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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萧红是现代著名女作家,被誉为"30年代文学洛神",一生处在极端苦难与坎坷之中。在短促的十年文学创作生涯中,她笔耕不辍,作品多取材于家乡,以其敏锐纤细的艺术感受力,朴实细腻的笔调,写出当时东北乡村的闭塞与荒凉,画出沉默的国民的灵魂。
本书辑录了萧红的经典作品,是解读萧红小说魅力及创作历程的极好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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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系"世纪经典文丛"之一,辑录萧红的经典作品,收录了《呼兰河传》、《小城三月》、《旷野的呼喊》、《牛车上》、《生死场》等15篇小说,这些作品风格明丽凄婉,弥漫着忧郁和感伤气息,为诗化小说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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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萧红(1911-1942)
现代著名女作家。原名张迺莹,黑龙江呼兰人。早年因反抗封建家庭出走,流浪哈尔滨并开始文学创作。三十年代初出版小说散文集《跋涉》(与萧军合集)。1934年到上海,次年在鲁迅帮助下,出版反映东北人民抗日斗争的中篇小说《生死场》,声名大噪。随后又陆续出版散文集《商市街》,小说集《桥》、《牛车上》。抗日战争期间在上海、武汉、重庆等地投身抗日救亡运动,出版小说集《旷野的呼喊》。1941年到香港,在贫病交加中坚持创作,写有长篇小说《马伯乐》和《呼兰河传》。次年病逝香港,年仅三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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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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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王阿嫂的死
009 看风筝
015 生死场
081 桥
091 手
103 牛车上
113 家族以外的人
139 黄河
149 孩子的讲演
155 朦胧的期待
163 旷野的呼喊
183 后花园
199 北中国
217 小城三月
235 呼兰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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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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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嫂的死
《王阿嫂的死》,1933年发表于哈尔滨《国际协报》副刊《夜哨》,署名悄吟。同年编入与萧军的第一本作品合集《跋涉》。
一
草叶和菜叶都蒙盖上灰白色的霜。山上黄了叶子的树,在等候太阳。太阳出来了,又走进朝霞去。野甸上的花花草草,在飘送着秋天零落凄迷的香气。雾气像云烟一样蒙蔽了野花、小河、草屋,蒙蔽了一切声息,蒙蔽了远近的山冈。
王阿嫂拉着小环每天在太阳将出来的时候,到前村广场上给地主们流着汗;小环虽是七岁,她也学着给地主们流着小孩子的汗。现在春天过了,夏天过了……王阿嫂什么活计都做过,拔苗,插秧。秋天一来到,王阿嫂和别的村妇们都坐在茅檐下用麻绳把茄子穿成长串长串的,一直穿着。不管蚊虫把脸和手咬得怎样红肿,也不管孩子们在屋里喊叫妈妈吵断了喉咙。只是穿啊,穿啊,两只手像纺纱车一样,在旋转着穿……
第二天早晨,茄子就和紫色成串的铃铛一样,挂满了王阿嫂家的前檐;就连用柳条编成的短墙上也挂满着紫色的铃铛。别的村妇也和王阿嫂一样,檐前尽是茄子。
可是过不了几天茄子晒成干菜了!家家都从房檐把茄子解下来,送到地主的收藏室去。王阿嫂到冬天只吃着地主用以喂猪的烂土豆,连一片干菜也不曾进过王阿嫂的嘴。
太阳在东边照射着劳工的眼睛。满山的雾气退去,男人和女人,在田庄上忙碌着。羊群和牛群在野甸子间,在山坡间,践踏并且寻食着秋天半憔悴的野花野草。
田庄上只是没有王阿嫂的影子,这却不知为了什么?竹三爷每天到广场上替张地主支配工人。现在竹三爷派一个正在拾土豆的小姑娘去找王阿嫂。
工人的头目、愣三抢着说:“不如我去的好,我是男人走得快。”
得到竹三爷的允许,不到两分钟的工夫,愣三跑到王阿嫂的窗前了:“王阿嫂!为什么不去做工呢?”
里面接着就是回答声:“叔叔来得正好,求你到前村把五妹子叫来,我头痛,今天不去做工。”
小环坐在王阿嫂的身边,她哭着,响着鼻子说:“不是呀!我妈妈扯谎,她的肚子太大了!不能做工,昨夜又是整夜地哭,不知是肚子痛还是想我的爸爸?”
王阿嫂的伤心处被小环击打着,猛烈地击打着,眼泪都从眼眶转到嗓子方面去,她只是用手拍打着小环,她急性的,意思是不叫小环再说下去。李愣三是王阿嫂男人的表弟。听了小环的话,像动了亲属情感似的,跑到前村去了!
小环爬上窗台,用她不会梳头的小手,在给自己梳着毛蓬蓬的小辫。邻家的小猫跳上窗台,蹲踞在小环的腿上,猫像取暖似的迟缓地把眼睛睁开,又合拢来。
远处的山反映着种种样的朝霞的彩色。山坡上的羊群、牛群,就像小黑点似的,在云霞里爬走。
小环不管这些,只是在梳自己毛蓬蓬的小辫。
二
在村里,五妹子,愣三,竹三爷,这都是公共的名称。是凡佣工阶级都是这样简单而不变化的名字。这就是工人阶级一个天然的标识。
五妹子坐在王阿嫂的身边,炕里蹲着小环,三个人寂寞着。后山上不知是什么虫子,一到中午,就吵叫出一种不可忍耐的幽咽和凄怨的情绪来。
小环虽是七岁,但是就和一个少女般的会忧愁,会思量。她听着秋虫吵叫的声音,只是用她的小嘴在学着大人叹气。这个孩子也许因为母亲死得太早的缘故?
小环的父亲是一个雇工,在她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死了!她五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又死了!她的母亲是被张地主的大儿子张胡琦强奸后气愤而死的。
五岁的小环,开始做个小流浪者了!从她贫苦的姑家,又转到更贫苦的姨家。结果因为贫苦,不能养育她,最后她在张地主家过了一年煎熬的生活。竹三爷看不惯小环被虐待的苦处。当一天王阿嫂到张家去取米,小环正被张家的孩子们将鼻子打破,满脸是血时,王阿嫂把米袋子丢落在院心,走近小环,给她擦着眼泪和血。小环哭着,王阿嫂也哭了。
由竹三爷做主,小环从那天起,就叫王阿嫂做妈妈了。那天小环是扯着王阿嫂的衣襟来到王阿嫂的家里的。
后山的虫子,不间断地在叫。王阿嫂擤着鼻涕,两腮抽动,若不是肚子突出,她简直瘦得像一条龙。她的手也正和爪子一样,为了拔苗割草而骨节突出。她的悲哀像沉淀了的淀粉似的,浓重并且不可分解。她在说着她自己的话:“五妹子,你想我还能再活下去吗?昨天在田庄上张地主踢了我一脚。那个野兽,踢得我简直发晕了!你猜他为什么踢我呢? 早晨太阳一出就做工,好身子倒没妨碍,我只是再也带不动我的肚子了!又是个正午时候,我坐在地梢的一端喘两口气,他就来踢了我一脚。”
擤一擤鼻涕又说下去:“眼看着他爸爸死了三个月了!那是刚过了五月节的时候,那时仅四个月,现在这个孩子快生下来了!咳!什么孩子,就是冤家,他爸爸的性命是丧在张地主的手里的,我也非死在他们的手里不可,我想谁也逃不出地主们的手去!”
五妹子扶她一下,把身子翻动一下:“哟,可难为你了!肚子这样大你可怎么在田庄上爬走啊?”
王阿嫂的肩头抽动得加速起来。五妹子的心跳着,她在悔恨地跳着,她开始在悔恨:“自己太不会说话,在人家最悲哀的时节,怎能用得着十分体贴的话语来激动人家悲哀的感情呢?”
五妹子又转过话头来:“人一辈子就是这样,都是你忙我忙,结果谁也不是一个死吗?早死晚死不是一样吗?”
说着她用手巾给王阿嫂擦着眼泪,揩着她一生流不尽的眼泪。
“嫂子你别太想不开呀!身子这种样,一劲忧愁,并且你看着小环也该宽心。那个孩子太知好歹了!你忧愁,你哭,孩子也跟着忧愁,跟着哭。倒是让我做点饭给你吃,看外边的日影快晌午了!”
五妹子心里这样相信着:“她的肚子被踢得胎儿活动了!危险……死……”
她打开米桶,米桶是空的。
五妹子打算到张地主家去取米,从桶盖上拿下个小盆。王阿嫂叹息着说:“不要去呀!我不愿看他家那种脸色,叫小环到后山竹三爷家去借点吧!”
小环捧着瓦盆爬上坡,小辫在脖子上摔搭摔搭地走向山后去了。山上的虫子在憔悴的野花间,叫着憔悴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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