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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肉体在岁月中磨损,骨头在唱着歌。
一次聚焦生命幽暗与高贵的温暖旅程,
言说不可言说的心灵密语,
抵达无法抵达的人性深处。
篇目入选
收获文学榜短篇小说榜榜首
汪曾祺文学奖
《小说选刊》受读者欢迎奖
“城市文学”排行榜
《作家》“金短篇”小说奖
短篇小说不是现实生活本身,而是越出现实常规的产物,是这个正常世界的一次意外事故。如果说,小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点用处的话,用处就在这里——小说用具体的“个人”试图去刺穿那个庞大而坚固的观念堡垒,从而可以将活力和可能性归还给生活,将自由归还给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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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演唱会》由7个短篇小说构成,是艾伟的近作,小说展示了短篇小说艺术可以抵达的深度和广度。《演唱会》既写了破碎生活带给人的创伤,也写出寒夜里的相互慰藉;《小偷》试图探讨谁偷走了我们的生活和情感;《在科尔沁草原》讲述男女之间不可言说的复杂和暧昧;《小满》讲了女性母爱本能和身体的关系;《幸福旅社》讲了不能承受的罪感;《在莫斯科》以域外之镜像映照当下知识分子的精神状态;《后一天和另外的某一天》写了不可理解之理解,因而深不可测。
这些小说分别得过收获文学榜短篇小说榜榜首、汪曾祺文学奖、《小说选刊》受读者欢迎奖、《作家》“金短篇”小说奖等,入选“城市文学”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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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艾伟,著有长篇小说《风和日丽》《爱人同志》《爱人有罪》《越野赛跑》《盛夏》《南方》,小说集《乡村电影》《水上的声音》《小姐们》《战俘》《整个宇宙在和我说话》等,另有《艾伟作品集》五卷。多部作品译成英、意、德、日、俄等文字出版。现为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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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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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
小满
小偷
幸福旅社
在莫斯科
在科尔沁草原
后一天和另外的某一天
附录获奖作品颁奖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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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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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烤羊肉串的车从黑暗深处推入广场的光亮处,火炉也随之从刚才的火红色变成淡黄色。车轮在雪地上留下两条黑线。刚才有零星雪花,这会儿完全停了。
好像是烤羊肉串引起了男人的饥饿感,他拍了拍体育场那根巨大的钢柱,从黑处钻出来,来到那个卖烤羊肉串的新疆人边上,买了两串。他迅速地咬了一口油滋滋的肉串,很烫。口腔产生痛感。他皱了一下眉,向一边走去,把其中的一串烤羊肉串递给那孩子。
男孩的脸仰起来,看了看他。男孩戴着墨镜。男人看不到孩子的目光。是个瞎子吗?孩子的左手中拿着一根荧光棒,右手拿着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孩子犹豫了一下,把门票塞进兜里,伸手接过烤羊肉串。孩子又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烤肉羊串,咽了一口口水,像是不知从哪块肉下嘴。
“快吃吧,趁热,天这么冷,等会儿就凉了。”男人说。
孩子咬了一口。味道很好。孩子的脸很严肃。孩子又看了男人一眼。
“我受骗了。”孩子嚼着肉含混地说,“黄牛给了我假票,我进不去。”
孩子没钱,买不起门票,演唱会开场后,能够买到黄牛手上多余的票,可以把票价压得很低。结果票是假的。
他看了看孩子,说:“把票给我看看。”
孩子用嘴叼着羊肉串,腾出一只手,拿出刚才塞到口袋里的票子,递给男人。
“是假的。该死的黄牛。”男人说。
男人看了一眼体育场。光芒在体育场上空升起来,像盛开在黑暗中一朵硕大的花。
“我看你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了,这儿又听不到什么。”男人说。
“我要找到那个黄牛,让他坐牢。”孩子说。
男人冷笑了一下。看来是个固执的孩子。固执令人讨厌,就像一只蚂蟥叮着你的腿肚子吸血,甩也甩不掉。男人把一串烤羊肉一嘴撸了,随手把用来串羊肉的细竹条掷到雪地上,擦了擦手,走了。
男孩觉得乱丢垃圾不好,去捡细竹条。孩子走得太快,滑倒在雪地上。荧光棒甩出老远。孩子爬起来,开始在雪地上摸索荧光棒。他真的瞎了吗?孩子触摸到荧光棒时,脸上露出笑意,眼睛却并没瞧它一眼,好像他的手就是他的眼睛。
其实男人并没有看到男孩跌倒的样子,他的背后有双眼睛似的,“看见”男孩刚才的样子。也许是男孩发出的声音让他在脑子里形成某种图像。他的心里面抽了一下,像是一股冷气突然从衣领口子里窜入,钻进他的心脏里。
男人站住,回过头来问:“你想看这场演唱会吗?”
男孩看着男人,不知道男人什么意思。他不相信男人能带他进体育场。突然吹来一阵猛烈的风,把地上的散雪吹了起来,打到孩子的脸上。孩子看到不远处灯光下那烤羊肉串的车也被雪击中,晃动了一下,火苗跟着暗了一下。孩子的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男人抹去脸上的残雪,恶狠狠地说:“站着干吗,跟我走啊。”
他们并没有进入体育场。男人带男孩进了附近的一家游乐场。游乐场大门紧闭,他们是从围墙上爬进去的。男人先爬到围墙上,然后倒挂着伸出手,拉住孩子。孩子不重,快到墙头时,男人一把抱住男孩,然后一起跳下去。下面是松软的积雪。孩子看到远处的摩天轮亮着灯光。灯光没有动,摩天轮应该是停在那里。摩天轮已是永城一景,游乐场关门后,摩天轮还亮着,人们在黑夜里看得见它像佛光一样缀在永城的上空,轮廓庞大而圆满,给人一种神秘而梦幻的感觉。
他们向那光亮的方向走去。摩天轮的光有点儿强烈,刺人双眼。
“你为什么戴着墨镜?眼睛瞎了?”男人说。
“我没瞎。”男孩说。
“把你的墨镜给我,看见光线我眼睛会流泪。”男人说。
男孩摘下墨镜,递给男人。男人次看见男孩的双眼,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双你怎么骗他都会相信的眼睛。怪不得会买到假票,不骗这种缺心眼的孩子还去骗谁?男人看了看手中的墨镜,太小了,放不到他这张大脸上。男人试了一下。不能。男人还给了小男孩。
游乐场非常大,男孩不知道男人要带他到这里来干吗。刚才他说让他观看演唱会的。不过男孩似乎忘了演唱会,他被摩天轮吸引住了,几乎是跑向摩天轮的。一会儿,他们来到摩天轮下面。男孩有点儿气喘吁吁。摩天轮静静地停在那儿,那些座位上积了厚厚的雪。男孩拿下墨镜,抬头朝摩天轮张望,每一个座位处对称地向两边射出一束光线,这些光线规则地悬于头顶,刺穿黑夜,黑暗和明亮的交汇有一层雾状的悬浮物,仿佛光线融化在了暗中。
男人掸去摩天轮不远处的一条长凳上的积雪,坐了下来,他点了一支烟。男孩看了男人一眼,他的右边不远处就是体育场,摩天轮的圆轮正对着体育场,好像摩天轮随时会向体育场滚去,把体育场碾碎。刚才的兴奋劲儿过去了,男孩听到了从体育场传来的声音,歌声伴着歌迷的呼喊声,意外清晰,比刚才在体育场的广场要清晰得多。
男人让孩子在摩天轮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男孩模仿着男人的模样,抹去椅子上的积雪,然后坐下来。他想象摩天轮转动的景象,他玩过摩天轮,摩天轮转动起来,他就会跟着轮子升起来,又落下去。那种感觉就像波浪一样,一浪一浪地涌动,前进后退,分外刺激。
男人来到男孩身边,拿起座位上的安全带,把男孩的身体扣死。
“等会儿升上去你会害怕吗?”男人问。
男孩不清楚男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看着男人,然后摇了摇头。男人丢了烟头,站起来,向不远处的操控室走去。男人不知施了什么魔法,打开了操控室的门,然后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摩天轮突然转动起来。这让男孩猝不及防。他先是看到灯光在摇动,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上升。男孩几乎本能地摸了一下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扣得很紧。一会儿男孩适应了,他把目光投向男人,男人正从操控室出来。男孩怀疑男人是游乐场的操作员,这个念头让他放宽了心。
在上升到三分之二高度时,男孩看到了体育场内的情形。整个体育场镶满了五颜六色的灯饰,在闪闪发亮。从这儿看去,舞台上的歌星只有手掌这么大,他在台上跳着唱着,台下满是荧光棒和尖叫声。男孩会唱歌星的每一首歌。男孩从怀里取出荧光棒,情不自禁地一边摇动,一边跟唱。
男孩又落了下来。好像一个波浪把他打没了,男孩有一种淹在水里的感觉,看不到体育场内的一切。男人在摩天轮边上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
“这家伙很红吗?”男人问。
“他是我偶像,舞跳得特别棒。他是从韩国学的音乐和街舞。”男孩说。
男孩还没来得及说完,又升了上去。这种感觉真的很像在冲浪。虽然男孩没冲过浪,他想象冲浪大概就是这样子。
男孩再一次从浪尖下来时,发现男人消失无踪。灯光照在那把长椅上,长椅孤零零的,像是从没人站在那里过,那男人只不过是个幽灵。男孩慌了神,他担心男人抛下他走了。如果男人不回来,意味着没有人替他把摩天轮关掉,摩天轮将永远这样转下去,他将在摩天轮待上至少一个晚上。晚上可能再下一场雪,他会被雪盖住,结成一个冰人。也许根本不用下雪,寒冷的北风足够让他冻成冰块。
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摩天轮下,男孩才松了口气。他对自己刚才的怀疑感到羞愧。现在他放心了,男人不会丢下他。他再次专注于演唱会中。他看到演唱会达到高潮,整个体育场内的歌迷都在放声高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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