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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再见,明天见

書城自編碼: 2653162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社会
作 者: 威廉·麦克斯韦尔 著,程应铸 译
國際書號(ISBN): 9787544278201
出版社: 南海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5-10-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08/81千字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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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回忆过去时,谎言伴随着每一次呼吸。
★我想回到起步的地方:在那里,做过的事情可以挽回;在那里,我找到了你。
★美国国家图书奖得奖作品,呈现一个“未被玷污的美国”。
★入选《时尚先生Esquire》“75本男士必读小说”。
內容簡介:
《再见,明天见》内容简介:本书是美国著名作家威廉·麦克斯韦尔荣获美国国家图书奖的代表作。
1922年的一天,美国伊利诺伊州的平静小镇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农场佃农劳埃德·威尔逊遭人枪杀,不久之后与威尔逊家关系甚笃的克拉伦斯·史密斯被发现自杀身亡,两家人的秘密被牵扯了出来:劳埃德与克拉伦斯本是一对两肋插刀的好友,结果劳埃德却与克拉伦斯的妻子菲恩出轨。菲恩提出与克拉伦斯离婚,并赢了官司。受到挚友、妻子和法律多重伤害的克拉伦斯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看似凶杀的案子,仅仅是一部伟大经典的开头。
關於作者:
威廉·麦克斯韦尔(William Maxwell)
著名编辑、小说家、散文家、童书及传记作者,曾任职《纽约客》40载,是纳博科夫、厄普代克、塞林格等诸多美国当代重要作家的伯乐、知己与导师。著有包括《再见,明天见》《如燕而至》在内的6部长篇小说,荣获美国国家图书奖、美国艺术与文学学院奖章、美国笔会马拉穆德奖、马克·吐温奖等。
內容試閱
3

新家


处于伊利诺伊州中心位置的那些小镇,几乎将它们的存在归功于南北战争前十年间的铁路兴起。我一直有一种印象,觉得林肯镇这个地方有些与众不同,也许仅仅是因为我生于斯长于斯的缘故。它是县府所在地,拥有两座煤矿,现已被挖空。这里从来就没有工厂,任何规模的都没有,它的适度繁荣缘于周边的农田。一九二一年的时候,沿着住宅区街道排列的遮荫树,经过岁月的滋润长得硕大参天,使这个小镇显得比它的实际年龄更大。很难讲得清楚,这些住宅建于何时,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它们在不断添增,它们的年龄参差不齐,相互混杂——所以,它们似乎是没有时间性的,而重要的是,它们和其中的居住者互为一个整体,是他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个组成,就像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名字,甚至他们的发型。

我父亲觉得大多数陈旧的东西是沉闷乏味的,尤其是那些老式住宅,它们有高高在上的天花板,有形状奇特、一间连通着一间的房间,令人产生一种推想:在伊利诺伊的酷冷冬天,它们需要用大量燃煤供热。父亲希望通过自己营造住宅,来避免上述不足,他在公园地买下一块双份额的建房用地,是最近划出来供出售的,里面种植的树木只有五英尺高,必须用木柱撑着才能经得起北风的肆虐。那里现有的住宅只有两幢,坐落在街道的右边,面对一个牧场,我猜它们不会是近日所建。因为建屋用地狭窄,屋子与屋子的间距不像镇上的老住宅区那样宽大,它们靠得很紧,但是有一个装饰性很强的砖砌门道,颇为时尚,通到街上和一片小草坪的中央。在当今的伊利诺伊州,居住在干净清静的乡下,和周围的玉米地为伴,是一种甚为流行的生活方式。

父亲和继母在布卢明顿看到一幢外表涂以灰泥的住宅,大为倾心,于是请来一位建筑师测绘它内部的结构,然后三个人不断摆弄和修改这些内部结构图,直到称心如意。在屋子蓝图上,他们指给我看,我的房间将会在什么位置。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水泥基础的灌浇,并架起了屋子框架,这时,能够看清楚房间实际上的大小和形状。放学后我经常跑去那里,观看木匠挥动锤子,发出砰、砰、砰,咔砰、咔砰、咔砰……的声音。他们也许猜到了,我在等他们完工后收拾工具回家,然后爬上脚手架玩耍,但是他们没有警告我不能这样做,也许,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我。当我从一个房间走进另一个房间,不是通过门道,而是穿过未建成的墙壁;或者,当我举目仰望,通过头顶的椽木,看到湛蓝的天空,这时,我感到非常惬意,它让我找到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

我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里举步漫游,每当我走近阿尔伯特·贾科梅蒂①的一件雕塑作品——名叫《清晨四时的宫殿》——我总会驻足对它凝视,这一方面是因为,它唤我想起父亲那幢新屋处于未完工时的状况,另一方面因为它确实太美。它大约有三十英寸高,是一件广为人知的杰作,所以,也许不用我来详加描述。然而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简而述之:它用木头制成,没有坚固的墙,仅有细细的立柱和水平的横梁。有一面古典的山墙和一个耸起的尖塔,在宫殿顶部的一个空间,有一只模样奇怪的生物在盘旋而飞,长着像活动扳手一样的脑袋。是一只鸟?是一个男芭蕾舞演员和翼龙的组合体?它下面一个独立的壁柜里,放着某种动物的脊椎骨。左边,由三个灰白色的平行四边形支撑,这可能是一个宏伟的女性形象,或者是一盘棋局上更为重要的棋子。这个位置近处,有一个篮球圈,直立着,是一个被掏空的匙形物,前面带有一只球。

这是非常少见,非常奇怪的,但是艺术家所描述的创作过程则更为奇特:“在一九三二年夏末,这件作品逐渐成形。它慢慢在我面前显露,这包括各个部分的精确形状,以及它们在整体中的准确位置。到了秋天,它成为相当真实的东西,其实,空间上的处理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毫无疑问,这和我终结于一年之前的一段生活经历有关,在一个女性的伴同下,那段日子持续了整整六个月,她积聚自己生命中的所有能量,神奇地改变了我的每一个瞬间。在夜里,我们惯常构筑一座充满梦幻的宫殿——昼和夜有相同的颜色,就像破晓前的所有一切。在这整个时期,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太阳——那是一座用火柴搭成的脆弱宫殿。哪怕一个最轻微的错误动作,都会导致这个微小的建筑物全盘倒塌,我们常常再一次重新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一个脊柱放在笼子里——这个脊柱,是那第一个夜晚我在街上遇见这个女人时,她出售给我的——还放进一只瘦骨嶙峋的鸟,在那个我们的共同生活崩塌的早晨来临之前的夜里,她看着它——早晨四点钟,瘦骨嶙峋的群鸟欢叫着,在一片清澈的碧水池上空拍动翅膀飞翔,那里景色格外美好,游鱼的白色背脊在一个巨大而没有屋顶的大厅里浮现,中央竖立起一个高塔的脚手架,也许它还没有建成,也许它的顶部倒塌了,也许它彻底崩溃了。一个妇女的雕像在另外一边显露,我认出她是我的母亲,一如她留在我最早记忆中的印象,她那碰触到地面的黑色长礼服充满神秘色彩,令我烦恼。我觉得那好像是她身体的一个部分,围绕我的全是担忧、困惑……”

我似乎记得,在一个冬日,我走进尚未建成的新屋,雪花经由阁楼飘落到楼上的卧室。可能并没有这样的事,因为我很肯定,在我丢失的一册影集中,有一张屋子的照片,其中的景象正是我刚才描述的状态,这很可能,记忆中的事情并非是我的真实经历。我们,至少是我,可以自信地称之为记忆的——即被固定下来,从而免于被遗忘的一个瞬间、一个场景、一个事实——其实不过是讲故事的一种形式,它不断地持续在脑海里,并时时随着讲述而发生变化。生活永远那样,有太多的矛盾冲突、感情纷扰、利益纠葛涉入其中,这些完全可以理解。重新整理事情的进程,使之和结局契合,这可能就是故事讲述者的工作。总之,谈论过去时,谎言伴随着每一次呼吸。

在楼梯建成之前,屋子中央有一个像裂口一样张开的洞,必须踏着摇晃不稳的木工梯子,才能攀上二楼。一天,我通过这个洞口朝下窥探,看见克莱塔斯·史密斯站在一堆木料上仰头看我。我想我可能对他说:“上来。”总之,他爬上来了。我们通过墙上的一个方形洞口,眺望还没有亮起来的街灯,我知道到了某一天,这洞口就会成为一扇窗子。然后我们爬上另一把梯子,沿着水平的窄狭木板走,我们伸开手臂,摇摇晃晃,像马戏团的特技演员走在高空钢索上。我们随时可能摔下去,一直跌入地下室,折断手臂或是腿脚,但是福星高照,我们都安然无恙。

男孩子如果有机会碰到一起,无需太多的理由,就会成为形影不离的伙伴。我很高兴他陪我玩耍,第二天看见他现身的时候,我兴奋难抑。如果现在他还保留当初的模样,我见到他,不知是否会认出?我觉得我还记得他的笑容,还有对于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来说,他那长得有些见大的手和脚。克莱塔斯·史密斯不是他的真实名字。

有人会问,我认识他是因为他是我的同班同学?我试着回想他站在黑板前面的姿势和模样,但是我脑中空空,那毕竟是相当久远的事情。那么,我们被编在同一队童子军里?也就是说,在那年秋天的某段时日,我们在一起学习童子军手册,练习打方结和瓶口结,操纵帆脚索,考虑接下来我们的主攻目标是获取什么徽章?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我早就认识他了。而且一天又一天,我们一起在那个未竣工的屋子里玩耍,冒着摔断脖子的危险,闻着木屑、刨花和刚锯断的木料散发的陈腐气味。

第九街是家的延展,而且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会挑衅我。反之,当我的足迹远离第九街时,总有些惴惴不安。上课前或课间休息时,学校操场通常都被八年级的男孩占据,他们或摆出一副屈尊俯就的温和姿态,或野蛮卑劣,或对女孩出言不逊,或自管自地练习他们喜欢的运动,他们的各种习性就在这样的圈子里循环。有时候他们会干出以大欺小的坏事,比如将一个小男孩的手臂反扭到背后,要不,当对方跑过来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脚绊他,如果对方跌倒并受伤,此后整整一刻钟,他们会哈哈大笑,快乐好一阵子。但很快他们又会找到其他攻击目标,他们的注意力很少长久地集中在某个男孩身上。

回忆往事,一切似乎无比清晰,那时我正陷于困境之中。起初,我日渐消瘦,像是得了什么病。在做竞赛游戏时,我呆如木瓜,脑子处于凝固或半瘫痪状态。棒球有可能从我过度激动的手指上滑掉,没人欢迎我加入他们的球队。我有我的个性,我也有我糟糕的习惯,当上课老师提问,我会挺身而起,做出正确的回答,赢得老师的一个微笑,当看到自己的名字跻身优等学生名单之中,我心中甜滋滋的,喜不胜收。但是,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两个煤矿矿工的儿子追打我,从学校一直把我追到家门口,他们和我同在一个班级,他们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他们没能逃过旷课督训员的检查。遭遇他们,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在教室里是如此,他们会用眼睛恶毒地盯着我,在操场上更是如此,他们会在我身边手舞足蹈,把我推撞得失去平衡,他们试图以此来激起我的反抗,如此,便可以借机对我痛殴,让我饱尝老拳。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每个人的眼前,他们是和我一起成长的男孩,但是没人伸出援手做我的后盾,没有人来解救我的困境——我猜想,这一则是缘于他们自身的脆弱,他们不想跳出来使自己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另外,很显然,还因为受害的当事人是我,所以导致他们袖手旁观。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我无力改变这种状况,我内心的各种情绪——身体上的不适、恐惧、羞耻、青少年期的所有反应——都显露在我的脸上。我是如此容易捉弄的对象,我惊异他们竟能持续这么长久,以折磨我来获得快乐。他们到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了学校,此后我再没有见过他们。我想,他们除了和他们的父亲一样下矿采煤,还能到其他什么地方?如果有人告诉我,他们染上了黑肺病,不知道我是否会感到难过。

对于我,不可能去仿效我哥哥的快乐,或者去促成他那种快乐,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大的鸿沟。故而我盼望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兄弟,在我遇到麻烦之际,他会挺身相助,我们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我母亲的一个朋友,一个我认识但不很熟稔的妇女,向我发出邀请,要我星期五放学后去她家,待到星期日下午回家。她有一个年龄比我大一岁或两岁的儿子,这样年龄的男孩所应该有的特征是——坦率和从容地与成年人相处,在学校里开朗愉快,不被同龄人欺侮。我和他同睡一个房间,我和他在一起度过星期六一整天,还有星期日。我力图做一个受欢迎的好客人,可我没有任何人生经验。多数时候,他是友好的,然后他嘴里突然嘟囔起来,那声音很低,几乎被他的呼吸声所盖没,他说什么,虽然我不能听得十分真切,但是从我内心受到沉重一击的感觉中,我明白了,我知道他说的那个词是“娘娘腔”。我置之不理,我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其他选择。我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否则我定会收拾牙刷和睡衣回家,让他自己去向他母亲解释我的不辞而别。睡觉前,我们站在他卧室敞开的窗子旁边,他要我和他一起做徒手体操,当我动作不正确时,他很耐心,我也觉得有趣,为了换换口味,和另一个男孩一起这样相处,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但是后来,他却轻声嘀咕出这个词,这个我想我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说的词。他确实是那类我想要与之比肩的男孩,我准备以我能够有的方式模仿他。在某一刻,我内心涌起这样的热情,但马上我意识到——我感觉到了——他是鄙视我。也许邀请我造访,仅仅是出于他母亲的善心,并没征求他的意见,他生气,因为我的介入扰乱了他的周末。总之,我想要说的是,在我日复一日和另一个男孩保持友谊的时候,这对我是一种新的体验。我们做我提议的任何事情,我从没问过克莱塔斯,是不是有他不想做的,因为他总是依我,准备做我想要做的。现在,我觉得他和我想象中的玩伴没有多大不同。当我和他在一起,如果我说了什么会被操场男孩嘲笑的话,他绝不会像他们那样,他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他会继续走他的平衡木,在摇摇晃晃中小心翼翼地把一只脚伸到另一只脚的前面,或者至多是点点头,他不朝我看,这样会危及他的平衡。

我猜他肯定有点喜欢我,否则他不会来这里。而且他乐意接受我的友谊。他没有装得像是有别的男生在等着他玩。他肯定知道,这座屋子一旦完工我就会住进去,可是我却想都没有想过,他究竟住在哪里?

我小时候,会把我的每一件事告诉母亲。她死后,我学会把有些事情深藏在自己心中。父亲代表权威,这意思是——对我——他还不可能给予理解。因为在我哥哥的取笑中含有残忍的成分当然,就像所有的嘲笑一样),所以我不信任他,虽然在更重大的事情上,我完全应该信任他。不管怎样,我没有向克莱塔斯披露我的凄惨处境,我们在闲坐中鸟瞰整个街区的时候,他也没有谈及他的家境。当幽暗的天色提醒我们,晚餐时间就要来到,我们便爬下梯子,相互道别说“再见”、“明天见”,然后在薄雾溟蒙的傍晚踏上各自的归途。在某一个晚上,我们这种轻松随意的道别成为最后一次,因为那天发生的枪击,把我们彻底分隔开来。

是谁谋杀了劳埃德·威尔逊,一直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唯一有理由做这件事的人是克拉伦斯·史密斯,他就是克莱塔斯的父亲。好多事情克莱塔斯都没有告诉我,包括他是在乡村长大,住到镇上才仅仅几个月。他母亲为了离婚控告他父亲,理由是对她极端粗暴,对她漫无休止地虐待。然后他父亲签署了一个反诉状,指控妻子不忠,并牵出劳埃德·威尔逊的名字,将他作为共同被告,他就住在毗邻的农场。

林肯《快讯-先锋报》是一份严肃自重的小镇报纸,它不主张提供有关淫荡细节的报道,这些细节妥善保存在法院的卷宗里。我简直不能相信,克莱塔斯被牵扯在这起离婚案件之中。他知道多少内情?也许,够多的。知道足够多,所以,他宁可和一个自己几乎毫不了解的男孩玩,也不愿和他想要信任的人一起相处——假如有这样的人。

当离婚诉讼进行到对克莱塔斯的父亲不利的时候,他卖掉了他的租约——即农场租赁权——放弃经营农场,搬到镇上和克莱塔斯的祖父母一起居住。他心情沮丧,甚至会发出阵阵哭泣。他逢人就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的困境,故而,认识他多年的人如果看见他远远走来,都会越过马路走到另一边,刻意避开他。

劳埃德·威尔逊在他两个兄弟面前承认,他生活在恐惧中,担心人身遭受攻击,他们对他说应该赶快离开这里。像一个幻梦中的影像,他部署了所有应该做的,只是动作太慢。他去找那个妇女——他租用她的土地从事农耕——要求转让他的合同,他的合同要到三月才期满。还有一个律师做他的法律顾问。

在他被杀的那个清晨,他让牛棚的门敞开着,以便曙光一出来,就可以立刻照亮里面。他的手提灯,是在凶手的靴尖逼近之际坠落熄灭的。



我自以为过去就知道这所有一切,因为晚报上都有报道,而我那时已长到足可阅读报纸的年龄。随着时间的推移,谋杀事件的细节一幕幕在我脑中展开,我想象的事情和真正发生的有很大差异,也许其中有些几乎是我凭空杜撰出来的。我可能还有一种自以为正确的想法:克莱塔斯的父亲出人意料地回到家里,发现克莱塔斯的母亲和一个男人睡在床上,于是杀死他们两人。但是,某一天,我的脑子豁然开朗起来,就像从一堵砖墙里面破洞而出,我意识到,对于过去,除了一个人的自身记忆外,总还有其他的信息来源,我无需对那些深感兴趣的事视若无睹。我写信给我表哥汤姆·佩里,问他是否可以帮我弄到所有那些报道劳埃德·威尔逊凶杀案的《快讯-先锋报》,他回信说,图书馆里不再有一九二二年的《快讯报》(“先锋”二字早就被舍去了),因为图书馆只保留六个月之内的报纸,之前的都做了销毁处理,建议我最好去找设在斯普林菲尔德的伊利诺伊州历史学会。我觉得这很邈远飘忽,好像让我去探究亚伯拉罕·林肯的葬礼。但是,不管怎样,我按他说的做了,历史学会寄给我八份报纸的照片复印件,它们来自学会的微缩胶片图书馆,不是十分清晰,但它们对我来说就像是自己的手背一样熟悉和亲切。当然,这些资料比我想要得到的更多,是过往岁月的一个小片段,虽然遥远但却是完美的镜头,就像反着从一副望远镜的另一端窥视事物:有电影明星诺尔玛·塔尔梅奇和华莱士·里德的广告,有格里斯海姆服装店七美元一件质量上乘的男式西装,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同样令人感到惊异。

我不知道林肯《快讯报》的编辑部和印刷厂现今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它已不在原来的地方——北基卡普街,距法院广场半个街区。

几篇关于谋杀案的稿子是由编辑执笔撰写的,我记得他是一个极易冲动的黑发男子,戴着绿色的遮光眼罩,嘴角总是叼着一支雪茄。他的故事给人的印象是,它们是在报纸付印前的最后一刻匆匆凑写成的——也就是说,它们啰里啰唆,条理不清,充满没有说服力的推测。还有的就是陈词滥调和词不达意,无疑,这种文风为那个时代的观念所左右。文中引用的人们的话,让我很难相信他们真是那么说的,至少不是逐字逐句那样说。我有充足的理由做一些断定,例如,谋杀发生的前一天,克莱塔斯的父亲肯定没有对他在街上遇到的人说:“我完了,我是个失败者,我已经没有什么理由活下去了。”我知道,在美国中西部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说话,刻意避免用介词结束一个句子。然而,不管怎样,指责一个超负荷工作的小镇报馆记者,说他写得不如罗海德①,这是有失公允的。我尤其应该对他感恩,因为我曾经从他的文章中获得各种各样的知识和资讯。

当县警署警长准备押解一些罪犯到法院受审时,接到了殡仪员的电话。于是副警长和验尸官直奔威尔逊的农场,弗雷德·威尔逊带着他们来到劳埃德·威尔逊丧命的牛栏,提桶里只有一点点牛奶,挤奶用的坐凳也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劳埃德·威尔逊,他手上戴着一双手套,这是挤奶时必须有的装备。这两个来自镇上的官员在牛棚门口发现一些脚印,他们用木板盖住,保护脚印不被擦掉。整个上午,搜索人员在泥泞的田野里搜索,还在一条流经两个农场的小溪沿岸寻找蛛丝马迹。另外,用火车从斯普林菲尔德运来的警用猎犬已经到达,被带到凶杀现场,两百多人在那里等着它们。脚印的遮盖物被揭掉,警犬被牵入牛栏,然后松开让它们自由走动。它们用鼻子嗅着,绕着一座农具屋和一个干草堆打转,再又回到牛栏,然后它们跳过一道带刺的铁丝栅栏,急蹿而去,一群激动的人跟在它们后面奔跑。前面就是那座克拉伦斯·史密斯曾经居住过的农舍,他最近从里面搬离。到了大门口,它们朝旁边调头,沿着车道走过公路,在邮箱边短暂停留,然后横穿到公路对面,此后就再也嗅不出什么。警犬被两次牵回牛栏,然后被放开。第一次,它们蹿进史密斯农场的院落并跃上门廊。第二次,它们又掉头,跑进一片玉米地,追踪田埂上的脚印,一直走到看不见脚印的砾石路上,那里位于车道西面四分之一英里。

克拉伦斯·史密斯把他的农场租赁权转让给一个年轻人,名叫詹姆斯·沃克。警犬被带回镇上之后,沃克从农舍里现身,步行向公路走去。一些人在农场进口和车道之间徘徊游荡,随着好奇心的转移而变动他们所处的位置。当沃克翻下信箱盖板的时候,人们簇拥在他的身边。他们在期待什么?至多是一封或两封不可能让他们拆看的信件,要不就是昨天的《快讯-先锋报》。没想到,信箱里竟然是一件物品,惊愕之下他们步子倒退,急切地等待答案揭晓。詹姆斯·沃克从信箱里拿出的是一只金表,他打开盖子,发现有两个词首的大写字母“C.S.”——这可能是克拉伦斯·史密斯的手表①,但是,它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目的何在?詹姆斯·沃克驱车来到镇上,把它交给警长,警长认为这可能是个嫁祸于人的阴谋,是克拉伦斯·史密斯之外的另一个人放进去的,意在造成他是凶手的假象。

那天晚上,警长造访了克拉伦斯·史密斯父母的住所,获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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