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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经典之作,历经四十年,依然独具魅力。
● 故事情节荒诞,令人捧腹,却能在逗笑之后,在读者心中投下的暗影。
● 书中影射当时文坛众多名人,浓缩了江户时期的文坛风景,很有看点。
●
作者井上厦是日本家喻户晓的剧作大师,生前担任日本笔会会长、日本文艺家协会理事、日本剧作家协会理事、十几种文学奖评审等。
● 小说被认为“没个正经”,却在第六十七届直木奖上脱颖而出,摘得桂冠。同期参散的作品还有筒井康隆的《家族八景》。
● 《手锁心中》是戏作小说重归日本文坛的代表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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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讲述了两个以江户时代为背景的故事。《手锁心中》的主人公怀揣写作梦想,但不学无术,闹出种种笑话。《江户暮雨》中的一主一仆游历日本,途径变故,最后归途无望。两个故事虽然轻松有趣,荒诞戏谑,却暗含了江户时代的权力斗争和社会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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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井上厦(1934—2010),日本著名作家、剧作家。1971年以《道元的冒险》荣获岸田戏曲奖,1972年以《手锁心中》获第67届直木奖。2004年6月,同大江健三郎等人共同创建民间和平组织“九条会”。代表作有《和爸爸在一起》《吉里吉里人》《奇遇葫芦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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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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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厦的品格
手锁心中
日本桥
京 桥
柳 岛
浅 草
深 川
鸟 越
龟 户
向 岛
江户暮雨
暮 雨
暮 霭
暮 雪
暮 霞
暮 雨
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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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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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
浅草田原町的书店堀野屋门前,有个卖皮足袋的手艺人佝偻着身子叫卖着经过。那阴沉瑟缩的叫卖声让人倍感凄凉。堀野屋店面的柜台上高高堆着两摞书,正是那部绘草纸《千百谜团妖物名鉴》。
荣次郎坐在柜台前摆着的竹马扎上,脖颈上绕了一条头巾代替围脖防寒,一边不停地跺着穿厚底足袋的双脚。他等在这里为的是给购买《千百谜团妖物名鉴》的客人送上赠品——他亲手绘制的自画赞画纸。
虽然名为自画赞画纸,凭荣次郎的本事自然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不过是我花了一天时间教他的独眼小妖一笔画,再写上“千百谜团妖物名鉴”几个大字,后面附上自己的别号“辰巳山人”而已。真是既没品又没趣的玩意儿。如果客人是孩童,就用风筝代替画纸。
风吹过田原町的大道,卷起一片灰尘。灰尘中走来五六个孩子。
“我们要买妖物名鉴!妖物名鉴!”
他们嚷嚷着,一边向店员太助递出十文钱。荣次郎把这光景看在眼里,绽开了笑脸。那表情似乎在说:来客不是小孩儿,而是年轻姑娘的话就更妙了。嘴里却在嘀咕:“当上了人气作者,手一刻也不得闲。辛苦啊辛苦!“一边动手往风筝上画独眼小妖——那阵势就好像《千百谜团妖物名鉴》正畅销不已似的。而现实正好相反。
凭着金钱的威力,我们求到了蜀山人的序和京传的跋,但两人似乎都很不满意书的内容。序和跋写得敷衍了事,简直不像双分天下的两大文人的手笔。
那索然无味的笔致,几乎让人只读一读序跋,就绝不想去读书本身了。说不定,蜀山人和京传因为收了钱,写是写了,却又爱惜自己的名声,为表示并未出卖灵魂,便对书中内容作一番公正评判,故意写出那扫兴的序和跋。
插图多亏茑重从中斡旋再加上钱的力量,歌麿给揽下了。而实际上歌麿半道扔下,让弟子行麿接手,结果行麿也被那无聊的内容给惹恼了,到头来,是行麿的弟子雨麿的弟子什么麿好不容易才给画好了。
就这阵势,哪怕万一,书也不会受好评,清右卫门、太助和我三人在书印好之前就死了心。不死心的只有荣次郎。他梦想着这本书一定能让他名震天下,等卖出一千册就到吉原去敲锣打鼓庆贺一番。又想等当上文人,右手中指也得有个笔茧才好,就用骨节草使劲儿磨,想磨一个速成的茧子。哪知太过心急,反倒磨破了皮弄伤了手。又比如花钱说动十个药研堀新道的舞女,让她们到浅草观音寺去赤足朝拜,并行礼百回,许愿道:“保佑伊势屋的少东家大作畅销”,试图事先大造声势。随着发售日期将近,荣次郎越发得意忘形起来。
样本才刚做好,荣次郎就给样本穿上小睡衣,抱在怀里睡了三晚。到了发售那天,又说戏作者以奇行嘲弄世人是风来山人以来的传统,于是扛一个空米袋跑到浅草观音寺,然后自个儿钻进米袋,只伸出一双用墨涂黑的手掌,手掌上还粘了几粒豆子,一动不动地从早上坐到晚上。
荣次郎说这么做是想空手捉鸽子给大伙儿瞧瞧,把自己惊世骇俗的名声传扬出去。可惜上当的呆鸽子一只也无,反倒是“伊势屋的少东家像是个傻子”的风言风语渐渐传开了。荣次郎指望的“就要出版绘草纸的那位年轻的戏作者辰巳山人先生”的传闻却总也不见从哪里冒出来。发售以后或许能行,这个期待不久也落空了。《千百谜团妖物名鉴》根本卖不出去,在堀野屋以及绘草纸批发商的店头渐渐落上厚厚的灰尘。书卖不出去,自然名声也没法远扬。
荣次郎从早到晚来在堀野屋,在那儿随时待命奉上自画赞,但终于发现一切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脸色也突然阴沉下来。
对一会儿磨茧子,一会儿让药研堀的舞女赤足朝拜,一会儿表演空手捉鸽子的荣次郎,我们一开始只是在一旁哂笑,心想:“这家伙,还真做得出。得意忘了形,让人笑话,还玩儿得挺开心。真是个瞎胡闹的家伙。”到后来,看他那副垂头丧气,脸色阴沉的样子,才发觉到这家伙是认真的。若不采取点儿什么措施,荣次郎非得折腾出病来。
想到找托儿的是太助。我们先把伊势屋的总管吾平叫来,告诉他少东家再这么沮丧下去,非得愁出病来。若是生了病保不准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是还觉得少东家的这条命要紧的话,就请出钱吧。
吾平大惊,当天就筹了钱送来。清右卫门和我把那笔钱揣在怀里,到浅草一带的街巷里去兜了一圈。给正在转陀螺的小孩们、小豆汁粉店里叽喳谈论着戏子传闻的小姑娘们、四处乞讨的乞丐、在十字路口等候客人的轿夫,沿街叫卖的年轻小贩等等,每人十文跑腿费和十文绘草纸费共二十文钱,拜托他们去田原町的堀野屋,买一本《千百谜团妖物名鉴》,当然书可以带回家。
“在堀野屋的店门口,写这本绘草纸的先生就在那里,别忘了向他索要色纸或风筝。千万保密,别说是我们要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当然是嘱咐了又嘱咐。也有嘴上答应着,把二十文装进腰包的家伙,但三人里总有两个老实人,多亏这些托儿的功劳,昨天七十册,今天八十册,《千百谜团妖物名鉴》就像长了翅膀,堆在店头三摞书,两天里就卖掉了一摞。
荣次郎眼看着书卖出去了,又回复了往常的开朗。只见他正喜滋滋地往风筝上画独眼小妖。忽然一个孩子头模样小孩的看见了我。我慌忙把眼光调开,却还是迟了一步。孩子头朝我大声央求道:
“叔叔,明天再给我二十文吧!我保证再来买一次!明天肯定可以凑更多人!”
我狠狠瞪了孩子头一眼,一边瞟眼看荣次郎的反应。他的笔停在了半空,双肩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们眼见着沮丧得像个泄气皮球的荣次郎,心想如果随他去的话,难保他不会去投河自尽。于是三人一起又蒙又哄才把他带到驹形的泥鳅屋饭馆。接连干了三杯之后,荣次郎道:
“……你们说,戏作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并不是说要你效仿京传的拿手功夫,可戏作者就是单靠戏作吃不饱饭的人啊!”清右卫门回答。
“你看平贺源内,人家靠的是设计木梳,做皮革手艺还有烧炭才得以维生。还有蜀山人大田南亩、朱乐菅江、纪定丸、白鲤馆卯云、喜三二、春町、畠中观斋,都指望着那命根子一样的俸禄。桂川中良是学者,京传原是画师,现在又做了烟草店的店主。元木网是澡堂的老板,宿屋饭盛是开旅馆的,鹿都部真言是汁粉店当家的,芝荃交是水户殿下专属的狂言师,加保茶元成是吉原京町大文字屋的主人……”
“还有,会田清右卫门是木屐店的倒插门女婿。”
“别胡说了,太助!”
“我一丁点儿胡说的意思都没有呀。京传先生成天冲我唠叨:太助呀,你要真心想写戏作的话,就像清右卫门那样,找个存着点儿小钱的寡妇,做个上门女婿吧!”
太助说的没错。京传和茑重先生对我也是十天里就念叨一次跟太助同样的话。京传说:最好找个不会让上门女婿太忙碌的生意人家。因为生意忙碌就匀不出时间来写戏作了。茑重先生还叮嘱我说,女人是年长的好。大概因为年长的女人能容忍男人的任性。对把家业放在一旁沉迷戏作的男人,大约也不会唠叨抱怨。清右卫门家就是这样。其他还有最近成名的不寝番起介、大家店子、坂根自空、灶釜人等等都是这一路的上门女婿。不过,这四位,都因玩女人太过火,一个个都被各自上门的人家休掉了。或许纯属偶然,但也真够有趣的。
“写作这事儿辛苦着呢,跟记账不可同日而语。”我说。“下笔艰涩时,那可真叫一筹莫展。这时候,可以转头去做兼职的正事儿,权当消愁解闷。说是说单靠戏作吃不饱肚子,不过,不也是为写不下去的时候着想,才脚踏两只船嘛。”
“哪怕因为下笔太猛挨上头处罚,只要生计另有其道,就不至于去喝西北风了。”
太助给一动不动陷入沉思的荣太郎斟酒,一边说:
“如果想单凭戏作就能维持生计的话,每年至少得写十部作品。人一辈子想得出的笑料点子,大概也就十个,最多多不过二十,就算你头朝地脚朝天也鼓捣不出来呀!弄你个文笔粗糙,心情烦躁,血气冲天。总之没什么好事。于是,自然就会找一份安稳的职业。这就叫世道如此啊。”
“归根结底,戏作戏作,嬉戏而作。本应当作嬉戏的事拿来作本职,作谋生手段,作正经职业,那肯定不合道理。”
清右卫门“咚!”地拍桌道。
“……写戏作吃不饱肚子。努力做正经工作。但是,偏又想写戏作。但是,家里人不给好脸色,还是得打起精神做正经事。……但是,总觉得没劲儿,想的仍然是戏作。……但是、但是、但是……在这“但是”之间总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心思在正与负、认真与胡闹、愁眉苦脸与嬉皮笑脸之间来回彷徨——从中间,不对,是只有从中间,才会有仿佛戏作之味的东西冒出来。不是吗?可是啊,荣次郎,你小子就没有“但是”,没有在心思的两端彷徨的正与负的冲突。说白了,你小子就是太享福了!“
“太对了!绝对是这样!”
荣次郎两手拄着桌子,在泥鳅锅上深深行了一个礼。
“我也去找个人家倒插门,从头来过。你们知不知道哪儿有生意不是很忙、家里有个比我年长三四岁的寡妇、而且正在找上门女婿的人家?”
我们大吃一惊,惊得口中的酒生生呛了出来。
“说是这么说,荣次郎,你难道不是深川的木材批发商伊势屋的继承人吗?”
“那事啊,与七你别担心。我会去求父亲和总管,让他们跟我断绝关系不就结了?”
“开什么玩笑!哪有求老子与自己断绝关系的儿子?”
“我五岁的时候,有一次被压在了木材底下。头被方材砸得血肉模糊,父母眼见着我没救了,绝望了不知多少回。就在那时候,父亲到富冈八幡神社许愿说:‘只要能保住荣次郎的一条命,让我做任何事都在所不惜。我今后就把荣次郎当做八幡大神您,恭恭敬敬地养着他。请大神救他一命吧!’……当初父亲是想逗我开心,才把我带去木材仓库玩耍。所以他大概觉得我受伤是他的错。总之,因为这事儿,自打我记事以来,父亲从未对我过一个“不”字。也就是说,对我父亲而言,我就是八幡大神……”
难怪,一直觉得这人哪里不对头,没准儿就是五岁的时候,脑袋被砸过以后,把哪个重要的部位给砸歪了。
“今晚,立刻让他们跟我断绝关系。清右卫门兄,请你们也帮忙跟我父亲说说情。”
“不管怎么说,这可不成!若是把打碎的茶碗拼接起来,倒也值得一试。可帮人把茶碗打碎只会让人于心不安啊……”
“开玩笑嘛,就当闹着玩儿……”
“断绝父子关系能闹着玩儿吗?”
“妙就妙在闹着玩儿把父子关系断绝了啊。一定能引起轰动。能名声大噪。绘草纸也能畅销。读卖纸也会写闲话卖钱。不管朝哪方发展都是好处多多。拜托了。你们就当积个德吧。请积个德吧。怎么样……”
清右卫门拉起荣次郎就往外走。不小心撞歪了桌子,锅呀、酒壶什么的哐当落地,店里的醉客们一齐向我们看过来。泥鳅屋的老板以为我们正吵架,急忙过来劝阻,我和太助顺势结账,然后紧追两人身后,猛一掀门帘走出了店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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