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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可惜我还爱着你:2012年红袖添香人气高干红文,《对不起,爱上你》作者柠檬语嫣暖心力作

書城自編碼: 1962848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 者: 柠檬羽嫣
國際書號(ISBN): 9787229051075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2-09-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04/154000
書度/開本: 大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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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2012年红袖添香携手“流年纪”精心打造人气高干红文不是不爱你,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让你成了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彼岸。
內容簡介:
苏流年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将自己带出机场,他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现实不是如果。他代表着正义利用她将她的贪污犯父亲引入了陷阱,家破人亡成为了她的下场,恩断义绝成为他们的结果。但如果这真的就是结局,七年之后,当她再次回到这座城市,落魄如她,为什么总是会和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市委副书记相遇?她不过是穿着牛仔裤被人带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中途离场却被不怀好意的人拦住:“一个人多无聊?不如来陪我。”
她笑的妖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寒意:“如果你能比过市委副书记我就陪。”余光中,他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她。 *
她总是说他们很有缘分,却不知一次次缘分背后是他的用心与坚持,他说:“流年,无论什么时候你回头,身后总有我。”然而这一次,却是他亲手在他们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终于永远只能在她身后。
關於作者:
柠檬羽嫣,女,在校学生,先后在新浪读书、腾讯读书、红袖添香、小说阅读网、新小说吧等网站发表作品,字数超过百万。已出版小说《对不起,爱上你》。
目錄
楔子
第一章 没人疼没人爱的假淑女
第二章 曾经是百般宠爱,如今是白眼相待
第三章 我想保护你,可是你却站在别人的身后
第四章 你不懂我的不舍得
第五章 他是谁?我们不熟
第六章 所谓旧情难忘
第七章 流年,回到我身边
第八章 因为你已经走投无路
第九章 只要你说我就信
第十章 当初的誓言都颠覆
第十一章 连你的施舍都只会让人痛苦
第十二章 可惜我还爱着你
尾声
染止墨番外:不离
程冉明番外:不必
流年番外:不惜
內容試閱
楔子 “F1092号航班即将着陆,请您……”
广播员的声音不断地响在机场的大厅中,听到这熟悉的航班号,苏流年抬起头望向斜上方的液晶显示板。没错,是父亲的航班,他回来了,他就要站在她的面前了。
流年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她的父亲--前任G市的市长,因为贪污罪被警方通缉。父亲逃亡在国外两年,音信全无。两天前,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她家,将一部手机交到了她的手上,对她说她的父亲要回国来办些事情,想要见她一面,并且告诉她了父亲的航班号和回来的时间,那手机里有父亲的新手机号码,必要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他。流年警惕地向周围望去,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警察和她一样期待父亲的出现。两年前,父亲刚走的时候,母亲因为受不了刺激离开了人世,她也被警察反复地审讯,等到半年以后警方终于肯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放弃了对她的监视,她甚至连男朋友都不敢见,仓皇的搬离了以前的家。她的男朋友,不,应该是前男友,染止墨的父亲是G市公安局长,因接连破获几起重大的贪污案,受到了群众的好评,她父亲的案件就是由他负责的。流年焦急地在人流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却始终没有出现。正焦急的时候,手却被人从身后抓了住。她下意识地回头,当视线触及来人面庞之时呆住,“止墨?”
“跟我走。”没有过多的解释,染止墨抓着流年的手便向前跑。流年的心猛地一紧。止墨知道今天她来是来见她的父亲的吗?若是知道,那他父亲岂不是……
想到这里,流年再顾不得许多,两年前的顾虑和两年间的隔阂她都已不愿再去想,只是跟在染止墨身后向前跑,并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也许他知道哪里是安全的。染止墨停在了机场不远处的一片林子旁,松开流年手腕的时候,两个人都有几分尴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就在这时,流年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父亲托人给她的那个。拿出手机,流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父亲”两个字,按下通话键,流年将气喘匀才开口道:“爸,是你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流年连着“喂”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回答,就在流年不确定是不是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流年,你在哪儿?” 真的是父亲! 欣喜过后,流年转头望向四周,“我也说不太好,应该是机场东面的一片林子前,这里看上去很安全。”
也许并不只是看上去,更因为是染止墨带她来的,对于他,她选择相信。电话那头的父亲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匆匆将通话挂断。收起电话,流年抬起头对着染止墨微微笑了一下。两年没见,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可是两年了,有许多的话不知道该怎样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她看着止墨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她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问出口,余光却在此时扫见一个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近,流年转过头去,来的人就是父亲,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抹笑意还没有来得及达到眼底,就已经被凝结住。
“爸,小心!”
话音未落,警车的鸣笛声突兀地响起,划破了这一方的寂静,一切都好像发生在一瞬间,再一转眼,她的父亲已经被穿着警服的人牢牢压制在地上,并带上了手铐。她被骗了!为了抓住她的父亲,那个人利用了她!苏流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一时无法思考,她想要冲过去推开那名警察,胳膊却被人紧紧地抓住。她回过头去,看到染止墨脸上满是歉意,却是那般坚决地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
“放手!”流年大喊一声,几秒钟的安静后,泪水终是不受控制地跌出眼眶。她想甩开抓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但只是徒劳,那只手的主人双眼紧紧地锁住她,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之间,便是这样了,连解释都没的可说。
他这样做的原因她明白,她会是这种反应的缘由他也懂,可是她依然不能原谅他的欺骗。天空中忽然亮起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过后,大雨倾盆而下。警灯在不停的闪烁着,刺痛了流年的眼。雨打湿了她的衣服,水滴顺着她额前的发滴落,脸上满是液体,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流到嘴里,咸咸的。那是她的最后一个亲人,此刻正被警察押上警车,周围充斥着嘈杂声,可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的父亲……和她最爱的人……
流年看着警车白色的门被合了上,父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身子渐渐地软了下去,随即被人揽在了怀里。流年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任由他抱着了。
最后一次了吧,流年想,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可能回到这个怀抱。耳畔忽然响起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苏小姐,这件事还请你不要怪止墨,止墨他也是……”
没有等他说完,流年便冷冷地打断了他:“染局长,这与我无关。”
他也是什么呢?被逼无奈?流年冷笑了一下。隐约间,流年似乎听到有人在问:“这个女孩该怎么办?”
抱着她的人在她的耳边声音低低地说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那是他答应帮父亲的条件。 流年没有说话。
“对不起。”她听到身后的人如是说道。流年闭了闭眼,冷嘲地笑了一声。对不起……她哪里担当的起?他和他的父亲为了家国正义、为了不牵扯到机场里的无辜群众,利用她把她的父亲引到这片小树林里,多好的一出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说出去,就有几人会认为是他对不起她呢?真是可笑!她是这出戏里最尴尬的存在,这出戏落幕之后,她的世界土崩瓦解,他为天,她就是最低微的尘埃,天壤之别。
“染止墨。”一字一顿地,她说道。
身后的人身形猛然一僵,他知道她这样唤他意味着什么。很多年前,她也曾这般这般唤过他,那时他们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人前人后她总是“染哥哥染哥哥”地叫他,他不满,敲着她脑袋问她:“就不能换个平等点的称呼吗?”
出乎他意料的,流年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头认真地研究了他的表情半晌,最终一字一顿唤道:“染止墨。”
她的声音甜甜的,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不出的明丽,让他有一瞬的恍惚。顿了片刻之后,她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想叫这三个字已经想了很久了……”
多么熟悉地声音,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曾经,那般甜美的回忆,如同一场绚烂的烟霞,可是一瞬的明亮过后,却是更深的落寞。现在,这三个字代表的却是决绝。染止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是一场无望的赌局,她赌他对她的爱情足以让她信任他,他赌她对他的爱情足以让她原谅她,可是他们都输了。记不清那么多年前,是谁先说的要相守一生一世,如今想来却只像个笑话,也许她还爱着他,可是从此以后,此生此世,她对他再无所求。第一章
没人疼没人爱的假淑女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流年》---------
七年后。由于并不是旅游旺季,机场里的人不多,苏流年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厅,一身简洁的装扮勾勒出窈窕的身形,配上干净的气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苏流年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仔细打量着这原本应是熟悉的机场。阳光透过顶部的玻璃照射进来,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反着光亮,机场已经被翻修一新,与记忆中的并不相同,可偏偏却还能让她想起七年前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吧,她失去了她的所有。七年了,改变的太多。若说有什么事没有变的,那便是已经失去的,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就好像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所以她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从小生长在C市,然而细细一想,竟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联系。亲人已逝,情人已分,以前的朋友也大概把她忘得差不多了吧……等等!也许还有一个人……
苏流年拿出手机按下了记忆中的那一串号码,这么多年,不知那人的电话换了没有。“嘀嘀”两声之后,电话竟然真的被接通了,那厮吃了火药一般的声音隔空传来:“喂,谁呀,老娘这正忙着呢!”
熟悉的声音,好像还是九年前,她们上学的那会儿。流年鼻子一酸,小声道:“落落,是我。”
“哗啦”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了东西碎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伊落落不敢置信的声音:“流年,是你吗?”
她轻笑一声,“不是我是谁?” “真的是你,流年,我还以为再也联系不到你了……”伊落落的声音里已经透着哭腔,“你现在在哪儿?”
“机场。” “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去!”
“落落,你不用……”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不留给她反驳的机会。这么多年不见了,聚聚也好,只怕她不会轻易放过她九年前不声不响离开学校的事,可怜的耳朵要先遭场灾了。无奈地耸了下肩,正准备找个座位坐会儿,身后传来男子难以置信的声音:“苏流年?”
她转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齐立光——一个院子长大的小时候的玩伴。齐立光和她其实算不得很熟,真正和齐立光熟的是那个人,那个她已经不敢再想起的人。“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这几年……怎么样?”
流年和染止墨的事情齐立光是清楚的,这两个人之间的分分合合他都知道,本以为出了那样的事,苏流年决定离开,自然是一辈子都不会愿意再回来了,没想到,的确是没想到,过了七年,她却肯回来面对往昔的一切。流年明白他心中所想,勉强地笑了一下,答道:“还好吧,出去了以后才会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值得珍惜。”
一草一木都值得珍惜……齐立光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有一句话想问,却没有敢问出口:那么,那个人呢?那个和你共同拥有着那么多美好回忆的人,你还肯珍惜吗?如果你知道那个人很快就会到这个机场来,你们会因此遇到,你是会立刻逃离,抑或是勇敢面对?“流年!”不远处传来伊落落唤她的声音,苏流年转头,果然见到伊落落气喘吁吁地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扬起嘴角向伊落落露出微笑,伊落落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她,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了些哭腔:“你这死丫头,突然就消失了,害得我们都担心死了!”
是啊,九年前她不打一声招呼突然就从学校消失,伊落落他们大概被吓到了吧。流年抱住许久未见的伊落落,在她耳旁轻却认真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迟到九年的道歉,流年说完,两个人都红了眼圈。伊落落放开她用手拼命地揉着眼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看着同样用手揉着眼睛的流年,笑了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少来这套,别以为这样就算过了,等着,回头有你受的!”
两个人并肩离开,走之前,流年转头向坐在位子上的齐立光说了声“再见”,齐立光回她以微笑,心中却暗暗遗憾,那个人也快到了吧,只可惜,似乎还是晚了一步。一边向机场外走着,伊落落一边给母亲打着电话,告诉母亲中午不回家了,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人争论了起来。流年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竟在人群中觅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其实根本不用刻意去找,他卓然的气质足够让人在不经意间望过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他。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人,那个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向这边看了过来。她急忙低下了头。两个人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清他讲电话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好听,那样的熟悉,就是这个声音,在无数个不眠夜里盘旋在她耳畔,像一把刀子,不断地凌迟着她本就已经残缺的心。随着距离不断地缩短,她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肩并在了一排,然后,擦肩而过,她嗅到他身上特有的香气。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就像电视里演的高手过招,再一低头,原来刀已刺入自己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而他却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坦然地渐行渐远。他没有看到她,或者说他没有认出来她,也是,七年未见,她的变化的确很大,谁还能将当初那个野丫头一样的女孩同现在这个外表柔软娴静的她联系起来呢?伊落落因为全神贯注于和母亲的电话,并没有看到染止墨,此刻看到流年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流年回过神来,像是受了惊一般抬起头来,看到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
齐立光看到走近的染止墨时,眉不由得皱起,“没遇到吗?”如果遇到了,染止墨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过来的吧。染止墨奇怪:“谁?”
果真是没遇到,齐立光笑了一下,“苏流年啊,她刚刚就在这里,才离开没两分钟,我还以为你们会遇上。”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染止墨全身都僵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她……回来了?”
齐立光神情严肃地点了一下头,“我也以为按照她的性格,这一辈子大概都不肯回来了,没想到……”说着,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对了,你知道吗,她的变化很大,变得……”齐立光想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但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染止墨勉强地笑了一下,接道:“变得淑女了很多,是吧?”
对于染止墨的话,齐立光显然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染止墨苦笑了一下,记得那还是流年大一刚入学的那个深秋,有一个晚上,他突然接到了流年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她一直在哭,却始终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等她交代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他顾不得许多,急忙开车过了去。可是到了那边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他心中一紧,下了车,焦急地四处寻找。走过许多条街,不经意间的一个回首,他看到她正坐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在寒风中舔着一个圆通冰激凌,鼻尖被冻得通红,但凡见到的,大概没有一个人会把她和市长千金联系起来。见他到了,她抹了把脸,微笑着看着他。他走到她的身旁,将她冰冷地马路牙子上拉了起来,他气她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可是责怪地话卡在嗓子里,待到看到她想哭却又不肯哭,努力让自己笑出来的样子,所有的气恼通通变成了心疼,最后只是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地问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她在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委屈地说道:“止墨,我和我爸妈吵架了,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他们居然给我安排相亲!我都有你了啊,再去见别人有什么意义呢?”
也曾有那个时候,她的世界,除了他,再无其他。“相亲?”听了这话,染止墨有些惊讶。“是啊,我爸的老战友程叔叔到我们家吃饭,程叔叔儿子也来了,他们那样子,分明就是想把我们俩推到一起去啊!如果要是别人我也就忍了,偏偏那程冉明是落落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我哪里肯干?就因为这事和我爸妈吵了一架。止墨,我刚刚还在想,爸妈他们不疼我了,要是连你也不要我了,我以后就只能去当淑女了,那多惨啊!还好,止墨,你没有不要我。”她从他怀中仰起头看着他笑,露出两排齐齐的小白牙,一副满足的模样。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以后就只能去当淑女了。这就是苏流年的理论。她说:做个淑女笑也不能好好的笑,哭也不能好好的哭,把所有的表情都藏起来,天天跟带了个面具似的,多累啊!我更愿意将我最真实地一面表现给那些疼我爱我的人看,如果哪一天没有人疼我了,我就去做个淑女。以前的时候,他常常会被她这番歪理气的头疼,然而却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句竟一语成真。如今,她的父母已经不在,而他们也已经回不去当初,那些曾经和她亲密的人都离她远去,她果真要像她当初说的一样做个淑女了,可是他很怀念啊,很怀念从前那个总是缠着自己和自己撒娇耍无赖的小女生。只是,又还有什么办法呢?染止墨抿了下唇,低声对齐立光说道:“我们走吧。”
第二章曾经是百般宠爱,如今是白眼相待伊落落的办事效率着实很高,在流年到的第二天晚上就顺利组织起了一次同学聚会,地点在一家卡拉OK厅,将近二十个人坐在最大的包厢里,一边唱歌一边听着大家谈论着自己的近况。倪笑笑也来了,大学的时候,除了伊落落,就属她和流年关系好。流年见到她显然很高兴,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还喝了四瓶酒。三个人喝了四瓶啤酒,其中有两瓶是倪笑笑一个人喝的,她看起来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像是在借酒浇着什么愁。流年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了?”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了开,流年转头望去,见倪笑笑的男朋友朱启路走了进来,流年正想示意他倪笑笑在这面,手腕却忽然被人紧紧地抓了住,她奇怪,回头看到倪笑笑对着她摇了摇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流年愈发感觉不对劲,认真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倪笑笑没有回答,流年只听徐佳故意大声说了句:“亲爱的,你终于来了!”
流年转头,只见朱启路走到了徐佳的身边,任由徐佳揽住了脖子,格外做作地吻住了他。流年有些震惊。徐佳和她们虽然是大学同学,却向来不对付,她一直看不惯徐佳,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好像处处高人一头一样,可是没想到大学时倪笑笑的男朋友朱启路竟会劈腿,并且对象是徐佳,而这一吻,分明是徐佳在向她们炫耀自己的胜利!伊落落在一旁恨恨地说道:“靠!怎么不做死她!”
流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大学时朱启路可是她们一齐认定的模范男友,对倪笑笑更是百般疼爱,如今怎么会……怎么会帮着别的女人来欺负倪笑笑?“也不知道怎么着这俩人就勾搭上了,然后朱启路就要和笑笑分手,以前真是看错他了,还以为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想到不过是个见异思迁的货!”伊落落说着,淬了口唾沫。作秀似的拥吻结束,徐佳坐下,也不知别人问了句什么,她刻意放大了音量说道:“嗨,工作一般般吧,月收入也就一万多,还不够买瓶香水的呢!来我们这看病的倒还真有不少喜欢我的,可是偏偏我还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你说这事闹的!我还跟启路说呢,等到哪一天我遇到个好的,肯定立马把他蹬了!”
朱启路在一旁笑着接道:“你不用等了,你到哪里去找一个比我对你更好的?”
流年注意到倪笑笑握成拳的手更紧了两分,指甲深陷进肉里,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伊落落恨声道:“不就是个泌尿外科吗,多挣那么两块钱,有什么好得意的!”
徐佳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对朱启路说道:“也就是看在你对我好的份上,不然我哪能忍你这么长时间?”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徐佳又招呼着身旁的人帮她点了一首歌。流年望向屏幕,那上面显示的歌名叫做《李雷和韩梅梅》。徐佳拿起话筒,微笑着对两米之隔的倪笑笑说道:“听启路说你唱歌还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唱一曲?”
倪笑笑全身一震,上齿紧紧咬住了下唇,最终却还是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了话筒。伊落落低骂出声:“混蛋!”
因为之前并没有听过这首歌,流年不知道徐佳让笑笑唱这首歌有着什么含义,可是伊落落刚才难以抑制的咒骂足以说明徐佳的不怀好心。乐音起,歌声起,其实是很清淡美好的一首歌,可是在此刻,因为那个点歌的人,因为那个点歌的人身边的那个人,原本美好的歌词也有了不一样的含义。“后来听说Li
Lei和Han
Meimei谁也未能牵着谁的手Lucy回国Lily去了上海身边还有了那么多男朋友Jim做了汽车公司经理娶了中国太太衣食无忧Li
tao当了警察uncle Wang他去年退了休。”
不过是唱了几句而已,倪笑笑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歌声中也带了两份轻颤,直至再也唱不下去。徐佳装作关心地问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哭起来了?我还想听听笑笑你美妙的歌声,可惜看起来没机会了!”
她的语气似是惋惜,脸上却是毋庸置疑的幸灾乐祸之意,流年蹙了眉,略一思索,朗声道:“我替她唱。”
一句话,惊了全场,凡是熟悉苏流年的都知道,苏流年是个音痴,据说五音不全,每一次让她唱歌她全都露出一副想撞墙的表情,对着逼她唱歌的人说:“我会一边唱歌一边作曲的!”那意思便是跑掉跑得让人听不出原来的调是什么。现在,她竟主动说要替倪笑笑唱歌,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不会是被逼急了,替人强出头吧?拿过倪笑笑手中的麦克风,趁着间奏,苏流年在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的旋律。只听了一遍,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唱下来,可是看到徐佳那嘲讽的目光和笑笑颤动的双肩,自己已然无法再忍下去。事实上,徐佳选这首歌还有另外一个一个含义吧,流年心里清楚,当年,她有染止墨护着,又有作为市长的父亲做后盾,徐佳嫉妒她,可是却不敢动她分毫,如今她落了平阳,早已不再是那时万人宠爱的公主,徐佳不过是想告诉她,这里,已不再是她的天下。她早已明白这世上有那么多的物是人非,她从不敢奢求有谁会为她停留,只是心底还是难免会难过,因为曾经的幸福已在指尖流逝。学会面对,哪怕还不够勇敢,就像蝴蝶破茧,那样的痛,可是如果贪恋过去的温暖,只会在温暖中窒息。在七年前离开的那刻,她终于懂得了这些。轻轻地哼,轻轻地唱,干净的声音在包厢中回旋,很好听的声音,并不像苏流年之前自己描述那样不堪入耳,大概,这就是藏拙吧。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苏流年的歌声上,原本想让苏流年出丑的徐佳看到这样的场面自是不甘,她试图去用自己的声音将流年的声音压下,可是,脏了,和苏流年的声音一比,徐佳的声音明显让人觉得脏了。一曲终了,余音未尽,三秒的静默,之后,有人带头拍了手,随后掌声不绝。徐佳的脸色很难看,半晌,才冷笑着说道:“没想到音痴的歌声是这样的,苏流年你以前该不会是瞧不起我们,才一直不肯唱的吧?”
话中的讽刺,流年悉数收到。当年她不肯唱歌其实与其他人无关,只不过是那时那个人和她之间还没有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他还可以霸道命令她:“以后,你的歌,只能由我来听!”
一生的承诺,他要她为他唱尽一世欢喜忧伤。也会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有琴棋书画那么多项,他单单挑中唱歌?磨了他三天,他总算是不情不愿地冷哼着说了两个字:“歌词。”
歌词?人家好好的歌词怎么了?她不解,追着问他什么意思,染止墨禁不住蹙了眉,无奈地叹道:“真是个小笨蛋!”
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语焉不详,居然还敢骂她笨!流年恼了,一气之下伸出拳头在他身上捶了两下,可是还没怎么着自己先心疼地下不去手了。这一点染止墨自是也看出来了,擒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直接将她压倒在了沙发上。她虽不忍心对他下手,但也还在生气,此刻处于下风,她思考了一下,仰头主动地吻上了染止墨,然后……然后就是她继续被压倒。染止墨那厮反应太快,她想咬他舌头,结果却是她被他咬破了嘴唇。自信心严重受挫,一番纠缠之后,她抱过枕头兀自生着闷气。染止墨低笑了一声,轻声道:“笨蛋,有些话是不能唱给别人听的!”
流年条件反射地想要反驳:有什么不能唱给别人听的!可是思绪一转,忽然明白了点什么,这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止墨……”
某人的脸色不太好,却还是应了声:“干吗?”
“没想到你也就是一俗人!”苏流年笑的那叫一个开怀,染止墨啊染止墨,平日里看你一副冷冰冰什么也不在意的形容,没想到你竟然会计较这个!某人眯了眼,正要好好地收拾一下怀中这个嚣张的丫头,却听她又唤他道:“止墨……”
他忍住想要吃了她的念头,没好气地问了句:“又要干嘛?” 苏流年笑的眉眼弯弯,“我给你唱首歌吧!”
她微仰起头,见抱着她的男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开心地嚎道:“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那时的玩笑,谁成想,如今竟成了真。付出的爱注定收不回,也没有人可以给她一杯忘情水,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流泪。轻笑了一下,流年没有回答。这种时候,何必再想起当初,自取其辱。举起酒杯,徐佳话中带刺:“谢谢流年你终于让我们听到了你的歌喉。”徐佳喝酒的样子有几分骇人,满满的一杯白酒,很快杯子里就空了,徐佳将杯口朝流年的望向倾斜了一下,然后看着她。徐佳的这副表情再明显不过了,礼尚往来,她喝光了一杯白酒,作为回敬,流年自是也要的,可是徐佳是酒场的老手了,一杯白酒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但对并不常沾酒的流年而言,此刻的一杯白酒可以让她吐一个晚上。伊落落急了,对着徐佳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当流年是你啊,天天陪人喝酒,带着一股子别样的味道!”
伊落落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苏流年止了住。不带脏字的骂人终究也还是骂人,何必为了那种人降了自己的身份?倪笑笑在一旁低声说:“要是染学长在就好了,看她还敢那么嚣张!”
一句话,流年怔在了当场。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那时,她和那个人还在一起,还是众人羡慕的对象。她记得那天和现在很像,也忘了是因为什么了,她被罚了酒,那时的她虽然大大咧咧了一些,但是很少喝酒,酒量比现在还要小的可怜。那是一扎的啤酒,她看着就头疼,更别说喝光了。她举着杯子,端详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然后勉为其难地小口小口地喝着,却被徐佳冷笑着打断:“苏流年,你是被罚的,不是被请来做表演的,你这么喝下去,今天晚上就不用干别的了!”
那个时候,徐佳的酒量就很好,一扎啤酒在半分钟之内喝净,常成为男生起哄叫好的对象。经她这么一说,立刻有人在底下小声应和:“没错!”
流年咬了咬牙,屏了息闭了气,正准备豁出去,手中的杯子却猝不及防地被人劈手夺去,有一种熟悉的体香味自身后传来,她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一声糟糕!岂止糟糕?简直是糟透了!只听染止墨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咬牙切齿,想要将她撕碎一般:“苏流年!”
她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怎么认错才会免于一死。腰被人揽了住,她被人从座位上带起,她靠在那人的胸前,只听那人声音冷冷地道:“流年向来不胜酒力,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这一杯我替流年喝了,下一次再遇到要喝酒的场合时,爱惜时间的大家就不要再找苏流年了。”
染止墨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净,放下酒杯,视线扫过在座的人,他淡漠地说了一句:“很晚了,我先带流年回去了,各位继续。”
后来,伊落落和倪笑笑都禁不住对她感叹:“流年,你家老墨简直帅呆了!那气场!那风度!那酒量!简直没得挑!你没看见徐佳对你那又怒有妒的目光,那家伙……”
流年得意地一扬下巴,得瑟道:“哼!她妒忌也没有用,我们家老墨才看不上她!”
如今,没变的是染止墨依然看不上徐佳,可是变了的却是,那个人早已不再是她家的老墨。心,被狠狠地刺痛,流年甚至不敢开口,怕一出声,便带了哭腔。面前的杯子里装的都是啤酒,流年正准备将里面的酒喝净好倒进白酒,却听一旁的一个学妹道:“学姐用我的杯子吧。”
她循声望去,那人已倒好了一杯白酒,善意地笑着将酒递给了她。“谢谢。”
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流年忽然察觉到这酒有些异样,猛地抬起头看向给她倒酒的学妹,只见对方向她微微地笑了下。她回以感激的笑容,以白水代白酒,若不是这学妹有心,她今晚大概就要挂在这里了吧?徐佳见苏流年一杯白酒下肚竟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由有些吃惊,没想到几年不见,苏流年的酒量倒是长了不少。惊疑只是一瞬,紧接着,徐佳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流年的身上,她问道:“对了,流年,很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话虽是朋友见面寻常的话,然而她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傲慢的神情,分明是看准流年家里遭受剧变,且刚她从国外回来还没有在本市站稳脚跟。伊落落气不过,立刻就要站起来和徐佳吵,却被流年先一步拦了住。流年按住伊落落的肩,让她坐到沙发上,然后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走到徐佳对面坐了下来,伊落落担忧地看着她,拼命地向她摇头想要阻止她,可是流年却好象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包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流年和徐佳的身上,待到看到流年微微上扬的嘴角时,所有人莫不是吃了一惊。徐佳刚才的话摆明了是挑衅,这一层流年不可能没有听出来,按照流年以前的性格,早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如今却能如此平心静气地坐在徐佳的对面,着实有些不可思议。“我啊,在国外虚度了七年的时光,就是个小记者,天天追着那些大人物跑,每天东奔西走,工资还少的可怜,哪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啊!”
流年的话一说出来,就连徐佳都不由得怀疑坐在她面前的是从前那个苏流年吗?以前那个苏流年,绝不可能像她现在这样主动示弱的!原来,没了那个市长爸爸,苏流年也不过是如此啊!想着,徐佳得意地笑了起来,下颚也抬了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讽刺流年道:“也没什么,风水轮流转。”
伊落落心急地看着她,闹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怎么反而说起徐佳的好话了呢?徐佳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流年面前提起流年父亲的事,那是流年心中不肯让人触碰的伤,徐佳却总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流年几度想要站起来将杯中的酒泼到徐佳脸上,最终却微笑着忍了住。“是啊,这风水转的好,还好是把你转到了泌尿外科而不是儿科,如果到了儿科,那可就要出问题了呢!来,为这好风水,为了这幸免遇难的无数家庭,我们干一杯。”说着,流年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周围的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流年的话是什么意思,徐佳忽然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扬起手想要扇流年一耳光。流年哪里会让她欺负了去?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徐佳的胳膊,她站起来,嘲讽地笑了一声,偏头看着徐佳说道:“徐小姐如此风雅之人可要注意着点自己的举止啊!”她说完,用力地扔开了徐佳的胳膊,弯腰拿起桌上的酒瓶,发现里面却已经空了,又恢复了之前谦和的笑容,说道:“呦,没有酒了呢,我去让人再拿两瓶来。”
伊落落看到此时,才算是松了半口气,还真是有她的,流年说那儿科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讽刺徐佳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流年的头有点晕,走到门前正要出去透口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徐佳的恼怒地声音:“苏流年,你在这儿装什么清高,你也不过是被染止墨甩了的烂货一个!”
这话一出,在座的无不屏息。当年苏流年突然消失,与她青梅竹马的染止墨四处寻找未果,被称为金童玉女的两人就此分开,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隐隐能猜到与苏流年的家变有关,却根本不能说是染止墨甩了苏流年。如今徐佳这么说,多半是被逼急了。伊落落也急了,恨不得冲上去揍徐佳一顿。听到染止墨的名字,流年握着门把的手禁不住更用力了几分,然而不过是片刻她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来望向徐佳,她一双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悲。她突兀地笑了一声,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开口:“对,我是烂货,可我烂也烂的比你高尚!”
大多数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流年,这个气质干净的女子站在那里,微笑着说自己是烂货,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孩子气的一歪头,流年笑道:“说起来倒还要感谢你呢,谢谢你挽救了笑笑的后半辈子,毕竟,能看上烂货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后人的反应,转身拉开门,刚要迈步离开,却忽然注意到有人站在那里,她有些吃惊地在那一刻愣在原地,门外站着的那个英俊潇洒却面带怒色的男子是她此刻万般不想见到的人——程冉明。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流年盯着程冉明看了半晌,主动低头认错道:“对不起。”
七年前父亲被捕后她走投无路找到程冉明请他帮助自己出国,可是在顺利出了国以后她却千方百计逃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七年杳无音信,此刻程冉明看到她恐怕连想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吧。“这么简单就算完了?”程冉明冷笑出声。“那你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吧,你说出来,我会尽力去做的,可是我又能帮你做些什么呢?你现在什么也不会缺吧。”就好像是一辆宝马被拖拉机撞了,你抓住了拖拉机的司机又能怎么样?他一穷二白,你杀了他也赔不起你的损失的,而流年现在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拖拉机司机。七年不见,她变得比以前更加能辞善辩,程冉明微低了头看着有些心虚的苏流年,片刻后出声道:“谁说什么都不缺,刚好缺一个女伴。”程冉明说着,抓住流年的手腕就往外走。流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带的差点摔了一个跟头,屋里的伊落落想要叫住他们,可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黯然地低下了头。徐佳讽刺地说道:“哼,还在那里装什么正义之士,自己还不是一样!”
伊落落追程冉明的事情早在学校里传开了,可是伊落落努力多年求而未得的人此刻却和伊落落最好的朋友苏流年纠缠不清,真可谓是一种讽刺。伊落落咬牙,鄙夷地说道:“你和流年怎么可能一样!”说完,带着倪笑笑也离开了。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伊落落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担心。流年,你和程冉明,你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第三章我想保护你,可是你却站在别人的身后被程冉明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中,流年才知他刚刚那句缺女伴并非玩笑。这里举行的是一场慈善拍卖会后的晚宴,来的净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有一部分还是流年认识的,那些父亲生前的“朋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廉价的衬衫和牛仔裤,流年不想留在这里,踌躇了一下措辞对程冉明说道:“我这样太给你丢人了,你一个人就很好。”女伴怎么样往往显示着男子的身份和地位,而现在她这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装扮显然只会让他掉价。程冉明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说不丢人就是不丢人,你留在这里也很好。”顿了一下,又问道:“是因为你觉得这身装扮丢人还是因为你想反悔?”
他还真是不识好人心,流年负气地偏头,耸肩装作无所谓地说道:“我不会出尔反尔的,你说不丢人就不丢人吧,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人。”然而话音未落,流年之间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她一愣,随即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程冉明从身后用力拉住。她有些恼了,使劲想要甩开程冉明的手,却总是做不到,仰起头来生气地看着他,流年失望地质问道:“你早知道他也会在这里了是不是?”
程冉明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是,那又怎么样?苏流年,你这次回来你们两个还没有见过面吧?让我猜猜,你这么害怕见到他,其实是因为你对他从未做到忘情,对不对?”
原本被质问的人此刻却变成了气势汹汹的质问者,流年脑袋乱成一团麻,拼命地摇着头反驳道:“不对!我没有!”
她努力地想要挣开程冉明的束缚逃离这里,哪知程冉明却一个用力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俯下身在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轻轻地吻住了她。全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来,会场里变得安静了许多,数不清地眼睛共同注视着他们,镁光灯疯狂的闪烁。流年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想要推开程冉明,他却先一步放开了她的唇,在她耳旁状似亲昵地小声说道:“苏流年,如果你还想回到那个人身边的话,你大可以推开我说我强吻了你!”
回到那个人身边?流年在心底苦笑,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还会得去呢?程冉明的话对她无异是最好的符咒,她乖乖地呆在了程冉明的怀里,充当着女伴这一角色。周围有人轻声议论道:“咦,你们知道程少怀里那妞是谁吗?看上去像个学生,程少的口味变淡了啊!”
“我怎么看着这女的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等等,我想想……哦,对了!她不是之前那个市长的女儿吗?叫什么来着……苏……苏……苏流年!”
这话一出,听到的莫不面露讶色:“就是那个因贪污出逃后来被抓的市长?那这女孩和程少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逢场作戏吧。”程少那样的人和贪污犯的女儿,怎么看,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呢!逢场作戏,听到这个词流年禁不住苦笑了一声,也就是这样了吧,今日陪他作这一场戏,换来明日的各不相欠,值的。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余光瞥见染止墨似乎望向了她所在的方向,可是仔细去看时他却正在和别人说着话。流年心中暗笑自己想得太多,现在的他,大概早就不会把她这样身份的人看在眼里了吧。不断有人上前来敬酒,流年一面微笑,一面适时将杯中的酒喝净。她的酒量只是一般,来这里之前又在KTV喝了不少的酒,几番下来已经晕晕乎乎了。程冉明很快察觉到了流年的异样,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还撑得住吗?”
流年摇了摇头,“我想出去一下。”
“我陪你去。”说着,程冉明就要带着流年往外走,却被流年拦了住:“别,我自己出去透透气就好,这么多人都在这儿,你走不合适。”
程冉明本是不同意的,但见流年坚持,只好同意了:“那你自己小心点。”
流年点头应了,强撑着走出会场,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扶着墙一点点地向卫生间挪,在卫生间里大吐了一场。感觉心肝肺似乎都要被吐出来了,很疼很难受,嘴里是一股子酸苦的味道,直到吐无可吐还一直在干呕着。拧开水龙头用水漱了口,又拍了拍脸,总算清醒了几分,可是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揪着似的疼。多久没有看到那个人了?似乎有一生那么久,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当初发生的那些却恍如隔日。如果真的醉了就好了,醉到神志不清,也许一切都会好很多,可是偏偏吐也吐了,晕也晕了,七年前的种种却如潮水一样涌进了脑海。他们青梅竹马十七年,人这一生又能有几个十七年?总以为这样就是永远了,可是知道分离的那一天才知,其实人这一生,真的还很长,长到自己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在卫生间缓了一会儿,状态渐渐好了一些,流年走了出去,一个人沿着刚刚来时的路走着,忽然觉得眼前暗了下去,还没等她抬头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只咸猪蹄已经主动伸过来揽住她的腰,只听来人猥琐地笑道:“小姐,一个人多无聊,不如来陪我。”
她的样子太过狼狈,身上的衣服也太过普通,实在是像个廉价的女子。流年蹙眉,抬起头看着面前满脸横肉,一身名贵西服的中年男人,刚刚压下去的呕吐感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她想要推开他,哪知那人却并没有看出她真正的意图,以为她想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怎么也不肯让。流年忍了再忍,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子吐到了那人的身上,然后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待到那胖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身秽物,难看极了。眼里是极具的惊怒,那男人“操”了一声,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流年一直在防着他干这个,见状,向后退了两步躲了过去,嘲讽地笑了一下,她说道:“想让我陪你?你也得受得起!你要是比得过市委副书记我就陪!”
余光之中,转角那里,染止墨正操着手冷冷地看着她。那男人气急败坏道:“你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他上前不顾一切地要抓住流年,流年显然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她死抓不放,当下也有些慌了,拼命的向后躲闪着,然而脚下一个不稳,她一下子控制不住平衡,身子向后栽去。周围的人都是远远地观望着,谁也不敢上前扶住她。她全身都是僵硬的,努力想将与地面碰撞造成的伤害减小到最低,出乎意料的,背部接触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坚实的胸膛。很可怕,那样熟悉的感觉,那样熟悉的体香,在跌进他胸膛的一刹那,流年就知道此刻抱住自己的是谁,她用力挣开他,他也没有过多阻拦,将她扶稳了也就放了手。曾经日思夜想的人,曾经日思夜想的怀抱,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流年此刻身上已经没剩多少力气,往墙边靠了靠。身后,男子眉心凸起,嘴角带着似真似假的一分笑意,冷声问道:“李老板,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男人看到染止墨,先是一怔,随即献媚地笑道:“书记也在啊!”这句话说完,又用愤恨地目光看着苏流年说:“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婊……女人,吐了我一身,还对您出言不逊,我正打算教训她一下!”
出言不逊?以前那个野丫头还真是没少对他出言不逊,可是如今……染止墨侧眼看了一下宁可靠在冰冷的墙上也不肯靠近他一点的苏流年,心底苦笑了一声。没人疼没人爱的假淑女,怎么还会肯对他出言不逊?“李总,你也是C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有些话点到为止,那李总一愣,随即明白了染止墨话中让他不再追究的含义,想起刚才苏流年的那句“你比得过市委副书记我就陪”,禁不住怀疑难道这女人和染副书记之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吐了他一身、害他当众丢脸的女人,他显然是不会甘心的,可是染副书记开了口,而他公司里的项目又需要这位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市委副书记的人帮忙,不放似乎又不行……正迟疑着,只听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一抬头,程氏集团的少总程冉明已经走到了那女人的身旁,将她从墙上扶进了怀里。事实太过明显,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多半是那个中年老总招惹了流年,结果自作自受。程冉明开口,声音中透着寒意:“李老板这一身西服我赔了,我的女朋友有些不舒服,我要先带她离开了。”他说完,用手揽住流年的腰,带着她就要离开。经过染止墨的身旁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谢谢染副书记刚刚替我救下了流年。”
彼时,染止墨还在停留在程冉明“我的女朋友”那五个字带来的震惊中,听到他的话,染止墨忽然轻笑了一下,回应道:“我救她并不需要替谁。”
程冉明微偏头,视线正与染止墨的对上,四目相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了火药的味道。最终还是程冉明先转了头,冷哼了一声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染止墨自然明白他说的是救苏流年的机会,薄唇轻抿,嘴角处微微上扬,似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片刻之后,似是不相信般出声道:“哦?”
对峙的状态是被急于逃离的苏流年打破的,她拽住程冉明的衣服,恳求地说道:“我们走吧。”再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何必呢,明明当初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再做出一副在意的样子,就连她都已学会放弃,他又在执着些什么?程冉明闻言,对染止墨说了一声“告辞”,便揽着流年一路出了酒店。上了车,程冉明问头晕着的流年:“你现在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流年虽然并不是很清醒,却还记得今晚过后她和程冉明就该两清了,让程冉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地址只会徒增麻烦,于是随口报了一个地址,便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闭上眼之前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似乎是程冉明别有深意的一瞥。被程冉明推醒的时候,苏流年其实还处在半昏睡中,伸手揉了揉眼睛,她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轻声念叨了一句:“这么快就到了啊。”然后转过头来对程冉明说道:“谢谢程学长了,我先走了,学长再见。”
一言一行,像极了当年大学时她和染止墨还没有分手时的情景。程冉明心中的怀疑更甚,却并没有阻止推门下车的流年,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待到流年离开,他将车开到了楼角处,静静地等。这里,是大学时染止墨和苏流年买下的那处公寓。流年被冷风一吹,忽然清醒了几分,将手伸进兜里去摸钥匙,拎出沉甸甸的一大串,她终于发觉此时已不是大学时那单纯的时光了。公寓的钥匙始终没舍得摘下,只是同时还多了许多其他的,就好像她和染止墨之间,夹杂了太多,早已不是当初了。虽是如此,既已到了楼下,上去看一眼也好。她走到房门前,将钥匙插入孔中,轻轻一转,锁开了。所幸,染止墨并没有换锁。他如今那样高的身份,大概早不在乎这样小的一套房子了吧。拧开门进去,流年凭着记忆摸到开关,打开了灯。灯开的那一瞬,眼睛被刺痛,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阳台上那个人正用自己所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是……
染止墨!流年几乎想也来不及想,直接转身就要夺门而出,身后那人却快了她半步,先行上前锢住了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墙上。她试图挣扎,他用力压制。呼吸声交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她听到他在她耳旁用微颤的声音轻声问道:“流年,真的是你吗?”
她咬紧牙关忍了又忍,可是怎么也没能忍住,眼泪倏地就下来了。染止墨轻轻地吻上她的眼睛,那是他从前常做的动作。昔日的情人,最经不起的便是这样的小动作,那里面的含义各自心里都清楚,从前的点滴仿佛还在眼前,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她奋力想要推开他,他不许,她嘶声道:“放开我!”
他更紧地制住她,那么多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流年,我很想你。”
一句话,足以抽走苏流年全身的力气。眼泪依然在流,她闭了眼,一字一句地道:“你凭什么?染止墨,你凭什么……”
染止墨,你可知,我现在所有的勇气只够让我不去恨你。她靠在他的身上,鼻端萦绕着是熟悉的味道,从来没想过,今生今世,还有机会离他这么近。时间仿佛静止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自门口传来。很重的敲门声,持续了半分钟都没有停止,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流年和染止墨对视了一眼,面上是相似的疑惑。也不知怎么了,流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门外的那个人也许会是程冉明。心里忐忑了起来,她不敢也不肯让别人,尤其是程冉明看到她和染止墨在一起的,两个小时之前,她还刚刚因为他让她再次见到了染止墨而和他发了火。 门被打了开,流年小心地向门外望去,还好,不是程冉明,只是一个走错了地方的醉汉,发现了不是自己的家,道了个歉就走了。流年松了口气,虽然没有人来,但这个地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从前的美好,到了今日早已变成了噩梦。既然决定分开,就不该再有纠缠,今天是她的错,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整理好衣容,她止住了染止墨关门的动作,几秒钟的对视,彼此便已明了对方心中所想,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这样,多余的话都不需要,也从来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他看着她离开,想留却不能。流年出了门,头也不敢回,沿着楼梯向下走。身后迟迟没有传来关门的声音,她猜到他一定在看着她,鼻翼一酸,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逃似的出了楼门。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可是她不敢哭,某一扇窗户前,他大概在默默地注视着她。她快步转过楼角,确定染止墨肯定看不见了,她渐渐停下了脚步,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上哭了。“苏流年。”男子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苏流年一顿,很快反应过来那声音来自于谁。程冉明,他竟然还没走!可是他还在这里干什么呢?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又何必再出现?“苏流年,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他果然猜到这里并不是她现在住的地方,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会告诉他真实的地址。心意已决,她沉默不语。对方已有些恼了:“苏流年,你该明白,只要我想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你的一个地址我很轻易的就可以得到!”
程氏的少总的能力她又怎么敢怀疑呢?只是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伊落落的家啊,她不想让伊落落误会她和程冉明有什么。她依然沉默。程冉明最后的耐心被耗尽。苏流年听到脚步声响起,随即是关车门以及发动汽车的声音,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程冉明开车离去,然后缓缓地站起了身。这个时间,出租车很少,苏流年站在路口等了许久才等到了一辆空车,可是当她和师傅说了地址以后,得到的回复却是“小姐,太远了,我要收活了,你换一辆车吧。”
从城东到城西,的确不近,大多数公交车已经没有了,出租车也等不到,苏流年一个人顺着路慢慢地向前走着。似乎是朝着去伊落落家的方向,可是那么远的距离,她很清楚自己坚持不到。夜风很冷,她被吹的一连打了很多个喷嚏,路灯与霓虹灯光线交织,她一个人更显落寞。走到十字路口前,她站住等红绿灯,却有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熟悉的黑色宝马越野车,车窗被摇下,程冉明看着她冷声命令道:“上车。”
苏流年望向被迫停在程冉明车后的那几辆车,蹙眉对程冉明道:“你挡住人家的路了。”
程冉明听到这话,却只是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上车。”
后面的车按起了喇叭,不停地催促。苏流年瞧着不达目誓不罢休的程冉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车。他没有再问她要去哪里,然而他所行驶的路线充分说明他已经知道她现在的住所了。如他所说,他想要知道些什么,本就是很容易的事。多说什么也是无益,她该谢谢他的,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可是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没走。“这么急于和我撇清关系?”程冉明沉声问道。“没有”,苏流年回答,眼睛却是望向窗外的,漫不经心的模样,“能认识程少是我的福分,我攀着附着还来不及,哪里会急于撇清关系?”
戏谑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更像是一种讽刺,他猛地踩下了刹车,转头望向她的眼中已是满满的怒意,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声音比夜风还要寒上几分:“苏流年,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似乎从他们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她就懂得怎样用话语来讽刺他,那样的记忆扎根在脑海中,就像是一根刺,总是若有似无地刺痛着他的神经。那天,他们的初见。苏流年回到家的时候,父亲的面色有些难看,想是因为她回来的太晚的缘故,他们大概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母亲见她回来,急忙迎了上来,轻声责怪道:“不是都跟你说了今天有人来,怎么还这么失礼,让客人等你?”
流年没有说话,跟着母亲到了客厅,父亲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交谈,那男子见到她进来,笑着说道:“流年都长这么大了啊!想当初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如今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我们都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流年禁不住在心底瘪了瘪嘴,“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真是一句通用语,没想到这样的话她在现实中居然能够听到。面上却是极有礼貌地微笑,“伯伯好,学校有点事,回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母亲笑着给流年介绍:“流年啊,这是你程伯伯,这是你程伯伯儿子程冉明。小伙子可有出息了,年纪轻轻就接管了你程伯伯的企业。”
流年顺着母亲的手望过去,视线触及那人面庞的时候,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眼前这个有出息的小伙子不是伊落落天天念叨的那个程学长程冉明是谁?有那么一刻,流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伊落落整天费尽心机想方设法见到的人此刻就面对面地站在她眼前,并且是她的“相亲”对象,真是具有戏剧性的情节。“你好。”程冉明主动伸出了手来。苏流年有些艰难地伸出手去与他的握到了一起,“你好。”
她曾经被伊落落拉着见过他几次,有一次甚至到了他的面前,然而那时他给予她们的不过是淡淡的一瞥,想必他定是不记得她了。母亲在一旁不断地夸赞道:“冉明这孩子又聪明又好学,小的时候……”
还没等母亲说完,流年便打断了母亲并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从小学到高中只用了九年的时间,大学在国内最有名的T大,两年读完大学四年的内容随后去了美国留学,学成归来后继续在T大深造,生物、金融双料博士,现任T大科技俱乐部部长,深受学校学生们的景仰,T大第一风云人物,二十四岁正式接手家族企业,使得企业实力越来越雄厚,总结起来一句话,是个当之无愧的王子。”
她会说出这一番话大大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流年说完后三秒钟,屋子里安静极了。她的父母面面相觑,没想到她居然了解的这么清楚!程冉明微微蹙了蹙眉,从小的经历被人如此清晰的从她口中报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并不这么舒服。停顿了片刻,流年忽然轻笑了出来,“程学长,我有一个好朋友暗恋你很久了。”
这样的话,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总是有这些挑衅的意味。她这是在为好友鸣不平吗?程冉明觉得好笑,淡淡地应了句,“哦?是吗?”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兴趣。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已经麻木了,并不是因为有人喜欢他他就得喜欢那个人,感情的事情从来没有公平可言,更何况那些人大多不是为他家的财就是为了他家的势,口口声声说爱他,却是一张支票就可以打发走的。流年的母亲突然出声:“哦,对了,流年和冉明两个人是不是上的同一所高中啊?还真是缘分呢!”
缘分二字,她同样对染止墨说过,那时她是真的很高兴发现他们那么有缘分,可是现在,流年听着这两个字却有些抵触:“是啊,程学长当年就是那么优秀,只可惜,在高中待了仅仅一年半就离开了,我们这一拨的学生就和程学长当了半年的校友,现在想想都觉得遗憾呢!”
母亲在旁边暗地里拉了她一下,她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依然挑衅般地看着程冉明。程冉明的脸色就此彻底冰住,此后不管双方家长怎样活跃气氛,苏流年始终是装傻,程冉明则冷冷的,一言不发。一顿饭不欢而散,那便是他们的初见,有着太多太多不愉快的初见。现在,那样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程冉明看着苏流年,紧锁的眉头透露出她心底的不悦,“苏流年,你可以和害苏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纠缠不清,也不肯和我多待一秒钟,苏流年,这就是你的原则?”
苏流年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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