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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叫魂》所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盛世妖术”的故事。在中国的千年帝制时代,乾隆皇帝可谓是*的一人。他建立并巩固起来的大清帝国达到了权力与威望的*。然而整个大清的政治与社会生活却被一股名为“叫魂”的妖术之天错地暗。在1768年由春天到秋天的那几个月里,这股妖风竟然冲击了半个中国,百性为之惶恐,官员为之奔命,连乾隆也为之寝食难安。作者细致入微的描写令人颤栗,他生动地再现了各省的恐慌是如何演变成一场全国性的除妖运动。
本书也表现出了一种更为宏大的学术视野,在构建以“叫魂”案为中心的“大叙事”的过程中,在方法论的层次上将社会史、文化史、政治史、经济史、区域分析、官僚科层制度分析以及心理分析等研究方法结合在一起。本书可作为学生参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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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孔飞力(Philip A.Kuhn)1933年出生于英国伦敦,1964年获得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当费正清1977年从哈佛大学荣休后,孔飞力由己任教十年的芝加哥大学转回母校接替其空缺,任哈佛大学历史系和东亚语言文化系讲座教授。他曾担任过芝加哥大学远东语言文化系主任、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主任、哈佛大学东亚研究委员会主席,曾获得包括古根汉姆学术研究奖在内的多种学术荣誉,美国艺术人文科学院院士。
《叫魂》(1990)是他的代表作,获“列文森中国研究*著作奖”;此外他所著《中华帝国晚期的叛乱及其敌人》(1970)、 《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2002)和《他者世界中的华人》(2009)等,均有重要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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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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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译本序言
章 中国窃贼传奇
第二章 盛世
第三章 或现或隐的威胁
第四章 罪的界定
第五章 妖术大恐慌的由来
第六章 各省的清剿
第七章 妖首的踪迹
第八章 终结
第九章 政治罪与官僚君主制
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参考文献书目
致谢
索引
译者后记
《叫魂》译后——翻译札记及若干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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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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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当我来到北京开始在历史档案馆从事研究工作时,全然不知道终会写出《叫魂》这样一本书。我本来打算研究的,是清政府内部的通讯体系是如何影响其政策的实际运作的。有名的“剪辫案”似乎为此提供了一个理想的个案研究机会:事实上,在一段并不太长的时间里,有关叫魂案的所有文献都可以得到并被作为一个有着相互关联的体系来进行研究。尽管我仍然在有关清代通讯体系的问题上得出了一些初步的研究结论,但我很快就发现,叫魂案所揭示的一些历史问题值得更为深入地探讨。
这些问题包括:政府如何对待“离经叛道者”(即那些生活方式和信仰同官方认可的常规不同的人们);专制权力如何凌驾于法律之上而不是受到法律的限制;官僚机制如何试图通过操纵通讯体系来控制统治者,而统治者又如何试图摆脱这种控制。
这些问题在所有社会中(包括我自己所生活的社会中)均普遍存在。但是,作为一个研究中国的学者,当我读到乾隆时期的这些文献时,仍然受到了特别的感染。这是因为,这些文献也揭示了近现代中国历史中一些很有意思的问题。本书完成于八十年代的后一个春天,但那时我并不知道以后的情况会如何发展。我所关心的问题涉及到的是更为广阔的近现代,尤其是二十世纪五十与六十年代的历史。
每个社会都以自己的方式对政治权力的限度作出界定。没有哪个社会愿意长期容忍不受限制的专权。在清代,普通民众对于政治体制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在官方的滥用权力面前,也几乎得不到任何保护。然而,历史也表明,皇帝与官僚专制在实施威权时还是受到了某种限制的。在今天的中国,对威权同样明显地存在着某种形式的限制。在我看来,在这些限制因素继续发展成长的过程中,中国文化与历史的经验将对之产生巨大的影响。
对于陈兼博士和刘昶博士将本书译为中文,我谨在此表示感谢。我也希望中国读者能与我分享他们对于本书的批评,以及他们对于本书所提出的一系列基本问题的看法。
孔飞力(PhilipA.Kuhn)
1998年夏于美国麻州剑桥
《叫魂 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
既恐惧又不信任,既赞叹不已又满怀妒忌,这便是满人对于江南的看法,而叫魂危机正是由江南而起的。在这个“鱼米之乡”,繁荣兴旺的农业与勃勃发展的商业造就了优雅的气质和学术成就。北京大部分的粮食供应,是经由大运河从江南运来的。因此,几百年来,帝国的统治者们便发现,他们需要不断地同江南上层人士争夺那里多余的粮食。同样令北京统治者感到头痛的,是如何才能建立起对于江南倨傲不逊的上层学界的政治控制。江南的学界精英所期期以求的并不仅仅是在科举考试中占有一席之地或获得高官厚禄。如果有什么人能让一个满族人感到自己像粗鲁的外乡人,那就是江南文人。面对这个久已存在的江南问题,在处理这种爱恨交织的关系时,弘历以自己的方法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凡在满族人眼里汉人特征的东西均以江南文化为中心:这里的文化奢侈,学究气,也讲究艺术品位,但从满人古板严谨的观点来看,这里的文化也腐败。正是因为江南文化有着种种非常吸引人的地方,它才对满人的价值观念——那种弘历喜欢想象的价值观念——构成了威胁。如果满人在中国文化面前失去自我的话,那么,正是江南文化对他们造成了的损害。
皇帝本人既为江南所吸引,又为江南所排斥。在访问江南后,弘历将江南精英文化的一部分移植到满人在承德的夏都,予以尊崇。但除了精巧与优雅外,江南也意味着堕落与汉化。江南颓废的文化正在葬送到那里就任的优秀官员们,不管他们本是旗人还是汉人。长江下游的社会既奢侈又腐化,如同糖果腐蚀牙齿一般腐蚀着人们的美德。大学士刘统勋的儿子刘墉(这当然是北方的一个好家族)在刚刚担任了一任江南学使后,于1762年就这个问题提出了一份措辞严峻的奏折。他对江南已经商业化的富绅在力量与影响上超出了政府控制能力的情况作了描述。 “生监中滋事妄为者,府县官多所瞻顾,不加创艾。”官吏们“既畏刁民,又畏生监,兼畏胥吏”,结果使枉法的人得到开释,而官府则对的行为熟视无睹。由于地方上层人士势力强大,府县官吏为明哲保身,学会了对麻烦睁一眼闭一眼的精妙技巧。弘历批示道:刘墉“所奏实切中该省吏治恶习”。江南士民风尚本来便“浮靡喜事”,再加官吏姑息放纵,“遂致渐染日深”,达到了“牢不可破”的地步。
弘历接着写道:“近年封疆懈弛,直省中惟江南为甚,此固非刘墉一人之私言也。”两江总督尹继善和江苏巡抚陈宏谋便是不好的样板。这两人在这一地区任职时间长(尹继善六年,陈宏谋四年),但两人均以“无事为福”为信条。两人都有丰富的行政经验,但“上和下睦”已成为他们为官的习惯。再加“其下属又大半往年旧属”,他们已惯于为之文过饰非。上司对下属的监督极为松散,以至于那些贪官污吏敢于串通一气,“有意延搁公事”。尹、陈两人对这种混乱局面的形成难逃其咎。如果像他们这样的高官能身为表率,其下属又怎敢为非作歹?他们必须对“怠玩相沿如刘墉所奏”的官吏“据实参处”。如果他们只是以此来对付自己的政敌,则“更难逃朕洞察”。
江南的堕落甚至侵蚀了诸如尹继善这样的满族中坚分子,更不必说像陈宏谋这样的汉族资深官僚了。江南的乌烟瘴气渗入了各个层次,从省级大员到县级官员,无不为之波及。为使官员们避免受到地方影响而设计的回避制度,也难以抵制在道德风气败坏的长江下游地区长期为官而受到的侵蚀。如果说。江南文化对满人来说是一个陷阱,那么,素质本来就差一些的汉族官吏(甚至是秀的汉族官吏)就更容易受到感染了。放纵、任人唯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小心翼翼以及优柔寡断,等等,所有这一切都造成了官员们在与皇帝的通讯中战战兢兢、谎话连篇。这就是对满清政权的完美健全构成了威胁的江南陋习。当我们对1768年官吏们在皇帝反妖术运动的巨大压力下的所作所为进行考察时,就会对这些陋习有更多的了解。
弘历在江南问题上的恐惧,又将满人被汉化的问题与他作为皇帝的一个更常见的忧虑——行政机构效率下降的问题——联系在一起。到弘历统治中期,从他的言论中似乎透出了一种直接的预感:被汉化的满人与腐败的汉人官吏正在携手使大清帝国走上王朝没落的下坡路。叫魂危机为弘历同这种焦虑对抗提供了一个内涵丰富的机会与环境。弘历可以用极为轻蔑的语言为那些威胁到或背叛了满人文化特性的人打上记号,以此来廓清并捍卫这种文化特性。他也可以揭露江南那些行为丑陋、倒行逆施的精英——亦即南方的妖党术士,通过对他们的镇压来去除江南文化的堕落腐败。但就在这个当口,妖术之风却正要越出它在江南的发源地,在全国范围内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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