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滚滚红尘(《滚滚红尘》电影原著)
》
售價:NT$
250.0
《
罗马之变(法语直译,再现罗马共和国走向罗马帝国的辉煌历史)
》
售價:NT$
500.0
《
自然之争:1600年以来苏格兰和英格兰北部地区的环境史(新史学译丛)
》
售價:NT$
485.0
《
硝烟下的博弈:工业革命与中西方战争
》
售價:NT$
398.0
《
让内的理性主义 发现无意识之旅
》
售價:NT$
301.0
《
知命不惧:从芝诺到马可·奥勒留的生活艺术
》
售價:NT$
505.0
《
Zemax光学设计从基础到实践
》
售價:NT$
602.0
《
全球化的黎明:亚洲大航海时代
》
售價:NT$
500.0
|
編輯推薦: |
如果你现在翻开了这本书,或者你在犹豫安全与梦想,到底选择哪个。我真心劝你忠于自己的理想,忠于自己的灵魂。
|
內容簡介: |
来京刚满一年的北漂青年车厘子,励志告别火柴盒公寓。她打算整租一套三室一厅,做二房东,并为此押上了全部积蓄。就在找房成功,交付订金的第二天,车厘子丢了工作。一手租房子,一手找工作,车厘子的滑铁卢七月就这样开始。在这个过程当中,车厘子遇见了挣扎浮沉在北京的各色人等林林总总,众生百态,共同组成了一个漂泊者眼中的北京。
|
關於作者: |
昭
原名宋阳,作家、编剧、影视策划。
参与影视作品《如果没有》《心理罪3》等,其中《如果没有》点击率以20亿收官,位居全网第3位。其创作的长篇小说《蚁族北京生存日记》(原名《失业33天》)获中国作协颁发的2014年网络文学作品优秀奖。
|
目錄:
|
第一阶段居无定所的狂欢
第二阶段论存在感的丧失
第三阶段颓废是对自己发动的战争
第四阶段(上) 找工作的过程,就是重新发现自己是个傻帽儿的过程
第四阶段(下) 寻觅,寻觅
第五阶段这里的黎明之前万籁俱寂
终章 你是我的绝处逢生
后记 人生探险李昼的思维迷宫
|
內容試閱:
|
6月28日
2012年6月29日。我第二遍告诉自己:车厘子,你给我记住,记住这一天。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24小时之前。
那时候我觉得我的梦想应该是实现了。
这大概是我一年以来最幸福的一刻。这天是我来北京的第352天,我最终咬了咬牙,把一年的全部积蓄拿了出来,租了一套三室一厅。
中介小妹热切极了,声音清脆连贯,语速可以达到每秒钟120字连发,她一直竭力说服我在合同上签字,而我现在只想看一看这个房子,我等待了一年的房子。
足够打一场篮球的宽敞客厅,沙发上能躺上三个人。简单的吊灯,白色的三角钢琴,地中海风格的厨房和餐厅,椅子的角弯曲起来,像一个明亮的笑容。卧室的色调是暖的,窗帘的样子也好看,前任主人留下的油画架子懒洋洋地站着,绿萝的气味儿从窗台一直渗透到肺里,浴缸也宽敞清透,足够我坐在里面哼上半天不成调子的老歌。
只是寻常人家的样子,却已经让我知足得想哭。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样的。
我是说,如果你和我一样,也是个刚来北京一年的北漂的话。
一年之前我大四,想找个地方实习,被四通电话和一个梦想的许诺召唤到了北京。我和成千上万的北漂一样,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投入了这座城市汹涌的人流。梦想是什么?对我来讲挺模糊的,在想明白自己要什么之前,我已经躺进了阴暗潮湿濡臭的地下室,哄着蟑螂,晃悠着吱嘎吱嘎作响的床,憧憬未来。
其后漫长的岁月里,我们都要住在一种叫作隔断间的房子当中隔断这东西顾名思义,就是把一整套房子以木板切割成无数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配置木门、劣质球锁,单独出租,一个小房间就叫作一户。
客厅中间打一道墙,又变成了两户;主卧和大次卧可以卖到高价,不打隔断。厨房剪掉水管,也分割出来一家。
阳台也可以住人,那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住了整整八个月。夜里风从南边来,就倒头向北睡,风向变了,就换个方向。下雨了,就听一夜排水管的轰鸣,这其实很不错,像大自然的声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的气味儿,门外就是厨房,终年没有人收拾厨房,30多个人每天都在用它。那八个月里,我总是起得非常非常早,腐烂的臊甜气每天都准时把我叫醒,我在干呕里爬起来,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幻想明天会好起来的样子。
那时候整套房子是一个四室两厅两卫,总共隔成了22户,每一户大的10平方米,小的5平方米。除了主卧、次卧,其他的房间被叫作阳隔、阴隔。所谓阴阳,指的是带不带窗子,带窗曰阳,不带曰阴。不带窗户的房子还能住人?不怕的,这些都是在地下室历练过的主儿。
当然,也有人把阴隔里面装上所谓内窗,就是对着房子内部开一扇窗,至于它的作用,自然是给人一点心理安慰,并且能让房价贵上50元。这和阳光空气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每一户的房租呢,每月为700~2100元,每年上涨50~100元。我现在的家,就是这个样子。我可以一直睡,一直睡,只要不开灯,这房间里永远是黑夜。
赤贫和暴富,是会刻在骨头上的。之后不论经历过多少次河东河西,或多或少,你都能看出来。早年乞讨过的企业家,你永远都会看见他的谨慎和狠辣;落魄贵族呢,哪怕穷得只剩下屋檐上的一捧雨,也是注定要珍藏与欣赏,生怕别人占了去。
至于我,在这之后漫长的岁月里,我开始往身上洒各种气味儿、各种调性的香水,住各种各样温馨甚至奢华的房子,可是那腐烂的气味儿一直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出现在我最得意和最落魄的午夜。
有时候我甚至很惊恐地觉得,那股腐烂的臭气是我的守护神,它无比肮脏又无比慈悲,在每次繁花似锦和黑云压城的时候,潜入我的梦里,让我在干呕中醒来。它一直在告诉我,在所有的顺境和逆境里,努力生活,憧憬未来。
这就是我们这帮人的居住状况。我们爱北京的天安门,我们爱北京的地下室。我们怀揣着青春与梦想,怀揣着毕业证,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喷涌而来,我们毛茸茸的脑袋塞满地铁,叫患了密集恐惧症的人胆寒。
这个我们里面自然包括我,包括我的发小伊莎贝拉,包括李昼,也包括比我还忙还穷的另一个女屌丝,小白。
小白是我的第一个房客,来北京比我还晚。她让还住在隔板间里的我感受到了当房东的滋味。遇见小白的那天晚上,她拎着一个蛇皮行李袋,脸盘白皙,夜色中可见度很高。她沉静温柔,讲话略有点儿紧张,在小区门口绕了三圈,还是找不对地方,分不清南北。我下楼接她,她告诉我说,她是一名导游。
进了我那狗窝一般的暗隔,她在黑洞洞的屋子里看上一圈。我做好了森严的戒备,等她来发问。冰箱、洗衣机、房钱、各类费用,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解释。
果然,她张张嘴,有点儿担忧地发问了:我今晚没地方住了,所以,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可以,太可以了妹子,我要是说不行,我就是坏人了。
给你讲完这些的时候,亲爱的,我和小白已经凑合过了半年。她陪我做饭、看房,和黑中介吵架,我陪她讨薪、要账,拉着她从不靠谱的旅游公司走掉,来我所在的公司上班。今天我们又一起经历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转了三次地铁,回到了地处西二环的家里,憧憬明天。
终于可以告别这里了我栽歪在咯吱乱响的上下铺上,盯着脏兮兮的天花板,阴阳怪气地大声喊。
车厘子你真的租啊,会不会有点儿贵?小白小心翼翼地问我,都已经跟我住了半年了,她还是老样子。
当然租,难不成我还等一辈子啊。要是什么都怕,那就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我冲着上铺吼了一句,你放心,虽然我没什么钱,也没什么背景,但是只要在北京一天,我没饿死,也不会让你挨饿。
小白没吭声,安静地点了点头。我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明天我们就有大房子可以住了,三室一厅,两个带浴霸的浴室,有落地窗,有厨房,140平方米,几近奢侈。终于定下来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是从西二环搬到了北六环。虽然押上了整整一年的积蓄做周转,可我还是很喜悦。
这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套房子,而是一个宏大计划的开始乌托邦公寓计划。
我最初的想法是找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分担房租,一起生活,不再像隔断间那么冷漠,而是成为一个其乐融融的家。我们互相帮扶,最好还能一起做点儿事业。都是流浪在外的人,能够彼此拥抱着取暖,就能抵抗这个城市庞大的空虚和寂静。
想做这件事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小白,她不像我,她那么内向和柔弱,面对拖欠工资的主儿,连大气都不敢出。跟在我身后,抓着我的胳膊小声说让我别吵了。在乌托邦公寓待久了,她的北漂之路,应该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没错儿,我想保护她,就像十年前伊莎贝拉保护我一样。
那时候的伊莎贝拉是我的同桌,面对可耻的班主任和可笑的同学,她张开手臂,横刀立马地挡在我面前,叫骂着一些颇具创意的方言。那一刻我好像看见了神明。我一直渴望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别人的神明。
这点儿小心思我没告诉伊莎贝拉,也没告诉小白。
作为我的室友和最回头客的房客,小白很快就睡熟了。我有点儿压抑不住成就感,折腾了很久才睡,在这八平方米的四壁黑暗的小客厅里,喜悦一直高涨,都快要淹没天花板了。走廊的光打进隔断板上歪歪扭扭的小窗子,照不亮这个我们住了大半年的渣滓洞,却能照亮我的心。
终于可以开始了,我的乌托邦公寓计划。
6月27日
第二天我是哼着歌去上班的。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这个月的工资和项目奖金,可以补齐最后一笔款项,之后我的乌托邦公寓计划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金额应该是一万块。这个数字让我扬扬自得了很久。早在一年前,进入C集团实习的时候,老板曾经对我们说过,我知道你们想说梦想,但是现在,请把你们的嘴给我闭上!你们30个实习生里,最后能留下两个来已经很不错了。你们现在要面临一场厮杀,这厮杀不是对他人,而是对你们自己。如果一年以后,你还站在这儿,那么你再来拍着桌子告诉我,你有梦想!如果不能,自己去打自己的脸去!
于是一年以后,我站在这儿,笑眯眯地对老板说:早啊,老甄。
C集团是一个帝国,行业的翘楚,是所有实习生都趋之若鹜的地方。那天老板开了那场誓师大会之后,我们30个人马上开始了每天12个小时的魔鬼训练,出差、出错、挨骂每天都有人在不断地离开,而且更加讽刺的是,好多离开的人连自己为什么会被判离场都不清楚。
第一个月过去的时候,只剩下15个人了。留下的人,人人自危,不少人自称得了神经衰弱,而我恰恰相反,在那个腐烂的厨房旁边睡得格外欢畅,因为实在太累了。
第二个月过去的时候,只剩下5个人了,这个时候的我们,都已经忘了什么叫忐忑了。很快就有人辞了职,我和李昼送他走的,送他走的那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淡淡的绝望。
一年以后,只剩下两个人了,我,还有李昼。此时此刻李昼正坐在我的对面工位,一脸严肃地摆弄着他的星空投影仪。我自己为什么会走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至于李昼,我倒是清楚得很,他在C集团的历史上都算一个奇葩。
他这种人,会在你失恋当天,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分析整整一个小时,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这根本就不是爱情,而是一场对童年阴影的自我逃避。
他很瘦弱,高,走起路来让人胆战心惊,总怕他什么时候从中间断掉。和所有的高智商变态一样,他戴着眼镜,不过他的眼镜有三副,眼镜框的颜色会随着每天的心情变化。
他一早就跨越了看见谁都叫哥叫姐的步骤,各种隐晦的办公室斗争也被他统统无视掉。他刚来的第一天,就有不少于三个前辈叫嚣着说一定要开除他。而今,他是一个30人部门的总监。
他当上总监的那天,我成为创意产品研发部的部门经理。他这种强大得不是人的智商,严重冲淡了我胜利的喜悦,但是老甄却告诉我,李昼本身是个有着严重性格缺陷的孩子,我虽然走得慢,但也许会走得更远,让我别着急。
可惜我从未想过干掉李昼,实际上我从未想过干掉任何人,所以我人缘一直不错。我刚刚来公司五分钟,就发现已经有慈爱的姐姐给我倒好了水,有严谨的叔叔提醒我要交周报。
小白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忙着她自己手里的事情。她是我的创意产品研发部的唯一一个部员,她的细心可靠一直弥补了我冲得太快的缺点。我扬起笑脸和同事们打了一圈儿招呼,与小白相视一笑,小白看着我,白皙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又是一个平静的上午,所有人都带着一点儿喜悦。领着4000元工资的40岁老王是这样,离婚多年的女魔头艾拉也是这样。一会儿发工资的短信就会来了,我的乌托邦也就会来了。
喜讯从李昼的一声口哨开始,办公室里响起了微弱的、此起彼伏的喜悦声音,我停下手头的策划案,盯着手机屏幕,开始等。短信的声音远近高低地响着,小白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松了一口气,艾拉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在一边,老王忙不迭地发短信,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最后一声短信声音消失了。整个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平静,打字声重新响了起来,偶尔一两声交头接耳很快又淡了下去,而我的手机却一直没有响起来。
艾拉姐,我工资我忍不住站了起来。
艾拉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老甄的助理突然拉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车厘子,甄总找。
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好像人人都在看着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