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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献给在爱情里哭过、笑过、痛过的你,干净细腻的文字,带你重温爱情里最美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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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彤岚和哲翰在开往北方的列车上相遇,在开满紫花的校园相爱。她爱得盲目,相信爱可以胜过一切,她笃定自己这一辈子会是哲翰的妻子。哲翰迟迟不提结婚,最后他将自己不曾言说的秘密告诉了她,之后便不告而别。经受感情的重创之后,一个干净体贴的男子卓源走进了彤岚的生活,她成了他的妻子。然而卓源的初恋的出现,让他们的婚姻陷入危机,两人最终离异。此时,彤岚的父亲因病逝世,而她也在此时得知自己的身世……彤岚决定去拉萨寻找哲翰,卓源却遭遇交通意外死去,一切令她措手不及……
时光兜兜转转,彤岚与哲翰在S城重逢,故事的续写却伸向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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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席文奕,一个坚持纯文学创作的90后。不同于其他男性作者大气磅礴的文笔,席文奕的文风更加偏向于女性般的细腻。他总是花大量的笔墨恣意地刻画人物的心理;亦善于用清新脱俗的文笔描绘周遭的自然事物和细小的枝节;他善于在笔端酣畅淋漓地流露对感情与家庭的思考,细腻深刻地呈现隐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痛苦与纠葛,用词精简且艺术感染力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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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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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三溪口窝在S城东部的壅蔽山区,是个和繁华闹市没有太多瓜葛的山间村落。因三条溪流交汇于此,所以这个地方一直被唤作三溪口。至于三条溪流具体的名字,却无从考究。
三溪口前前后后都是连绵的群山,在雾霭迷蒙的晨曦中呈现出洁净的蓝色。云山在近,熹微晨光映着岩岫,鹤鸣鸟啾,清脆悦耳。三溪口的山间平地处,零星地点缀着一些田地和竹园。待到春夏之交,彩叶草便在山间恣意生长,漫山艳丽的红色,透着寂静端丽的美感。彼时,流水阒静,鸡犬相闻,这大概就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
三溪口的样貌与20世纪70年代相比并没有太大改变,大多还是些老式的木楼房。由于多年未修葺,已经十分陈旧,脚踏在阁楼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村口倾圮的祠堂也很久未被修缮,雕花门窗已经褪色。粗实厚重的圆形廊柱,历经岁月的惨烈剥蚀,只留下斑斑残漆。祠堂内光线昏暗,阴暗的角落里滋生了大片湿漉漉的青苔,偶尔会探出一两朵不知名的暖艳黄花。
溽暑之天阳光炙热,好在三溪口地处山间,有连绵的青山和大片的树荫遮挡,所以盛夏时日并未有太多毒辣阳光的曝晒。
这是个鲜有人问津的地方。村口用碎石铺就的山间马路,偶尔会有车辆经过,但是很少会有人在此歇脚驻足。
三溪口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劳作在此。他们呼吸着山间的空气,在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中度过一茬一茬的时光。日子简单,却透着丰饶的热气。
于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了三溪口。村里留下的大多是留恋于此的苍颜老人。碎碎念的他们,有着相同的生活习性,用着相同的声调说着相似的话语。他们对生活没有太多索取,只有安然的自足和满心的喜乐。即便是有年轻人离去,这个坐拥大山的小村子却依旧保持着它的习性、气味和原貌。
郑彤岚四岁时,郑于轼就举家搬离了三溪口。
那年彩叶草长得很盛,一丛一丛地盘卧在地。横茎尖端,附着桃红的穗花和翠绿的菱形对叶,叶缘长着缺裂的锯齿。花色烂漫,如同彤岚幼时的明媚笑靥。
村口站着一群围观的少年,无邪地憨笑。老人在感慨村里人去楼空的哀伤:又有一家子搬走了。
老人的脸上布满时光雕刻的痕迹,在旦夕流转的日子里,他们从容安详地坐在竹椅上,抽着水烟,看草长莺飞。夕阳的余晖在他们的身后投下一片怆然的赭黄,孤独的身影在竹椅上呆坐、沉默,那样子像极了一部接近尾声的黑白电影。
郑于轼的新家落户在市区一所老台门。那家的主人离开S城,北上去了上海做纺织的营生,离开之前便把老房子低价卖出。郑于轼在朋友的介绍下,接手了这所老房子。
一所老台门内可住四五户人家,共用一个狭小的露天天井。天井里塞满了各家弃置的杂物,多是些平日收集起来但还未卖出的废旧纸板,成扎成捆地堆砌在这方弹丸之地。台门的过道口还塞满了各家的自行车,只留下一条细窄的夹缝勉强供人进出。
彼时是S城的酷暑时节,毒辣的阳光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流金铄石般酷闷炎热,很长时日里都等不到一场阵雨。蝉声聒噪,在弄堂里声浪起伏,刺耳而绵长,煞是恼人。
刺眼的光线穿透树荫,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弄堂里的青石路面像一块烤红了的铁板,冒着热腾腾的青烟,热不可耐。坐在弄堂阴凉处乘凉的老人总端着擦过身的水冲洗门前的青石板路,接着又坐下来,打着大蒲扇,聊着天。
陈旧的木楼梯咯吱咯吱地发出声响,郑彤岚知道母亲上楼了。她便走到窗户口,把半个身子伏在外面,没有搭理母亲。灼热的阳光照在脸上,她撩了一下头发,顺势遮住头顶毒辣的光线。明晃晃的阳光照进屋子,依稀可见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颗粒。
母亲板着脸,像片黧黑腐化的猪腰子。她理了几件短袖,下楼时还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在楼上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彤岚默不作声,二十几年来,她早已习惯了母亲这般不知缘由的责骂。偶尔母亲脾气太大,彤岚便会孱弱地顺应母亲那份骄横恣肆,挑拣几句,勉强认错,算是在不知因地悔过。
母亲叫柴如兰。从三溪口搬来这所老台门没多久,便和彤岚的父亲离异了。当时,彤岚大抵才五岁。
之后的日子,与彤岚相伴的,就是柴如兰日复一日的恶言詈辞。
虽常年在母亲柴如兰身边,但彤岚还是会每个月到父亲那儿小住几天。
父亲叫郑于轼,在与柴如兰离婚之后又组建了新的家庭,在S城的城南。
每次彤岚去父亲家里,父亲便教彤岚对一个陌生女人说阿姨好。彤岚并不愿开口,虽然年幼,她却稔知人情的世故与冷暖。眼前这个面相年轻的女人,与童话故事中歹毒的巫婆并无异样——化着姣好的妆容,一副人前慈爱有加的模样……女人的溢美之词只会让小彤岚怏怏不乐,鄙俗和虚假的微笑也只是她饭桌上对待来宾般的客套。纵使这个女人是个不同于他人的女子,亦不能以平常心看待前妻之女,而不生一丝鄙夷和怨怼。
彤岚去父亲家里,只愿意和父亲躲进房间玩。她喜欢父亲抱着亲她,喜欢父亲拿胡楂蹭她的脸蛋。她从不和房间外面那个陌生女人所生的小儿子玩。父亲对她言之谆谆:要有姐姐的样子。她却听之藐藐,依旧故我。她缠着父亲,不让他分身。
她的占有欲在彼时就初见端倪,小小年纪即对父亲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这是让郑于轼痛在心扉难以言喻的疾苦。
彤岚年长之后,便不愿再踏进父亲家里,因她要面对的不仅仅再是自己的父亲,还有父亲现在的妻儿。亲情好像永远都只有咫尺之遥,却始终如有一帘相隔,无法接近。
在彤岚的生活中,柴如兰是个不能被提及的女子,她似乎只是个在阴暗角落里才能存在的角色。母亲的表情像是一片常年潮湿不见光的苔藓,生在幽凉的墙角,没有一丝暖意。她是个与众不同的母亲。
母亲的和善,只能在隐约模糊的梦中被演绎:自己还是个美丽的刚出世的女婴,漆黑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头上,身体散发着初来乍到的原始腥味,被母亲抱在怀里,用母乳和奶糊抚喂。
只是梦醒之后,窥见到身边母亲那张被痛苦和悲怆打击摧毁的脸,便再也提不起一丝倾诉的兴趣。朋友说她太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想把这么多东西抓在手里。
她只能以苦笑应答。如是滋味,与饮水无异,大概也只能冷暖自知了。
对于生活,她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因为着实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失去的,抑或是有什么东西是极力想得到的。本就一无所有,她丝毫不忌惮失去,对名利,她亦未趋之若鹜。
但也不该这么决绝。其实她对生活中美好的事物有着满心的渴望,只是对未来的很多事情着实不想花太多时间去猜测。猜测只会带来不安、犹豫和迟疑。有些事情是无法预料,也无能为力的,如同巨大的幻想。一旦沉溺于对未知将来的预期和猜测,除了会不断地否定家庭、质疑母亲,于生活的其他方面,实在没有多少裨益。
或许这般生活赋予了她悲悯、克制与隐忍,她打小就是话不多的孩子。如此缄默只因自幼即携带的恐惧,比如拿到好成绩时没有赞许,哭的时候没有些许安慰,笑的时候母亲会投以冷眼。她孱弱的内心,破碎的梦想和不堪的现实被搅在一起,不停地发酵。这恐惧,让她难以摆脱心理残疾的嫌疑。
既然生命无法在伊始就得到阐说与阅读,便只好等待时光的流转与消逝,像一个饭后慵懒的散步者,竭尽所能地消磨时间。
除了母亲,她再也无所依傍。而与母亲朝夕相处的二十多年光阴,让她稔知母亲的艰辛和不易、困苦与悲怆。母亲将她一生对父亲郑于轼的爱与恨,都化为了恶毒的乱辞悖言。◎贰
不管季节如何更换,S城并未有丝毫奇迹发生。痛苦和欲望、中伤与戕害日益在这个慵懒的城市积聚。生活是这般空洞无趣,在困顿无助的时候几乎能让人丧失对生活的美好期望。
彤岚太过敏感,显得和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好在她对身边的人和事物并没有太多计较,只是漠然地接受着周遭的一切。她每天早晨都在闹钟的催促下起床,梳洗,吃饭,然后背着书包,穿过弄堂赶去上学。做功课,休息,再学习。除此之外,便再也不曾有其他的娱乐。她带着微弱的活力成长,不曾怀疑过这一切的真实意义。沉浸于这般枯燥机械的学习,只为某种自我救赎。她孤独,离群,没有多少朋友。她一直都用成人的方式控制着心头的苦楚,没有倾诉,没有慰藉,只有痛苦的隐忍。
这样的日子直到离开S城,北上读大学才宣告结束。她考上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的中文系。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她的眼神茫然而天真,带着些许不谙世事的惶惑。金色的阳光抚慰着那颗僵硬的心脏,悸动的内心像是一株怒放的玉兰,逐层展开花瓣,那一刻如同一次重生。她早早地收拾行李,备置生活用品,细数着开学的日子,脸上泛着鲜活甜美的纯真。
九月,她北上。
临行前夜,柴如兰为她做了清蒸鳊鱼、香菇炒青菜、笋干老鸭煲。这是彤岚最爱的食物。吃饭的这一幕场景,有股陌生而温情的味道,却又熟悉得仿佛在某个时间地点演习过无数遍。母亲就坐在跟前,脸上能看到岁月残缺的纹路,交织着时光伤逝的阴影。这一晚她话不多,不似之前。她只是在最后收拾碗筷时才说,需要钱的时候记得给家里打电话。然后彤岚应了一声,哦。
彤岚的思绪像是细胞在不断地分裂和繁殖。在离行前夜,她辗转反侧,通宵无眠,一晚上连续不断地去卫生间洗脸,一次次看到镜子中那张麻木苍白的脸,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
彤岚在天快亮时才眯着眼睛带着些许的疲倦小憩了一会儿,一个小时之后便醒来下楼。深蓝色的天空开始泛白,身体能够感觉到屋外晨曦露水的清凉。然后她在台门的露天天井里打水洗脸刷牙,又用梳子沾了水,好把头发梳顺。
母亲急着要去上班,脸上像是长了两片潮湿的霉菌,没有好脸色。她在上班之前为彤岚再次清点了行李,在确认无误后,便推着自行车出门。彤岚想喊她,但还是闭了嘴。
彤岚简单地整理了房间里的桌子和摆设,便带着行李出门。她盘算着去外面吃点心,便在弄堂口的早饭摊买了一碗西米露,一腔清凉糯实的口感。弄堂里阒寂整洁,有树叶被风吹落的声音,脚边不断有纷飞的粉白花瓣扑落,早上的空气还是很清新的。
00早上八点的时候,阳光开始刺眼,蝉声出没,催命般急促。她挤在人群里,微微眩晕。火车站里,悬浮的灰尘和行人手头的烟味交织,还混合着众人身体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汗酸味,令她很是难受。进站的时间刚到,骚动的人群就黑压压地蜂拥上去,像一群迁徙的飞鸟。她就这样挤着,被陌生的旅客推上了通往北方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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