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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亲爱的安德烈:两代共读的36封家书》 —— 两代共读的36封家书 + 龙应台新版笔记 + 安德烈首次发表的照片 +
华人世界各地读者的感动来信。
“亲爱的安德烈……”,“亲爱的MM……”
龙应台离开欧洲的时候,安德烈14岁。当她卸任台北市政府的工作(马英九市长亲自前往德国邀任的首任文化局长,任期内推动本土文化、树木保护等措施),重新有时间陪家人过日子的时候,安德烈已是1米84高的18岁青年大学生,有了驾照,可以进出酒吧,脸上线条棱角分明,眼神宁静深沉,透着一种独立的距离,手里拿着红酒杯,坐在桌子的那一端,有一点“冷”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他们是两代人,年龄相差30多岁;他们也是两国人,中间横着东西文化。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没有关系,但龙应台无论如何要认识成熟的高校青年安德烈!
从此,他在德国,她在香港,他到香港,她到台湾,母子俩用了长长的3年时间相互通信——“18岁那一年”,“年轻却不清狂”,“我是个百分之百的混蛋”,“大学生哪里去了”,“为谁加油”,“你知道什么叫21岁”,“独立宣言”,“向左走,向右走”……平等得令人惊讶,坦率得近乎痛楚。
他们原来也可能在他18岁那年,就像水上浮萍一样各自荡开,从此天涯淡泊,但是他们做了不同的尝试——她努力了,他也回报以同等的努力。龙应台“认识了人生里第一个18岁的人”,安德烈“也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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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龙应台】1952年生于台湾,华人世界率性犀利的一枝笔,33岁着手写《野火集》抨击时弊,21天内再版24次,对中国两岸发生深远的影响。34岁第一次做母亲,自称从此开始上“人生课”,至今未毕业,且成绩不佳——《亲爱的安德烈》与《孩子你慢慢来》、《目送》,是这堂“人生课”中的三本“作业”。
2007年9月20日,是母子通信专栏开了3年之后,龙应台这样说安德烈:“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不,我不要掉进这个陷阱。我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认识成熟的安德烈。我要认识这个人。我要认识这个18岁的人。”
【安德烈(Andreas
Walther)】,1985年生于台湾,与首版《野火集》同龄,8个月大后移居瑞士及德国。2006年进入香港大学经济系,认为经济很“好玩”。
2007年8月25日,是母子通信专栏开了3年之后,安德烈这样说妈妈:“MM,你跟我说话的语气跟方式,还是把我当14岁的小孩看待,你完全无法理解我是个21岁的成人。你给我足够的自由,是的,但是你知道吗?你一边给,一边觉得那是你的‘授权’或‘施予’,你并不觉得那是我本来就有的天生的权利!对,这就是你的心态啊。也就是说,你到今天都没法明白: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你的‘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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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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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应台序言】认识一个十八岁的人
【安德烈序言】连结的“份”
第1封信 十八岁那一年
第2封信 为谁加油?
第3封信 逃避国家
第4封信 年轻却不清狂
第5封信 对玫瑰花的反抗
第6封信 一切都是小小的
第7封信 有没有时间革命?
第8封信 我是个百分之百的混蛋
第9封信 两种道德
第10封信 烦恼十九
第11封信 阳光照亮你的路
第12封信 让豪宅里起战争
第13封信 向左走,向右走
第14封信 秘密的、私己的美学
第15封信 菩提本非树
第16封信 藏在心中的小镇
第17封信 你是哪国人?
第18封信 哪里是香格里拉?
第19封信 问题意识
第20封信 在一个没有咖啡馆的城市里
第21封信 文化,因为逗留
第22封信 谁说香港没文化?——菲力普给安德烈的信
第23封信 大学生哪里去了?
第24封信 下午茶式的教养
第25封信 装马铃薯的麻布袋
第26封信 孩子,你喝哪瓶奶?
第27封信 二十一岁的世界观
第28封信 给河马刷牙
第29封信 第二颗眼泪
第30封信 KITSCH
第31封信 两只老虎跑得慢、跑得慢
第32封信 政府的手可以伸多长?
第33封信 人生诘问
第34封信 你知道什么叫二十一岁?
第35封信 独立宣言
第36封信 伟大的鲍勃?迪伦和他妈
【龙应台新版笔记】在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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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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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应台序言——认识一个十八岁的人】
我离开欧洲的时候,安德烈十四岁。当我结束台北市政府的工作,重新有时间过日子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一百八十四公分高,有了驾照,可以进出酒吧,是高校学生了。脸上早没有了可爱的“婴儿肥”,线条棱角分明,眼神宁静深沉,透着一种独立的距离,手里拿着红酒杯,坐在桌子的那一端,有一点“冷”地看着你。
我极不适应——我可爱的安安,哪里去了?那个让我拥抱,让我亲吻,让我牵手,让我牵肠挂肚,头发有点汗味的小男孩,哪里去了?
我走近他,他退后;我要跟他谈天,他说,谈什么?我企求地追问,他说,我不是你可爱的安安了,我是我。
我想和他说话,但是一开口,发现,即使他愿意,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十八岁的儿子,已经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在想什么?他怎么看事情?他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那样做,什么使他尴尬什么使他狂热,我的价值观和他的价值观距离有多远……我一无所知。
他在德国,我在香港。电话上的对话,只能这样:
你好吗?
好啊。
学校如何?
没问题。
……
假期中会面时,他愿意将所有的时间给他的朋友,和我对坐于晚餐桌时,却默默无语,眼睛,盯着手机,手指,忙着传讯。
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
不,我不要掉进这个陷阱。我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认识成熟的安德烈。我要认识这个人。
我要认识这个十八岁的人。
于是我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以通信的方式共同写一个专栏。条件是,一旦答应,就绝不能半途而废。
他答应了。我还不敢相信,多次追问,真的吗?你知道不是闹着玩的,截稿期到了,天打雷劈都得写的。
我没想到出书,也没想到有没有读者,我只有一个念头:透过这个方式,我或许可以进入一个十八岁的人的世界。
因此,当读者的信从世界各地涌入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有一天,在台北一家书店排队付账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跟我握手,用低沉的声音说,“如果不是你的文章,我和我儿子会形同陌路,因为我们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说话。”他的神情严肃,眼中有忍住的泪光。
很多父母和他一样,把文章影印给儿女读,然后在晚餐桌上一家人打开话题。美国和加拿大的父母们来信,希望取得我们通信的英文版,以便他们在英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们能与他们分享。那做儿女的,往往自己已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跟父母无法沟通;虽然心中有爱,但是爱,冻结在经年累月的沉默里,好像藏着一个疼痛的伤口,没有纱布可绑。
这么多的信件,来自不同的年龄层,我才知道,多少父母和儿女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谈,他们深爱彼此却互不相识,他们向往接触却找不到桥梁,渴望表达却没有语言。我们的通信,仿佛黑夜海上的旗语,被其他漂流不安、寻找港湾的船只看见了。
写作的过程,非常辛苦。安德烈和我说汉语,但是他不识中文。所以我们每一篇文章都要经过这几道程序:
一、安德烈以英文写信给我。他最好的文字是德文,我最好的文字是中文,于是我们往前各跨一步,半途相会——用英文。
二、我将之译成中文。在翻译的过程中,必须和他透过越洋电话讨论——我们沟通的语言是汉语: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为何用这个词而不用那个词?这个词的德文是哪个?如果第二段放在最后,是不是主题更清楚?我有没有误会你的意思?中文的读者可能无法理解你这一个论点,可否更详细地解释?
三、我用英文写回信,传给安德烈看,以便他作答。
四、我将我的英文信重新用中文写一遍——只能重写,不能翻译,翻译便坏。
四道程序里,我们有很多的讨论和辩论。我常批评他文风草率,“不够具体”,他常不耐我吹毛求疵,太重细节。在写作的过程里,我们人生哲学的差异被凸显了:他把写作当“玩”,我把写作当“事”。我们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也出现对比:他有三分玩世不恭,二分黑色幽默,五分的认真;我有八分的认真,二分的知性怀疑。他对我嘲笑有加,我对他认真研究。
认识一个十八岁的人,你得从头学起。你得放空自己。
专栏写了足足三年,中间有多次的拖稿,但总算坚持到有始有终。写信给他的年轻读者有时会问他:“你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母亲这样沟通?怎么可能?”安德烈就四两拨千斤地回信,“老兄,因为要赚稿费。”
我至今不知他当初为何会答应,心中也着实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真的写了三年。我们是两代人,中间隔个三十年。我们也是两国人,中间隔个东西文化。我们原来也可能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像水上浮萍一样各自荡开,从此天涯淡泊,但是我们做了不同的尝试——我努力了,他也回报以同等的努力。我认识了人生里第一个十八岁的人,他也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母亲。
日后的人生旅程,当然还是要漂萍离散——人生哪有恒长的厮守?但是三年的海上旗语,如星辰凝望,如月色满怀,我还奢求什么呢。
龙应台、安德烈母子对话录(选摘)
【关于母子】
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
不,我不要掉进这个陷阱。我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认识成熟的安德烈。我要认识这个人。
我要认识这个十八岁的人。
——龙应台
MM,你跟我说话的语气跟方式,还是把我当十四岁的小孩看待,你完全无法理解我是个二十一岁的成人。你给我足够的自由,是的,但是你知道吗?你一边给,一边觉得那是你的“授权”或“施予”,你并不觉得那是我本来就有的天生的权利!对,这就是你的心态啊。也就是说,你到今天都没法明白: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你的“别人”!
——安德烈
我看着你点烟,跷起腿,抽烟,吐出一团青雾;我恨不得把烟从你嘴里拔出来,丢向大海。可是,我发现我在心里对自己说,MM请记住,你面前坐着一个成人,你就得对他像对待天下所有其他成人一样。你不会把你朋友或一个陌生人嘴里的烟拔走,你就不能把安德烈嘴里的烟拔走。他早已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一个个人。他就是一个“别人”。
我心里默念了三遍。
——龙应台
【关于事业】
我觉得我将来的事业一定比不上你,也比不上爸爸——你们俩都有博士学位。……
我几乎可以确定我不太可能有爸爸的成就,更不可能有你的成就。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很普通的人,有很普通的学历,很普通的职业,不太有钱,也没有名。一个最最平庸的人。
——安德烈
对我最重要的,安德烈,不是你有否成就,而是你是否快乐。而在现代的生活架构里,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可能给你快乐?第一,它给你意义;第二,它给你时间。你的工作是你觉得有意义的,你的工作不绑架你使你成为工作的俘虏,容许你去充分体验生活,你就比较可能是快乐的。至于金钱和名声,哪里是快乐的核心元素呢?假定说,横在你眼前的选择,是到华尔街做银行经理或者到动物园做照顾狮子、河马的管理员,而你是一个喜欢动物研究的人,我就完全不认为银行经理比较有成就,或者狮子、河马的管理员“平庸”。每天为钱的数字起伏而紧张而斗争,很可能不如每天给大象洗澡,给河马刷牙。
——龙应台
【关于生命】
你怎么面对自己的“老”?我是说,作为一个有名的作家,渐渐接近六十岁——你不可能不想:人生的前面还有什么?
——安德烈
老人,上楼上到一半,忘了自己是要上还是要下。
老人,不说话时,嘴里也可能发出像咖啡机煮滚喷气的声音。
老人,不吃东西时,嘴巴也不由自主地蠕动,做吸食状。
老人,不伤心时也流眼泪,可能眼屎多于眼泪。
老人,永远饿了吃不下,累了睡不着,坐下去站不起来,站起来忘了去哪,记得的都已不存在,存在的都已不记得。
老人,全身都疼痛。还好“皱纹”是不痛的,否则……
我怎么面对自己之将老,安德烈?
我已经开始了,亲爱的。……
“老”,其实就是一个败坏的过程,你如何用智慧去处理败坏?安德烈,你问我的问题,是所有宗教家生死以赴的大问啊,我对这终极的问题不敢有任何答案。只是开始去思索个人的败坏处理技术问题,譬如昏迷时要不要急救,要不要气切插管,譬如自身遗体的处置方式。这些处理,你大概都会在现场吧——要麻烦你了,亲爱的安德烈。
——龙应台
【关于成长】
烟,一圈圈缓缓缭绕,消失,我开始想那过去的日子。
是不是所有毕业的人都会感到一种慢温温的留恋和不舍?我要离开了,离开这个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小镇——我的“家”。我开始想,我的“家”,又是什么呢?最重要的不是父母(MM别生气啊),是我的朋友。怎么能忘记那些星期天的下午,总是蹉跎逗留到最后一刻,假装不记得还有功课要做。在黑暗的大雪夜里,我们挤进小镇的咖啡馆喝热乎乎的茶。在夏日明亮的午后,我们溜到小镇公园的草坪去踢足球,躺在池塘边聊天到天黑,有时候水鸭会哗一声飞过我们的头。
——安德烈
毕业,就是离开。是的,你正在离开你的朋友们,你正在离开小镇,离开你长大的房子和池塘,你同时也正在离开你的父母,而且,也是某一种永远的离开。
当然,你一定要“离开”,才能开展你自己。
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
——龙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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