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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我所拜访的诗人们的墓地彼此之间竟有那么大的区别。有的简陋,有的宏伟,有的已经变成了农人的耕地,而有的则变成了乡村垃圾场。但他们的诗歌却流传下来,在那些甚至没有什么文化的农人的明灭烟火里鲜活着。那些诗并不会专属于富商或者高官,诗歌可以超越财富和权力,它直入人心,甚至能让人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比尔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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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从2012年开始,比尔波特开始了全新的旅程寻访36位他所钦佩的中国古代诗人故址。一路上,69岁的比尔沿着黄河、长江,寻访36位古代诗人的足迹。为此,他从孔子的故乡曲阜出发,到济南(李清照),往西安(白居易),经成都(杜甫、贾岛),赴湖北(孟浩然)、湖南(屈原),并一路走到南方,陶醉于陶渊明、谢灵运的山水之中,最后到达浙江天台山诗僧寒山隐居之地。他带着美国最好的酒用玉米酿制的波旁威士忌,向每一位诗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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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 美] 比尔波特
美国当代著名的作家、翻译家、汉学家。1970年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人类学博士,机缘巧合之下开始学习中文,从此爱上中国文化。1972 年,比尔赴台湾一所寺庙修行,在那里过起暮鼓晨钟的隐居生活;1991 年,他又辗转至香港某广播电台工作,并开始长期在中国大陆旅行,撰写了大量介绍中国风土人情的书籍和游记,同时翻译多部佛学经典和诗集,在欧美各国掀起了一股学习中国传统文化的热潮。
比尔关于中国隐者的作品《空谷幽兰》出版后,受到读者的热烈欢迎,一版再版,畅销至今。近几年,他又相继推出了追溯中国禅宗文化与历史的《禅的行囊》、追寻黄河源头的《黄河之旅》、追溯中华文明史上最辉煌篇章的《丝绸之路》,以及探秘中国西南少数民族风情的《彩云之南》。这些关于中国文化之旅的游记作品同样受到了读者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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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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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天 陈子昂、无名氏(诗经)、李白、杜甫
第二天 李清照、辛弃疾
第三天 曹植
第四天 阮籍、成公绥、白居易、欧阳修、苏轼
第五天 孟郊、韩愈、杜甫、白居易
第六天 老子、李商隐、王维、阮籍、刘禹锡
第七天 王维、杜甫、柳宗元、韩愈、杜牧
第八天 韦应物
第九天 李白、杜甫
第十天 薛涛
第十一天 杜甫、陈子昂
第十二天 贾岛、韩愈、无可禅师
第十三天 杜甫、李白
第十四天 屈原、骚坛诗社
第十五天 白居易、苏轼、欧阳修
第十六天 孟浩然、王维、李白
第十七天 李白
第十八天 苏轼
第十九天 杜甫、屈原
第二十天 谢灵运、黄庭坚
第二十一天 韦应物、白居易、陶渊明
第二十二天 王安石、辛弃疾
第二十三天 谢脁、李白
第二十四天 王安石、范成大
第二十五天 皎然禅师、石屋禅师
第二十六天 孟郊、朱淑真
第二十七天 苏轼、白居易、林逋
第二十八天 陆游
第二十九天 李白、谢灵运
第三十天 丰干禅师、寒山禅师、拾得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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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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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一出站,司机立马提速。五分钟后,电子显示牌上的时速已超过三百公里,北京城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车窗外雾蒙蒙一片,能见度只有几百米。不到两个小时,火车就到了曲阜,要知道这里离北京可有五百公里啊!从曲阜一下车,我顿时觉得穿越到了公元前500年。和我一起玩穿越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剩下的人,就继续乘车奔赴21世纪的上海或别的什么地方去了。到了出站口,我的朋友埃里克鲁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埃里克在中国干了三十年旅游业,和我的另一个朋友安迪弗格森一起组织过到中国的禅修旅游。这并不是他们的主业,却也比单纯组织去看兵马俑或游长城挣得多。埃里克的家就在济南附近,他今天将有一天的时间,带我参观孔子的故乡。
会合以后,我们立即驱车向东南进发,那里是孔子的出生地尼山。尼山距火车站不远,仅三十公里的路程,而且路也好走。乡村的空气与北京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尤其是沂河岸边,空气清新得让人永生难忘。农民把松树枝铺在马路上,让过往车辆把上面的松果辗压下来。虽然车流量不大,不过对他们来说足够了。农民把这些松果收集起来,然后卖给提炼精油的厂家。因此整条马路芳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
走了一段松枝路,我们就到达尼山脚下了。我在售票口买了一张成人票,埃里克有导游证,他可以免票。我俩没按常规游览路线从入口进去,而是从出口进去的。因为那里是孔子出生不久便被母亲遗弃的地方,我想先睹为快。
我们手头的旅游册上说,孔子的被遗弃可能与他的相貌有关。他那宽大而突出的额头,给人印象极深,或许还有史书未记载的迥异于常人的其他生理特征。另一种说法是,他是因为出身问题而被遗弃。孔子出生时,母亲才二十多岁,而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而且他是由父母野合而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母要野合,也许这隐喻着某种不正常或伤风败俗吧。当然,孔子被遗弃的故事,本身就疑点重重;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周王朝的先祖后稷身上。
不管怎么说,孔子最后没有死,他活下来了。一只雌虎和一只雄鹰收养了他。我们走进一个岩壁不断渗水的洞穴,弯着腰,踩着人们垫在地上的石块,一直走到深处。里面有一块很大很平整的石头,我想,这也许就是孔子当年的婴儿床吧。
看完该看的东西,我们退出来,沿着一条石径拾级而上。这里不像是山,更像是一个土丘。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孔子的名字叫孔丘了。走到半道,石径变成了长满青苔的土路。我们的头顶是千年雪松的浓荫,小径的尽头是尼山书院。据说孔子曾在这里讲学,但我表示怀疑:这里离曲阜很远,夏天来这里避暑隐居还差不多,至于讲学嘛,你信吗?
看那些讲堂里桌椅板凳的模样,与其说是孔圣人的弟子用的,不如说是给乡村私塾的蒙童用的。这里的林林总总,似乎总想提醒来访者,孔老夫子以前在这里正襟危坐,就像《论语》记载的那样朗声吟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那么问题来了,孔老夫子教授的课都有哪些呢?可以肯定有礼教和乐教,这是他最喜欢的科目,当然还包括诗教。
出了书院,我们沿着主路下山,向公园入口而去。其间,我们在两处杂草丛生的庙宇稍作逗留:一处是启圣王殿,奉祀孔子父亲的;一处是毓圣侯祠,奉祀山神的。在古松葱茏的毓圣侯祠,有一通《元修尼山孔庙记碑》,刻于元惠宗至正二年(1342年)。
在下山的途中,我们在观川亭逗留了一会儿。这里就是孔夫子感叹生命流逝的地方。面对沂河水镇日站立,他给了生命一个精巧的隐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子罕篇》)这时我想到了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他也是临流而立,看着河水在森林中出现又消
失。面对如此奇人奇景,我耸了耸肩:是的,我只有朝圣的份儿。
回到曲阜后,我又想起孔子的慨叹。是的,人生就像一条河,此一时,彼一时。企图寻找生命的全部意义,是不现实的执妄。赫拉克利特也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们逝去的是什么,留下的又是什么?我的思绪如沂河之水,滚滚而来,汤汤不竭
穿过老城后,开始向西走舞雩坛路。沂河流到这里,形成了南部的护城河。过了一个街区,我们停下来参观舞雩台(又称舞雩坛)。舞雩坛路即由此得名。《论语》记载,有一天孔子问弟子们,他们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有的说要治国安邦,有的说要强国富民,还有的说要执事宗庙,而曾晳却说: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暮春时节,穿上春天的衣服,与五六位成人、六七个童子到沂河沐浴,到
雩台吹风,然后一路咏唱而归。)孔子对弟子们感叹道:曾晳同学想的跟我一样啊。
中国人在暮春的三月三进行沐浴,这是一个古老的仪式。今天它已演变成清明节,主要是祭扫先人的陵墓,在中国的老外把它称作扫墓日。汉语的清明二字,即是扫除清洁之意。我们来到舞雩台,这里曾是孔子、曾晳等人的舞蹈咏唱之所,而如今只是一个被植被覆盖的十米高的土墩。我本想找一条爬上土墩的路,却发现土墩都被石栏杆围了起来,里面种着密匝的雪松。我绕着土墩转了一圈,没发现一个入口。毫无疑问:谁都可以在舞雩台上舞蹈、在附近的沂河沐浴的时代早已经远去了。沂河在流逝,时代在变迁啊。
然后我们奔向下一个目标周公庙,它位于曲阜城东北。曲阜曾经是东周时期鲁国的都城,是周公的分封地。周王朝在公元前1050年建立。孔子是周公的粉丝,崇敬周公,效法周公的礼乐,认为礼乐教化会使公室的风气好转。与周公有关的两本书《诗经》《易经》,都有孔子的贡献。
参观周公庙成了我们的顺路之举,本不在行程安排之内。来到周公庙,我和埃里克是这里仅有的两位参观者。穿过大殿,映入眼帘的是十多株古松和一些石碑。石碑上满是铭文,其中包括一篇《金人铭》,文辞据说出自公元前2600年的黄帝之手,是老子《道德经》的思想源头。周公庙的大部分铭文已经磨蚀得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认得前面的言多必失,行多必悔等一些残章。因为铭文上能认出的字不多,我们走个过场,然后进了空荡荡的大殿。
在大殿门口,我们停下来审视另一座记载周公庙历史的石碑。此碑已碎,仅留下后半部分。我们闲逛的时候,一只奇特的鸟一直跟着我们,它的样子,我没在任何中国鸟类图书中见过。还有十来只麻雀,貌似也对我们进入它们的领地表示好奇。
这地方如此冷清,倒提醒了我们,可能大伙儿都在吃午饭。一看表,确实到饭点了。于是我们便驱车穿过古北门,就近找了一个食宿两用的饭店。在那儿,我们依然是唯一的顾客。显然,这里因为可看的东西少,游客也少。埃里克点了满满一桌菜,囊括了当地的众多特色小吃,如熏豆腐、麻酱拌豆角、煎饼卷大葱等,还有冰啤,足够四五个人吃了。中国人吃饭不喜欢光盘,觉得尴尬,我无所谓,胃口好,总是一扫而光。
吃完饭我们就开拔,驱车向北去孔林。孔林是孔子后裔及其孔姓同宗的陵园。在曲阜,自称是孔子后裔的高达三万人,这听起来挺奇特,却是真的。前方出现一处路障,再过去就是孔林了。埃里克在车里等着,我打了辆三轮车,穿过路障,在大门口买了门票,进到孔林古老的牌坊。我以前来过这里,这次重游发现路边原来卖小纪念品的摊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长溜准备拉客的电瓶车。我没搭理电瓶车,又穿过两道拱门和一座小石桥。小石桥名叫洙水桥,其实它下面的河道已经干涸了。为防洪涝,洙水已经改道。洙水桥的北面是一座庙,供奉着孔子木主,叫享殿。过了享殿,就是通往孔子墓的甬道了。
孔圣人的陵墓非常简单,就是一座长满草的土丘,两通石碑。后面那通较小,貌似年代较久远,上面用篆书刻着宣圣墓三个字;前面那通大的,则用篆书刻着大成至圣文宣王七个字。孔子之所以谥号一个宣字,是因为从两千年前的汉朝开始,孔门儒学一直被奉为帝王治国的正统学说;宣有宣讲、传扬之意,符合孔子万世师表的身份。
我一直在等,等到别的游客都离开了,我一个人走上前去,极其虔敬地倒了两杯酒。虽然中国古代没有威士忌,但这种甜玉米酿造的酒,我想孔子是不会拒绝的。再说了,《论语》记载孔子很能喝,他曾说过:美哉!惟酒无量,不及乱。对于饮酒,我与孔子持同样的观点。一杯酒对我们彼此都是小意思,况且也符合他的圣言。我把祭祀他的那杯浇在石碑和墓冢上,干了自己这杯,然后回到埃里克的汽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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