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迟缓的巨人:“大而不能倒”的反思与人性化转向
》
售價:NT$
352.0
《
我们去往何方:身体、身份和个人价值
》
售價:NT$
305.0
《
大学问·批判的武器:罗莎·卢森堡与同时代思想者的论争
》
售價:NT$
449.0
《
低薪困境:剖析日本经济低迷的根本原因
》
售價:NT$
301.0
《
穷人的银行家(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穆罕默德·尤努斯自传)
》
售價:NT$
347.0
《
绵延:文明分野与文化演进
》
售價:NT$
301.0
《
三神之战:罗马,波斯与阿拉伯帝国的崛起
》
售價:NT$
367.0
《
慢慢变富66招
》
售價:NT$
245.0
|
編輯推薦: |
她是八品小吏家最不受宠的小女儿,有一天,她突然嫁给了当朝丞相
她无才、无德、无长相,相公却将她宠上天
“宁恪此生,非生死不离宋长雪”
若有朝一日正牌夫人驾到,相公你可还会对我这么好?
|
內容簡介: |
宋长雪是八品小吏家最不受宠的小女儿,还被迫嫁给了城南的员外做妾。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在洞房之夜拔刀威胁未遂,被员外送进了大牢。在大牢里遇到了同样逃婚的国公府大小姐梁照棠。为了让宋长雪逃出去,梁照棠让她假扮自己,可是情况有变,宋长雪被半路抓回,只得被迫嫁给了当朝丞相宁恪。
为了不露馅,她在丞相府处处小心,本以为日子会过得忐忑,却不想竟是麻雀变凤凰,赢得了一个好良配。宁恪给她无限宠溺,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羡慕不已。可偏偏这个时候真正的相爷夫人梁照棠说自己后悔了,想要和她换回来,正在这时宋长雪救了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当今皇上,而这个皇上竟然开始追求自己……
|
關於作者: |
原名邱蒙,晋江签约作者,就读于黄冈师范学院编导专业,热爱汉服与写作。
|
目錄:
|
第一章 真假新娘
第二章 丞相其人
第三章 偷偷开溜
第四章 夫家娘家
第五章 你的靠山
第六章 情生意动
第七章 不得不走
第八章 照棠归来
第九章 初遇彦恺
第十章 朝夕相对
第十一章 再次相见
第十二章 打道回府
第十三章 自食其果
第十四章 细水长流
第十五章 天命归位
第十六章 生死患难
第十七章 相濡以沫
第十八章 宋府变故
第十九章 好孕当头
第二十章 与子偕老
|
內容試閱:
|
第一章 真假新娘
直到宋长雪坐在了花轿里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捆绑在身后的双手,也还是没能理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
母亲去华安寺上香了,自己一个人在小院子里摆弄花草。
然后,二姨娘带着一帮人就闯了进来。
再然后……
婆子给她套完了嫁衣就将她塞进了花轿,还说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
宋长雪觉得这嫁人嫁得太过莫名其妙。她抗议过,也愤怒地挣扎过了,终究是没什么大用,甚至还换来了双手被捆绑的结果。
说起来,她只不过是宋府里庶出的二小姐,没什么话语权,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出身不好,又怨得了谁呢?
宋长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嫁衣,用的是布庄里最为廉价的一种布料,连染色都有些不均匀,足以看出他们对自己这个庶出女儿的态度。
花轿久久没有被抬起来,一片寂静之后,帘子突然又被掀开了。
伸出来的那只手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好看了,甚至还有些细微的老年斑,但那枚冰种翡翠戒指还是彰显了主人的身份。
宋长雪的心跳得很快,她抬起头看了过去,果然是大夫人——父亲的正妻。
她的打扮尚算光鲜,她将宋长雪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却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端庄有度,出口的话却十分假惺惺。
“我听说你二娘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今儿个就要嫁了,这才眼巴巴过来瞧你一眼。你知道的,大娘我一向疼你,可别跟你爹乱告状。”
听了这话,宋长雪心中委屈却无处可说,只闷声问:“你们这样随意左右我的婚事,可跟我娘打过招呼?”
“你娘知不知道,有区别吗?你娘是比我大,还是比你父亲大?”大夫人俯下身子,凑到了她跟前,“大娘可都替你看过了,那户人家还算不错,有田有房,够你富足一生了。你也就别计较了,左右也是只小麻雀,还能变金凤凰不成?”
宋长雪咬了咬下唇,道:“我变不变金凤凰是我的事情,但你们这样不顾我的想法随意逼婚,是要遭报应的!”
二姨娘一直站在大夫人的身后,这时才接过了话茬。
“遭报应?你是要送我去见官还是去跟你娘告状啊?”她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怕什么报应?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说出这种话,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宋长雪还没来得及反驳,嘴巴里立刻被堵上了一块大红布,那是别人为她准备的盖头。
似乎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嫌恶,二夫人转身就要离去,却在下一秒顿住了。语气略微有些紧张地向着冲过来的身影厉声喝道:“宋长欢?你来干什么!给我回去!”
那个高高的身影如一阵疾风而来,直直冲向被五花大绑的小姑娘。
“长雪啊!”
那一声简直如同天籁,宋长雪看着她那一向憨傻的大哥一脸急切地朝自己跑来,心中感动不已,觉得替他抄了这么多年的书终于没有白费,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有个大哥愿意救自己的!
“呜呜呜……”
大哥!你终于来了,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长雪,你这一去定是凶多吉少。大哥也没有办法救你,只有这把伴我多年的匕首,可予你做防身之用!”对方说出口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
宋长雪突然觉得,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大哥身上,简直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这种时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宋长欢偷偷朝后瞥了一眼,然后将匕首放在她的衣襟里,似乎还在悄悄地打眼色,像是要跟她说些什么。
“呜呜呜……”
可是大哥,你塞我衣服里我也够不着啊……
宋长欢认真地看了看这个妹妹的脸,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怕自己的母亲训斥,他转身便走了。
直到轿子被抬出了大门,宋长雪依旧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路上只顾着用力地挣脱束缚自己的绳子,连来龙去脉也没来得及弄清楚。
抵债?真的是抵债吗?这样的闹剧在她身上已经发生过不下三次了,每次都以娘亲的拼死阻拦告终。而这一次,她似乎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外面传来一声轻喝,轿子只微微停顿了一下,丫鬟小桃突然钻进了轿子,伸手拽掉了宋长雪嘴里的布,眼里很快攒了两团泪。
“小姐……”
那盖头的气味实在难闻,宋长雪呸了两声,然后低下头不说话了。
“小桃只是个丫鬟,就算将命豁出去也没办法救你,二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小桃见她还是不说话,也不好意思再解释什么,只在她旁边端端正正地坐好,思索了一会儿,“小姐,您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为什么都这么讨厌你吗?”
宋长雪呆滞地摇摇头。
“因为你不是老爷亲生的。”
“你才不是老爷亲生的呢。”宋长雪怒目而视。
小桃以一种“我本来就不是”的表情看了看她,犹豫了好久才接着道:“我今天……路过前厅的时候,听到老爷说了一句‘至于那个杂种,只要瞒住湾娘,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一个不留神下唇就被咬破了,渗出来的血珠使嘴里充满了腥甜的味道。
宋长雪睁大眼睛,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尴尬而慌乱地说了声:“是吗?!”随即便低下头不再言语。她是真的特别难受,却又不愿意在丫鬟的面前表现出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娘带过来的拖油瓶,在府中本来就没什么地位。所以她一直以来都不敢有什么逾越之举,身份之卑微,甚至到了下人都能随意使唤的地步。可是她却想不到她一向敬重的父亲,居然会背着她喊她杂种。
小桃看她这个样子,有点心疼,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俯身抱住她道:“别伤心了二小姐……小桃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总得让我知道这是要嫁给谁吧?”
小桃没有犹豫,很干脆地告诉了她:“宋京城南家财万贯的朱员外。”
听罢,宋长雪倒吸一口凉气。
朱员外,人如其名,珠圆玉润,年逾五十,乃宋京有名的……土财主。
“他给了宋家多少钱?”
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她父亲宋博文好歹也是翰林院从八品检讨,月俸七石三斗,说不上有钱,倒也能供得起府中上下的吃喝。能让他默许府里人卖女儿,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小桃附耳言:“小姐,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其实你的婚事是大夫人亲自做主的。坊间都传言朱员外的两房小妾都生不出儿子,大夫人和二夫人可劲地派人去说媒,说我们宋家的二小姐屁股大,能生儿子。朱员外一高兴,立马就下了八百两银子的聘礼!八百两啊!”
宋长雪呆滞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
然后她咽了咽口水。
“屁股大……”
就在两人絮絮叨叨的时候,花轿已经不知不觉地到达了朱员外家。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宋长雪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悲惨的事实,当然也只是“似乎”而已。
这是一场低调而又奇葩的婚礼,没有三拜也没有宾客。直到后来,宋长雪才知道因为这不是娶妻,而是纳妾。
这比逼婚给她造成的打击更大……
此时此刻,朱员外站在一丈开外,一脸油光满面,喜滋滋地看着自己新纳的第三房。
宋长雪的盖头被用来塞嘴巴了,所以她现在直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个娶了自己的人。
脑袋前边秃了一大块,稀稀拉拉几根毛,凹陷的眼睛里带着一抹猥琐的绿豆光,明明才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像六十多岁,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才能概括他的丑。
说实话,她很害怕。
尽管她一向口齿伶俐,活蹦乱跳,再大的恐惧也会以一句玩笑话带过,但终究还是个未满十七岁的小姑娘。此时此刻看到眼前这个人,她还是会忍不住全身发寒。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一切都是未知,更何况这个陌生人是自己嫁的对象。
凭什么自己生下来就没爹疼没娘爱?好不容易有一次嫁人翻盘的机会,却还是受人摆布,被丢给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还不能有一点反抗?
“夫人可准备好了?”没想到那员外一脸的败类相,说起话来却一本正经,虽然这句话骨子里还是不正经。
宋长雪站起来背对着他,嘟囔道:“你帮我把绳子解开我就准备好了。”
之前之所以没办法逃走,就是因为自己被绑住了。直到下轿子时才解开腿上的绳子,她又不想连累小桃,所以一路撑到了这里,只要还她双手自由,安全脱身应该不是难事。
朱员外用他的绿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严肃道:“贵府真是用心良苦,如此捆绑倒更有情趣!”
情趣你大爷啊!
宋长雪和她的绳子都感到一阵恶寒。
就在她还打算抗争的那一刻,朱员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
宋长雪一声惨叫,惊慌失措地掩着自己的衣服,迅速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躲开他的手,蹬着双腿带着哭腔道:“再等等好不好!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没有准备好……”
朱员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想着不过一个小姑娘,来日方长,也就暂时顺着她一点,于是他在床沿上坐好,看她想怎么样。
见他有所收敛,宋长雪这才吸了吸鼻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双手依旧背在后面,被绳子捆得紧紧的。她心中慌乱不已,慢慢地向后走了一点,将身子靠在了桌沿上。
“朱老爷,我们来谈谈人生理想好不好?”她苦着脸开口跟他商量道。
“我还是对谈你能生儿子还是生闺女更有兴趣。”
“呵呵呵……”宋长雪干笑了两声,“朱老爷,我看您骨骼奇佳,脸又长得这么宽,来生一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她一边咬着牙跟他胡扯,一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另一件事。
烛火不停地摇曳,空气中似乎渐渐有些烧焦的味道。宋长雪全身都开始发抖,她背过去的双手一动不动地放在了烛火之上,烧绳子的同时,也烧着她的手。那是完全无法想象的钻心之痛,可她不曾退却,更没有丝毫犹豫。寂静之中,眼神明亮而又无所畏惧,仿佛再黑的夜也无法掩藏她眼中的光芒。
她生命里第一次这么无所畏惧。
她不愿意嫁给这个人,她不愿意自己的一生毁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她足够忍耐。
光影绰绰,朱员外看见了她脸上渗出的汗珠,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刺的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断裂开来的声音,背后一缕青烟飞快地散开。
解脱之后,宋长雪迅速将烛火拍灭,然后抽出大哥塞给自己的匕首,直直朝前面一指,动作极快。刀刃上的寒光悄悄一闪,宋长雪有了底气,开口就道:“臭不要脸的老梨花!你知道不知道海棠也是有尊严的!”
那握着匕首的手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隐隐有拿不稳的趋势,刚刚烫伤的地方看起来很严重,恐怕再也没有办法恢复了。
见此情景,朱员外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姜还是老的辣,他强装镇定道:“夫人可知你今晚唱的这一出,不仅自己会牢底坐穿,还会拖累你整个宋家?”
“宋家对我不仁不义,若是有幸拖累他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宋长雪一边放话,一边慢慢朝门的方向后退,试图寻找退路。
“唉!事已至此,我也拦不住你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你还年轻。”朱员外眼神哀伤,幽幽道,“留你在身边,迟早老命不保,你走吧。”
他的语气太过诚恳,诚恳到让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啊?”宋长雪眉毛一垮,突然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吗?”
“你都拿刀子威胁我的身家性命了,我的话还能有假?你走吧,权当我那八百两都打了水漂……出门的时候你记得把你的刀收好,免得被我的家丁当刺客给抓了。”朱老爷苦笑了一下,看起来慈眉善目,连带着那双绿豆眼都柔和了些。
某人顿时感激不已,立马将自己的凶器收好,这位朱员外似乎还挺好说话的。宋长雪觉得自己真是太冲动了,还没弄清楚情况就拔刀相向,简直太不应该了!
某人正欢天喜地地将匕首塞进衣襟,下一秒。
“啊!”
她被打晕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宋长雪下意识地摸向旁边的衣服时,却摸到了一把干枯的稻草。不由得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看向四周。
很明显,这里是牢房。
她来不及去思考前因后果,目光就迅速被前面那个女子吸引住了。
一身灿目霞帔,璎珞徐徐垂下。百花裥裙,裙摆上带着金丝绣成的云霞孔雀纹,裙尾露出一截小巧的红绣鞋,浓艳而喜庆,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新嫁娘。即使两人年纪相仿,对方看起来却更成熟。
反观自己,昨日的喜服还未换下,不仅染色不均匀,看起来还特艳俗,如同抹布一般松松地挂在身上。
宋长雪很郁闷,同样是人,同样是新娘,同样是阶下囚,人家就比自己看起来上档次一些,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她现在满脑子都沉浸在自己小姐身份丫鬟命的感慨中,完全没空去思考为什么一间牢房里会有两个新娘子。
梁照棠似乎察觉到对面的人醒了过来,一抬眼,看到的便是她皱着眉气鼓鼓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出声道:“昨夜见他们把你抬到这里,你是谁?为何事进来?”
宋长雪见她似乎很好相处,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奇地盯着她瞧。
梁照棠淡然道:“我看你穿的这身衣服,想必也是逃婚躲进来的。”
“啊?”宋长雪有些不明就里,什么叫“也是”?
“看你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没想到还挺聪明的。牢房虽然听起来有些吓人,却是最难被找到的地方,躲在这儿是最安全不过了。”梁照棠以为是同道中人,说话毫不避讳。
这下宋长雪却是明白了,眼前这大户人家的女子肯定是逃婚出来的,家里人追得紧,在外面太过显眼,索性随便犯件事躲到牢里来了。
“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宋长雪犹豫了半天才嘟囔道,“昨天,好像是……谋杀亲夫了?”
梁照棠瞠目:“你杀人了?!”
“没没没!我刚刚拿出刀就被打晕了,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宋长雪一脸委屈地噘嘴,只一会儿便想开了,幸好那个朱员外没傻到将她继续留在家中,那不是在自己身边埋祸根吗?其实坐牢也是好事,怎么样都比跟那种人过一辈子要好,一想到自己要跟一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共度一生,她身上所有的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
对面艳丽的女子方松了一口气,叹道:“没死就好,让你家人花点钱摆平了便是,坐不久的。”
长雪脸色一僵。
“怎么了?”
“我家人……我家人不会救我的。送我坐牢的是城南有权有势的朱员外,我的家人不会因为我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去得罪他的。”顿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我娘即使想救我,也没有钱……所以我可能要坐一辈子的牢了。”她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似乎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梁照棠扑哧一声便掩住了嘴,抬起一双流水凤眼,带着嘲讽的语气道:“员外?”
宋长雪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肯定地告诉她:“嗯,员外!可有钱了!”
梁照棠似乎兴致很高,忍不住想逗逗她:“那你猜猜我是什么人?”
“看你穿得这么好,一定是员外的女儿!”宋长雪似乎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一脸“看我聪明吧”的骄傲表情。
一阵沉默之后,梁照棠皱眉道:“你是京中人氏,竟不知昨日丞相迎娶梁国公府大小姐之事?”
宋长雪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一脸惊恐,然后她卷起自己的裙子飞快地退回最开始的位置,一脸的戒备与惶恐。宋长雪心中有些害怕,连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遇见过这种贵人,只知道他们有权有势,一点都不能得罪。
梁照棠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长得很凶吗……只是瞧那丫头似乎也是个没心眼的,默默在心里计较了一番,便出声道:“依你所言,你怕是永远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但我跟你不一样,只要我想出去,自有一万种方法。”
女子犹豫了很久,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同淮安候严述之青梅竹马,私定终身,按理说这婚事是早晚的事,孰料圣上突然下旨赐婚,将我许配与当朝丞相,谁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是出于朝堂政事的原因,我也断不会葬送自己的幸福。”
宋长雪听得目瞪口呆,差点就要拍手叫好。这是她一辈子都不曾想象过的事情。
只听见对面的女子继续说道:“梁国公府一定会找个借口说我病死了,等事情风波过去了,淮安候会亲自接我出去。可你就不一样了……刚刚你自己也说了,没有人会管你的死活。”梁照棠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莫名,甚至有些犹豫,“眼下就有一个办法能出去,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什么办法?”宋长雪眼神疑惑。
“穿上我的嫁衣假扮我,让梁国公府的人接你走。半路逃走的机会多了去了,而且我府中人都是良善之辈,就算不小心暴露了,他们也绝对不会难为你。”
“这样也可以?!”宋长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宋长雪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还是有可行性的,大户人家的人毕竟不是平民百姓,不会为难自己一个小姑娘的。
“既然能在这种鬼地方相遇,那就是一种缘分,能帮的就尽量帮,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梁照棠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骗的就是你。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我出去之后一定会报答你的!”宋长雪泪眼汪汪地发完好人卡后噌地站了起来,伸手就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啊。”似乎碰到了昨天的伤,宋长雪忽然轻轻叫了一声,却只将手抬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完就接着脱衣服。梁照棠疑惑地看向她红肿了半边的手,却什么也没有问。
大袖衫自然十分宽大,某人脱下来之后,果断地将两只长长的大红袖子绑在牢门的木头上,用长长的裙摆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一会儿工夫不到就搭好了一处简易的更衣室。
她先脱的衣服,却用自己宽大的衣服为别人做屏风,也不知道是对于未知权贵的害怕,还是从小就习惯了这般真诚对人。宋长雪是个单纯的姑娘,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却习惯用一颗善良的心去对待别人。
梁照棠看着她这不经意的小举动,心中莫名一软,却还是没有放弃最初的想法。慢慢起身背对着她脱下了三重衣最外的一层,说道:“穿最外面一层就可以了,看不出来的,待会儿直接脱掉也方便逃跑。还有,记好了,乙亥,丁亥,辛未,辛卯是我的生辰八字,父亲最喜欢看的兵书是《孙子兵法》,母亲最喜欢吃的水果是西瓜。如果有人问起来,这些事情随便说说也就糊弄过去了。”
某人正盯着上面精致的湘绣发呆,忙不迭地点头说自己记住了。
待两人互换过衣服后,梁照棠将狱卒唤来,出手便给了他一张银票,淡淡道:“放话出去,梁国公府大小姐在这里,叫他们来接人。如实照做的话,这儿还有。”
然后她抬手,一锭金子。
简直要亮瞎宋长雪的小眼睛了!
某人噌噌噌爬过去抱住了她的手臂,瞪着闪闪发亮的眼睛狗腿道:“土豪!我是你大哥土鳖啊!”
梁大小姐嫌弃地挥开她的爪子,瞅了一眼,然后捡起丢在一旁的喜帕,啪的一声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那狱卒欢欢喜喜地将银票揣在兜里,忙不迭地去做她交代的事情。不知是他效率实在是高,还是梁国公府的人已经找人找疯了,不过一炷香工夫,外面噼里啪啦涌进来一大堆急得满头大汗的人。
即便梁国公府权势滔天,也有怀宋国法杵在哪儿,所以只放了一个人进来验明正身。脚步声慢慢靠近的当口,梁照棠背对着门,飞快地转头瞧了一眼,见是那个接触不久的喜婆,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谨慎地将头埋在了腿弯里。叹了一口气,嘴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你了……
“小姐啊!你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快回去吧,婚礼仪仗都还没撤呢!你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的?”那喜婆见到眼前那绝不会有错的嫁衣,激动得快要流泪了。
看不见对面的人,大红盖头之下,宋长雪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道:“我,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别人的水果摊,然后,然后就被抓进来了。”
狱卒呆滞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喜婆反身白了他一眼,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放人啊!不就是个水果摊吗,多少钱国公府都出得起,耽误了吉时有你好看的!”
那狱卒咽了咽口水,转身取了钥匙来,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有些时候,权势就是如此管用。
隔着一块布,那喜婆也不敢万分确定里面那张脸是真是假,何况刚刚听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又不能违反婚嫁不得露面的规矩,只得出声询问道:“小姐可还记得自己的八字?”
“乙亥丁亥辛未辛卯!”在脑子里背了一遍又一遍,宋长雪答得比今天吃没吃饭还要快。似乎怕对方不相信,宋长雪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父亲最喜欢看的兵书是西瓜!母亲最喜欢吃的水果是《孙子兵法》!”
喜婆眼神呆滞,梁照棠无语。
虽然有那么点不对劲,不过应该不会有错了,喜婆扶着她的手就朝外面走,边道:“此地阴气重,小姐还是赶紧走吧。”
宋长雪连忙跟着迈出,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
直走到一个人影也无时,梁照棠坐在墙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头上摘下三根长簪,并排合在手里,朝前方拱了三拱。
“走好。”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与往常无差,可宋长雪还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像做梦一样,看不清眼前的人,她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未待她想好下一步的举措,一个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张口便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国公大人说了,直接将小姐送去丞相府,不必再朝家里抬了。”
喜婆惊讶道:“为何?”
“要是再跑一次怎么办……自然是要速战速决。再逃一次婚全府都完了!”那人气喘吁吁地说完后,发现新娘子就站在他的右手边,不由得一个激灵。他顺了顺气方道,“小姐赶紧上轿子吧,已经知会过夫家,一刻也耽误不得了。”
想起刚刚狱中女子说过的,就算知道她是假的,梁府的人也绝不会为难她。于是宋长雪心一横,伸手就要扯掉自己头上的大红帕子。
眼看就要拽下来了,却被身边的两个丫鬟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了。某人急得不行,抬起胳膊拼命往下扯,阻止她的人却越来越多。
“小姐你可不要做傻事啊,在未和新郎见面之前,这帕子是万万不能摘的呀!不吉利!”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府里的名声着想啊!”众人纷纷劝道。
宋长雪双手受制,实在被逼急了,只好大声坦白道:“我不是新娘子,是冒充的!你们放我走吧。”
那喜婆见此情景,不由得一阵心寒,却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说她:“小姐,我知道您不想嫁人,可是这毕竟是圣上亲自赐婚,抗旨不遵的罪可不好担的啊,整个梁国公府的安危可就全系在您身上了。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昨日逃婚已经酿成大错,难道您还要再错第二次吗?更何况,当今宁相惊才绝艳,容貌动京华,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啊!”
“我真的不是啊!我连你们家小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没有怀过丞相大人的春啊!”宋长雪整个脸被红布覆盖,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有多丰富,她只能大声辩驳,但根本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经历了梁大小姐昨天当街逃婚的巨大场面,众人都已经淡然了。
只有那喜婆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哦,你不是小姐,那你说小姐去哪儿了?”
“她……她……”宋长雪沉默了,人家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闹了个天翻地覆逃了婚,就这样把她的行踪供出去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过河拆桥这种事情她实在做不来,只好先将事情揽着了。
她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只是心底仍旧保存着那份最初的纯真和善良,遇到事情容易心软,一想到可能会连累到刚刚的女子,她就有些忐忑不安,这样的性格完全可以用傻来形容。
众人见她不说话不闹腾了,以为梁大小姐终于妥协了,个个都欢喜无比。
介于人家好歹是堂堂大家闺秀,护卫将她整个人塞进轿子中的动作并不是很暴力,但也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反抗的。很快,从大脑一片空白中苏醒过来的宋长雪听见了外面的争执声。
“国公说了,小姐太机灵,她冲出轿子那一刻,二十个护卫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必须在轿门上钉块黄杨木板以防万一。”
“新郎来接人的时候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们会负责将木板拆下来的!”
国公府的人是相当有效率的,对话还在进行时,就已然能听到两处哐哐哐锤子敲打的声音,噼里啪啦几下就钉好了木板。不一会儿人群便散开来去,轿子被抬了起来。
宋长雪坐在轿子中间,保持着吞鹌鹑蛋的口型,眼神呆滞。这是真的要替嫁的节奏吗?
虽说民间对当朝丞相赞扬为多,但也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相貌,只知道相爷年轻有为。可是既然能让梁小姐吓得逃婚,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或者本人长得又老又丑?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刚出火坑,又跳进了一个新的火坑,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