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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英儿及其他》为顾城小说作品全编;
2.二十二年来《英儿》完璧呈现,最大限度还原作品原貌;
3.采用全翻开装帧形式,非常方便阅读;
4.用纸考究,装帧新颖,图文并茂,值得收藏;
5.本书为《顾城海外遗集》小说卷,诗歌、哲学等6卷陆续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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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英儿及其他》收入目前所能找到的顾城所有小说作品,按体式分两辑:短篇小说24篇和长篇小说1部。包括短篇小说《伯乐不乐》《不速之客》《长鼠阿古》《传承》《想象力》等等。《英儿》以男女情爱为主题,文笔唯美,值得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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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顾城(1956-1993),1956年生于北京,新时期朦胧诗派的主要代表。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顾城1987年5月29日赴德参加明斯特“国际诗歌节”,其后半年间于欧洲讲学及参加学术活动,到访瑞典、法国、英国、奥地利、丹麦、荷兰、芬兰等国家。其间的发言演讲总是令人耳目一新,同年12月参加香港现代文学研讨会,接受新西兰奥克兰大学亚语系聘请,于1988年1月初移居新西兰,任职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以后的两年半中讲授中国古典文学、当代文学,并一度兼口语课,在大学假期曾应邀赴美讲学。1992年3月应德国DAAD学术交流基金会邀请,赴柏林从事文学创作;1993年3月获伯尔基金继续在德写作,其间先后赴法国巴黎、西班牙巴塞罗那、德国法兰克福、美国参加文艺活动,以中国哲学、艺术为主题,贯通古今,向西方世界宣传中国文化艺术。至1993年10月辞世,在六年多的时间里,不断地写诗、撰文、讲演、对话,与国际友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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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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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见到C 的时候,她已没有了戚容,事情已过去多年,我上学时纷纷扬扬的传闻已归于沉寂。
那时我在B 城准备我的博士论文,C 和她的丈夫就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沿树林只消走上一刻钟。每天散步我们经常来往。
C 那时候刚刚开始学习电脑打字,我正做这方面的论文,无形中也就成了老师。C 的丈夫G 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他不拘走到哪儿都戴着一个烟囱形的帽子,有时还是牛仔布做的,使人想到那是一节裤腿,走到街上于是总会引起笑声,特别是那些德国的女孩子,经常会失声大笑起来。
G 在B 城的时候,算是一位诗人,可是他不参加任何文人雅士的聚会,也不爱看电影,几乎没有什么城市人的爱好。我所知道的他的唯一爱好,是借一块磨刀石给那些有时来看他的朋友们磨刀。他一看见那些迟钝的菜刀,就要感叹:“你们这些学工的呀!”
他自称是个木匠,在北京好多大学里干过活儿,我知道也讲过课。他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好像只上过小学。他也给我讲过他在草滩上放猪的事,那是他喜欢的事。他是放猪放成诗人的,评论家都这么说。也有另一种说法,说他成为诗人是因为C,C 和他原来住在两个城市,他们是在火车上遇见的,后来C 花了四年时间,柔和地拒绝他的求婚,这就不免使他思情万端,愤世嫉俗起来,写出大量情深意切而又语词颠倒的篇章,从而变成了一个诗歌流派的重要诗人。
后来他的经历变得更加奇怪,如果说早年他的异常经历,历史、时代还要负责任的话(这也是评论家的普遍说法),那么后来,他的经历简直就无可推诿地要归咎他自己了。
他在B 城令他的朋友们最迷神迷窍的,是讲他的海岛。他是1988 年初登陆那个岛的,当时C 夫人还带着才五个月的贝贝。他们在那儿开始了一种现代的原始生活,喝雨水、锯木柴、烧陶碗、采贝,据说还养过鸡。养鸡、追鸡一节还被一个什么人写了,连照片一起出现在美国电脑网络杂志上,在我的计算机里也显示过。
G 在B 城永远做出一副思乡的样子,不是思念他那个有着几千年文明史的文化古国,而是思念那个他住了五年的小岛。
“真想一抬腿就回去了。”他这样对我说了几次。但是,到了真正归期来临时,他却没有使用那张返程机票,只是在B 城搬了个房子。我去他家的时候,他神色警醒,站在一大堆他乱写乱划的字画中间。我问他:有什么可帮忙的吗?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含混地咕噜着:“以后,你们就帮助C 吧。”他送给我太太一个石头老虎,又给了我一张他本来准备卖掉的字画。
G 和C 依旧住在B 城,但是,却像沉在井里一般没有了声息。后来有人说:他们回北京了;又有人说:是去了美国;还有一个模模糊糊最荒诞的传闻出来,说G 在岛上有两个妻子,一个是我当年看见的C,一个说是在北京就认识了的,写了好几年信,后来也到海岛上去了。他们一起生活。
好像 G 和C 都说起过一个有着旗人血统的女孩,他们把她叫英儿,说时带着熟识赞赏的神色。这不太可能。我对那个谈论北京传闻的同学说。据我了解:他们没有分开过一个月以上,G 夫人C 又是那么欣悦、端庄,讲究体统的人,他们可不是什么现代主义者,很难想象有这样的事情,而且如果G 夫人不在家,G 就会钻进自己的屋子不出来。G 对他的夫人C 依赖到了惊人的程度,不要说是钱、钥匙、证件这样的事情,统归他的夫人掌管,就连他写信,出门找袜子、上衣,也少不了要向他的夫人请教。
可是,G 确确实实说过:一夫一妻制是天主教闹出来的,把中国害苦了;我们中国人不能忘了祖宗。
G 永远有这种怪论,比如他说,关键是娶好第一个媳妇,第一个娶不好后边全乱之类。可他说这些话时喝了啤酒,他是一点儿酒也不能喝的人,哪怕别人喝,他也会晕;大家那会儿听他说,总是笑哈哈地看着G 夫人C。
我说这不可能,不是说他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是说他根本不可能去做,他并不是贾宝玉,没有生在大观园里,也不是李渔,甚至连《浮生六记》的时候也没赶上,他怎么可能在现代文明社会里想像娶两个妻子呢!而那两个妻子又怎么能够在现代文明社会里一起生活呢!现在就是不讲女权,起码还得讲人权吧?
有个情人是可能的。G 对女孩的想像力达到了无知的程度,他像孩子一样,因为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就把她们抽象到浪漫的崇拜上去了。他绝对不会邀一个女孩去喝咖啡,即使有女孩子邀他,他也会皱皱眉。他只会站在课堂上神往地谈论关于“女儿性”的问题。他说女儿性情的时候,那副神情活像堂 吉诃德在丛林里乞求杜西尼亚的帮助;但是不可否认,他也确实写过一些情切意真十分动人的恋爱诗,颇让一些人倾倒,我们刚来B城的时候,还有人在烛光晚会上读他的诗,那两个读诗的都是女孩儿。
一个诗人有情人意中人是不稀奇的,写诗的或明或暗都有情人,好像是普遍现象。可是,再也没听说过谁真的娶两个妻子,这样也不够浪漫。
所以,我认为不太可能。
C 亲切淡然地笑着和我说话,看上去她很高兴再见到我,没有一丝芥蒂。我们谈起B 城认识的朋友。我说:大鱼还问你们好呢。一说大鱼的名字,她脸上马上浮出我熟悉的笑容,那种鼻子边带细纹的忽然一笑。
在B 城谁都认为最可能来岛上看他们的是大鱼。大鱼是流体力学消波博士,可他痛恨他的论文,没人敢问,以至于最后谁也没弄清楚他到底研究的是什么。他心心念念的是回他的家乡中学,把他的音乐老师推到河里去。B 城的朋友凡去过他家的,几乎都看过一个他喜爱的录像,那里有一些长角龙虾在西南太平洋海底回游;他同样热烈地念念不忘的,是要去新西兰捉这些龙虾。
也许因为龙虾的缘故,有一个时期他和G 十分契合;他总是嘟嘟囔囔地请G 为他在岛上看看,有没有一块他的土地。
“他甚至和G 研究了一个计划,要在海边养鸭子。”C 说,“这是G要做而始终没有做的事。他们认为鸭子可以在海里吃鱼,节约饲料,然后上岸生蛋。”
是啊,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们还说:养的是盐水鸭,生的是咸鸭蛋呢。
我很高兴谈起大鱼和我们在B 城的那段生活,这使我们自然地谈起G,谈起他的各种奇思和怪僻,我们几乎复入过去在B 城散步时的说话气氛,可我也知道C 并不是一个感觉迟钝的人,我从她偶尔投来的微含笑意的目光中感到,她已经知道了我微微移动话题的目的,我的窥探和小心。
“G 最后还向我说起过你们呢。”C 直截了当地看着我。“他在最后几天里说了好多话,那几天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对所有人,好像都有一种感激之情而不是苛求。他还记得跟你一起按电脑玩找宝贝的游戏,在迷宫里出不来。后来你找到了。但他没有再去。”G 玩儿电脑的时候十分投入,那个时候,他只管放枪,我只管走路。
“G 还想用电脑画画儿呢。”我停住,不知道是否该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像我小时候弹一个坏风琴,有几个键,一按到那儿就没声了。
编后记
本卷收入目前所能找到的顾城所有小说作品,按体式分两辑:短篇小说,24 篇,和长篇小说,一部。
顾城短篇小说分作两组:第一组,前14 篇是写于80 年代的小小说,除《长鼠阿古》《传承》《想象力》三篇,都曾发表过,有的还刊载过不止一次。
上世纪80 年代,文学探索成风,顾城这些小说可说是那个探索时代的产物,写得自由开放。《偶见》记班车上所见路边小脚老太捡拾冻鱼,《劣等生》特写一个孤单的孩子,在空教室里扬眉吐气的一瞬;《夏日》记录“文革”之初,一个孩子在家里遭遇一个意外事件时的惊讶。这三篇作品,我称它们为“见闻速写”,和同时代同类小小说类似,撷取生活片断,显示一种现实感悟、生命体验,读来总能让人心念一动。
第一组里另外的作品与它们不同,或许更有顾城个性吧——幻想的角色,虚拟的场景,虚构的情节,还有一种调皮的语调,我称之为“想象情景”。譬如《不速之客》,不过2000 字,却感觉像读了卡夫卡一部长篇小说《审判》;《关于佛佛同志》非常奇妙。这些长短不拘的虚构情景,都有一些时代面影或作者经历在其中(如《无毒蛇》里说那个“唯一能接上木棍的人”,《阿尔斯先生走上讲台》里的粉笔子弹,《长鼠阿古》里的男孩和姐姐等等),却又完全超出生活现实,每篇读来,让人觉得好玩,不禁会心一笑。如一种想精想怪的成人童话,也如一篇没有寓意的寓言,和他一直喜欢写作的寓言诗、童话诗一个路数。但以小说定体,顾城有充分的文体自觉。
第二组8 篇,是顾城出国后的作品,写作时间从1989 年到1992 年,个别篇目曾经发表过。这些作品,《亨米》一篇,以快活酣畅之笔、纵跳幻变描写,虚构一个教授的课堂体验,很是好玩;其余各篇都是见闻故事,且相对完整、讲究。同期,顾城专心创作了不少回忆性散文,同样讲述生活故事和人生履历,他何以单将这一组视为小说?——我仔细比对本丛书“散文卷”的回忆性文字,这一组小说和它们的主要差别,就是情节、场景与角色,有虚构的内容,有一种诗意的虚幻感。顾城把他经历过的事、接触过的人、做过的梦,自由组合,重新创作,构成一个似真如幻的新境界。如镜花水月,物、事、人一件件、一个个清晰逼真,却不尽是它们本来的样子。
以《思忆朦胧》这篇为例,顾城存稿里有前后两稿,但都不完整:1992年4 月的初稿,大致以顺叙方式,平铺直叙两个青春期男女孩做邻居的朦胧情感,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画画、打乒乓、看朝鲜电影、讲昆虫的故事,以及部队大院进出,显然有顾城本人的经历;带着个上小学、说话口齿不清的弟弟,不过十三四岁的姐姐,穿一件暗红格格衣服,大概有顾城姐姐的影子,或真有一个邻家女孩,在顾城的诗里闪现过。至于大人们打麻将、要赶在男孩子父亲落发之前出国,只在这故事里见到。这个故事,两个月后,顾城重写一遍,第二稿却写得非常讲究,叙述人称从第三人称的“他”“她”,改换成“我”对“你”讲述,时间顺序被拆散,梦境和现实交叉,完整的故事情节,被截成一场一场情景、对话,读起来捉摸不定,奇异绚烂。大为变样,也煞是好看。
另一篇《母亲》,简练精巧,一段从北京的家到重庆的旅途,印在列车玻璃窗上的几个字迹,“他”和姐姐出门的场面,把妈妈年轻时候和此刻对比,轻灵地穿插、跳跃,加上纯净的行文,读来让人爱不释手,文中故事都是顾城及其家人的事情,但结尾那一顺笔,说“他”抵达了嘉陵江边自己的出生地——其实,顾城并不出生在重庆。《厂外》《皂角》《梁和》也是如此。《侃山》《有心》是另一种俏皮、别致的片段,见得出顾城多样的试验和探索。
1992 年底,顾城在德国自编一本散文、小说合辑的《梦魇集》,因为大量稿子留在新西兰家里,该集未编成。这里整理出来的《在世》《有念》两篇,只是其中部分,另外一些篇目,编进了“散文卷”,读者可以对读,感受其中差别。
1993 年11 月,因顾城夫妻猝然离世,媒体渲染得沸沸扬扬,《英儿》一面世就是三个版本,它们是华艺出版社第一版第一次印刷(以下简称“华艺初版”)、第一版第二次印刷(封面增加“珍藏全本”字样,简称“华艺珍版”),和作家出版社第1 版第1 次印刷(以下简称“作家版”),三个版本版权页上标明的印数分别是0001~50000 册、50001~150000 册、0001~11000 册。印象里,北京街头许多书摊底下还有不计其数的盗版书出售。同年12 月,台北圆神出版社推出繁体竖排版《英儿》(以下简称“圆神版”),为“圆神丛书”第136 种,印数不详。四本书放在一起,封面不同、开本有别、厚薄不一——圆神版除插页外有510 面,把华艺版、作家版两本摞起来,才和它一般厚,却还小它一圈。
其实,翻开内文,也有同有异。同一部稿子,怎么会有差异?差异何在?收入这部“海外遗集”的《英儿》又有什么特异之点,在此权作交待。
对照上述四个版本,仔细校订文字,我注意到如下不同:
不同之一,是篇目上有别。华艺初版书前有一篇顾工先生的《寻找自己的梦——代序》,原是他1992 年的一篇发表文章,讲顾城写诗的历程;圆神版有一篇曹又方女士写的《爱与生与死的寓言——序顾城〈英儿〉》,文章很长,讲述顾城与她的交往,用了10 个小标题、25 面篇幅分析顾城的性格、生活观、女人观、爱情观、生死观,直至猜测顾城之死的“真相”。另外,华艺版书后有一篇刘震云“代跋”《恶梦与惊醒》讲到该书书稿来源;作家版书后有一篇“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出品人”写的《爱的宽容》,也讲到书稿的来源。两篇后记性质文章的两个标题,相互对照,是不是见得出两家出版社某种犹疑、矛盾的心态?
这些篇目,只是顾城作品的附着物,并不打紧。对比正文,其篇目上也有差别:和作家版对照,华艺版“上篇 英儿没有了”少一篇诗:《鬼进城又进城》。作家版列入目录、正文标明“暂不发表”的《魔鬼》《魔石》两篇,华艺版未见,在圆神版目录里取消,在其正文《气功》篇末、第145面小字注明:“魔鬼 魔石 (暂不发表)”。华艺版“下篇 英子手上有一个苹果”比作家版少两篇文章:《英儿给两个人的信》,共九封,写于199 □年3 月24 日~11 月24 日;《牧场》,一篇大有意味的男女对话、白牛黑牛特写。
特别要提一提,华艺版目录没有单列“篇外 你叫小木耳”辑名,正文第266 页,直接排在《尾声》一篇之后,给人感觉,它们是下编的组成部分,却是尾声之后的余绪。并且,这一组文字也较作家版少了两篇:《星期六上午》《孤独,是一样的》。因为没有“你叫小木耳”的分辑,它最后那篇《后记》仿佛成了全书的“后记”,这很容易让人迷惑。而作家版有分辑处理,还在后记末尾标上了写作时间:
“一九九三年五月初稿于柏林
一九九三年八月二稿于朗根布鲁荷伯尔小屋”
朗根布鲁荷(口头语Langenbrooch,书面拼写为Langenbroich,通译朗根布依希),位于德国北威州山区的小城,是德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因里希 伯尔(Heinrich Theodor Bll,1917.12~1985.7 )终老之地,伯尔小屋(Heinrich-Bll-Haus)即在此。1993 年3 月,顾城在完成德意志学术交流中心(Deutscher Akademischer Austausch Dienst, 简称DAAD)为期一年的邀请创作后,申请得到海因里希伯尔基金(Heinrich-Bll-Stiftung,简称HBS),继续在德国写作,他们夫妻俩在柏林最少搬过两次家,也跑出柏林,进驻过伯尔小屋。据顾城1992 年年底的德国巡回讲演记录,《你叫小木耳》初稿在当年11 月初即已写出,顾城到处向朋友们推荐、夸赞,有时还请谢烨自己上台朗读。作家版多出两篇,这个初稿、二稿时间还都跑到第二年夏天去了。
在篇目上,华艺版比另外两个版本多出来的,是正文最后的《回家——顾城最后一首诗》,它本不是《英儿》的组成部分,应是华艺版编辑以其为顾城未发表最新诗作,顺带收入,——其实,这一篇很难讲是顾城最后一首诗,读者不妨注意“散文卷”中那份顾城手稿。
三个版本的不同之处,还有插图及其插图方式。华艺版书前印有6 幅顾城夫妻在海外的彩照,未说明来源;书中分别在第12、48、90、156、194、294 页后插顾城手绘图7 幅(不占码),其插图位置讲究,有图文对应关系;作家版未收作者相片,在书前编序号、加图名,插顾城手绘图22 幅,包括了华艺版的全部7 幅,但次序全不相同。比如最前头的两幅“英之像(小姐家家)”和“最好雷米图”次序是相互颠倒的,华艺版“英”在前,作家版“雷”置前。
圆神版插图很奇怪,书前插顾城、谢烨、英儿(特别注明“本名李英”)单人照、合照,及与家人、朋友合影黑白照片21 幅,图片说明颇带感情,并注明了提供者。但注明“作者提供”的3 张未必属实,——作者似未给华艺版、作家版照片,作为一部小说,顾城一直在努力虚拟化,要和现实脱钩;书里带有作者标准像性质的顾城、谢烨个人照,都从香港《明报月刊》《九十年代》“转载”,效果很差,作者怎么可能另提供穿睡衣的生活照给出版方?何况,在书中《给晓南的信》里,“顾城”说:“英儿把每一张有她的照片都拿走了”。书内第41、185、443、508 页插入顾城手绘图4 幅,其中“好事好商量”、“灯火化鱼图”见于作家版,是“激流岛话画本”里的作品;标注“无题”的一幅是激流岛话画本的“大傻子提亲”,不见于作家版;“剩人图”另有来源,图注说:“顾城生前送出的最后一本书,作了一幅小画,题为‘剩人图’,可以感受他当时心情之颓丧无奈”,在我看来,那幅信手画在书上的草疏王八走的图,带有画意的“剩人图”三个字,及并不随意加盖的印鉴,怎么打量也感受不到“颓丧无奈”,大概是为配合前言里将顾城判定为“一个憎厌生活推崇死亡的人”“当然是一个对生活无能的人”的结论?面对“激流岛浴血记”“极其血腥暴力和残酷的”谜团,被惊呆了的“研究者”不由自主找来顾城作品里关于斧子的描写,比顾城还顾城地渲染动机、心理乃至预言、谶语,——“人是多么盲目和轻信,并且昧于事实的啊!”——这4 幅顾城画,前三幅做了上篇、下篇、篇外的辑封题图,印得小小的,一点都不能展示顾城原作的舒展自由,估计也不由“作者提供”,不过从顾城朋友或别的书里找来,聊作装饰罢了。
不同之二是文字有改订,且称得上是大差别。以全书开篇的“本书指南”为例,不到2000 字的篇幅,华艺版和作家版之间的文字改订(不含标点符号)有24 处,其中有些可能是手民之误,也可能是作者自改,如本篇最末一句:“最后的疑问是:英儿是不是在用这件事呢?”“用”字,华艺版写作“利用”,该词用起来显得作古正经,可不是顾城的语言习惯;华艺版第十段里“英儿终于感动了,她反省到自己的个性和布尔乔亚生活的虚伪”一句,“反省”一词,圆神版作“反醒”,“个性”一词在作家版与圆神版都改成了“小性”,我可以肯定顾城原稿就是“小性”,而“反醒”是台湾出版物的文字规范吧?但一些词序的调整、文字的补充和删改,可以确认是作者自己改订的:第四段写顾城和雷的冲突,华艺版这一句“顾城却感到他正在滑向社会的途中,他把理想寄托在一直与他通信的英儿身上”,到作家版将第一个“他”改为了“她”,表示这“滑”动的应当是雷,而不是顾城;如第十三段华艺版“他和英儿离开家,在另一个山谷住了一个冬天”,作家版、圆神版都在“山谷”后补加了“(绿荫谷)”。这样的文字改订,各篇或多或少,很普遍,比照三个版本——尤其是华艺版和作家版,学习写作的读者,可以从中体会遣词用字、字斟句酌的妙处。
《英儿》一书,以男女情爱为主题,有不少直露的性爱描写,大概出于出版规范的考虑,三个版本都做了删节处理,但三个版本的删节程度并不相同。华艺初版删节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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