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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痛苦的中国人》具有鲜明的汉德克风格,以近乎挽歌式的深情描写和无所畏惧的正义良知,展现出一个不同于主流媒体的南斯拉夫和塞尔维亚,既有文学上的探索和实验,也有政治领域的思考和立场,是全面了解汉德克的思想和风格的不可错过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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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痛苦的中国人》收录了汉德克的四部作品,包括小说《痛苦的中国人》和三篇游记,即《梦想者告别第九王国》《多瑙河、萨瓦河、摩拉瓦河和德里纳河冬日之行或给予塞尔维亚的正义》和《冬日旅行之夏日补遗》。在《痛苦的中国人》中,作为一个出现在主人公梦境中的神秘的陌生人,痛苦的中国人一再成为主人公竭力克服内心痛苦的隐喻;三篇观察和游记则标志着汉德克一个新的创作时期,也体现了他面对欧洲剧烈的政治动荡所表现出的无所畏惧的正义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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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彼得汉德克(Peter Handke,1942 ):奥地利著名小说家、剧作家。当代德语文学重要作家,被称为活着的经典。1973年获毕希纳文学奖,2009年获卡夫卡文学奖。著有小说《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重现》、《无欲的悲歌》、《左撇子女人》,剧本《骂观众》、《卡斯帕》、《形同陌路的时刻》等。1961年入格拉茨大学读法律。24岁出版第一部小说《大黄蜂》,在此之前他已退学专心创作。同年发表使他一举成名的剧本《骂观众》,在德语文坛引起空前的轰动。他创作的《卡斯帕》,在现代戏剧史上的地位堪与贝克特的《等待戈多》相提并论,他也被誉为创造说话剧与反语言规训的大师。在文学创作之外,汉德克与文德斯合作编剧的《柏林苍穹下》成为影史经典,他导演的电影《左撇子女人》曾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提名。
(主编)韩瑞祥:陕西礼泉人,博士,北京外国语大学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德语文学研究会副会长,教育部跨世纪优秀人才,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多年来主要从事德语文学教学和研究,出版专著3部,发表论文40余篇、文学译著13部、教材1部,主编文学名著3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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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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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中国人
梦想者告别第九王国
冬日旅行至多瑙河、萨瓦河、摩拉瓦河及德里纳河或曰塞尔维亚的合法性
冬日旅行之夏日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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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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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蹲在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跟前。他两颊鼓起,看样子,好像是用腮呼吸似的。从他的衣兜里传出了一个小收音机的音乐,几乎难以听得清楚。这名男子穿着一双鲜艳的齐膝高的长筒袜,上衣的肘部有几块浅色补丁,这不禁使我联想到某种袖章。他看上去年事已高,头发都已花白;或者他事实上还很年轻,只是现在就像动画片里一样突然变得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了呢?我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恶心有点与躺倒在地上的这个人感同身受的滋味:一种不久于人世的感同身受;再也不需要有什么教名,无非就是一个类似濒临死亡的奥托或濒临死亡的埃尔温一样的人。突然,这个白发苍苍的人确实做出一副充满厌恶的怪脸,连这个蹲在一旁的我也不由自主地做出怪相来。
脸上依然带着这个怪相,我迅速地从狭路上抽出身来,踏上了那个斜坡。岩壁离得很近,我将这名死者弃置不顾了。自然,我鬼使神差似的来到这个行将坠崖的男子身后,刹那间,我险些和他一起坠落下去。有时候,那些跳崖自杀的人掉下去时,不是砸穿了那一个个屋顶,就是撕断了那一条条无轨电车的电线。然而,这里是大山背对老城区的一面,山脚下是很少有人涉足的梯地,是隐蔽的森林角落。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就在坠落的那一瞬间,我心里一清二楚或许是永远都说不清的谜团。我的人身自由并未受到威胁。那具尸体会在山下从容地腐烂掉。可尽管如此,还是确信不疑,自从扔了那块石头以后,一直就有某些东西冲我而来不是诉讼,不是调查,也不是想引渡犯人的愿望;而是我终于找到了这个使我重新恢复理智的词挑战。
我又回到了那条狭路上。先前用来投掷的碎石块还在那里,于是,我又把它抓起来,用它去刮岩石上那个只完成了一半的神秘符号。不断的摩擦使这块碎石在我的手里开始发烫,闻起来有火石快要迸出火花前所发出的气味。我坐在一个树根上,树根是从一堵墙里钻出来的,高度和一把折椅差不多,就位于事发地点对面。山路在这个地方正好拐了两道弯,于是我从石道上看去,眼前出现了一片独立的岩体,形状像一个金字塔身,上面覆盖着青草和树
苗,就像是一片废墟。片刻间,矗立在这里的是中美洲原始森林里一座神庙的废墟。接着在路灯下,那块岩石看上去像一个灰蒙蒙的马蜂窝,上面布满了黑乎乎的洞窟,看上去孤零零的,同时又充满生气。堆在岩石基座下方的树叶在狂风中来回涌动,又是不停旋转,又是骤然上升,又是波浪翻滚。这时,那个布满黑窟窿的蜂窝突然掉转方向,蹦进了一个石灰色的牡蛎养殖场(所谓的牡蛎,其实就是从悬崖峭壁中隆起的壳状砾石)。在这个养殖场中心,那个被刮去的符号标志着一个空旷区域。在我看来,这个区域现在又成为鹤、海鸥、翠鸟这个无声无息的世界的天地。此时,我感到一种虐杀别人的喜悦。我甚至大声地咂起舌头来。这就是我的故事,我心里在想,我的故事就是我的寄托。正义得到了伸张,而我属于罪犯之流一个最四分五裂、孤立无援的群体。
这座山很大。似乎没有血会从城市喷泉里喷出。似乎没有一个动物会开口说话。山应该是空空如也!(我这样大声喊道。)此刻,我才意识到:就在那个行将死亡的人弥留之际,我馈赠给他的仍然是一声咒骂,而且对这具坠落悬崖的尸体,我又送去了同样一句话。我的悼词是这样的:你终于可以什么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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