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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随着斯诺登窃听门、转基因食物等一系列高科技伦理事件的曝光,科学伦理也日益成为这时代人们关注的焦点之一。《纽约时报》畅销作家榜排名直追罗伯特陆德伦(《谍影重重》系列书作者)的道格拉斯E.理查兹的《超脑I:连接》《超脑II:强化》《变态疗法》就是构架在不久将来的时空里的一系列高科技惊险 伦理情节的科幻小说。作者构思新颖,逻辑极其严密,情节一波三折,让读者品味好莱坞大片般的精彩情节之余,反思我们的科技伦理问题。理查兹的作品更是被评论界誉为继史蒂文森的《化生博士》之后探讨科学伦理的*经典的科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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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纽约时报》电子书畅销榜作家*力作
蝉联《纽约时报》电子书畅销榜冠军长达五周
亚马逊科幻小说科技惊悚小说电子书年度畅销冠军
琪拉米勒是一位杰出的基因工程师。她发现了连接大脑中某些神经元以提升智力的秘密,这一发现可以同时突破各领域的关键难题,大大推进社会的发展。但是这一技术是否会刺激更多无情的自大狂、恶魔呢?《纽约时报》电子书畅销榜作家*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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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拉米勒是一位杰出的基因工程师。她发现了连接大脑中某些神经元以提升智力的秘密,这一发现可以同时突破各领域的关键难题,大大推进社会的发展。但是这一技术是否会刺激更多无情的自大狂、恶魔呢?
美国海豹陆战队某行动小组长德什带领的特战队在中东执行任务时遭到伏击,战友们惨遭屠戮,他被捕后,侥幸越狱成功。出于为死去的战友和未完成任务的深深自责,他回国后毅然离开了深爱的海豹。这次被老上司康奈利上校召回,接手一项神秘的非军事任务:采取一切手段,找到琪拉米勒基因工程领域的天才一连串生物恐怖袭击背后的主谋,她威胁到整个人类的存在。意料之外的是,猎手德什这回成了琪拉的猎物。当他从琪拉那里得知生物恐怖阴谋的真相,并进行一一验证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仅是一只诱饵他成了这个致命游戏中关键的一个棋子;难以置信的是,自己戏剧性地影响到人类未来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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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道格拉斯理查兹,《纽约时报》和《今日美国》畅销书作家。他曾在俄亥俄州立大学攻读微生物学学士学位,之后又取得威斯康辛大学基因工程专业硕士学位(他发现的突变病毒现在仍以他的名字命名和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他创作的《 超脑Ⅰ:连接》《超脑Ⅱ:强化》《变态疗法》《量子镜头》《改变游戏规则》等一系列高科技 惊险小说,长期盘踞《纽约时报》电子书畅销榜前十。
此外,他还是《国家地理》、英国广播公司、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地球与天空》等媒体的供稿作家。他与妻子、两个孩子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圣迭戈。 召回?C????T_?秘的非军事任务:采取一切手段,找到琪拉米勒基因工程领域的天才一连串生物恐怖袭击背后的主谋,她威胁到整个人类的存在。意料之外的是,猎手德什这回成了琪拉的猎物。当他从琪拉那里得知生物恐怖阴谋的真相,并进行一一验证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仅是一只诱饵他成了这个致命游戏中关键的一个棋子;难以置信的是,自己戏剧性地影响到人类未来的走向
译者简介:刘红,毕业于四川外国语大学,资深版权贸易经理,多年从事版权贸易和英语文学翻译工作,曾翻译《爱读绘本馆》、阿尔卡特拉兹系列等图书。
??畅?G??pa??V??曾在俄亥俄州立大学攻读微生物学学士学位,之后又取得威斯康辛大学基因工程专业硕士学位(他发现的突变病毒现在仍以他的名字命名和芝加哥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他创作的《 超脑Ⅰ:连接》《超脑Ⅱ:强化》《变态疗法》《量子镜头》《改变游戏规则》等一系列高科技 惊险小说,长期盘踞《纽约时报》电子书畅销榜前十。
此外,他还是《国家地理》、英国广播公司、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地球与天空》等媒体的供稿作家。他与妻子、两个孩子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圣迭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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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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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比尔卡伦拿着一把消音格鲁45手枪,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个自称安吉拉乔伊斯的女人身旁。她背对着他坐在一张老旧的木椅里,在一台看起来很昂贵的笔记本电脑上忙碌着。不可否认她很可爱,卡伦心里不止一次地这样想。但他更喜欢他的女人能邋遢一点,而这个女人,以他的眼光来看,模样太过于健康了。其实大概只有她的外貌是她身上比较健康的部分了。另外,她对于他来说很聪明,并且是过于聪明。
她的驾照显示她27岁,但她看起来却很年轻,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她的眼睛却显示出一种远超她实际年龄和外表的成熟和精明,给人的印象是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孩已经有了一些不凡的经历。
为什么她要雇两个雇佣兵来保护自己呢?不是普通保镖,而是雇佣兵。她并没有明显的收入来源,如何能够支付雇佣他们的费用呢?她给他们的解释是,她曾经被一个流氓强迫做他女朋友,并且没有放她走的打算,但是卡伦不相信她的话。于是对她进行了调查。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调查是值得的,他也许能得到超出他想象的高额回报。
女孩专注于她的电脑,完全没有注意到卡伦的靠近。他清了清嗓子,她这才受惊转过身来。哦,她看到是他以后,舒了一口气。但是,当她看到他用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正指向她的时候,她的轻松立刻就消失了。怎么回事,比尔?她焦急地询问。她脸上的神情虽然是被动的,但卡伦清晰无误地感觉到,她那敏捷的思维正在飞速地运转,评估着当前突发状况和可能性。
你得跟我走,卡伦平静地说道,然后,他抬了抬他的眉毛又加了一句,琪拉。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很快控制住了情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道,你为什么用枪对着我?还有,为什么叫我琪拉?
因为那是你的真名,他轻轻地说,琪拉米勒。
她很不耐烦地摇摇头,如果你是在开玩笑的话,比尔,这一点都不好笑。
卡伦不理会她的质问,接着。他说着,扔给她一串汽车钥匙。她伸出手轻松地抓住钥匙,而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我自作主张,把胡椒喷雾从钥匙圈上取下来了。他说。我们走吧,你来开车。
杰森在哪儿?她问。
他在车库,卡伦带着狡黠的笑容回答道,等着我们。
在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她回答。
卡伦立刻朝她逼近,用那把带着长筒消音器的手枪用力地顶着她的脑袋。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她的下巴,使得她的脸与他的脸只有1英寸的距离。卡伦是身高六英尺三寸的肌肉男,他厚厚的手掌也很宽大。
聪明的女孩,你还没弄明白,他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现在情况变了。我不再为你工作了,现在由我来发号施令。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我就把你撕成两半。说着,他用手挤压她的下巴和脸颊,力气大到把她的牙齿嵌进了肉里,鲜血流了出来。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他咬着牙齿低声说完才放开她的下巴。
她揉了揉下巴,怒视着他。他估计她眼神的凶猛程度可以在他的后脑上挖出两个洞来。
快承认你的真名是琪拉米勒,否则我就打断你的左臂。他咆哮着说。
她继续瞪着他,心里琢磨着他的威胁。好吧,她终于说话了,我就是琪拉米勒,那又怎样?我付给你和杰森一大笔钱来保护我,而你现在的行为让这一切成为泡影。
卡伦笑了笑,你是这样想的吗?口气中带着讽刺,然后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再需要你的巨款了。我要用你来换更多的钱。他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推向车库的方向。我们走,他吼道,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了。
她往车库方向走着,突然大跨几步在一把椅子的后背上抓了一件牛仔夹克,然后迅速地穿上。卡伦不可理解地摇摇头。外面差不多有15摄氏度,在十月,这已经是相当的温暖了。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是在芝加哥度过的,但他知道在天堂般气候的圣迭戈生活了几年以后,他这个极地的居民对寒冷已经很敏感了。
当他们走向通往车库的门口,她突然转身面对着他,似乎想要问他什么问题,而此时她的右手伸进外套的右边口袋里。卡伦在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之前,就本能地作出迅速反应,从她身边闪开。一颗小口径子弹穿过她的外套,在他的肚皮上划出一个浅浅的五英寸长的槽洞。如果他不是闪躲及时,子弹就会直接在他的肚子里面钻一个洞。
卡伦用他那高大的身躯朝琪拉米勒扑过去,把她撞进门洞,以此制止了她开第二枪。她还没回过神,卡伦就已经拽着她的手臂,从她口袋里轻而易举地把藏在那儿的微型格洛克手枪抢了过来。
他感觉到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流下来,浸湿了他已经破烂的T恤,他知道这只是皮外伤,可以不用马上处理。于是他很粗鲁地把他的前老板翻个身,开始搜她的全身,其实他早就该做这件事了。他以为她放心地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了两个雇佣兵,但很明显,她还有另外的防范措施。他发现她的小腿上还有一小瓶胡椒喷雾,不过没有别的武器了。
他很想朝着她的脸上狠狠挥一拳以示惩戒,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如果他把她弄伤了,她就更加难以控制,而且这毕竟是他自己的疏忽才让她有机可乘。除此之外,他相信她能给他带来惊喜。
卡伦打开通向车库的门,把她推了出去,同时打开了车库的灯。女孩差点被躺在灰色混凝土地板上的杰森鲍勃科斯基给绊倒,他被消音手枪从后背击中打穿心脏。红色的鲜血水柱般从他身体里喷出来,最后流向琪拉的白色雷克萨斯轿车的车底。
琪拉用蔑视的眼神瞪着卡伦,一言不发。大多数女性看到这样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会被吓得尖叫,但她却没有。在她大胆攻击自己之后,没有什么会再让他感到意外了。他的本能告诉自己,这个聪明而有吸引力的女孩远不像她的外表那么简单。
几分钟以后,琪拉坐上了驾驶座,而卡伦坐在副驾驶,手里的枪依然对着她。太阳已经下山好几个小时了,尽管天色已黑,马路上仍然车水马龙。静静的夜空里挂着一轮明月,南加州典型的热带花朵和棕榈树始终出现在车窗外,生动地显示着这正是生长的季节以及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夏天。
我们要去哪儿?琪拉终于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开口询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卡伦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这可不是什么20个问题的游戏。
听着,我给了你很好的报酬,但你现在却出卖我。你至少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卡伦考虑了几分钟,然后耸耸肩说:好吧,为什么不呢。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的狗屁故事。你的驾照和信用卡完美无瑕,但我稍作调查就知道了你使用的是假的身份信息。让我好奇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你一样完美的假文件和表面历史。他停顿了一下,我很幸运,我在你的手提箱外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行李标签,上面有用铅笔写的名字,是琪拉米勒。这时,他提前指着下一个十字路口说,这里左转。
琪拉按照他说的做了。那么,从你发现行李标签到现在用枪绑架我,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做了一些关于琪拉米勒的公开调查,他解释道,然后结果是我偶然得到了一些信息将我指引向你。这就像是钓鱼,我用你的名字作鱼饵,然后等着有兴趣的人来上钩。我他妈的没想到我会引来莫比迪克。他这时候兴奋得摇摇头,似乎还不敢相信他有这样的好运。几乎是同时,政府也来联系我,他们告诉我说你是一个逃犯,还警告我说你很危险。卡伦低头看了看他那沾了血的衬衫,觉得应该更加重视他们的警告。当然他们没有告诉我其他的,但如果我把你交给他们,他们会给我一大笔奖励。说到这里,他的嘴角都咧开了,露出自鸣得意的笑容。经过小小的讨价还价,我们最终说好的价格是两百万美金。
琪拉厌恶地摇摇头说:你真是个白痴,比尔。你有没有想过,他说他们是政府的人,这是在撒谎?
他笑了笑,当然想过。但是我才不在乎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找你。只要我拿到钱就行。
那如果他们说要给你钱也是骗你的呢?琪拉按压着怒气。
我说服他们我能找到你之后,他们就立刻支付了五十万到我的账户以示诚意。五十万美元应该可以表示很多的诚信了。
所以,只是因为钱吗?她充满蔑视地说,背叛你的雇主,冷血地杀了杰森。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会有什么危险。
那你他妈的期望什么?他咆哮起来,连基督对雇佣兵这个词的解释也是这样,雇佣兵就是只为了钱的人。
我以为你们这些人会有一些起码的信仰。
卡伦笑起来:如果不是两百万,我们也不会这样。他急切地摇摇头说,快停止你的说教吧,你也不是无罪的。无罪的人才不会用毫无瑕疵的假身份呢。无罪的人感到危险时雇佣的是贴身保镖,有罪的人才用雇佣兵。
如果这样想你会舒服点,那你尽管这样说吧。琪拉狠狠地说。但是你错了。你在拿你自己的脑袋冒险,比尔,你在玩火。那些联系你的人根本不是政府的人,而你也不可能再拿到剩下的钱。事实上,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比尔。你在透支时间,只是你太笨了不知道而已。
她说得如此的斩钉截铁,卡伦有所迟疑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她的诡计。她在虚张声势,试图让他怀疑自己。
那么你是要带我去他们那儿吗?琪拉问。
他点点头:是的,去我指定的地方。他说。
他们是不是坚持要你把完好无损的我送过去,不然这笔交易就免谈?他们是不是跟你说,如果你搞砸了或者我死了,那你自己的葬礼也就不远了。是这样吧,比尔?
那又怎样?他不无轻蔑地说道,尽力掩饰她已经让他有点紧张起来。
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要求吗?她压低声音说着,给了他一个厌恶的眼神,简直不能相信他如此愚蠢。当然你不想知道,她继续说,并没打算等他回答。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你让自己陷入怎样的境地。如果你还想活过今天晚上,你就马上放我走,然后你自己也消失。
卡伦眯了眯眼睛,她很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是他能冒这个险吗?或许他真的是在拿自己脑袋冒险。虽然他急切地想要拿到剩余的钱,而现在风险如此之高,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询问她,搞清楚到底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可以重新安排布置。他们肯定会不高兴,但是他们要习惯短暂的延迟。他打赌他们会为了得到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掉头,他终于开口了,我们回你的住处。既然你这么想告诉我正在发生的事情,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她抬起眉毛:怎么回事,比尔?她带着嘲笑的口吻,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我是谁或者他们为什么要追捕我。
掉头!他怒吼起来。
他们保持着一种紧张的沉默开了几分钟。在左面车道放慢了速度,前面一百码的距离有个红灯,在夜空中像灯塔一样。这时,琪拉按下她腰侧一个按钮,收起了安全带。
把它放回去。卡伦发号施令道。
你把我的肩膀弄伤了,而这个安全带会加重我的疼痛。她说道。
我说,把它放回去。
好的,好的。她边说,边伸手去拉安全带,这时他们离下一个十字路口不到15码了。
但是她不会去碰安全带了。
她猛地打开车门,毫不犹豫地从车里跳了出去,摔在与马路平行的草坪中间。她试图想要做一个前滚翻,但她的右肩实在太疼了,结果只翻了一半,后半部分就滑到了一棵种在草坪中间的小棕榈树的树干里。
卡伦被她无畏的举动惊呆了。他本可以在她跳车的瞬间向她开枪,但他不想冒险杀死她,留着她还有用呢。他发了疯似的解开安全带扑向驾驶座去控制失控的汽车,但此时他意识到已经晚了。琪拉这辆无舵雷克萨斯冲过了红灯,他听到右边轮胎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迎面而来的一辆小型本田车司机,虽然已经设法减速,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雷克萨斯的乘客门,发出了只有两颗重达数千英镑的玻璃钢导弹碰撞在一起才会产生的剧烈碰撞声。
碰撞发生的时候刚好卡伦正在努力移向驾驶座去控制这辆汽车,于是他被猛烈地撞上了方向盘,他的一根肋骨被撞断了。这时安全气囊瞬间弹开,卡伦没有系安全带,这样一种笨拙的姿势使他没法预防伤害。
他忍受着剧痛,把车停在空地上,安全气囊也自动收缩起来,他跌跌撞撞地从车门里出来。他发现女孩穿过对面角落的一个灯火通明的加油站之后消失了,他还注意到她那不怕死的举动也让她自己受了伤。她的裤子被挂了一个锯齿形的洞,泥草和鲜血沾满她裸露的大腿。
卡伦完全不顾胸腔里的剧痛,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那女孩,扔下本田汽车的司机在原地惊恐地大叫:嘿,你要去哪儿?
他一路跑到加油站,环顾四周,发疯地寻找那个女孩,那可是想溜走的数百万美元的退休金。他走进加油站里面的大型食品超市,直接冲到了女洗手间,粗鲁地把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他又退了出来,眼睛在四处搜寻。
这时,他发现了她。
这个小丫头绕了一圈又回到她的车子旁边。
聪明!尽管乘客门这边被撞凹了一个大洞,这辆车还是可以行驶,而他刚才忘了把钥匙拔出来了。她不顾本田汽车司机对她大吼,立即发动了引擎,驾驶着汽车沿着车头的方向冲了出去。她驾车匆忙离开,车窗上被撞碎的玻璃像雨点一样掉落在人行道上。
卡伦扫视了加油站一圈,一辆大引擎的梅赛德斯正好停下来加油。太好了!司机是一个短胡须、体态丰满的男子,他走出车门准备去加油,卡伦从车后出现并用枪指着男人的腹部。钥匙给我!他说道,马上!
男人受到惊吓,还是很无助地伸出手来。
卡伦一把抓过钥匙,几秒钟以后开始在马路上疯狂地追赶琪拉。她本来领先很多,但她的车严重受损,即使是在夜晚很远的距离,也能轻易辨认出来。而他现在驾驶的汽车马力大得多,可以很快追赶上她。
他逐渐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她突然拐上一个通向52号高速公路的斜坡弯道,朝着东面开去。这辆雷克萨斯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她进入高速公路以后仅仅几分钟,他就追上了她那辆在苦苦挣扎的汽车。她行驶在最左边车道,他让他的车与她平行,相隔一个车道。他们距离近到可以让他们从发光的仪表板上看到彼此的轮廓。他挥舞着手枪示意,威胁她停下来。
她不理会。
卡伦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射击她的轮胎或者逼她偏离车道都有可能使她的车子失去控制,他不能那么做,他必须将她安全完好地送达。从她坚定的表情他可以看出,她对他的出现完全不为所动,她很清楚他不敢伤害她这点给她带来的优势。
他们逐渐向着特克拉多峡谷的东桥靠近,女孩突然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车后留下一串橡胶的痕迹。当她的速度降到30码以下,她迅速向左急转弯,驶出了52号高速公路,开进一条有20码宽的介于东西方向车道之间的草坪。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剧烈地蹦跳。她突然又停下来,前方10码的距离处有一个障碍物,它立在草坪的中间用于防止汽车可能的意外跌落,然后她很从容地转了一个弯。此刻她的车头朝西,她加快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驶入了52号高速公路的西行车道。
卡伦猛地一踩刹车,但是已经太晚了。她把时间掐得很准。毫无疑问她是计算好的,他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来作出反应,于是他只好继续朝着特克拉多峡谷的东桥开去。西行的桥只有20码的距离,中间没有阻挡的草坪,他们之间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去追踪她了。
他在繁忙的公路上突然这样地一个急刹,使得后面好几辆汽车差点没来得及避开而撞上他。他们纷纷在超过他的时候,猛按喇叭以示愤怒。他有过调头逆向行驶去追赶的念头,但很快便意识到这无疑等于自杀。
他愤怒地加快速度继续驶过大桥,然后在桥头把车停在路边。他走出车门,仔细看着西行车道。不出他所料,女孩的雷克萨斯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他双手砰的一声拍在车顶上,妈的!他气得大叫起来。
他站在原地发怒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三架直升飞机,用超强的探照灯扩展模式在黑夜中搜寻,灯的中心区域覆盖了整个小镇,很显然,他们已经开始着手搜寻琪拉米勒。他很确定这一点。
但是他怀疑他们是否能抓到她。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不无沮丧地想。
她会做什么来避免被发现呢?
第一部分追捕
1
十个月以后。
戴维德什把他那辆绿色的雪佛兰巨无霸停在警卫室门外,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卫朝他走过来,他摇下车窗说道:我叫戴维德什,我来见吉姆康奈利上校。说着,他把自己的驾照递给了警卫。
那个警卫在留言板那边核对了好几秒,检查完证件以后递还给戴维。请进,先生,他正在等你。欢迎来到布拉格堡,你需要引路吗?
德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说:不了,谢谢。我以前来过的。他开车绕过警卫室,心里有些希望在经过的时候会受到敬礼。
遍布在北卡罗来纳州基地里的各种树木的树叶,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已经变化成各种颜色,彼此间争奇斗艳。这是回到布拉格堡的最美好的季节。布拉格堡是一个军事机构的大本营,即美国陆军特种作战司令部。这里也是德什曾经服役部队的基地,他曾在三角洲特种部队作战分队工作,负责美国境外的反恐行动。
德什沿途经过许多熟悉的建筑物和地标,包括一个三层楼高的攀岩墙,八十英尺的绳索塔,还有奥林匹克运动场大小的训练场,他努力压制着内心里不断涌上的一些矛盾情绪。这是他离开部队以后,第一次回到布拉格堡,而他这次回来却是喜忧参半。
他来到目的地,将车停好。几分钟以后他进入吉姆康奈利上校的办公室,与桌子后面穿着制服的人紧紧地握手,面对着上校坐下来,将随身的公文包放在旁边的地上。德什以前曾经多次来到过这间办公室,但从来没有以平民身份来过。书架上关于军事历史和战略的书籍完美整齐地罗列排放着。上校是一个全能型的击剑手,在他书桌的正中摆放了一张由专业摄影师拍摄的高清晰大框相片,相片中两个击剑手被定格在激战当中。
上校的特征鲜明,他头发浅棕色,留着士兵头,还有一部修剪整齐的胡须。他今年48岁,做德什的教官已经17年,尽管他们的年龄相差较大,但他们都有相同的体魄、能力和自信,只有具备这些素质的人才能通过特种部队的严格训练要求。
谢谢你能来,队长,上校说。他扬了扬眉毛,说,我想我现在应该叫你戴维吧。
德什叹了口气:你很失望吗?
什么?你是说你离开的事情吗?
德什点点头。
发生在伊朗那件事以后,谁还会责怪你呢?
九个月以前,德什在伊朗和伊拉克交界处的伊拉克边境被人发现躺在血泊中,他的队伍刚刚执行了一次严重的失败行动,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失去了三个兄弟般的队友。德什发现自己常常回忆起那次可怕的任务,他责怪自己不够聪明和迅速,也不够谨慎。他为队友的死而自责,也为自己还活着感到愧疚。部队的心理专家认为这是自然反应,这种说法多少让他可以得到一些安慰。
我觉得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德什继续说道。
好吧,上校说,作为一个特种部队上校,我很失望。你是最棒的,戴维。聪明、果断、有创新能力,我不想失去你这样的人才。他张开嘴要继续但欲言又止。
你继续说。德什鼓励他。
上校盯着他的这位访客看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但是,作为朋友,他很认真地说,我很遗憾这个决定是因一个悲剧而起,但我认为你是对的。我为你感到高兴。他稍作停顿,小心谨慎地选择措辞,又说道,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是不属于部队的。并不是因为你叛逆,不能忍受那些傻瓜,尽管这些都是事实,而是因为你想得太深了。你从来不会对生活的必要性感到麻木。你或许会成为一个无人能比的战士,但什么都无法改变你拥有一个学者的灵魂。上校摇了摇头,军队削弱了你天生的乐观精神和幽默感,在伊朗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
德什听着上校的话眯缝着眼。他有一种能力,能看到所有事情里面的幽默元素。但他想得越多,他就越觉得上校是对的。他已经被性格中很关键的这一面折磨多年。
离开部队以后,他加入了弗莱明行政保护组织,是一个在华盛顿的秘密服务机构以外最大的保镖组织。尽管保镖的生意很兴隆,回报也很丰厚,但德什的内心知道他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他正处于要决定未来的人生要干什么的阶段,虽然他不是很确定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不会再有枪以及肾上腺素,或者生与死的挑战了。
上校最后的分析是对的。你擅长某件事情,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就与你的性格或心理相匹配。
谢谢,上校!德什认真地说,我很感谢你的真诚。他停顿了几秒钟,又补充道,你怎么样呢?他似乎不想继续成为谈话的焦点。
上校耸耸肩,自从你离开后,基本没什么变化。我们仍然每天在反恐战场上取得数百次的胜利。他皱着眉头又说,当然,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必须每次都赢,而他们只需要赢一次就够了。这就意味着我没有一次失误的机会。这次他停顿了很久。但是,我并不是叫你来分担我的烦恼的。
德什抬了抬眉毛:这只是其中一个烦恼,对吗?
上校笑了起来,是的。他说。
房间出现了几秒钟的沉默。最后,上校低下头,用一种遗憾的口吻说:戴维,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真的希望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你见面。你知道,如果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是不会要求你来这里的。
我知道,上校。德什说。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那也是我担心的。
上校打开书桌子抽屉,拿出一个棕色的风琴文件夹,并把它滑到桌子另一边,德什主动拿了起来。按照康奈利的要求,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单独的文件,其中有一叠八寸的照片,他从第一张开始仔细看起来。照片中是一个女人,大概25岁,身穿破洞的牛仔裤和一件简单的V领毛衣。样子很可爱,正好是德什喜欢的类型。面孔很随和,看起来像个邻家女孩。德什瞥了一眼康奈利,扬起眉毛一脸诧异的表情。
她叫琪拉米勒,上校开始介绍,28岁,身高五英尺七寸,体重122磅。
德什又看了看照片。女孩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她面露轻松自然的微笑,传递出一种脚踏实地和友好的个性,不过德什很清楚,不能仅凭一张照片就对一个人的性格作出判断。
她出生在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就读于麦德布鲁克高中,上校机械地继续介绍,父母去世,有一个哥哥艾伦,也已经去世。16岁成为麦德高中的毕业生代表,19岁从芝加哥大学以优异成绩毕业,并获得分子生物学学士学位,23岁获得斯坦福大学分子神经生物学博士学位。
一般的人在什么时候获得他们的博士学位呢?
27岁或者28岁。上校回答。
德什点点头,可爱,聪明得令人妒忌,是我喜欢的类型。
还有一点我忘了说,她高中时期还是田径队的明星。
也许这点就不讨厌了。说着,德什的目光再次回到照片上,他发现自己竟然期望着康奈利还没有展开的故事里面,这个琪拉米勒不是反面的恶棍,而是一个落魄的少女。
德什大约六英尺高,绿色的眼睛,短短的棕色头发。虽然他从未觉得自己特别英俊,相比较外貌来说,他的脸上有种开朗友好的天然气质,更多地让他对女性充满吸引力。那些能够吸引他的漂亮女人当中,他更看重一个女人的智慧、自信和幽默多过于她的外表。他不能忍受身边有一个没头脑的或者是没有朴实个性的女人,不管她有多漂亮。他想象着琪拉米勒会是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在其他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这种原始的对一个女孩的照片和文件感兴趣的想法是非常愚蠢的,但或许也是一个健康恢复的信号。从伊朗那次事情以后,他的内心就已经麻木了,他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兴趣和任何人开始一段关系。另一方面,或许也没有真正的改变。可能他允许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一丝兴趣,只是因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相对安全的有血有肉的普通女人,仅仅是一个有着不寻常经历的女人的一堆平面照片而已。
尽管如此,德什发现自己希望内心深处这点刚刚燃起的虽然很微弱又愚蠢的小火花,不要立即就被熄灭。是时候把答案找出来了。她听起来优秀得都不真实了。他意有所指。
康奈利的嘴角向上微扬,露出微妙的笑容:嗯,你知道他们说的事情听起来都是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德什皱起眉头:他们通常是这样的。
康奈利点点头。
德什已经有了答案。不好,他心里想着。
不管怎样,肯定不是少女了。
2
吉姆康奈利走到办公室角落里的一个小型白色冰箱旁边,拿出两瓶冰冻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德什。德什点头表示感谢,拧开瓶盖,很惬意地喝上一口,康奈利还递给他一个木制的杯垫。
上校自己也喝了一口水:根据我们的了解,琪拉米勒实际上比她的记录更为天才。他说,特别是涉及基因治疗方面。曾与她一起工作过的同行业科学家都认为她是目前在世的最为聪明和有创造力的科学家。
基因治疗?
顾名思义,康奈利解释道,是一种通过纠正有缺陷的基因,治疗疾病或者改善出生缺陷的治疗方式,也有可能是注入完全新的基因。他说。
这有可能吗?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之前也不知道。我想参与这项研究的那些人不太擅长做宣传工作。
也可能是我们过于埋头干活没时间关心而已。
上校笑了:也不排除这种说法。他笑着说。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通常的做法是利用病毒,将基因自然地注入到本体的细胞里。这些病毒基因控制我们的细胞机制,可以无限复制再生自己的细胞。有些类型的病毒,如疱疹病毒和逆转录病毒,实际上将它们的基因直接注入了人类的染色体。
德什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尽管这只是发生在微观世界,但一想到将病毒的基因注入到人类的染色体中,还是有些令人不安。逆转录病毒?德什说道,你是指艾滋病毒吗?
是的,艾滋病病毒属于逆转录病毒家族的一种。但不管是哪种病毒,基因治疗的概念是利用改良后的病毒作为运载工具,利用它们将人类基因注入我们的细胞而不是病毒自身的基因。如果把一个逆转录病毒的令人厌恶的部分去掉,放入人类基因,比如胰岛素,那么病毒可以将完美的胰岛素基因复制品注入到你的染色体中。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糖尿病了。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艾滋病毒可以用来挽救生命吗?
适当地去除和基因工程,是可以做到的。有点讽刺,是吗?
是非常的讽刺。德什说道。他已经完全被勾起兴趣。基因治疗并不针对疾病症状,而是提供了一种更为直接的治疗手段,用病毒辅助显微手术治疗基因本身。听起来很美好。德什说道。
在很多方面是这样的,康奈利若有所思地回答。但不幸的是,它的发展并没有像科学家们希望的那么迅速。理论上听起来很简单,但我又听说它出奇的复杂。
理论上听起来也不是很简单啊。德什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康奈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微笑:显然她在这方面很精通。说着,他把水瓶举到嘴边,朝着德什面前的那叠照片示意了一下。
德什开始翻阅琪拉米勒的照片,在翻到第二张停了下来。照片里是一栋两层楼的黄色建筑,不是特别地引人注意,不过门的上方挂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神经科学制药。
她加入了神经科学联盟,这是一个位于圣迭戈的公开上市的生物科技公司,直属于斯坦福大学。康奈利继续说着,她在那儿很受欢迎,各种材料显示她的表现也跟想象的一样出色。
他又示意德什翻到下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位于一片工业区之中的小型普通建筑,旁边标注了地址但却没有名字。
这是神经科学联盟的动物研究中心,上校解释道,琪拉米勒就是在这栋楼里工作,并且负责相关的研究。需要注意的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栋楼是生物研究联盟的,也不能证明里面有动物。生物公司通常不喜欢这些事情被曝光,不希望引来善待动物组织的麻烦。
康奈利漫不经心地用两个手指摸着他的下巴,德什自认识他以来,他就有这个习惯。琪拉在神经科学联盟的头两年是模范员工,她的表现完全展现了她的才华。在此期间,她连续两次得到提升,这也是史无前例的。说着他抬了抬眉毛,她从斯坦福毕业得到博士学位的时候,才23岁。康奈利靠在他的椅背上,说,大概在一年以前,这些东西交到我这里。他话犹未尽,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
让我猜一猜,德什冷冷地说,是不是那时候开始出现问题?
可以这么说。
真是有趣。德什说,至少直到现在,你对琪拉米勒的描述都是模范市民。事情应该从某一年开始的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康奈利面露难色。
3
上校示意德什翻到下一张照片,他搜集到的资料并不太丰富。照片里是一个个子不高,身形微胖的男人,手里懒洋洋地拿着雪茄,脸上却露出刚硬的表情。
这个人叫拉里卢塞蒂,康奈利说,是一个私家侦探,曾经做过警察。大概十一个月前的一天早上,他被发现死在琪拉米勒位于拉荷亚的公寓里,他的头骨被大理石书夹猛烈敲击,身体也被严重划伤。他是在被猛击致死后,又从公寓的落地窗摔了出去,因此造成身体的划伤。他稍作停顿又说,琪拉应该是想要把他拖回到房间里,并关闭百叶窗,但这时一位邻居听到了打碎玻璃的声音,并走出来查看。由于没人应门,同时看到琪拉的车从车库里飞速冲出去,正好经过他的身边,于是他就报了警。
后来没有找到琪拉米勒,但那天早上,警察发现受害者的公寓被人闯入并且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发现卢塞蒂在公寓里的一棵悬吊植物上装了一个能够多角度拍摄的摄像头。可能因为他的工作关系,使得他变得疑神疑鬼。
如果有人真的要对付他的话,这样就不算疑神疑鬼。德什心里想着,但他没有打断上校。
卢塞蒂的秘书告知当局有这个摄像头的存在,这个摄像头恰好记录下了琪拉米勒洗劫这个地方时的一些画面,当局还带走了一个大文件夹和卢塞蒂的笔记本电脑。他们设法提高了画面质量,以查清楚她带走的文件夹上面的标签,结果发现那是卢塞蒂调查她的文件。
有意思。那知道她为什么会被调查吗?
康奈利摇摇头:不知道,卢塞蒂的秘书什么都不知道。而琪拉米勒的文件也只有他家里的这一份。没有任何其他记录哪怕提到过她,当然是除了她拿走的文件以外。
康奈利又示意德什继续翻看下一张。
这是艾伦米勒,康奈利说,琪拉的哥哥。
德什仔细端详照片中的人,蓝色的眼睛,很英俊。从照片里能看到这一家人的共同点。
大约是在同一天的半夜,哥哥艾伦死在辛辛那提。他的房子被夷为平地,在房屋残垣中发现了他被烧焦的遗骸。
纵火?
毫无疑问。在房子的附近发现一辆租来的汽车,车里面还有丙酮的痕迹,这是一种主要用于放火时的促进剂。从驾驶座上发现的一根头发与警察在琪拉米勒的公寓里找到的头发样本的DNA也是吻合的。
是她租了这辆车?
是的,使用的是别名。她用来租车的名字和驾照最终没有查到。但租车行的代理人从给他的十张照片里面认出了她。然后,警察又找到一个出租车司机也认出了她的照片。据那位司机说,大概是在火灾后的一个小时,在她哥哥房子几英里之外,她搭上出租车前往机场去了。康奈利皱起眉头,线索就到此为止。我们认为她上了飞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肯定使用的是假的身份信息。
德什把琪拉米勒的照片从那一叠照片里抽了出来再次仔细端详。她相貌是这样的友善而有吸引力,但这却是精心设计的伪装。被活活烧死是最残忍的死法之一。以一种施虐方式冷酷地谋杀一个人,而且还是家庭成员,足以看出此人有变态或者反社会的性格。而这些没有灵魂的人从外表是很难分辨的。德什知道,他们往往非常聪明而有魅力,也非常擅长于隐藏他们的真实本性。
康奈利朝着德什手里的最后一张照片点点头。那是一个大概五十出头的高个子男人,头发花白凌乱,穿着商务休闲裤和衬衫。他的脸瘦瘦长长,眼神狂野而又深邃,这让德什联想到了一个老套的教授模样。
这是汤姆摩根,他是神经科学联盟的首席科学官,也是琪拉的老板。他在雇佣琪拉差不多三年以后,丧生于一场车祸。根据后来发生的事件,我们现在猜想当初应该不只是一场车祸那么简单。
德什皱起眉头沉默了好几秒,思考着他刚刚得到的这些信息。你说过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康奈利赞许地说道,你真的是一个超有想象力的天才。
谢谢,上校!德什说,把这些特殊的事件联系起来并不困难。
你会感到惊讶的。好了,回答你的问题,她的父母也同样死于车祸,当时她还在读高中。跟摩根一样,当时警察并没有怀疑是谋杀,因此也没有作更多的调查。但综合考虑到其他所有的事件,我们不难想到事情的背后有他们女儿的影子。
德什知道如果有人按照正确的方向来看的话,反社会的行为特征通常从很小年纪就会出现。如果琪拉米勒可以如此冷酷地杀害她的哥哥,那么她同样也可以杀掉自己的父母。这些离奇的死亡以及她的失踪是所有事件的关键,都需要彻底地调查和解决。大概是艾伦在帮助这位私家侦探,拉里卢塞蒂。也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发现卢塞蒂对她进行调查之后,她会这么快地就将艾伦干掉。有可能是艾伦米勒在他妹妹的衣橱里发现了好多尸骨,也许是这样吧。
还有别的在她清醒状态时发生的不明原因事故吗?德什问道。
康奈利冷冷地点点头,在她12岁的时候,她的一位叔叔在独自游泳的时候淹死了。但他是众所周知的游泳高手。第二年,又发生了两起有关琪拉高中老师的事故。其中一人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公寓里,脸部被硫酸严重烧伤,已无法辨认。另一人突然失踪至今也没有找到。这两个案子都没有结案。
太令人震惊了,照片中的那个面带清新笑容的女孩竟然是一个心理变态者,或者至少是一个双重人格的杀人犯。康奈利所讲的故事真的让人毛骨悚然。但德什知道最糟糕的部分还没有说,因为只有一个理由可以引起上校的重视。那么,跟恐怖主义又有什么关联呢?
康奈利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似乎很不愿意进行后面的对话。他再次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随着卢塞蒂的调查和对琪拉米勒的追捕的进行,有证据显示她已经与几个知名的恐怖主义组织取得联系,包括基地组织和IS组织。
都是穷凶极恶的组织。德什冷冷地说。
这个案子现在已经移交到国土安全部门。在文件夹里有详细的报告,他们很快发现她在世界各地的银行里存入了数百万美元,这些都是隐秘账户,其中包括瑞士银行的账户。他们确信找到了她所有的账户。她以非常老到成熟的方法来掩盖自己和这些钱之间的来往踪迹。他们还发现了她的几个假身份信息,并且相信她可能还有更多的假身份。
对一个西方女性来说,与圣战者一起工作是很有趣的事情,即便是反社会人士也是如此。她们刚刚接触到这些组织的时候,并不十分了解他们是很激进的。
这是一个谜。她并不是穆斯林,也没有材料显示她支持这一信仰。她的加入或许只是为了钱,但我认为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还不知道的。
你有没有想过她是被与恐怖主义分子一起工作的刺激性所吸引?
康奈利耸耸肩:这是不可能的。常规的动机不适用于心理变态者的人格特征。杰佛瑞达摩谋杀并分食了十七个人,其中有三个人的头部在他的冰箱里找到。
这是完全合理的行为,德什不无讽刺地说,他只是不想他们的头部腐烂而已。
一个微笑浮现在康奈利的脸上,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你会在这份报告里看到他们在她的公寓里发现了一个浮选槽,他继续说着,在第一行就有。把这样一个占据很大空间的东西放在起居室里非常奇怪。
浮选槽?
这东西通常也被叫做感觉剥夺室。基本上就是一个巨大的棺材,里面装满了水和泻盐。你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这样的空间里,像木塞子一样可以上下浮动,完全处于失重、绝对安静和黑暗之中。在这样的空间里面,你完全接收不到任何感观信息。康奈利做了一个鬼脸,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她用这个来做什么?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还是把某人关在里面作为惩罚呢?他身体抖了一下,这个女孩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噩梦,聪明又不按常理出牌,没有良知,也没有同情心。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两个男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索里。德什知道,如果康奈利用拥有的巨大资源都不能解决问题,而必须要把自己召回来,那么这件事情一定非常棘手。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这里。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抓住了一个恶棍,总会有另外一个恶棍出来取而代之。不过他无法让自己起身离开,至少要等到自己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以后。
德什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锁定在康奈利脸上。我们开门见山吧,上校。我们现在谈论的到底是什么情况,生物战吗?
康奈利皱起眉头:是的。而她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由于他所叙述的事件本身的性质,康奈利的举止本来已经很严峻,这时又变得更加的严峻。
德什说:以她在病毒工程方面的技术和经验,我肯定她可以使病毒更具有传染性和致命效果。那又怎样?他们无法控制病毒。这些病毒同样也会让恐怖分子自食其果。我知道这些组织在杀人的时候并没有明确的选择性,但至少它们的组织者,并不是很急于想去天堂。
我的生物武器专家告诉我,说以她的能力可以通过设计分子触发器来解决密封的问题。DNA不仅要能注入,而且还要能读写并生成基因结果。康奈利解释道。在DNA里面有一个启动区域,由此控制在某种情况下发生启动,就是触发器。像琪拉米勒这样有天赋的工程师可以根据她的设计来制作这种触发器,就像是一个侵入你电脑的木马病毒,它会一直休眠,直到设计这个病毒的那个混蛋指定的时间点到了,它才跳出来破坏你的文件。
康奈利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我们认为她正在设计将特定的埃博拉病毒基因导入普通的感冒病毒,像逆转录病毒一样注入到人类染色体中。他神情严肃地说道,随着感冒蔓延,病毒也得到迅速传播。但是,除了流鼻涕,被注入病毒的基因还会产生一个结果,即会产生与埃博拉病毒相关的出血热。这几乎是会致命的。被感染者会发烧、呕吐、腹泻以及不可控制地出血,在身体的内部和外部,从眼角或者鼻子,各个地方都出血。
德什的胃部不自觉地猛然收缩了一下,埃博拉是众所周知的最致命的病毒。他并不感到惊讶,这些所谓很有希望的基因治疗和分子生物学,同样可以被利用来杀人而不是救人。人类有一种很奇特的能力,总是能将任何建设性的技术变成具有破坏性的工具。有人发明了电脑,你就能看到有人发明电脑病毒和其他的方法来攻击别人的电脑。人类发明了互联网,原本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信息宝库,你也能看到互联网被一些人利用来作为工具,从而变成儿童色情、性侵害和骗子泛滥的场所。人类从来就不担心找不到正确的方法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我不明白的是,这些恐怖分子怎么确定自己能避免不被感染埃博拉病毒呢?德什说。
他们不能确定。后面还有呢,分子触发器是从这里进入,但是记住,基因不仅能够被注入,它们还必须要激活。
那么用什么激活它们呢?
我们认为她正在研究用化学物质来进行激活。也许是某种食物里的特定物质。摄入这种化学物质后,注入了埃博拉病毒的基因物质开始被受害者的细胞所复制。一旦这些基因被触发,就无法停止。人体自身的细胞就会变成定时炸弹。几天,或者几周以后,砰!你就死了。康奈利抬了抬眉毛,你知道什么食物里含有这种物质吗?
德什一脸茫然。
猪肉。
德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当然应该是猪肉,不然还能是什么呢?只有那些在圣战金字塔顶尖的人知道这个情节,因为吃猪肉在伊斯兰教是被禁止的,所以他们的追随者反而是安全的。德什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在他们的眼里,全世界各地的信徒,只要违背了这项禁令而吃了猪肉,那么他都应该去死。
我们的有机化学专家告诉我,猪肉有好几种复杂的分子。我们认为埃博拉基因被设置由其中的一种来触发。就算基因被触发,他们没有感染病毒,所以他们就不会像自然的埃博拉那样带有传染性。所以也就保证了恐怖分子的安全。只要他们不吃猪肉,他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德什卷起的嘴唇流露出厌恶的情绪。在恐怖分子看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们的策略非常的可怕,充满了无畏的精神和创造力。讽刺的是,除了虔诚的穆斯林,犹太教徒也获得了幸免。这或许是恐怖分子的眼中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了。他们最痛恨的敌人可以毫发无伤,这就像他们的胃溃疡一样摆在那里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真的能做到吗?他问道。
这是一个复杂而颇具挑战性的基因工程项目,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可能做到的话,那就只能是琪拉米勒。只有她有那么优秀。
那么预计伤亡是多少呢?
这取决于她设计的病毒侵入基因的效率,以及猪肉里含有特定的有机化学物质触发基因的效率。最坏的情况,会造成全世界数以百万计的伤亡。即使最保守地估计,在使用了西方最高质量的药品情况下,也会有几十万。
德什的脸霎时变得煞白。这次袭击在人类生活中造成的损失可能比在一个人口中心投放一颗核弹还要巨大。这样的袭击自然会引发一轮疯狂的非理性恐慌,也会给人类文明带来不可估量的冲击。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序章。康奈利自言自语地说。
是的,他说道,人们会害怕他们的基因物质里还隐藏着其他的木马,害怕会吃错东西,没有人知道什么食物是安全的,世界各地谣言四起,恐惧会变成狂热,经济会崩溃,即使最有秩序的社会也会在一夜之间陷入混乱和毁灭。
德什知道,几乎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的文明,这就是那些圣战者希望看到的。难怪琪拉米勒这么有钱。如果她说服基地组织相信她能够实施这个计划,她当然有资格开出高价。大规模的死亡和破坏不会给像她这样没有灵魂的精神病患者造成一丁点的困扰。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发出警告不要吃猪肉,康奈利说,但这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这些警告本身就会引起我们一直想避免的恐慌。还会有很多人没有得到信息或者选择忽略它,认为这是政府的阴谋。我们相信基地组织还有应急方案,还有别的触发器。因此,我们发出警告,会使他们推出B计划。在这种情形下,恐怖分子头目当然知道哪些食物要避免,他们仅与为数不多的人一起分享这个秘密,而选择牺牲掉大部分的追随者。
德什再次愤慨得直摇头。如果真到那一步,为了他们的理想需要牺牲掉众多的追随者,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德什将一叠照片放进文件夹然后重新又放到折叠文档里。在到达布拉格堡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里面的死亡氛围了。现在置身其中,想起那些他拼命想要忘记的过去,感觉更加糟糕。而现在,他觉得有点累了。他需要尽快结束这次会谈,然后到外面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直接地问道,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康奈利深深叹了一口气。自从她哥哥的谋杀案以后,琪拉米勒已经失踪有一年多了。她就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我们有理由相信她去年11月去了圣迭戈,但是现在有可能是任何地方。 只有本拉登和其他几个头目成为过这样的大规模搜捕的主角,不过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也有人认为她已经死了,但很显然,我们不能做这样的假设。
我再问一次,德什说道,为什么叫我来这里?B计划吗?整支军队都无法完成的任务,把一个孤僻的退役老兵派去就能搞定吗?
你要相信我,在尝试独行侠的方案之前我们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我们已经在好几个月以前派了最优秀、最精干的独立特工出去。他们也一无所获。
那么,我算什么呢?德什说,E计划吗?你的首要人选都办不到的事情,你能期待我能有什么收获吗?
首先,如果你还留在军队里,你就会成为我的首选。你知道的,戴维。你知道我对你能力的信任。在这之前我不确定是否能获准可以招募一个平民,所以我没有推荐你。
德什似乎不明白了:那么我现在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在军队上层有人认识到了你的价值,让我把你重新招募回来。我很高兴他们有这样的要求。作为军人你是无人能比的,并且在你服役期间,你总是能比别人抓到更多在逃的恐怖分子头目。没有人具备像你一样在追捕逃犯时的那种创造力和顽强精神。琪拉米勒已经掌握了基因治疗的关键。而你也具有追捕在逃人员的关键能力。
康奈利俯身向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德什。还有,你是在这个系统以外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这个女人非常有钱,而且她很有说服力。我不想让她有机会监视到我们,并说服我们当中的某些人妥协。
那么你有内应吗?
老实说,没有。因为风险已经太大,为什么还要冒险呢?
德什点点头。对于这点他很赞同。
我们整个组织都失败了。那些独立特工也尝试过,也失败了。或许还有别的更好的解释,但是现在是时候尝试一下别的方法了。他漫不经心地摸着他的下巴,你在这方面有特殊的才能,你不需要通过军事渠道进行报告。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你用你自己的资源,不要用我们的。在文件里你可以看到前面那些人的报告,他们能搜集的关于琪拉米勒的信息都在里面了。
我想里面应该还有他们努力寻找她的具体细节吧。
实际上没有。康奈利说,我们不想让你受到先入为主的影响,你可以放手工作。不需要跟我沟通,我不想知道你在做什么。等你找到她以后你就会得到一个联系电话。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会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然后你只需要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就好。
找到她的时候?
你会找到她的,康奈利的语气坚定。我很肯定这一点。
你作了两个值得怀疑的假设。德什说道,首先,你的第一个假设是我会同意接受这项任务。
康奈利一言不发。沉默的氛围如同厚重迷雾笼罩整个房间。
德什内心非常纠结。他内心里很大一部分想让他离开。康奈利会找到办法解决他自己的问题的,而他做不到。无论德什参不参与这个案子,地球都会照样旋转。系统外还有别的有才干的人。让其他人去做英雄吧。他已经厌倦了他的英雄事业,并且已经失败过了。
但另一方面,如果他的确是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力挽狂澜呢?如果就这样走了,同时这次袭击成功了,那在以后的人生中他要如何面对自己呢?在那次伊朗的任务中,他幸存下来而其他人都死了,他每天都在为这个而自责。内疚和失落感每天都在啃啮他的灵魂。而这些在未来面对另外一个问题的时候会变得苍白,他的内心在清醒时也会受到这个问题的煎熬,如果他真的是唯一一个人能找到并阻止琪拉米勒呢?
尽管他很想清空大脑,让自己跟任何与他过去的生活有关的人保持距离,但他过去跟康奈利的关系很密切,也许在某天又会再次紧密起来。康奈利是为数不多的让他佩服的人。
德什死死地盯着上校看了很久。好吧。他的语气中带有一点不耐烦,脸上也是一副不得已妥协的表情。我可以帮你。他痛苦地摇摇头,很明显他是为自己无法拒绝上校而感到困扰。我会尽力的。他叹着气补充道,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谢谢,戴维,康奈利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上校停顿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安。既然你现在已经上船,我需要说明一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要自己去追捕她。你的任务只是找到她。记住,抓捕她是电话号码的另一头那个人的工作。他停了一下,在你离开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对这点已经非常的明白了。
德什难以置信地盯着康奈利看。好吧,我知道了,康奈利。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如果我找到她,并且有很好的条件可以抓捕到她呢?我需要趁热打铁。等到我打了电话呼叫他们赶到,她可能已经从我鼻子下面溜走了。她是那么神秘,而她的身份又是如此特殊,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摇摇头。这个决定真是太白痴了。他生气地说道。
上校叹了叹气:我很赞同你的观点,他说,但这不是我的命令。你刚才所说的我都跟上面陈述过,并且尽我所能地着重强调,但最终我没能说服他们,所以现在就只能这样了。
好吧,还有,德什烦恼地说,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如果军队指挥层上面的某人太没有大脑,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康奈利继续说道,身子微微向前倾,我与我的上司在一场很重要的争论中获得了胜利。他狡猾地笑了笑,我使他们相信要召你回来很不容易。他们授权我可以支付给你二十万美元作为启动任务的费用。这些钱都会打入你的账户,一小时以内,你就可以查询到账。他很急迫地向前倾,成功以后还有一百万美元呢。
德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么大一笔钱足以完全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了。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离开他所熟知的这个暴力世界,然后踏上他最终为自己选择的一条新的人生道路。谢谢,上校,他说,这确实是很大一笔钱。德什停顿一下,但你要知道,我同意帮你完全是因为你,以及这次威胁本身的性质,并不是因为这笔钱。
康奈利眨了眨眼睛,我当然知道,他说,你要注意,我是在你同意之后才提到钱的。上校笑了笑。考虑到本拉登的赏金也只是二千五百万美元,以及你可能的失败之后所带来的毁灭性后果,你已经得到政府有史以来给出的最高的报酬了。
德什笑了:好吧,只要政府高兴就好。他淡淡地说,假装真诚地将双手摊开。他沉思了片刻,说,那弗莱明行政保护组织怎么办呢?
不要担心。我们会帮你安排你的行程到下个月,你还是保留在他们那儿工作的身份。康奈利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顽皮的表情。放心,我们不会危及你的事业或者你的名誉。他说着微微一笑,接着又补充一句,那么,我们达成协议了吗?
德什点点头:算是吧。
好的。我很抱歉把你叫回来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戴维,因为我知道你是最适合这份工作的人。
德什站起身,准备要离开。我希望你是对的,康奈利。跟以前一样,我会尽力不让你失望的。德什狐疑地看着康奈利,就好像他之前说过的话得到的证实。他说那二十万美元的电汇已经准备好了吗?
我只需要给他们一个通知就可以完成了。
但这怎么做到的呢,德什眯起眼睛说,我没有给你我的账号,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电汇账号信息呢?
康奈利扬了扬眉毛:我不会希望你能相信我说那是碰巧猜到的。他边说边假装无辜地耸耸肩。
德什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的笑容。他打开公文包,把那一叠折叠文件夹放了进去,然后站了起来。
康奈利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伸出手与德什热烈握手。祝你好运,戴维。他真诚地说道,还有,要小心。
我不会再吃任何的猪肉产品了,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德什苦笑着想要掩饰他的焦虑。
说着,德什拿起他的公文包,径直走出了房门。
4
戴维德什走出布拉格堡基地,开车来到附近的一个购物中心。他把车停在宽阔的停车场边缘,像一个孤岛一样与其他停在主要区域内的密集车辆隔离开来。他拿出琪拉米勒的档案开始仔细研究。开回华盛顿需要五个小时,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消化这些资料,并作好初步的策略计划。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重新将卷宗放回公文包内,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文件里并没提供更多的信息,也没有他想要的内容。如果这个女孩的背景资料就能提供明确的找到她的方法的话,其他人早就已经搞定了。
琪拉米勒将她的本性掩藏得非常好。从很小的年纪开始,她就表现出了卓越的才华、野心和竞争力。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但这一切并没有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为她带来很多朋友,在学校超前表现好几年也对她的社会生活没有任何帮助。
作为成年人,她也没有想去交很多朋友,她总是关注自己的目标,她要刷新斯坦福的神经分子生物学最年轻博士的纪录,还要在企业的权力阶梯上攀爬。大学时她也曾经交往过一些男生,但都没有超过八九个月。德什知道大多数男人会被她的光环赶跑。
文件详细记录了康奈利告诉他的那些内容,并且清楚地罗列了她跟恐怖组织的联系,以及是如何发现这些联系的,还有一些证据指向是她谋杀了卢塞蒂和她的哥哥,最后就是埃博拉基因治疗的细节。
在这些谋杀案件之后,警察调查发现她常常在晚上花大量时间在神经科学联盟的动物实验室,并且想方设法地隐藏她的这个举动。她佩戴的员工卡可以打开房门,但同时也会被记录下持有者的身份以及进入主电脑的时间,但她却很巧妙地修改了软件避免被记录下来。
调查人员还发现,琪拉向供货商订购了比公司试验需要量大得多的啮齿动物。因为之前一直是她负责库存,所以这些情况也一直没有被发现。
显而易见,她每晚都在进行秘密的动物试验。仔细想想,真让人毛骨悚然。她一定向那些圣战者提供了一些证明,她可以实行计划,如此才能说服他们给她在全世界各地的银行账户里汇入大量的金额。这些动物具有证明的意义,应该就是这样。
康奈利和美国陆军特种作战司令部无论在人力方面还是其他方面掌控着巨大的资源,只是他们没有整合起来一起去找这个女孩。当然,只有非常聪明又谨慎的人才能长时间躲避政府的追捕。眼前真正的困难是,这个猎物比猎人更为聪明。德什并没有因为大男子主义而感到需要展现一下自己的智慧,但不可否认,琪拉的智力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么,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比你自己更聪明的人呢?
一切取决于你的态度。你不能将策略重点放在她会犯错上。大多数人会这样考虑。相反,你要想着她不会犯错,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非常精准,这样才能得到答案。
长期与暴力活动抗争,他已经对没完没了的暴力产生了无比的厌恶,但此刻他竟然发现,眼前要努力去找一个蓄意躲避抓捕的危险人物的工作,竟然完全将他吸引了。这是一项终极挑战。他的任务是要在全世界的六十亿人口里面找到一个人,这个人有可能躲在地球广袤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怎样才能将范围缩小呢?
他眼睛盯着前面的大型拖车就像它是静止的,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他感觉自己踏在油门上的脚很沉重,这时他已经不能灵活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的时速已经超出限速20公里。他非常努力压抑住内心的冲动,他开始觉得他那难以操控的潜意识却拼命想加快速度。
你在哪儿,琪拉米勒?他自言自语地念着,此时他再次改变车道,回到左边车道并超了两辆汽车,他突然加速将所有车都甩在后面。
她现在生活在某个山洞里吗?或许是吧。但是也不大可能。刚开始他以为她还在美国,隐藏在众人眼皮之下。她正在尝试一项极其复杂的基因工程项目。他在报告里看得很清楚,她至少需要一些专业设备,克隆基因、超速DNA测序、生物试剂,以及用于基因身份识别实验的动物。即便是在伊朗或阿富汗的恐怖分子营地里装备最好的实验室,而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无法轻易满足她不断变化的需求。
德什决定,不管她此时身在何处,他将从她的电脑开始着手。无论她多么想要摆脱过去的生活以躲避追捕,他不相信她可以离得开互联网,尤其在她的研究进程中,她需要在生物技术文献的海洋中去解决她遇到的困难和难题。但是,也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在使用电脑和互联网之后而不留下任何痕迹,而她已经在修改神经科学联盟的安全软件的时候,显示出了惊人的电脑技能。在数以亿计的电脑里面要寻找到一台电脑,还要碰巧刚好琪拉米勒正在使用的时候,这个难度就如同在德克萨斯州大小的干草堆里去寻找一根针。
德什意识到这个比喻也不完全准确,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事实上,他要寻找的这根针不仅是掉进了无比巨大的干草堆里,而且它还是活动的,当它感觉到有人在靠近的时候,它会往干草堆更深的地方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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