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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取鲜被关注的珍贵史料,深入多个重要的场景细节
回到历史现场,感知一个真实多面、生动亲切的鲁迅
沉浸式体验“大先生”的“小日子”
★撷取鲜被关注的珍贵史料,深入多个重要的场景细节
回到历史现场,感知一个真实多面、生动亲切的鲁迅
沉浸式体验“大先生”的“小日子”
★鲁迅知名度有多高,被误解就有多深!
回到历史现场,深入生活细节,
还原一个真实的完整的未被遮蔽的鲁迅。
★鲁迅是丰富的存在,他既有金刚怒目的一面,又有菩萨低眉的一面。
对敌斗争,他意气十足,攻击力满分。
对待家人和朋友,他处处柔情,和蔼可亲。
★鲁迅是“独立之思考,自由之精神”好的载体。
他有自己的主张,有自己的思想。
必要时“须听将令”,原则上分毫必争。
★鲁迅有独到的审美,说起穿衣戴帽来头头是道。
鲁迅爱下馆子爱吃外卖,爱饮酒爱吃蟹,爱养宠物。
鲁迅爱记帐,爱逛街,爱收藏,爱买点心。
★“兄弟怡怡”为何变成“动若参商”?
鲁迅和周作人的矛盾因何而起?是否和周作人的妻子有关?
鲁迅去世的消息传到北京,正在上课的周作人为何伤心悲恸?
我们试着去寻找真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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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鲁迅:大先生,小日子》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传记,它不拔高,不溢美,不立场先行,而是将视角聚焦于鲁迅先生的生活,作者集数年之功,广泛收集鲁迅史料,将那些被忽略被遗忘被漠视的细节打捞出来,重新组合,整理,打磨,形之于文,以祛除涂抹于鲁迅身上的种种颜料,还原一个真实可信的、活泼热烈的、血肉丰满的、性格鲜明的、趣味横生的鲁迅。作者菜馍双全是媒体人、作家,同时也是周树人的超级粉丝和苏东坡的忠实拥趸,书写周树人,信手拈来。其之前出版的《馋是一枝花》也备受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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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菜馍双全 原名陈鹏,山东鄄城人。
媒体人,作家。
周树人超级粉丝,苏东坡忠实拥趸。
著有《馋是一枝花——优质吃货的修行札记》《苏东坡传》《苏东坡的下午茶》《闲说王府旧风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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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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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有趣的人,从不说自己有趣(自序)
001 辑一 这也是生活
003 鲁迅的酒量
014 左手香烟,右手甜点
028 去哪里吃饭
033 谁和鲁迅一起晚餐
039 借钱或捐款
047 欠薪大作战
052 租房与买房
063 怎样做父亲
071 辑二 摩登时代
073 没有style就是一种style
083 为什么搞收藏
089 并不爱演讲
095 来,听周老师讲课
098 亲爱的周老师
106 吾爱吾师,更爱真理
115 一场半官司
121 职场潜规则
127 读佛经的用意
132 给儿童的精神食粮
137 辑三 准风月谈
139 交通工具,因时而异
145 讨厌的是……
153 鲁迅养过的宠物
157 这么柔软,那么痴烈
161 撒娇的鲁迅
165 五十九分丈夫
173 辑四 乌鸦炸酱面
175 开什么玩笑
186 谁笔名有我多
190 看鲁迅如何做广告
195 高帽或小鞋
200 绝妙好词
207 辑五 朝花夕拾
209 周式励志大法
213 非职业猎头
219 管你大人物
222 母亲鲁瑞
231 被遗忘和被损害的朱安
237 周氏后人
242 鲁迅的三枚铁粉
251 好朋友是怎样炼成的
257 不靠谱青年
264 大伯子和弟媳妇
270 大师过从录
280 与用人的关系
285 失和之后
292 鲁迅和他的伯乐
300 忽如远行客
306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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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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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人,从不说自己有趣(自序)
大约2010年,我住首图隔壁,之后的三四年,在那里读完了能找到的鲁迅传记,以及别人写他的文章合辑,沉浸其中——准确地说——是深深地迷恋,比玩FIFA和《魔兽》还过瘾。
从未如此热切地喜欢一个老男人。
读别人写他的书,也读他自己的书——像掘开了藏宝洞,数不清的宝贝叫人大呼过瘾,来不及清点一番,便捡起来直接往我的麻袋里头扔,只是宝贝太多——终背走的,不过少许。
迅哥儿太有魅力!
为方便读他,枕头边、厕所里、书桌上,伸手可及处都放了他的作品,别人读他的文学他的思想,我更乐意读他的生活,他的姿态,他的咖啡与茶,他的处世之道,他的花边八卦。
我喜欢《呐喊》,喜欢《朝花夕拾》,喜欢《故事新编》,喜欢《中国小说史略》,甚至那本《中国矿产志》,爱读的,是他流水账一般的日记:昨天花多少钱,今天买几本书,昨个儿到谁家吃饭,明个儿看什么电影,后天要给谁随份子——貌似有一搭没一搭,却又像处处设了伏笔,那些琐碎乏味的日常,是我理解鲁迅的切入点,是认知民国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
鲁迅于我,像先知。
每每看到社会新闻,我就想太阳底下无新事,先看看鲁迅说了啥,随后翻书,果然可以找到相关内容——从不叫人失望,我们说着的,鲁迅都说过;我们没说的,鲁迅也说过——论深刻,论辛辣,仍然无人可及。
他写过许多预言一样的句子,那些句子放到今天仍不过时。
鲁迅于我,很鲜活。
他那么热烈,又那么峻冷。那么平易,又那么幽默。
他到底是写三味书屋的迅哥儿,到底是写鲁镇趣事的迅哥儿,到底是写少年闰土的迅哥儿,到底是给萧红提过穿衣建议的迅哥儿,到底是懂得如何享受绍兴老酒的迅哥儿。
他有情趣,下好的馆子,坐时髦的车子,看电影时选好的位子。
他有自己的小浪漫小花招,他有自己的大情怀大思考。
他说:无穷的人们,无穷的远方,都与我有关。
鲁迅于我,甚有趣。
不是鸡汤文里的有趣,不是无趣的人天天挂在嘴上的有趣,不是偶然流露的有趣,不是为赋新词强说趣的有趣,不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里的有趣。
他的有趣,是十万和百万里也未必可以挑一的有趣。
他的有趣,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有趣。
他的有趣,是不知不觉细想之下才恍然大悟的有趣。
他写作时饱受叫春的猫儿骚扰,抓起竹竿追打它们。猫儿故意逗他一样,过会儿又回来,叫得更欢,人与猫来来回回拉锯。
厦门大学任教时,有头猪当着他的面啃相思树,鲁迅一时气极,竟和那头猪展开一场决斗。
萧伯纳和鲁迅说:“都说你是中国的高尔基,但我觉得你比高尔基漂亮。”鲁迅天真地毫不辞让,说:“我老了会更漂亮!”
从不逛公园的鲁迅给公园下过一个定义:“公园的样子我知道的……一进门分作两条路,一条通左边,一条通右边,沿着路种着点柳树什么树的,树下摆着几张长椅子,再远一点有个水池子。”
他将想象力和创造性施于汉语:“乌鸦炸酱面”“烙五百零三张大饼的工夫”“四条汉子”“革命咖啡店”,都令人喷饭。
看得我乐不可支。
世人只记住了他的战士身份、文学家的头衔,却忘了他有趣的真面目。
唯有他的老友马幼渔的女儿马珏意识到这一点:“看了他的作品里面,有许多都是跟小孩说话一样,很痛快……在我想来,大概同小孩差不多,一定是很爱同小孩在一起的。”
一个有趣的人,从不说自己有趣,也少讲“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有趣于他而言,不过是生活的点缀,丢在地上的弹珠——无须刻意,俯拾皆是。
读鲁迅读到不能自已,便下了写写鲁迅的决心,写他的生活琐碎,他的人际关系,他的享受生活的方法,他的抚养孩子的技能,他的忧伤、明媚和撒娇——写有异于那个传统认知里的鲁迅。
至于深刻思想、学术功底、书法造诣,交给专家们评定好了。
我要自作多情地将这本书,献给鲁迅先生。
我无法保证这书里一定是真鲁迅,但我能保证的是,这本书更接近鲁迅。
当然,鲁迅本尊如果看了,未必满意,大约会叹口气,说:“这世上只不过又多了一层对我的误读罢。”
鲁迅的酒量
鲁迅的作品中,“酒”实在是重要的元素之一。正因了酒精的作用,他笔下的人物立马活灵活现起来。
即便阿Q这般贫穷的落魄人物,亦是常常需要饮些酒的,因此,与之有关的话题和行为,也常在酒店里展开。而形容枯槁的孔乙己的首次出场,索性直接安排在咸亨酒店中:“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迂腐之态,跃然纸上。而近乎写实性质的小说《在酒楼上》,从头到尾,整个故事的发生与展开,都是在酒楼上,酒一入愁肠,便成了倾诉情感的道具。
如果不喝点小酒,这些人物的生动性怕要差上三分。
酒于鲁迅,亦是成长中深刻的记忆。
或者说,他的每一滴血液、每个毛孔里,都有酒的分子存在。
鲁迅的家乡绍兴,乃是著名的绍兴老酒的产地,乡邻街坊几乎家家可以自行酿制,于这样的氤氲香气里成长,与酒的接触必不会少。可以想见的情景是,在鲁迅的少年时代,或者是悠闲的时节,或者是年夜的饭桌上,父亲或其他男性长辈,鼓励迅哥儿与他们喝一杯——这是制造其乐融融的欢庆气氛的重要手段之一。
鲁迅的父亲好酒,酒量极大,无人对饮时,叫上大儿子与自己饮上一杯亦在情理中。
周作人说:“我的父亲是很能喝酒的,我不知道他能喝多少,只记得他每晚用花生米水果等下酒,且喝且谈天,至少要花费两点钟,恐怕所喝的酒一定很不少了。”
绍兴老酒属于酿造酒,它以精白糯米酿造,酒精浓度在14度至18度。按其酿造方式可分为元红酒、加饭酒、善酿酒及封缸酒(又称为“香雪酒”)。
绍兴老酒风味独特,香醇厚道,这得益于当地甘洌的泉水、酿造的技术以及岁月的淬炼。
据说,绍兴当地爱酒的人,甚至可以将一年所收糯米,全部用于酿酒。
由此可见,好酒者在这块土地上从来不缺。
酒坛子打开,香气四溢,鲁迅的思绪必然无法停下,文采亦来得迅猛。因之,鲁迅的文脉与故乡,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作人说,绍兴人吃酒,几乎全是黄酒,吃的人起码两碗,称为一提;若是上酒店去只吃一碗,那便不大够资格;实际上普罗大众都有相当的酒量,平常之所以少吃,还是因为经济关系,一般人吃上两碗,不成任何问题。
对鲁迅而言,亦是如此。种种迹象表明,他的酒量也着实不一般。
但他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快成了一个谜。
与鲁迅过往密切的亲友,对这个问题大都闪烁其词,语带含糊,鲜有几个人说清楚他的酒量。只有周作人曾明确讲过这件事:鲁迅的酒量不大,可是喜欢喝几杯,特别是与朋友对谈的时候,例如在乡下办师范学堂那时,与范爱农对酌。
许广平的回忆称,鲁迅“绝不多饮”,但未交代酒量大小:“人们对于他的饮酒,因为绍兴人,有些论敌甚至画出很大的酒坛旁边就是他。其实他并不至于像刘伶一样,如果有职务要做,他个守时刻,绝不多饮的。他的尊人很爱吃酒,吃后时常会发酒脾气,这个印象给他很深刻,所以饮到差不多的时候,他自己就紧缩起来,无论如何劝进是无效的。但是在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放任多饮些。”
曹聚仁的回忆,则显得糊涂:“我和鲁迅同过许多回酒席,他也曾在我家中喝过酒,我知道他会喝酒;他的酒量究竟多少,我可不十分清楚。”
曹聚仁因此揣测,鲁迅小说《在酒楼上》的描述,便是鲁迅自己的酒量:“‘一斤绍酒,十个油豆腐,辣酱要多!’而好友范爱农要比鲁迅能喝一些,要两斤多。”
鲁迅日记里,也常见到与朋友宴饮的记录,他和郁达夫、许寿裳、萧红、萧军、林语堂、李小峰等人,都曾一起饮过酒。从这些人的文字来看,几乎无人认真留意过鲁迅的酒量,这至少可以说明两点:一、鲁迅是理性的饮酒者,很少酗酒,少豪饮,以适度为宜,基本不多喝;二、鲁迅喝酒,多为怡情,少作发泄,享受是其要义。
鲁迅爱喝几口,倒是不争的事实。曹聚仁评价他“会喝酒”是对的,没有相当的饮酒经验和体会,肯定“不会喝”,只有经过切身体验和感悟的人,才能体验酒之妙处,才称得上“会喝酒”。“会喝酒”不是一般的评价,大约也有两层含义:一是爱喝能喝,二是知晓酒中真义,喝到恰到好处。
真正能体会酒之妙处的人,才称得上“会喝酒”。
酒和毒品类似,能引人上瘾,易成为精神的寄托物;但酒亦能提神,轻啜细品,酒入喉咙,然后又进入五脏六腑,爬满每一个细胞,令它们都鼓舞。五六分醉时,便可以忘记人世间一切烦恼,求得短暂的温柔乡,排解掉内心的寂寞和孤独。但饮酒却要有个分寸,倘若拿捏不住,使自己酩酊大醉,便会伤肝伤胃伤身伤心。
会喝与不会喝,便是看这分寸的拿捏。显然,鲁迅是会喝的人。当然,也不能不说偶有例外,谁还没个失去理性的时候,鲁迅是人,自然也有一般人之缺点。
当年鲁迅独身一人来京,到教育部做无聊乏味的公务员。他先寄居于冷僻清静的绍兴会馆,人地两生,不免常被孤独侵袭,又不开伙做饭,大多时候自个儿在附近的餐馆里解决,因此,寄情于酒,喝上几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到后来,情况渐次好转,身边有了三五好友,常在一起把酒言欢,与住处绍兴会馆毗邻的广和居自然成为他们常去的酒馆,广和居主营鲁菜,菜品未必对他的口味,但因为近,也算一件省心的事了。
教育部同事齐寿山对鲁迅崇拜有加,鲁迅也喜欢他的脾性,二人性格相投,一见如故,常于公事之余,神侃天下,尽得妙语,十分相得。因此,鲁迅在日记中夸张地记载“晨头疼,与齐寿山闲话良久始愈”,好的朋友如一剂良药,友谊之融洽可见一斑。
在生活上,齐寿山称得上鲁迅的帮手,三十余次借钱给鲁迅,助其摆脱困境。与这样的朋友相处,十分快意也哉,不喝点小酒怎么行?
因此,鲁迅日记里,便常可以读到二人一起喝酒的记录。试举两例,1915年9月10日晚,鲁迅应邀去齐家吃蟹,席间痛饮,深夜才归,但并不见有喝醉的提法;1925年8月14日教育部下令免去鲁迅职务,三天后“晚往公园,寿山招饮也”,鲁迅猝然遭难,受到当局打击,朋友仗义置酒为之去惊,可见其用心良苦。
在北京的酒友中,除去齐寿山外,还有三位也着实亲密,一是许寿裳,一是沈兼士,一是钱稻孙。许氏是鲁迅的绍兴同乡,留日同学,终生挚友,曾参与鲁迅人生的许多重大转折;沈氏系北大国文系教授,著名小说家;钱氏则是鲁迅的教育部同事,著名翻译家。
酒要和好友一起喝,饭也要好友一起吃,鲁迅虽则理性,但也是性情中人,痛饮之时,并无忌惮,放开而为之。但大多时候,他还是相当理性,细饮慢品,在友情的包围中,体味酒之妙处。酒在此时,真有为友情加温、为聊天助兴之功效。
因此,若要较真,探究起鲁迅真正的酒量,还真是难说清楚。即使身边亲友的记录,也未必见得确切,因为各人凭了记忆去验证,却恰是未见另外场合下之鲁迅。
一般的说法,大都认为鲁迅酒量有限,不胜酒力——但这种说法未必靠得住。
他的亲密酒友沈兼士的话就推翻过这个论断:“酒,他不但嗜喝,而且酒量很大,天天要喝,起初喝啤酒,总是几瓶几瓶的喝,以后又觉得喝啤酒不过瘾,‘白干’‘绍兴’也都喝起来。”
许钦文的回忆也支持沈氏的说法:“他的喝酒实在也有点凶,且不说在酒的本身上面;有一回,他把酒拿到老虎尾巴里喝(老虎尾巴是指鲁迅的住处,笔者注),下酒的是小小的一碟炸馄饨,他把胡椒粉接连加了三次。”又说,鲁迅常叫人“买十个铜子的白干!”,十个铜子,在当时差不多买一斤左右便宜的白干,这酒量可谓不小,当然,他也未必一次给喝完。
其实,凡爱喝几口的人都明白,饮酒这事,跟天时地利人和有关系,在什么地方喝,在什么时间喝,和什么人喝,都很重要,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杯两杯可以醉,一瓶两瓶却也可以清醒如初。同一个人,不同年纪,酒量也有很大差异,所以酒量大小这件事无法一概而论。
酒桌上的交往是鲁迅与人交往的重要方式,许多的文人和朋友,便是在这酒席之上相识并相知的,但也是这酒桌,令他与人产生罅隙和矛盾。
唐弢在《次会见鲁迅先生》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在酒桌上,鲁迅批评林语堂,说他“每个月要挤出两本幽默来,本身便是件很不幽默的事”,这隐隐让林语堂不快。终于,又一次酒桌上,因相互间久存的误解,俩人大吵一架,自此双方隔阂甚多,终成陌路,不再联系。
鲁迅向来是酒桌上的中心人物,他对于任何事,本就有自己鲜明的主张,因酒精的刺激,则这主张更显精辟。与知心的朋友一起喝酒,他向来是谈笑风生,逗人发笑,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严肃。
鲁迅饮酒的次数甚多,据萧振鸣《鲁迅与他的北京》统计,鲁迅日记中仅与广和居相关的宴饮记录就有六十四次,其中不乏“甚醉”“颇醉”“小醉”。
如此一想,鲁迅只在北京一地参加过的酒局就颇为可观了。
《两地书》中,他与许广平关于饮酒的探讨也颇不少,随手便可摘出几例。
我已不喝酒了,饭是每餐一大碗。(鲁迅1926.9.14)
祝快乐,不敢劝戒酒,但祈自爱节饮。(许广平1926.9.18)
是日,不断的忆起去年今日,我远远的提着四盒月饼,跑来喝酒,此情此景,如在目前,有什么法子呢!(许广平1926.9.23)
我身体是好的,不喝酒,胃口亦佳,心绪比先前较安帖。(鲁迅1926.10.28)
这几天全是赴会和饯行,说话和喝酒,大概这样的还有两三天。这种无聊的应酬,真是和生命有仇,即如这封信,就是偏私里三点钟写的,因为赴席后回来是十点钟,睡了一觉起来,已是三点了。(鲁迅1927.1.6)
他今天还要办酒给我饯行,你想这酒是多么难喝下去。(鲁迅1927.1.6)
果然是“酒精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好在他有一点,对自己酒量有比较科学和正确的认识,到一定程度,别人再怎么劝酒,他是决不再喝了。
鲁迅自认并不嗜酒,这一点他曾多次强调。
1925年,他在文章中交代:“我向来是不喝酒的,数年之前,带些自暴自弃的气味地喝起酒来了,当时倒也觉得有点舒服。先是小喝,继而大喝,可是酒量愈增,食量就减下去了,我知道酒精已经害了肠胃。现在有时戒除,有时也还喝,正如还要翻翻中国书一样。但是和青年谈起饮食来,我总说:你不要喝酒。听的人虽然知道我曾经纵酒,而都明白我的意思。”
1926年,时在厦大教书的鲁迅在写给许广平的信里说:“酒是自己不想喝,我在北京,太高兴和太愤懑时就喝酒,这里虽然仍不免有小刺戟,然而不至于‘太’,所以可以无须喝了,况且我本来没有瘾。”
可以看出,对酒,鲁迅基本没有特别大的瘾,虽一度“曾经纵酒”,情绪起伏时、“太高兴和太愤懑时”喜欢来点,但基本是点到为止。
但酒一度成了论敌攻击他的理由。
1927年始,创造社对鲁迅有一波声势浩大的攻击,这波攻击持续了足足有三年时间。
如叶灵凤,曾在上海《戈壁》杂志第1卷第2期上发表过一幅题材为《鲁迅与酒》的漫画,据《鲁迅全集》注释,这是一幅模仿西欧立体派的讽刺鲁迅的漫画,并附有说明:“鲁迅先生,阴阳脸的老人,挂着他已往的战绩,躲在酒缸的后面,挥着他‘艺术的武器’,在抵御着纷然而来的外侮。”
鲁迅曾在《革命咖啡店》里回应:“叶灵凤革命艺术家曾经画过我的像,说是躲在酒坛的后面。这事的然否我不谈。现在我所要声明的,只是这乐园中我没有去,也不想去,并非躲在咖啡杯后面在骗人。”
如冯乃超,批鲁迅“常从幽暗的酒家的楼头,醉眼陶然地眺望窗外的人生”。
鲁迅1929年6月1日写给许广平的信里也提到:“在上海,创造社中人一面宣传我怎样有钱,喝酒,一面又用《东京通信》诬栽我有杀戮青年的主张,这简直是要谋害我的生命,住不得了。”
1934年,鲁迅给萧军萧红的信中说:“我其实是不喝酒的;在疲劳和愤慨的时候,有时喝一点。现在是不喝了,不过会客的时候,是例外。说我怎样爱喝酒,也是‘文学家’造的谣。”
按理说,别人喝不喝酒、喝多喝少,也并不关创造社什么事,但因为他是鲁迅,他那么“醉眼陶然”地来一下,就成了别人攻击他的理由,确实冤枉。
鲁迅对酒虽然没大瘾,却总爱喝点,许广平亦曾因此特别担心他的身体,尤其是到上海后。
就鲁迅的饮酒问题,她曾向郁达夫求教:“周先生平常喜欢喝一点酒,还是给他喝什么酒好?”
郁达夫提供的答案是黄酒。
许广平很无奈,告诉郁达夫鲁迅喝黄酒老要喝很多,所以换给他喝五加皮泡的黄酒了,但五加皮酒性烈,她便在平时把瓶塞拿开,好让酒气消散些。
郁达夫借此机会,很是认真地为许广平普及了一番酒水的常识,并告诉她,选择是优质的陈黄酒,第二选择是啤酒。至于五加皮泡的酒,为健康计,还是不要喝了。
我的结论是,鲁迅的酒量比一般人大不少,也能喝、会喝,但他大多时候适可而止,酒品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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