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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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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芳莲堂是位于京都一乘寺的古董店,名叫“枣”的女店主温婉又神秘,大学生武藤被她吸引,开始在古董店打工,受托前往芳莲堂的特殊顾客天城先生居住的老宅。在昏暗的宅邸客厅见过几次之后,天城先生向武藤提出了奇怪的交易。枣曾经告诫武藤,不管天城先生的要求有多小,都不可答应,然而武藤还是把一只旧狐狸面具给了天城先生……四则凄美诡异的短篇,森见登美彦笔下亦真亦幻的京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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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森见登美彦Morimi Tomihiko
1979年出生于奈良。1998年进入京都大学农学系,毕业后进入农学研究所就读。
2003年研究所在读期间,以描写京都大学生日常生活的处女作《太阳之塔》获日本奇幻小说大奖,惊艳出道。
2007年,以《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一举拿下第20届山本周五郎奖、日本书店大奖第2名、《达芬奇》杂志读者票选最爱小说第1名。
2008年,以《有顶天家族》拿下日本书店大奖第3名,奠定畅销作家地位。
2011年,以《企鹅高速公路》再获日本书店大奖第3名。
译者:陈慧如 一个中文系毕业却热爱日文翻译的女生。出生于雨都基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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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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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先生住在鹭森神社附近。
那是栋位于长坡道上的老旧大宅。宅邸后竹林茂密,常年阴暗,竹叶沙沙摇曳。
我想起为芳莲堂送货、初次造访天城先生宅邸的事。那是个晚秋风强的日子,即将没入黄昏暮色的竹林犹如生物蠢蠢欲动,幽暗中挺立的竹子看上去就像巨大的骨头。
我把枣姐交付的布包夹在腋下,穿过那个带屋檐的气派大门。依照叮嘱绕过院子,在入门处站定一喊,只见天城先生自幽暗的深处走了出来。他身穿群青色和服便装,一脸睡意。或许方才正在午睡吧。细长的脸上毫无生气,下巴覆满一层青色胡茬。
“我是芳莲堂派来的。”
我低头致意。
“辛苦了。”
天城先生神情不悦地领我进屋。
屋里十分阴暗。后来我才知道,天城先生似乎不喜欢亮光。啪嗒啪嗒走在透着冷意的长廊,我抬起头偷偷一瞥,天城先生和服袖口外的手腕瘦骨嶙峋,白晳得仿佛悬浮在黑暗中。
芳莲堂位于一乘寺,是间古董店。六张榻榻米大的店内摆放各式古物,就像枣姐自嘲的,不是一间正统的古董店;只要是有趣的旧东西,不论什么都收。正因如此,连我这种不具专业知识的学生也能在店里打工。但奇怪的是,这家店与不少京都堪称老店的古董店经常往来,看来其中暗藏着我不知的因缘。
我不知道枣姐的年纪,应该已经过了三十岁吧。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当时我在便当店打工,外送便当到她的店。我拎着便当打开玻璃门,咔啷一声,原来是坐在椅子上的她起身走了过来。她的眼神清透温柔,个子比我还高。我想,真是个美丽的女人啊!
之后,我便忘了这件事,直到大三辞掉打工才又想起,直接跑去她的店里。我没有买东西的打算,只是想找机会和她攀谈,记得我请教了她陈列在架上的香烟盒和坠子之类的东西,还聊了一些琐事。“我送过便当到店里哦。”我这么说。令人惊讶的是,她还记得我。
“付钱的时候,你的手非常冰冷,这我倒是还记得。”
她总是像那样,以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说话。
“因为是冬天啊。”我说。
“那是我第一次请人外送便当,后来我不再这么做了。因为你当时的手实在太冰冷,太可怜了。”
说着,她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笑容。
店门贴着一张征兼职人员的启事。我刚辞了打工,正想试试这类风格独具的工作。我提出想应征,枣姐原本的紧张感仿佛瞬间消融,她嫣然一笑,请我务必接下这工作。
接下来每逢周末,我便造访一乘寺的芳莲堂。
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看店,或开着店里的厢式小货车送货。遇上市场开市的日子,如每个月第一个星期天在东寺或二十五日在北野天满宫,枣姐便提早几天准备,当天早上再由我开小货车载商品过去。
枣姐也有驾照,不过她很怕开车。她曾笑着说,我来帮忙让她松了一口气。
他领我来到一间异常狭长的和室,榻榻米上还放了一张皮沙发。三面拉门上描绘着奇妙的图画;左手边是透光的格子门,门的另一头似乎是庭院。刚贴换新纸的格子门闪着青白色的光,天城先生一派轻松地坐在房间深处的沙发,脸色犹如死神。由于房间十分狭长,给人一种天城先生坐得很远的错觉。
“给我看看。”
天城先生从银色烟盒里拿出小指长度的纸烟,点上火,低声地说。
我解开布巾,取出里头的绸布包放在木桌上。轻轻解开绸布后,一只小巧的漆盒展露出来,在微暗中艳泽闪耀。盖子上鲜明描绘着青蛙图案的漆绘。枣姐吩咐过,要我千万不能看里头的东西,所以我原封不动地将闪着黑光的小盒子推向天城先生。
“帮我打开。”
天城先生喷出一口烟说。
“枣姐吩咐我不能看里面的东西。”
我低头致歉。
天城先生歪着嘴笑了。黄昏薄暮之中,香烟火苗吱吱作响,一股极为刺鼻的烟味窜入鼻腔。我感到一阵寒意。
枣姐说过,天城先生是位特别的客人。我想像中的他,是个圆圆胖胖的有钱老好人,不过天城先生的气质与我天真的想像南辕北辙。我不知他的实际年龄,看上去约莫五十岁。望着他的笑容,我忍不住揣测起他和枣姐之间那些我不得而知的过往,觉得苦水在口中扩散。
“你叫什么名字?”
天城先生神色迷离地看着我问。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姓武藤。”
“你刚刚犹豫了一下是吧?为什么犹豫?”天城先生问。
“有吗?”我若无其事地说。
天城先生哼了一声,说道:“算了。以后也麻烦你了。”
“刷”的一声,他把那只仿佛以涂料封印住黑暗的小盒子拉向自己。
枣姐原本住在东京,经营芳莲堂的是她母亲。听说父亲在她幼时就已过世,她母亲一个人看顾芳莲堂,但后来病倒了。正好那时她也在考虑是否要回乡,便离开东京,回到京都继承家业。她母亲则是住进了东福寺一带的红十字医院。
我没和枣姐的母亲见过面,详细情形并不清楚,但从旁人的神色可以得知,病况似乎不甚乐观。我看店的日子,她经常坐京阪电车去探望母亲。
“我果然不适合东京。”
她曾经这么说过。
那是店打烊后的事,我们在后面的小客厅隔着八仙桌共进晚餐,枣姐就住在店的后头。枣姐说时薪很低不好意思,常请我吃晚餐。对单身在外的我而言,比起高一点的时薪,她亲手做的菜肴更令人感激。她担心我是没好好吃饭才那么瘦,经常煮东西给我吃。其实我会瘦不是没钱,只是懒惰罢了。不过,能找到机会跟她撒娇我很高兴,也忍不住自我想像着,看我撒娇她是不是也很开心。
“现在,回京都定居后,我的心情平静许多。在东京的时候,我总是担惊受怕的。本来以为既然其他人都习惯了,总有一天我也会习惯,可是,那种害怕的心情却始终挥之不去。我总是心惊胆跳的,那种感觉强烈到胸口发疼。我果然不适合住在东京。”
她微低着头这么说,一口一口把饭送进口中。
“是什么让你害怕?”听到我的问题,她有些困惑地微笑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脑中反复沉吟,考虑要用什么话语来解释。
终于,她开口了。
“你曾经三更半夜一个人醒着,却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恐惧吗?”
“偶尔有。”
“到了早上,却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不安吧。就跟那一样。对我而言,东京一直都是夜晚。”
她是这么说的。
从天城先生住处回来,见到枣姐正把展示在店外的素陶水瓶和小柜子搬进屋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店内灯光透过玻璃窗流泻出来,枣姐低着头搬运商品,灯光照亮了她的侧脸。
“天城先生感觉有点恐怖。”
我一面帮忙一面说着。
“对啊。”
枣姐低声地说,把木头雕刻的布袋福神抱在小小的双乳之间。在她怀中,笑意洋洋的布袋福神就像只小猫还是什么的,感觉柔柔软软、蓬松蓬松的。那只模样古朴的布袋福神在我打工期间始终没有售出。每天早上,枣姐把布袋福神搬到店外晒太阳,到了傍晚再像方才一样抱回店里,如此来来回回、搬进搬出的,布袋福神和枣姐看起来都圆圆膨膨,好像很满足的样子,感觉十分有趣。
结束关店的工作后,枣姐脱掉外套,说道:“真对不起呢。”
“对不起什么?”
“本来应该我去的,可是,我不喜欢上那里去。”
“我懂。”
“天城先生说了什么吗?”
“没有,没说什么。”
“这样啊。”
然后她没再开口,脱了鞋走到店后头。
我在脑中想着那只送给天城先生的漆器盒子,忍不住猜想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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