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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当代作家李宏伟的全新小说集,收录了他近期创作的短篇小说作品。融寓言和幻想为一体,将空间和时间重新组合,李宏伟带领读者滑向一个又一个极富想象力,同时又极具真实感的不可描述之地。本书也在无形间拓宽了当代小说写作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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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宏伟,四川江油人,现居北京。著有诗集《有关可能生活的十种想象》、长篇小说《平行蚀》《国王与抒情诗》《灰衣简史》、中篇小说集《假时间聚会》《暗经验》、对话集《深夜里交换秘密的人》等。获吴承恩长篇小说奖、十月文学奖、徐志摩诗歌奖等,作品入选《亚洲周刊》年度十大华文小说及《收获》、《扬子江评论》、凤凰读书等杂志与媒体年度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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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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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最后一个人与他的世界1
瓶装女人1
长久空缺的吻和她的两次发作23
冰淇淋皇帝53
雨果的迷宫81
沙鲸117
后记:几种现实或一种真实154
媒体评论但李宏伟心中不是同时运行着某种哥德尔式的空间吗?在这个多维空间里,没有什么是单向的,无法标定出发之地和抵达之地,人会被自己塑造的沙鲸吞噬,但与此同时,沙鲸在人的体内游弋。
李敬泽
免费在线读读书人摇摇头,他想说唱歌那家人的举止可能与这道诏书有关,可是琢磨再三,还是只能摇摇头。
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朝乾夕惕、战战兢兢,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这半年的状态当然是在原有的,不偏移的前提下使用。皇帝绕着那块巨大的殿顶走了半圈,观察它的瓦解速度,他还伸出右手,食指在上面捅了捅,又再伸进嘴里,咂摸了几下。
天下如此辽阔,人员如此众多,所有的安危哀乐,我都得一力肩负,无可推卸,也无可怨尤。局势压迫每个人,需要我来缓解,但每个人的感受不同,焦虑的重点也就不同。所以,我不断发出诏书,看起来搅扰了全天下,实际上每一道诏书都只与特定的人群有关,只有他们会执行那道诏书,或者为那道诏书焦虑。无论如何,都是围绕诏书忙起来。《春耕精细诏》《匠人八法诏》《三餐准时诏》《适龄入学启蒙诏》看似琐碎,无所不包,只是为了能把所有人都容纳进来,解除他们的恐惧,至少将恐惧延迟,直到恐惧背后的东西来临。当然,这首先是我的责任。但实际上,我也借此让自己忙起来,以缓解、推迟我的恐惧。
皇帝的语气仍旧平缓,他的语速却在加快,仿佛这些话也必须赶在某个时间点之前说完。也确实如此。伴随皇帝话语的,是宫殿的瓦解加速。太阳的那把光之剑加快了速度、加大了力度,不断在宫殿上刺入、转动、拔出,刺入、转动、拔出。连地板上,都赫然出现了两个大洞,洞口倒是没有投过来阳光,但也明晃晃的。宫殿四处的窟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处都有大块小块的石块、砂砾一样的东西掉下来,绵软得让人发腻的声音此起彼伏。声音并不大,并不需要皇帝提高音量,但是却格外分散注意力,读书人需要一再晃动脑袋,才能捕获皇帝说的每一句话。大臣早已身体撑不住脖子,脖子撑不住脑袋,完全软在了地上,靠着斜视的目光追随皇帝的移动,以残余的半只耳朵听从皇帝的吩咐。
陛下,您是说,您是说所有的这些诏书都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为了让大家有事可做,以免闲下来胡思乱想,折磨自己?大臣的嘴巴和舌头还在,说话已很含糊,不过还能分辨。
难道孙先生没有看出来陛下的意思吗?他还派读书人赶来请教?陛下对孙先生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大臣这几句问得非常挣扎,到最后他都开始吐血了。
如实地说,是这样。孙先生知道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偏移来势汹汹的事实。不过,孙先生也不是惺惺作态,他是为了他皇帝指了指读书人,一抬一放间,也能看出他的手臂全然无力,他是孙先生座下最年轻的读书人,从未下过山。孙先生派他来,是为了让他沿途见见这个世界最后的面貌,也是为了让他有事可干。当然,孙先生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对我的体恤与支持。他知道,最后时刻,京城一定人心惶惶,咒骂、哭喊、厮打不绝,这些纷乱掀不起大的波浪,也毫无意义,但毕竟不是等待结局的最好方式。读书人的到来,可以当作为孙先生献上良策,凝聚众人的心,也迁延所剩无几的时间。读书人摇摇头,他想说唱歌那家人的举止可能与这道诏书有关,可是琢磨再三,还是只能摇摇头。
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朝乾夕惕、战战兢兢,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这半年的状态当然是在原有的,不偏移的前提下使用。皇帝绕着那块巨大的殿顶走了半圈,观察它的瓦解速度,他还伸出右手,食指在上面捅了捅,又再伸进嘴里,咂摸了几下。
天下如此辽阔,人员如此众多,所有的安危哀乐,我都得一力肩负,无可推卸,也无可怨尤。局势压迫每个人,需要我来缓解,但每个人的感受不同,焦虑的重点也就不同。所以,我不断发出诏书,看起来搅扰了全天下,实际上每一道诏书都只与特定的人群有关,只有他们会执行那道诏书,或者为那道诏书焦虑。无论如何,都是围绕诏书忙起来。《春耕精细诏》《匠人八法诏》《三餐准时诏》《适龄入学启蒙诏》看似琐碎,无所不包,只是为了能把所有人都容纳进来,解除他们的恐惧,至少将恐惧延迟,直到恐惧背后的东西来临。当然,这首先是我的责任。但实际上,我也借此让自己忙起来,以缓解、推迟我的恐惧。
皇帝的语气仍旧平缓,他的语速却在加快,仿佛这些话也必须赶在某个时间点之前说完。也确实如此。伴随皇帝话语的,是宫殿的瓦解加速。太阳的那把光之剑加快了速度、加大了力度,不断在宫殿上刺入、转动、拔出,刺入、转动、拔出。连地板上,都赫然出现了两个大洞,洞口倒是没有投过来阳光,但也明晃晃的。宫殿四处的窟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处都有大块小块的石块、砂砾一样的东西掉下来,绵软得让人发腻的声音此起彼伏。声音并不大,并不需要皇帝提高音量,但是却格外分散注意力,读书人需要一再晃动脑袋,才能捕获皇帝说的每一句话。大臣早已身体撑不住脖子,脖子撑不住脑袋,完全软在了地上,靠着斜视的目光追随皇帝的移动,以残余的半只耳朵听从皇帝的吩咐。
陛下,您是说,您是说所有的这些诏书都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为了让大家有事可做,以免闲下来胡思乱想,折磨自己?大臣的嘴巴和舌头还在,说话已很含糊,不过还能分辨。
难道孙先生没有看出来陛下的意思吗?他还派读书人赶来请教?陛下对孙先生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大臣这几句问得非常挣扎,到最后他都开始吐血了。
如实地说,是这样。孙先生知道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偏移来势汹汹的事实。不过,孙先生也不是惺惺作态,他是为了他皇帝指了指读书人,一抬一放间,也能看出他的手臂全然无力,他是孙先生座下最年轻的读书人,从未下过山。孙先生派他来,是为了让他沿途见见这个世界最后的面貌,也是为了让他有事可干。当然,孙先生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对我的体恤与支持。他知道,最后时刻,京城一定人心惶惶,咒骂、哭喊、厮打不绝,这些纷乱掀不起大的波浪,也毫无意义,但毕竟不是等待结局的最好方式。读书人的到来,可以当作为孙先生献上良策,凝聚众人的心,也迁延所剩无几的时间。
说到这里,皇帝整了整衣冠,向着南山的方向微微鞠躬。读书人没有如常替孙先生回礼,他觉得皇帝说的是对的,可是又觉得事情太过简单。毕竟,一路上他琢磨的都是皇帝听到孙先生的疑问,究竟会如何回答。
别想了。孙先生真有良策,何必派你昼伏夜行、骑马前来?又为什么不直接告知,而仅仅让你提出疑问?那个问题纵然有答案,现在也毫无必要了。皇帝看穿了读书人的心思。
这时候,阳光积攒的威力终于到达顶峰。宫殿残余的部分歪斜着向一侧倒去,所有的附属构件,殿里不多的几件物品,也都倾斜着被宫殿的顶、墙、地挤压成了一团。这一团的空隙迅速被填满,里面的大部分空气被挤出,并在穿透宫殿时,发出噗噗的声响。
宫殿上的一个大洞刚好对着读书人和皇帝压下来,两人的身子虽然也被压住,迅速失去知觉,但他们的肩膀、脖子和脑袋好歹露了出来。读书人拼尽全力转动脖子,找不到大臣的身体,看不到任何一个卫兵的踪迹,他的脸上、头上越来越空,感到了空气填充过来的凉爽。再看看皇帝,也已经掉了半个脑袋、两只耳朵,脸上也快成了一团,将要无法分辨。
读书人终于敢抬起头,直视致命的太阳,光之剑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的绝大部分视力,世界在他眼中分层为黑、暗与微暗。这时他感到整个世界在震动,不断被抛起又被接住的震动,那震动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然后他听见皇帝嘘了一声,皇帝说:你听!
最浓的黑暗出现在读书人的头顶,遮住了他的整个世界,遮没了世界的层次。
黑暗中,读书人听到了世界给予他的最后话语,他此前从未听闻,此后也不必听到的话语,那是本源性的话语。那个声音说
爸爸,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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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摇摇头,他想说唱歌那家人的举止可能与这道诏书有关,可是琢磨再三,还是只能摇摇头。
“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朝乾夕惕、战战兢兢,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这半年的状态——当然是在原有的,不偏移的前提下使用。”皇帝绕着那块巨大的殿顶走了半圈,观察它的瓦解速度,他还伸出右手,食指在上面捅了捅,又再伸进嘴里,咂摸了几下。
“天下如此辽阔,人员如此众多,所有的安危哀乐,我都得一力肩负,无可推卸,也无可怨尤。局势压迫每个人,需要我来缓解,但每个人的感受不同,焦虑的重点也就不同。所以,我不断发出诏书,看起来搅扰了全天下,实际上每一道诏书都只与特定的人群有关,只有他们会执行那道诏书,或者为那道诏书焦虑。无论如何,都是围绕诏书忙起来。《春耕精细诏》《匠人八法诏》《三餐准时诏》《适龄入学启蒙诏》……看似琐碎,无所不包,只是为了能把所有人都容纳进来,解除他们的恐惧,至少将恐惧延迟,直到恐惧背后的东西来临。当然,这首先是我的责任。但实际上,我也借此让自己忙起来,以缓解、推迟我的恐惧。”
皇帝的语气仍旧平缓,他的语速却在加快,仿佛这些话也必须赶在某个时间点之前说完。也确实如此。伴随皇帝话语的,是宫殿的瓦解加速。太阳的那把光之剑加快了速度、加大了力度,不断在宫殿上刺入、转动、拔出,刺入、转动、拔出。连地板上,都赫然出现了两个大洞,洞口倒是没有投过来阳光,但也明晃晃的。宫殿四处的窟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处都有大块小块的石块、砂砾一样的东西掉下来,绵软得让人发腻的声音此起彼伏。声音并不大,并不需要皇帝提高音量,但是却格外分散注意力,读书人需要一再晃动脑袋,才能捕获皇帝说的每一句话。大臣早已身体撑不住脖子,脖子撑不住脑袋,完全软在了地上,靠着斜视的目光追随皇帝的移动,以残余的半只耳朵听从皇帝的吩咐。
“陛下,您是说,您是说所有的这些诏书都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为了让大家有事可做,以免闲下来胡思乱想,折磨自己?”大臣的嘴巴和舌头还在,说话已很含糊,不过还能分辨。
“难道孙先生没有看出来陛下的意思吗?他还派读书人赶来请教?陛下对孙先生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大臣这几句问得非常挣扎,到后他都开始吐血了。
“如实地说,是这样。孙先生知道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偏移来势汹汹的事实。不过,孙先生也不是惺惺作态,他是为了他——”皇帝指了指读书人,一抬一放间,也能看出他的手臂全然无力,“他是孙先生座下年轻的读书人,从未下过山。孙先生派他来,是为了让他沿途见见这个世界后的面貌,也是为了让他有事可干。当然,孙先生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对我的体恤与支持。他知道,后时刻,京城一定人心惶惶,咒骂、哭喊、厮打不绝,这些纷乱掀不起大的波浪,也毫无意义,但毕竟不是等待结局的好方式。读书人的到来,可以当作为孙先生献上良策,凝聚众人的心,也迁延所剩无几的时间。”
说到这里,皇帝整了整衣冠,向着南山的方向微微鞠躬。读书人没有如常替孙先生回礼,他觉得皇帝说的是对的,可是又觉得事情太过简单。毕竟,一路上他琢磨的都是皇帝听到孙先生的疑问,究竟会如何回答。
“别想了。孙先生真有良策,何必派你昼伏夜行、骑马前来?又为什么不直接告知,而仅仅让你提出疑问?那个问题纵然有答案,现在也毫无必要了。”皇帝看穿了读书人的心思。
这时候,阳光积攒的威力终于到达。宫殿残余的部分歪斜着向一侧倒去,所有的附属构件,殿里不多的几件物品,也都倾斜着被宫殿的顶、墙、地挤压成了一团。这一团的空隙迅速被填满,里面的大部分空气被挤出,并在穿透宫殿时,发出噗噗的声响。
宫殿上的一个大洞刚好对着读书人和皇帝压下来,两人的身子虽然也被压住,迅速失去知觉,但他们的肩膀、脖子和脑袋好歹露了出来。读书人拼尽全力转动脖子,找不到大臣的身体,看不到任何一个卫兵的踪迹,他的脸上、头上越来越空,感到了空气填充过来的凉爽。再看看皇帝,也已经掉了半个脑袋、两只耳朵,脸上也快成了一团,将要无法分辨。
读书人终于敢抬起头,直视致命的太阳,光之剑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的绝大部分视力,世界在他眼中分层为黑、暗与微暗。这时他感到整个世界在震动,不断被抛起又被接住的震动,那震动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然后他听见皇帝嘘了一声,皇帝说:“你听!”
浓的黑暗出现在读书人的头顶,遮住了他的整个世界,遮没了世界的层次。
黑暗中,读书人听到了世界给予他的后话语,他此前从未听闻,此后也不必听到的话语,那是本源性的话语。那个声音说——
“爸爸,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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