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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龙隐书院4:龙骧军团(东方文化幻想少年小说,为你描绘一个儒侠并举的中国)

書城自編碼: 3550527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童書中國兒童文學
作 者: 方先义
國際書號(ISBN): 9787541157868
出版社: 四川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0-09-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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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中国新神话讲好中国故事,为孩子讲述值得传家的民俗传统、神话故事、书院文化!
☆传递仁义礼信、忠义道德、儒侠并举、爱护环境、天人合一的东方传统美德,三观超正超好看!
☆东方文化幻想小说新作!土地神的盟约、河神的誓约、山神的赌约大白鲸奖获得者全新力作!
☆一起推开龙隐书院的大门,踏上东方文化梦幻之旅!
內容簡介:
传承东方文化的中国新神话!展现新课标古典诗词、神话故事,弘扬爱护环境的自然精神
用中国新神话讲好中国故事,为孩子讲述值得传家的民俗传统、神话故事、书院文化,传递仁义礼信、忠义道德、儒侠并举、爱护环境、天人合一的东方传统美德,三观超正超好看!中国新神话土地神的盟约、河神的誓约、山神的赌约大白鲸奖获得者方先义东方文化幻想小说全新力作!
这是属于少年英雄的时代。在出没神仙精怪的龙隐书院,孩子们在这里学文习武,扶持弱小,坚守正义的信念,遇见不可思议的精灵,成为包容彼此的真朋友,展开一场追溯东方文化理想的冒险。这一切像极了现在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却更加神秘莫测,充满未知。
一起推开龙隐书院的大门,踏上东方文化梦幻之旅!

西洞庭青草湖常有虾怪出没,上岸吞食村民家畜。龙隐书院学子余冠玉受命缉捕虾怪。虾怪敌不过余冠玉,仓皇逃向长江中游擂鼓台,召唤一道修行的鼠妖、蛇妖合力抗拒。余冠玉一时轻敌,身中剧毒。江君安得到飞鸟捎来的求救信,率白轻语等匆匆赶往擂鼓台救助,沿途挫败了各路妖怪的阴谋,几番大战,终于救出余冠玉。
得知蛟真人网罗群妖企图霸占洞庭湖的阴谋后,余冠玉向白将军提出组建龙骧军团的建议。一场捍卫洞庭的保卫战即将打响
關於作者:
方先义,副教授,儿童文学作家,甜橙儿童剧团团长,中国儿童戏剧研究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家庭教育研究会常务理事。湖南省宣传文化系统五个一批人才,岳阳市文艺岳家军重点支持人才。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湖南民族职业学院教师教育名师工作室负责人、汉语言学科带头人。
代表作《山神的赌约》《土地神的盟约》《河神的誓约》系列曾两度获得大白鲸原创幻想儿童文学金鲸奖。因创作儿童戏剧被评为岳阳市2017年度十大人物。
目前专心为孩子创作中国新神话系列小说。身为儿童剧团团长、教师,长期深入第一线挖掘民间素材,将敬畏自然、朴实勤奋的民俗传统文化原汁原味地封存进故事,向孩子传递侠、道、情、义的古典东方气质。深受孩子喜爱,是孩子口中亲切的团长。
《龙隐书院》是其中国新神话系列全新巨作,进一步揭开人与自然千百年来相依共存的秘密,全面呈现给孩子一个天人合一的大道自然。
目錄
目录
第一章
只认衣冠/001
第二章
全鱼之宴/011
第三章
真假小二/021
第四章
龙宫神砚/029
第五章
虾妖剪径/041
第六章
锦鲤世家/051
第七章
谁是蛮子/063
第八章
同命玉锁/071
第九章
绝不反抗/079
第十章
水下暗影/089
第十一章
擂鼓三妖/097
第十二章
重九登高/109
第十三章
绿眉散人/119
第十四章
神鸦菱妖/129
第十五章
獾妖指路/137
第十六章
象骨酒家/145
第十七章
开天虾脚/153
第十八章
肥六蓝七/161
第十九章
朝秦暮楚/171
第二十章
恩义分明/181
第二十一章
秋官神刃/189
第二十二章
河豚神医/197
第二十三章
将府夜宴/205
第二十四章
龙骧军团/213
內容試閱

只认衣冠
九月初五,岳州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地处翰林街的井水酒家,传来一片喧闹之声。一群外地客商在此欢聚,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欢庆岳州城数十年的湖匪隐患得以解除。
楼下,一个跑堂的小二正焦急地立在门首。
街道上,远远传来“笃笃笃”的竹竿点地之声。
江君安身着直裰——那是他刚进龙隐书院时穿的,正以竹杖点地,不疾不徐,来到井水酒家台阶下。他迈上台阶,正待进去,却被候在门前的小二一把拽住。
那小二生就一双势利眼,见这个少年穿着寒酸,双目失明,以为是个乞丐,呵斥道:“哪来的瞎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滚一边去。”
江君安倒也不恼,反而笑问道:“这位小哥,此言差矣。你明知我眼盲,却要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所谓借听于聋,求道于盲。我倒要请教你——此处可是井水酒家?”
小二一时语塞,笑骂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乞儿!你既然知道这是岳州城鼎鼎有名的井水酒家,为何还敢来此乞讨?速速离去!”
江君安道:“听闻井水酒家全鱼席办得不错,特意前来品尝,岂可错过!”
街边几个闲汉袖手探颈,正在看热闹,听到这几句,不由得哈哈大笑。
一个精瘦如猴的闲汉道:“听说高府着那吴掌柜置办全鱼席,本为答谢救命恩主。小二哥立在门廊,望眼欲穿,谁知望到的却是如此妙人!”
一个胖如河豚的闲汉道:“那全鱼席十余道大菜,盘盘皆是世间难得的珍馐美味,小乞丐倒也识货。鱼肉虽然吃不上,能吮个吃剩的鱼头,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一个穷酸秀才道:“小弟触景生情,倒想到一首打油诗。”
众人一听,忙催促道:“秀才,你且念来!”
穷酸秀才展开一柄竹骨破扇,摇头晃脑地吟道:“井水食客多如鲤,高府设下全鱼席。救命恩主影未见,丐帮弟子敲门急!”
“好个敲门急。如画也!”众闲汉个个称妙。那秀才得意,手中折扇更是摇得哗哗作响。
江君安暗暗好笑。
小二叉手横在店门前,喝道:“连你也知道本店的全鱼席,也罢,你且远远地候在那街角,待会儿若是还有残羹,待阿黄吃过,余下的自然会留给你。”
江君安故意叹道:“想那阿黄必是你的至亲,居然可以排到我的前面。”
小二吆喝一声,立刻从店里奔出一条大黄狗,冲着江君安一顿狂吠。小二道:“看见没?阿黄是我养的一条狗。看家护院,能耐大着呢,连掌柜的也常夸它。”
就在这时,施如坤和葛晓山匆匆赶来,见江君安仍立在阶下,忙问:“君安兄,外面风大,怎的不进去等?”
江君安道:“恶狗挡道。”
施如坤见门口果然守着一条大狗,正待上前驱赶。江君安一把拽住,笑道:“小二哥令我等先去街角等候,自当遵从。”
那小二见新来的二人衣裳俭朴,以为必是乞儿一伙,便斜着眼道:“算你识相!”
葛晓山见状,心知必有一场好戏,便道:“也罢,我等且去那边看戏。”
三人刚走,一个歪戴头巾的青年乞丐带着几分醉意行过来,立在阶下,手里胡乱敲着莲板,口中唱道:“莲花落,莲花落,有人欢喜,有人落魄。莲花落尽生莲子,莲子谁知前世果?有眼无珠腹中空,常笑世人如竹箩。只认衣冠不认人,龙困浅池叹奈何,叹奈何……”
那几个闲汉听了,对小二笑道:“只认衣冠不认人,他在骂你呢!”
小二瞪着醉汉,骂道:“酒囊饭袋,又懂什么!阿黄,赶他走!”
那黄狗仗着人势,冲向醉汉,耸毛龇牙,一路狂吠,吓得那醉汉跌跌撞撞,一路逃向巷尾,鞋也跑跌一只。那阿黄得胜,咬着破鞋,摇着尾巴来邀功,径直将鞋送到小二脚边。
小二皱着眉,顺势一脚,将鞋子踢到街心,引得众闲汉又是一阵大笑。
听到门外喧闹,吴掌柜风风火火从店中赶出来,问小二道:“贵客来了没有?”
小二满脸堆笑道:“回掌柜的,小的一直候在这里,这半日眼睛眨也没眨,不曾见到什么人来。”
吴掌柜道:“高爷说,那贵客眼睛不好,要我等小心伺候。”
那小二笑道:“掌柜的放心,只要是高爷的客人,小的定会掏心掏肺地伺候。”
吴掌柜看看日头,焦虑道:“按理说到了这个时辰,客人也该来了……”
旁边一个闲汉问:“吴掌柜,这次请的什么贵客啊?”
吴掌柜道:“你等不知,那位贵客既是高衙内的同窗好友,也是拯救本城的大英雄。这位少侠可了不得!前番冒死从湖匪窝子里把衙内救了出来,还招安了两千湖匪。连知州李大人也是夸赞不已。高爷看得起本店,要我置办这上等全鱼席,自是怠慢不得。”
众闲汉一听,个个咋舌不已。
那个穷酸秀才忽然道:“吴掌柜所说的那位少侠,莫不是一品堂茶楼说书人李铁嘴提到的江君安?”
吴掌柜道:“正是此人。”
那秀才收了折扇,对那帮闲汉道:“久闻其名,今日终于能一睹其庐山真面目了。”
胖如河豚的闲汉道:“听闻此子双目能放雷电,击倒湖匪数十人,震慑了匪首钟老爷,才招降了湖匪。但他双目却因此失明,不知是真是假?”
吴掌柜笑道:“说书人么,总要按传奇的路数去说,才有银子收。此话只能信一半。”
吴掌柜见那条大黄狗正在撕咬一只破鞋,问小二道:“你想是逗狗玩,错过了客人……”
小二急得顿脚道:“小的方才一直候在门前,还打发了一帮小叫花。这几位爷可以做个见证。”
那穷酸秀才笑道:“掌柜的倒也不冤枉你。老实说,眼睛不好的,我等倒是见过一位。”
吴掌柜狠狠瞪了小二一眼,急忙问秀才道:“人在何处?”
那秀才指着远远街角三个身影道:“被你家小二哥赶到那边去了!”
吴掌柜闻说,口中“啊呀”一声,迈开步朝街角行去。
小二忙追上去,争辩道:“掌柜的休要听他搬弄,那几个乃是前来行乞的,怎会是高爷要请的贵客?也不是自夸,小的这一双眼,何止见过几千几百人物,若是连高爷请的客人也看错,不如挖了去喂鸟。掌柜的……”
小二刚说到这里,对面大樟树上,一只头顶有一绺白羽的老鸦瞪着他忽然呱呱怪叫。小二吓了一跳,暗呼晦气,朝樟树上啐了一口,骂道:“我呸!”
吴掌柜回头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小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把话说成了“掌柜的,我呸!”忙指着老鸦道:“我骂的是它!”
吴掌柜此刻心中有事,懒得理会。他快步来到街角,见那三个少年中有一人双目已盲,手持绿竹杖,杖头镶嵌着一对黄玉,正合高统制的描述,忙上前招呼道:“三位可是龙隐书院来的贵客?”
那两个少年似乎心中有气,鼻孔朝天,故意不理睬他。
倒是那盲少年还礼道:“贵客二字,实不敢当。在下江君安,这两位是葛公子、施公子。阁下想必是井水酒家的吴掌柜?”
吴掌柜见江君安衣裳虽然有补丁,却也干净整洁,不似街头行乞之人,眼睛虽盲,然言语不卑不亢,更加不疑,赶忙上前,一把扶住道:“惭愧,惭愧!江公子勇闯虎穴,招安湖匪,救回四百官兵,此事在岳州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番米价贵如黄金,市井萧条,本店难以为继。多亏江公子平息米价,给了小老儿一条活路,此刻便是小老儿的衣食父母。”
江君安淡淡道:“吴掌柜言重了。”
那小二听到此处,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江君安”这个名字,他早已在酒楼听说书人说过多回。在他心中,那少年想必是身高丈二、力能举鼎的豪侠,怎会是眼前这个乞丐一般的人物?然而掌柜态度如此恭敬,岂能有假?此人也曾询问店名,只怪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那一层。自己出言无状,得罪了高爷的贵客,掌柜见责事小,自己有眼无珠,羞辱了岳州城人人称颂的英雄,闹出如此大的笑话,却如何收场?若不是江君安双目不能视物,此刻随便瞧他一眼,都会让他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小二忽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对江君安道:“江公子,小人有眼无珠,错将公子当作……当作……呵呵……”
江君安笑道:“小二哥想是喂过阿黄了,不知可还有残羹,在下倒也真的饿了。”
小二哥羞得面红耳赤,连连作揖道:“公子爷见笑了,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附近传来盲琴师卖唱的胡琴之声,江君安侧耳听了听,笑道:“我确实做过三年乞丐。小二哥须得记着,人有困厄之时,也会时来运转。昨日之乞丐,他日未必不能笑傲王侯。”
吴掌柜年轻时,家道中落,也曾流离失所,亏得遇见岳州一代名厨张克俭,学得他一身本事,才有了今日的富贵。江君安这番话,正说到他的心坎上,当即扼腕道:“江公子襟怀宽广,志向远大,自不必与小二一般见识。此刻高大人在酒楼雅座望眼欲穿,还请三位公子赏光。”
又对小二喝道:“吴四九,不用你去楼上服侍了,你且去庖厨洗碗。传菜的事,今后由王阿七负责。”
小二失了传菜之职,脸上顿时失了神采,竟像老了十岁,应了一声,怏怏不乐地朝酒楼走去。
江君安对二位同伴道:“久闻吴掌柜治得一手好菜,我等且去大快朵颐!”
说完,也不要吴掌柜相扶,迈开大步,朝井水酒家而去。
吴掌柜见他竹杖也不用,竟然如明眼人一般,心中骇异,呆了一呆,赶紧追上去。
葛晓山、施如坤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路边几个闲汉见到吴掌柜毕恭毕敬引着先前三个少年回来,个个吃惊。那个穷酸秀才瞅着江君安的身影,若有所悟,摇着折扇吟道:“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第二章
全鱼之宴
高统制携白保、沙锦飞二将在井水雅座早已等得心焦,此刻见吴掌柜陪同江君安等少年上楼,方才松了一口气。
江君安前番出使君山,救回了自己的儿子高曙光后,高统制心中感激,派人给龙隐书院送去五十两银子的谢仪,却被原封不动退回。正不知如何回报,高曙光提出可在井水酒家设全鱼席,公开致谢,正合他的心意。待捎信到龙隐书院,江君安也答应赴宴。高统制便邀了指挥使白保和沙锦飞作陪,此二人在儿子失陷贼营时,也曾出力不少,是以一并答谢。
高曙光换了一身锦袍赴宴。这几日休养,他早已恢复了元气,只是愁眉不展,心情沮丧。
君山之战,他满腔热血披挂出征,然而出师不利,落水被俘。这番经历,完全改变了他对战争的看法。此后江君安居然以三寸不烂之舌,在极为不利的形势下化干戈为玉帛,消解了岳州数十年的匪患,救回所有被俘的官兵,立下大功,又让他输了赌约,着实令他大受打击。
知子莫若父,高统制在众人面前,自然不能让儿子失了礼数,当即把儿子肩头一拍,笑道:“光儿,你的同窗好友大驾光临,怎的不去打个招呼?”
高曙光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抱拳道:“江……师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江君安还礼道:“师兄客气了。请柬收到,白、柳两位师弟因山长临时有事交代,未能前来赴宴,托我转达谢意。”
葛晓山也道:“墨先生也托我转告高大人,他因赶赴君山,迎回墨门至宝车船打造图,不能赴宴,还望大人海涵。”
原来白轻语听闻是全鱼席,不由得想起自己先前被人类捕食的遭遇,不肯前来,柳夜彤见此情形,便留在书院作陪。至于墨秋息,本就不愿与官府应酬,加上岳州水师统领曹英约他去君山一睹车船打造的现场盛况,便欣然同行。此刻只怕早就到了君山。
高统制笑道:“本来备了十个席位,这一下缺席三位。七人消灭十六个贼寇,任务艰巨,诸位须要放开肚量才行!”
众人道:“让大人破费了。”
高曙光见江君安穿的是刚进龙隐书院时的那身衣服,以为他故意来羞辱自己,不禁面红耳赤。想当初,江君安新来龙隐书院之时,高曙光不愿与乞儿为同门,便极力撺掇不明真相的生徒联名上书,想要阻止此子列入龙隐门墙。岂料方山长明察秋毫,搁置万名书不顾,反而为此子举行公开面试,平息众议。而后,他以“岳州五虎”之名几番挑起争端,因怪物斋那帮人出手救护,反倒让江君安占尽上风。他心中始终憋了一口气,想要在平乱之策中讨回颜面,因此设下“全鱼席”的赌约,公开挑战江君安。岂料风云难测,再次落败。
墨先生的告诫再次响在他的耳畔:“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稍有不慎,便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你二人切莫儿戏,若只是意气之争,此刻还可以回头。否则就得全力以赴,拿出‘殉道’的决心。”
殉道的决心,江君安有,高曙光也不缺。
想到这里,高曙光忽然有了斗志。人生如棋,我等年少,这棋局,才刚开始呢。
此刻,高统制已经面对正门落座,将江君安延引到自己右侧的贵宾位子,又将前番冒死泅渡洞庭报信的沙锦飞请到左首。沙锦飞几番推让,终于将白保请到那个位子。沙锦飞挨着白保坐了。葛晓山、施如坤则挨着江君安坐下。高曙光见此情形,识趣地坐到圆桌的下首。
待高曙光落座,吴掌柜摇动门侧的牵线铜铃,庖厨那边得信,一个腿脚伶俐的小二哥立刻开始上菜。酒水是上等的楼台花雕,吴掌柜早就安排人手提前将酒温过,筛好盛在碗里。江君安等尚是少年,不能饮酒,吴掌柜另沏了一壶君山银针茶。桌上早已备了四个凉菜开胃,分别是麻香鱼脆、盐焗鱼蛋、水晶鱼冻、干烹鳅鱼。
吴掌柜笑道:“小店的全鱼席,乃是以洞庭湖特产的鱼类、菱藕莲子等为原料,按照一桌筵席规制烹饪,共十六道菜。道乃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叉烧鳜鱼’。”
那“叉烧鳜鱼”,乃是选用洞庭特产的一斤半重的活鳜鱼,借用常州有名的“叫化鸡”烹饪之法略加变化而成。先用各种精制佐料抹遍鱼身,腌制两炷香的时间,再将排冬菜、冬笋、火腿切成颗粒,加秘制香料拌匀灌入鱼腹封好,用刚出窝的鸡蛋打成糊,均匀地糊在鱼身,后用猪板油将整个鱼身包紧,放置铁丝夹上,借炭火烘焙至熟。剥离附着之物后,那条鳜鱼通体油光发亮,浓香扑鼻,色、味、形俱佳,实为难得之美味。
高统制对众人道:“招待不周,请胡乱用些!”
白保对沙锦飞笑道:“我在潭州之时,也曾听闻井水全鱼席之名,都说菜品上乘,然价格昂贵,只有那富商巨贾吃得起。高大人看来是真心款待,你我二人能有如此口福,倒要谢谢这位小兄弟了!”
沙锦飞惶恐地答道:“小人不过一介走卒,能与诸位大人同席,备感荣幸。”
高统制笑道:“诸位皆是与犬子共过患难的朋友,何必客气!今日席上只有高家的恩主,不谈官阶。”
白保也对沙锦飞笑道:“你消息不灵通,高大人已报请知州大人,调你去忠节军担任都头一职,不日即可上任。”
沙锦飞不曾料到,那日高统制湖上说的一席话,竟然成了真。他为人耿直,从不上供军官的“拜见钱”“常例钱”,是以从军十年,不得提拔。此番报信,不但得到了高大人的五十两赏银,还被提拔,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心中感激,忙举碗敬酒。
高统制忙道:“这杯酒得由高某敬诸位,此番犬子落难,蒙诸位鼎力救护,方得保全,大恩大德,高某没齿难忘!”
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白保此前在战场,也曾多番救护高曙光,然而性命攸关之时,一时软弱,竟向湖匪指认高曙光以求自保。与众战俘回营之后,他自知罪责难逃,主动向高统制负荆请罪。谁知高统制并不追究,反而亲手解除其缚,当众夸赞白保身为前锋的忠勇,夸赞他对下属高曙光的多番救护之恩,夸赞他重袍泽之情,身陷贼营也能与四百战俘共进退,并将轻敌冒进之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保住了白保的指挥使之位。白保感激涕零,暗暗发誓,愿肝脑涂地,报效高家。此刻他见高统制重提恩义,不禁暗呼“惭愧”,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江君安闻到酒香,知道必是佳酿。他见高统制语气诚恳,便起身以茶代酒,饮了一口。落座之时,忽然察觉身边的风神之杖隐隐有光,他体察四周,果然在屋顶发现有宝光闪现。他心中一惊,忙用“风之眼”细细查看,却见两个鼠妖,用长尾勾住房梁,正在窥视。一个手持一个玲珑玉壶,正在采集袅袅上升的鱼香。不久,便从壶中倒出一个青色的丹丸来。
他听施如坤提过,知道必是瓦上飞和穿堂风那两个鼠妖。全城鼠妖众多,消息灵通。二妖想是听闻有全鱼席,特来搜炼香丸。那道宝光正是从那玲珑玉壶上发出。
江君安心中暗道:“这两个鼠妖倒也是有趣之人。世间诸妖修道,只为长生,他们却一心采集天下美食之香味。”
他尝了一口“叉烧鳜鱼”,但觉肉质细腻,满口遗香。
第二道菜,名叫“三色头鱼”,乃是取洞庭野生的头鱼,将鱼改刀成鱼块,摆作三行,各以蒜蓉、红剁椒、豆豉等佐料蒸制,呈白、红、黑三色,既有咸香,又得鱼味的自然鲜美。
葛晓山来自华阴山区,其母也是当地名厨,善用各种调料,此刻他尝到此鱼,不禁赞道:“三色调料,一鱼三味,这鱼做得精细!我读过东坡居士的诗:粉红石首仍无骨,雪白河豚不药人。想是指的此鱼?”
江君安道:“正是。东坡诗正好道出此鱼妙处。此鱼体形扁长,色白如银,肉质鲜嫩,兼有河豚、鲫鱼之鲜美,却无河豚之毒素、鲫鱼之刺多。”
说话之际,第三道菜已经上桌,名叫“蝴蝶漂海”,乃是采用横刀法将乌鱼切成蝴蝶状,投入汤内,又迅速捞起,摆盘之后,如一双双蝴蝶漂洋过海一般。那肉嫩滑清脆,爽口不腻,鲜香可口。白保等人赞不绝口。
菜源源不断上桌,酒过三巡,室内欢声笑语不断,屋顶的两位鼠妖也是忙个不休。
那“清蒸全团鱼”着重于“形”,以“形”见精。菜品外形完好,团鱼色泽青黑,头部显露,四肢舒展,趴在盛满清汤的白花大瓷碗里,仍似活的一般。“竹筒粉蒸鱼”则着力于原料和器皿的精制,以味、器取胜。鱼味自带竹香,浓醇甘美,回味绵绵。“紫龙裹袍”入口时,鱼、肉、蛋三味俱全,外酥内嫩,油而不腻。
其他菜品如“龙女一斛珠”“什锦鱼肚”“鱼脂湘莲甜泥”“银针鸡汁鱼皮”“菊花白鳝”等,或酸辣鲜美,或松嫩细腻,或清甜芬芳。每道菜品,无不精细而大气。
高统制殷勤劝菜。江君安品尝着诸般美食,心中感慨良多。他想,皆言岳州乃是鱼米之乡,司马迁“饭稻羹鱼”之说,今日方知其妙。过去三年,他靠行乞度日,每日穿行遍岳州大街小巷,讨些残羹冷炙,但求果腹而不得。哪曾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奢华精美的食物。
他不曾与高府深交,此刻方才察觉,高曙光之父竟是一个枭雄人物,不仅笼络了军中两名勇将做心腹,还想将他和怪物斋的几位好手收作其子的助力。
只听高统制赞道:“全鱼席,果然条条鱼见味。却不知吴掌柜会做多少菜品?”
吴掌柜答道:“本店做鱼席,加工刀法多样,有片、丁、丝、条、块、球、蓉等十三种之多,烹饪有煎、炒、爆、焖、蒸、熏、烤、冻等十七种手法,组合出鱼席菜品可多达一百多样。全看客官的喜好。”
仅是烹制鱼鲜,竟能做出上百种菜肴。众人听得,无不惊诧。
施如坤近日参研《道德经》,遇事皆往“道”上思考,见吴掌柜厨艺精通,忍不住问:“听闻百工皆有其道,敢问掌柜,烹鱼之道为何?”
吴掌柜拈着下巴几根稀疏的胡须,缓缓答道:“家师曾言:食鱼不见鱼,知味不见形。此乃烹鱼之道,吴某也不过初窥门庭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喝彩。
施如坤想,那“清蒸全团鱼”与“竹筒粉蒸鱼”,一道清蒸,一道粉蒸,各有其妙处,仅凭口味,难分伯仲。若以“食鱼不见鱼,知味不见形”之道观之,高下立判。那团鱼见鱼见形,犹如活物,稍有恻隐之心,便不忍食之。倒是竹筒粉蒸鱼,将鱼形裹于粉、藏于竹,食后方知乃是鳜鱼之肉。而且米香与竹香,化解了鱼之腥腻。看似一道菜,实则蕴藏着民间的大智慧。
连高曙光也感到震惊。他此前从未关注岳州城普通百姓的生活,以为多是些尚未开化的愚民,而今方知,巫医乐师百工之人,皆有其道,也在用其一生悟道。
正说之际,江君安听得门口有动静,原来那传菜的小二在上后一道翡翠银鱼汤时,右臂撞到门框,泼洒了一些汤汁在地上。那阿黄正在门外垂涎欲滴,当即扑进来,将鱼汤舔个干净。吴掌柜心中不快,但贵客在场,不便发作。
白保笑道:“只怪高大人今日点菜太过丰盛,小二哥想是传菜手都酸了,哈哈哈!”
这一句调侃,化解了尴尬的气氛,众人皆笑。
那“翡翠银鱼汤”乃是用洞庭特产的银鱼,配上蛋清、香菇、香菜末煲制而成,那鲜味迎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高统制照例先给江君安盛了大半碗,自己也盛了些。
吴掌柜道:“小心,这汤有些烫,江公子需吹凉些再喝。”
江君安点点头,正待品尝,忽然发现屋顶的两个鼠妖情形有异。
原来瓦上飞炼出翡翠银鱼汤的香丸后,照例在鼻尖嗅了嗅,忽然觉得头晕脚软,身子一晃,猛然从房梁跌下。鼠妖穿堂风眼疾尾快,“嗖”地甩出长尾,将他从半空卷了回去。
门口,阿黄轻吠了一声,似乎也发现了屋顶的鼠妖。
江君安不想那两个鼠妖被众人发现,故意高声喝彩道:“这汤真鲜!”
高统制点头道:“翡翠银鱼汤,趁热喝鲜,稍凉便有腥味了。”
白保等人点头称是,端起碗待要喝,忽然,一阵怪风卷过,吹得临街的竹帘噼啪作响。
江君安依稀听到风里传来示警之声,当即腾身跃起,喝道:“休要喝!”
他右手一招,竹杖似有灵性,顿时跃入手中,又急指向前,猛然击在白保手指上。
白保负痛,那碗从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摔得粉碎。

第三章
真假小二


事发突然,白保本是一介武将,冷不防被一个盲少年击落手中汤碗,心中作恼,然而碍于高统制的面子,只得隐忍不发,此刻脸上却白一阵,红一阵。
江君安顾不得解释,掉转竹杖指着小二道:“你是何人?为何下毒暗害我等?”
那小二惊慌地看着竹杖,口中辩解道:“小的叫王阿七……这汤是从庖厨端来,怎会有毒?”
吴掌柜正要上前解释,却被高统制一把扯住。
沙锦飞眼疾,见白保动怒,忙拽着他的胳膊,把手朝门口一指。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见那条黄狗口中呕出黑血,哀鸣一声,挣了几下,很快倒毙在门口。
葛晓山和施如坤见状,立刻起身,朝小二包抄过去。
江君安冷笑道:“好个小二哥,这戏演得滴水不漏。我若是眼睛能看见,只怕也会为你的表象所骗。”
小二恐惧地盯着竹杖,那神情宛如盯着一条会噬人的蛇,口中却道:“小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掌柜的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吴掌柜道:“此事必有误会。小店的银鱼,乃是我从鱼巷子老主顾那里亲自采购的,怎会有毒?那狗想是吃了别的什么。”
小二眼瞅着竹杖,脚步后移,辩解道:“汤一出锅,我就端来了,怎会有毒?客官若是不信,我喝一口给你看。”
白保也道:“是啊,有毒没毒,喝一口便知。那狗贪吃,想必之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吴掌柜深知,开店之人,忌讳客人说食物不干净。此事今日若不弄个明白,势必传得满城风雨。岳州城酒肆林立,妒忌井水酒家生意的对头明明暗暗何止数十家。师父张克俭膝下无儿,将井水酒家的基业传给他,却没有传给张氏亲族,便是要他将全鱼席发扬光大。二十年来,为了不辜负师父的厚爱,他起早贪黑,费了多少心血,才将井水全鱼席的金字招牌擦亮。别的不说,仅是为了抢到鲜的渔获,每日三更时分,他便提着灯笼,守在鱼巷子。寒冬腊月,生意萧条,不少渔家穷得揭不开锅,他亲自送米粮给几个善捕鳜鱼的渔家,图的便是生意旺季时能优先得到货源。
而现在,一场危机正在降临,幕后黑手却不知是谁。
想到这里,吴掌柜毅然走到桌前,舀了一勺翡翠银鱼汤,送到嘴边,打算亲自试毒。
江君安喝道:“万万不可!”
他心知吴掌柜爱惜名誉,宁可中毒而亡,也不愿被人怀疑指责。
高统制笑道:“吴掌柜,此汤有毒无毒,何必亲自去试。你我相交多年,难道高某还信你不过么?”
那小二倒也爽快,快步上前,一把抢过汤勺,张口饮下汤汁。
众人见他面色如常,顿时松了一口气。
高统制坐回原位,笑道:“一场误会,大家且坐下,我等继续吃酒。”
小二道:“银鱼乃是岳州三宝之一,能延年益寿,这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白保笑道:“延年益寿么?那我倒要大补一下,小二,给我换副碗碟来!”
小二随口答应,正要离开,江君安忽将竹杖点到他的胸口,喝道:“飞猱,你明知我的本事,可以凭气息识人,何苦再演下去?你能下毒,自然能解毒。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但我这竹杖却是认识你的,要不要我唤醒它?”
那小二听到后一句时,早已脸色煞白。
他脚尖一点,身形暴退,几个起落,闪到了窗边。
施如坤、葛晓山同时抢上,想要擒住小二手臂。岂料那人将身一旋,竟然从原地消失不见。
窗外传来阴险的笑声。
高统制等人循声望去,青天白日,窗外却空无一物,不禁毛骨悚然。
只有江君安凭借那缕气息知道,那人将身体裹在风鸦羽衣里,是以众人瞧他不见。
那飞猱笑骂道:“算你小子命大,本想让你做个饱死鬼,谁知那瘟狗抢在了你前面。不过,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江君安,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迟早会来取!”
施如坤抓起一支竹箸,朝那声音射去。那声音忽然消失了。
竹箸射入对面一株樟树的树干,发出一声闷响。
江君安道:“他已经溜了,算了。”
屋梁上,两个鼠妖骂骂咧咧地走了。他们此番炼成十二颗香丸,不曾想里面竟有一颗毒丸。瓦上飞嗅过毒丸后,险些摔到下面的酒桌上,若不是穿堂风及时出“尾”相救,只怕会被吴掌柜做成一道飞鼠羹给众人压惊。
江君安暗想,这妖人右臂断了,还能接回,想是有高人相助。从汤碗被泼洒的情况来看,那右臂想是还未痊愈,否则怎会不战而退?此人是个难缠的对手,今后只怕防不胜防。
众人落座,惊魂稍定,待要细问,只听楼梯一阵山响,那小二复又冲进雅座,朝江君安扑来。
施如坤喝道:“你这妖物,还敢再来!”
他扑上去待要打,却见那小二绕过江君安,“扑通”一声跪在吴掌柜面前,哭道:“掌柜的,阿七该死,吴四九嘱咐我来二楼传菜,阿七赶紧回房去换干净衣服,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吴掌柜哭笑不得,喝道:“你这瞌睡虫!菜都上齐了,你才赶来!且为各位爷换上干净碗箸,我亲自炒几个菜,给各位爷赔罪。”
江君安忙道:“不用了,我等已酒足饭饱。你且沏一壶好茶来,为众位官爷压压惊。”
不一刻,小二沏了一壶西湖龙井过来。吴掌柜知道必有机密之事相商,便令小二擦尽地上污血,拖走死狗,掩门而去。
江君安饮了一口茶,笑道:“高大人想必心中有无数疑问。不过此事若不知情,诸位反倒更加安全。”
高统制点点头。
江君安又对白保道:“白将军,方才情况危急。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白保此刻方知自己已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额上冷汗涔涔,本来有几分酒意,此刻酒也醒了,忙抱拳道:“多谢江公子再次相救!”
江君安道:“白将军莫要客气。此事十分机密,我拣紧要的、能说的说,诸位出了这道门,就只当忘记了。方才这个小二,乃是君山岛湖匪营中的前任国师飞猱。岳州水师的车船打造图即是此人所盗,献与了湖匪首领钟老爷,方才引出这段纷争。”
高统制喝道:“此人甚是可恶!只是……”
高统制住口不言,众人却已明了他的心思。那人鬼魅一般的身手,众人俱已瞧见。这样的对头,谁也惹不起。然而,众人好奇的是,那人似乎特别畏惧江君安。莫非眼前这个盲少年真有说书人提到的那般本事?
高统制先前以为,江公子乃是有古代甘罗之辩才,凭三寸不烂之舌劝降湖匪,此番看来,远不是这么简单。这个少年身上附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那是他儿子全然不具备的。
白保好奇地打量着江君安的眼珠,心中止不住胡思乱想:传说中哼哈二将能口吐白光,摄人魂魄。这江公子的眼睛莫非真能放电?
沙锦飞想的则是,当初高衙内声称,唯有江君安能救出四百众,事后果然应验,也不枉我冒死泅渡洞庭。今日观之,江公子仅凭一根竹棍吓退强敌,果然是闹市侠隐、绝世高手!
江君安哪里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点点头,又对高曙光道:“我听闻一事,不知真假,还望师兄相告。”
高曙光颇觉意外:“你要问什么?”
江君安道:“有兵士传言,前番高师兄亲自领兵偷袭船厂,本来可以得手,却被一阵怪风显露了行踪,不知可有此事?”
高曙光想了想,点头道:“正如你所言。那风来得好生蹊跷。”
白保想起当时的情景,也忍不住骂道:“那风早不刮,晚不刮,偏偏在我等靠近车船时刮散迷雾。这下好!前锋十五条船全部暴露在湖匪眼皮子底下!真他娘的倒霉!”
江君安叹道:“想不到飞猱还有这呼风唤雨的本事,高师兄落败,也不足为怪了。”
高曙光将信将疑,不过,这些话语却将他心中的一座大山移去大半。果真如江君安所言,他们的敌手是方才这位身手如电、鬼神莫测的什么“费老”,便算不得什么耻辱。
江君安心事重重,不愿久坐,便起身道:“多谢高大人款待。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先撤为妙。”
高统制从未见过身手如此诡异之人,此人显然精通易容之术,若是湖匪中反对招安的刺客,专门来针对自己,只怕方才已丢了性命。
他见江君安告辞,忙起身道:“高某招待不周,多有得罪。下次再请江公子来寒舍做客,我让庖人烧几个拿手菜。”
江君安点点头,抱拳道:“高大人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又对高曙光道:“高师兄,山长要我转告你,若是养好了伤,须得尽快回书院补上落下的功课。”
说罢,带着葛晓山、施如坤快步下楼。
高统制朝呆在一旁的儿子使了个眼色。高曙光这才意识到,按待客之道,须得下楼相送,赶紧追了下去。
高曙光追到门口,却见门外围了一大群人。一个衣衫褴褛的村童,正跪在江君安等三人面前,一边落泪,一边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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