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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香甜而腐烂的青春,成长经典之作。
★那个看起来有点坏坏的,内心无比柔软的路小路,那个说话爆粗口,却有无尽诗意的小流氓路小路,这是我们熟悉的青春,有不可承受之重也有无可承受之轻的青春。
★如果说美国有塞林格与《麦田里的守望者》,日本有村上春树与《挪威的森林》,中国二十世纪有王小波的王二,现在,我们有路内的路小路。
★七〇后最好小说家之一,《智族GQ》2012年度作家路内口碑最好作品“追随”系列第一部
★金宇澄、毕飞宇、施战军、周云蓬、冯唐、走走、张悦然、柏邦妮等众多文艺犯喜欢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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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我是路小路,我在这里
我上班下班,我跑来跑去,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写诗,我不怕被人扁,但怕人笑,所以请原谅我的怯懦
我想去远方,可远方太远
我想伏地生活,但心有不安
我在迷雾中穿行
我不知道我会成为什么人,但我知道我不能成为什么人
我只是要拒绝庸常
后来,我明白了年轻时缘何有那么多的时间,像是空虚的情绪,永无尽头
后来,我知道了生活的真相,我不会再去嘲笑一个二十岁的莫名痛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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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路内:1973年生,现居上海。最好的七〇后小说家之一,曾获《智族GQ》年度人物之2012年度作家,近年唯一于《收获》《人民文学》连发五部长篇小说的七〇后作家。著有“追随”三部曲(《少年巴比伦》《追随她的旅程》《天使坠落在哪里》),以及《云中人》《花街往事》。本书是其“追随”三部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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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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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悲观者无处可去
第二章 水泵之王
第三章 白衣飘飘
第四章 三轮方舟上的爱人
第五章 白蓝
第六章 换灯泡的堂吉诃德
第七章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八章 野花
第九章 澡堂
第十章 我的伤感的情人
第十一章 去吧,SWEET HEARTS !
尾声 巴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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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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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老牛逼有个车摊,摆在他家的弄堂口,离化工厂不太远。每天下班,他在那里摆开全套修车工具,补胎打气校钢丝擦车子。据说他年轻的时候还殴打顾客,后来老了,打不过别人,就叼着香烟斜眼看别人。人们之所以光顾他的车摊,是因为方圆一公里之内再也没有人敢和老牛逼抢生意。他说这叫托拉斯,假如他牛逼的范围不是一公里,而是十公里,他就可以雇几百号人,开一个修自行车的公司。我认为这就是他的理想,可惜他老了,理想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价值。
自从有了我这么个徒弟,他的车摊就提前了营业时间,本来是下午四点半开张,现在下午两点开张,我坐在车摊前,他去泵房找阿姨寻欢作乐。上班时间摆车摊属于旷工行为,抓住了就是处分,像我这种小学徒连受处分的待遇都没有,可以直接开除。
摆车摊很简单,遇到有打气补胎的,我都能应付下来,假如是车轴断了、钢圈弯了,我就只能狂奔回厂里,叫老牛逼亲自出来修。我在那里干了几天,生意惨淡,因为我总是对着过路人傻笑,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以为我不怀好意,即便真是要修车的也不肯过来,我自然乐得清闲。后来我实在无聊,蹲在路边研究这条巷子,巷子很深,一侧的房子沿河而建,其中有一间就是老牛逼家,但我没去过。这条巷子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猪尾巴巷。后来,有个晒衣服的老太太告诉我,清朝的时候,这里住着个大善人,叫朱仪邦,做了很多善事,为了纪念他,就把巷子的名字改成“朱仪邦巷”,本地人读了几百年,读成了猪尾巴。我心想,这位朱先生真是倒霉,做了一辈子的善人,到头来还是被人讹读成了猪尾巴,可见,做好人也未必就能流芳百世。
半个月之后,有个女的骑着自行车经过,她看见我蹲在路边,呆头呆脑地张望着半空中虚幻的景象,仿佛嗑了药丸一样。她好像并不介意我是个傻子,跳下车子问我:“车摊是你的?”
我被她打回了神,说:“是啊。”
“擦车子多少钱?”
“小擦两块,大擦五块。”
所谓的小擦,就是把车子表面的油污和浮尘擦掉,这比较容易;所谓大擦,则是把车轮卸下来,把钢珠掏出来,一个个都擦得像镜子一样锃亮,往车轴里涂上黄油,再把机油灌进车链子,把所有的螺丝螺帽都拧紧,把刹车校准到最合适的位置。小擦好比是澡堂子里搓背,大擦就是按摩院里的马杀鸡。我会搞小擦,但没搞过大擦,和我修水泵一样,拆得下来,装不上去。
她说:“大擦吧。”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不耐脏,所以要擦车),目光炯炯地,居高临下扫射着我。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被女人的眼神这么痛快地扫射过,当然,我高中时候的校长除外,但她是个老太婆,不但扫射过我,家长会上还扫射过我爸爸,我们两个都怕她怕得要死,假如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白裙子还有一双杏核眼,不管是点射还是扫射,我都情愿被她射死。
趁我找扳手的工夫,白裙子姑娘问我:“糖精厂的?”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穿着工作服呢。”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不错,蓝不蓝绿不绿的工作服,左乳有个T,人人都知道是糖精厂的。
她又问:“钳工班的吧?”
“你怎么知道?你也是糖精厂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
那天我鬼使神差,没有跑回厂里去叫老牛逼,而是从工具箱里掏出扳手,给她做大擦,不,给她的自行车做大擦。这是一辆淡紫色的飞鸽牌女式车,龙头弯弯地翘起来,好像两条高举的腿,非常性感,坐垫上还留有余温,让人间接地感受到了她的屁股。我心猿意马,操起扳手,开始卸车轮。她坐在我的板凳上,看着我把车轮卸下来,把钢珠擦亮,再装上去。这么一步步地擦完,她始终一言不发。她长得很漂亮,头发是深栗色的,我一边擦车一边偷偷观察她,和她的眼神碰撞,她也毫不介意,依旧用那种冷淡的目光扫射我。等我大功告成之后,她站起来,绕着车子转了一圈,问:“擦好了?”
“擦好了。”
她非常聪明地说:“那你骑一圈给我看看。”
我跳上车子,没骑出去二十米,前轮忽然不见了,这是评书里的马失前蹄式的摔法,我看见青石路面骤然倾斜过来,填满了我的眼睛,然后,我的下巴就成了起落架。我爬起来摸自己,还好,下巴蹭掉了一块皮,牙齿还在。摔完之后,我把车扛起来,拎着那个脱了臼的前轮,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问我:“哟,摔得怎么样?”
“还可以,”我说,“好险。”
“你都摔成这样了,还好险?”她歪着头说。
“要不是你让我骑一圈,这一跤就该是你摔的了。”
她冷冷地说:“少废话,咱们是先装轮子呢,还是先送你去医院?”
我说:“还是先装轮子吧。”
我后来常常想起那一幕:一个摔破了下巴的青工在弄堂口装车轮,另一个年纪比他稍长的白裙子姑娘在旁边看着,嘴角还挂着一丝嘲笑,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让人觉得愉快,可是,假如它不是愉快的,那就会显得很悲惨。悲惨不应该是年轻时代的主旋律,所以我说,很愉快,很爽,一个修车的能遇到这种事情是很浪漫的,妈的。
我把车轮装上去以后,白裙子姑娘又绕着车子转了一圈,说:“怎么着?你再骑一圈给我看看?”我盯着那辆车,看了半天,说:“大姐,我还是叫辆三轮车送你回去吧。”
把她送走以后,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生疼,就从工具箱里揭了一块胶布,贴在伤口上,可是疼痛并不减弱,反而更厉害了。我坐在板凳上,回忆那个白裙子的长相,我认为,她一定就是糖精厂的职工,假如她去厂里汇报我的情况,上班摆车摊,按旷工处理,我马上就会被厂里开除掉。
我独自坐在弄堂口,想着这个问题。某种程度上我希望自己被开除掉,我做了一个月的学徒,捡破烂,拆水泵,锉铁块,擦车子,像一代又一代的学徒一样,重复着这种生活。这种青春既不残酷也不威风,它完全可以被忽略掉,完全不需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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