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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超越对城市历史传记的一般想象,吴晓波作品中尤为独特、充满人间感的佳作
如果说读什么书透露着一个人的喜好,是一件非常隐私的事情,那么用文字去描述一段历史、评判一个人物就变成一件更为赤裸地展现情感与态度的事情。阅读这本新作,读者或许能比以往任何一部作品都跟接近文字背后的写作者。每一个人物的出场,每一段历史的描写,处处透露着作者的观点、情感与态度。
在讲述白居易力排众议、兴建白堤的历史时,作者写到“我记得少时读唐诗,李、杜、白三人的性格就在他们各自的文字里。李白浪漫飘逸,寻常一块大石头可以被他写成仙境之物;杜甫多情深沉,整天皱着眉头,心里灌满了悲凉的风;而白居易则明快细致,懂得将心比心,更像一个正常人。从他在杭州办政务就可以发现,他的确有板有眼、算账清晰。”
对于高濂描写一年四季应该怎么游玩西湖的《四时幽赏录》,作者不无可爱地评论道“如果每年都照单执行的话,小半年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而写到隐居杭州二十余载、却没有为西湖写下一首诗的李清照,作者又透露出一丝悲悯,以至于他在书的结语中写道“它(杭州)对岁月和权力的反抗是温和的,即便在绝望的时刻,仍然是李清照和张岱式的。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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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人间杭州:我与一座城市的记忆》书写的是杭州这座城市的历史,或者说,更像作者吴晓波对这座城市的私人记忆。
从5000年前良渚文明的诞生,到“肮脏、繁乱又生生不息”的运河带来财富,从“天真正直”的白居易力排众议、兴建白堤,到“自诩为前世杭州人”的苏东坡为杭州和西湖写下450多首诗词,从胡雪岩的败局之夜,到90年代以宗庆后、冯根生为代表的善贾者的复活。在书写的过程中,作者一直试图捕捉杭州的“城市性格”,它底层的文化基因是什么,又是如何在历史的层叠历练下形成为今日的面貌。
跟随作者的讲述,我们发现这座城市从来没有出过深刻的哲学家、苦难的诗人甚至悲剧性的小说家,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人用“浮诞”来形容它。它不够废墟化,没有悲壮的屠城史。“偏安”是它的宿命,也戏剧性地构成为城市的个性。这是一座没有拒绝型人格的城市,它被美景包围,并一直沦陷于此。对于这座城市,以及曾经或正在生活于此的人们,如果有一个哲学意义上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好好地活着?
书中收录了220多张作者亲自甄选的历代照片与画作,是吴晓波所有作品中用图多的一部,它们构成了文字之外的另一条叙述线。
这部作品也是吴晓波迄今为止个人化、投入多私人情感的作品。每一个历史片段的呈现,对每一个出场人物的描写,处处透露着作者的观点、态度、喜好与情感。用吴晓波自己的话来说:“我在这里居住了四十年,它塑造了我,也给予了我一次叙述的机会……写这一本书,如同我当年开那家书店,仍是一件可爱而不会有什么着落的事情。我把它当成一个念想,你把它当成一个人对城市的私人记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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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吴晓波
财经作家,“890新商学”“蓝狮子出版”创始人,常居杭州。
创作出版的《大败局》(I和II)、《激荡三十年》、《激荡十年,水大鱼大》、《历代经济变革得失》、《腾讯传》等作品均跻身畅销书行列。作品两度入选《亚洲周刊》年度十大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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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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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城市、人间与灵魂
01 良渚:东方的“城市之母”
02 “杭”:大禹渡江处
03 飞来峰下的禅风
04 大运河的终点处
05 白居易来了
06 第1次当都城
07 一位“前世”的杭州人
08 一时“临安”,一世偏安
09 西湖不照临水人
10 世界地图上的Quinsay
11 被点着的雷峰塔
12 杭州人的两份清单
13 断桥边的爱情
14 杨廷筠的转变
15 张岱式的忧伤
16 消失的满城
17 皇帝的江南
18 胡雪岩的败局之夜
19 革命者的孤山
20 西湖边的博览会
21 雨巷与“后花园”
22 是寂寞师爷墓
23 “热来寻扇子,冷去对美人。”
24 “善贾者”的复活
25 骚动的“不眠之城”
结语/ 一座只与“活着”有关的城市
附录/ 书目与图片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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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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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每一座城市都行走着很多灵魂,他们有的是看得见的,有的是看不见的。灵魂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他们会互相地瞥一眼,会交谈,会拥抱,会互相砍伐。他们在不同的时间里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重叠,层层叠叠,有的是可以被感知到的,有的则终生茫然无知。
每一个灵魂都很有趣,有自己的秘密,绝大多数的秘密微不足道,甚至对于其他灵魂而言,好像从来没有出现或存在过。但是它们又都是重要的。尤其对于城市而言,它就是一个储蓄这些秘密的巨大容器,显贵卑贱是人间的看法,城市从来只知同情,不知拒绝。
作为一个城市的观察者,你只有触摸到了更多的灵魂,才能真正地进入它。你发现他们,跟他们说话,看他们落泪和欢笑,渐渐地,你已经是他们中的一部分了,继而成为城市的一部分。这是一个身不由己的过程。
我13岁的时候来到这座城市,那是1981年。我父亲在浙江大学读研究生,为了我的户口能够落到杭州,他不得不放弃博士学业,成了一名教师,这成为他终身的一个小小的遗憾。我住的地方叫求是村,是浙大教师的宿舍区,到城里去的一条小马路两旁种着很高的梧桐树,它会经过一个叫松木场的地方,这个名字听上去就怪怪的。后来有人告诉我,明清的时候,这里是秋决犯人的刑场。有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妈妈生病住院了,我骑自行车去给她送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冲进了路旁的一个大水潭。我想,应该是那里的某一个灵魂跟我开了一个小玩笑。
在上海读了四年大学之后,我再次回到这座城市,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单位给我分配了一套小房子,在金祝路上,这个路名跟两个灵魂有关。1130年,元兵进入临安的时候,城里有军民反抗,带头的是两个叫金胜和祝威的下级军尉,为了纪念他们,杭州人建了一个义士祠,它早就不见了,就留下了一个路名。金祝路的北面,接着一条同样窄小的街巷,叫马塍路,是吴越国时候钱镠养军马的地方,南宋时是一个热闹的花市。有一个很著名的灵魂曾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她叫李清照。从马塍路到西湖,大约十里地,但是女诗人居然没有写过一首与西湖有关的诗词。我每次路过那里,脑海里都会闪一下,到底当年李清照是怎么度过那些漫长的日与夜。
后来,我的家搬到了运河边,书房朝南正对着河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边写作读书,一边能听到运送砂石的夜航船低沉的隆隆声,一开始挺让人烦心的,时间久了,居然不会打扰到我,它似乎成为时间的脉搏声。小区楼下有一座廊桥,砖地木柱,四檐飞扬,它叫坝子桥,是京杭大运河南端的标志之一。当年康熙和乾隆下江南,龙舟必经此地。他们每一次来,会动用三千个纤夫和护卫的士兵,那些著名和无名的灵魂,现在还存活于博物馆里的彩绢画卷上。
这几年,我因工作的缘故经常去葛岭半山腰的静逸别墅。它当年的主人是张静江,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首任浙江省政府主席,在他任内举办了现代中国的个博览会——西湖博览会。在这栋别墅里,出没过蔡元培、孔祥熙、史量才和林风眠等人。天气晴朗的时候,我站在别墅前的草地上眺望远方,细若游丝的白堤就卧在不远处,从断桥到孤山,有白娘子的传说、蒋经国住过的别墅、林逋的水台、俞樾的书房、吴昌硕的画室、秋瑾的大墓以及苏小小的亭子。水之南面是常年居留的汪庄,他在这里先后下榻了近三十次。
这些名字,有的显赫嚣张,有的潦倒一生,如今他们都各安其所地待在历史的某一个角落。任何一座城市,与其说存在于空间,不如说存在于时间,而时间本无意义,仅仅因为灵魂们的出没而得以呈现不同的叙述价值。
行遍天下之后,客观而言,杭州的山水若在世界各胜景中排名,肯定进不了前二十位。但是,在一个中国人的心中,若这些名字被一一朗诵出来,却会生长出别样的气质,它是“历史的黏性”,是被想象出来的风景。人对世界的记忆,从来是悲欣莫测的命运图像,自然山水仅仅是背景而已。
从一千多年前至今,杭州就一直是一座属于新兴中产阶级的消费型城市,自然的美好风景、复杂的人文历史与商业的繁荣天衣无缝地交融在一起。在这里,走近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只需费吹灰之力,它如湖面的荷萍,肤浅地漂浮在生活的表面,如同生活本身一样。
土耳其作家帕慕克曾用一本书的篇幅描写他居住了一生的城市伊斯坦布尔,在题记中,他说,“美景之美,在其忧伤”。
一切伟大的城市,大抵都是如此。它从历史中披星戴月地走出,在破坏中得到新生,每一代人、无数的灵魂,都在它的肌肤上烙下印记,让它变得面目全非,然后在忧伤中退回到历史之中。只有城市永远存在,忍受一切,不动声色。
好了,现在轮到我来讲述这座人间城市的故事了。我将打扰到很多灵魂,不管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此时此刻,他们都必须应我召唤,无处可逃。
一座只与“活着”有关的城市 2010年前后,我曾在西湖边开过一家书店,两年后倒闭了。
书店的位置很好,是湖边新开张的一个商场,它在南山路与将军路的交叉口上,是当年杭州将军府的旧址。商场总经理把三楼一个南面向湖的商铺给了我,外带一块500平方米的大露台。他还很慷慨地免除了书店三年的租金。
这几乎便是我的理想:在寸土寸金的湖畔,为读书人留一扇看得见风景的窗户。书店起名蓝狮子时尚书屋,我买了一套意大利的商用咖啡机,还把书店的书架设计成可移动式的,便于举办读书沙龙。
当我成了一名书店老板后,才意外地发现,原来理想与生存之间真的很难私密无缝。有一次,店里进来一位美女,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好像是伍尔夫的小说集,选中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一杯清水,然后,专注地读了起来。阳光扑朔迷离地打在她乌黑的头发和光滑的肌肤上,宛如一幅马蒂斯的画。
我看着她,心里一直在嘀咕的是:“她什么时候买书,买多少本书,她会点一杯清咖还是卡布奇诺?”这样的念头折磨着我,让我无法欣赏,心里只有数字的焦虑和郁郁不欢。
因为经营不善,还没熬到第三年,书店就支撑不下去了。记得后关门的那个傍晚,我亲自去拉了电闸。站在空荡荡的书店里,静冷的月光越过湖面透进落地大窗,洒在书架、吧台、那个姑娘坐过的木椅子和我的身上。那一刻,我的心里竟并没有那么的伤感,只好像做了一件有点荒谬的事情,它很可爱,又无法着落,像小时候吹出的一个肥皂泡,五彩斑斓而注定破灭。
也许受存在主义的影响实在太深了,我经常把荒谬看成是世界和人生的底层逻辑。
你知道杭州人有多喜欢和感谢苏东坡吧?然而,在他去世后的三年,发生元祐党禁案,朝廷下令抹去他所有存世的题字,杭州人乖乖地找到每一块摩崖石刻,凿去他的名字,认真得居然一块都没有遗漏。
你知道杭州人有多没心没肺吗?赵士麟为他们排解了营债事件,大家先是为他建了一个赵公祠,然而,拜着拜着一恍惚,赵士麟成了赵公明,拜清官成了拜财神。
那天,我骑着自行车,从武林门出发,沿着解放路到西湖边,然后右转骑向断桥和孤山。我看见儒生张煌言和倭寇汪直在相距不远的地方被砍头,马可·波罗、张岱和秋瑾站在同一个角度各怀心事地眺望西湖,几位中学生从建兰中学的校门嬉笑着走出来,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位将军带着十几位亲人举火自焚,那条被叫作白堤的长堤其实与白居易没有关系,在香格里拉饭店的门前,有一位大和尚在一棵松树上打坐了四十年。
如果恰巧下起一场小雨,正在湖中心被淋成落汤鸡的苏东坡开始吟诗,大塔儿巷里一位少年写下哀怨的《雨巷》,住在马塍花市边的李清照面无表情,拒绝写下一个字。
我说江南的每一个孩子都养过蚕,这句话也许不适合所有的“90后”们。他们觉得西湖醋鱼很难吃,清明团子的含糖量太高了,杭州曾经有一座满城,那么真的有格格和贝勒在那里谈过恋爱吗?白娘子和祝英台怎么都找了一个懦弱且智商不在线的男朋友?
桑塔格讲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她说:“怀旧本身成了怀旧的对象,对某种难以重新找回的感觉的回忆,成了感觉的对象。”我突然想到,我写作这本书的心情,也许真的跟张岱写《西湖梦寻》时的差不太多,我们都在记录自己愿意记录的杭州和西湖,它充满了幻觉,其实与事实本身相去甚远。
所以,写这一本书,如同我当年开那家书店,仍是一件可爱而不会有什么着落的事情。我把它当成一个念想,你把它当成一个人对城市的私人记忆就好了。
我曾经被问及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没有一座伟大的博物馆?浙江或杭州博物馆里的藏品完全没法与西安、南京、洛阳及太原等古城相比。
我想了很久,后来明白过来了。杭州把整座城市放大成了一个博物馆。你没有办法把飞来峰或林和靖笔下的梅花搬进博物馆,也没有必要为吟咏西湖的上万首诗词建一个博物馆,断桥其实是一个抽象化的情感,龙井的茶叶还在你的陶瓷杯子里冒烟,绸伞打在一位姑娘儿的头顶。杭州没有被博物馆化的原因是,它的文化更多的被呈现为风景、文字、传说和商品,它们都还活着,今天仍然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但凡当过国都的城市,都有浓烈的“大帝情结”,那些强悍的统治者不但在生前是的权力核心,在千百年之后,仍然以地面的宫殿遗址、地下的陵墓以及史书中的生动记载,成为城市景致的地标和历史的叙事中心,对皇权的低眉尊重是这些城市与生俱来的传统。
而杭州是一个奇怪的例外。在这座城市当过皇帝的人,都不那么的“大帝”,甚至有种种的人格缺陷。南宋的位皇帝愚蠢地杀死了我们的岳飞,而后一位成年皇帝则是一个低能儿。他们从来没有在精神上统御过杭州。相比皇帝,杭州人显然更以美丽的风景、庙宇的香火和诗人们的文字为骄傲。
在这个意义上,杭州不是一座属于权力的城市,它一直被平民所统治。
“如何好好地活着?”——这是杭州的城市哲学,它缺乏宏大性,琐碎、具体而世俗,甚至在某些年代,呈现为被动的“偏安”。它对岁月和权力的反抗是温和的,即便在绝望的时刻,仍然是李清照和张岱式的。这注定了杭州不是一座神圣或悲壮的城市,它平凡、略带忧郁而不颓废。在杭州的湖畔和群山之中,埋着很多激烈而动荡的灵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非出生于杭州,而终选择在此安息,或许这里符合他们对人间的后想象。
这可能也是那么多人——包括那些强势的帝王和领袖们——喜欢杭州的原因,这里的风景和市井生活带有很大的疗愈性。顺从与从容,足以让剑拔弩张的岁月顿时婉转起来。它也许不是真实的全部,不过,却是存在和可以感知到的。
阅读一座城市的历史,会让人获得另一种时间感,你可以从任何一个段落回忆过往或眺望未来。它似断似续,既复杂又单纯,既不可逆又充满了想象力,它让一个个脆弱的肉体突然发出光来,从而超越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
如果你恰巧是一个正生活在这里的人,城市的历史将让你产生身不由己的连接,它好像是一根管子,接入你的身体和意识,然后就会有无数陌生的灵魂走近你,与你对话,向你讲述快乐或忧伤的往事。渐渐的,你觉得他们是你失散多年的家人、朋友,你们在同一个维度迥异的空间里,构成一个若有若无的整体。
你被城市占领,同时,你成为城市的主人。
有时候,漫长的写作既是一次皈依,又是一次逃逸。感谢杭州,让我在一个不无苦闷的年份里,有了排遣时光的机会。
我不是个讲述杭州的人,也肯定不是后一个。在这座以安逸和风景秀美著称的中国城市里,无数人度过了或长或短的人生,那些悲欣交集的记忆随同他们的灵魂慢慢消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一次,他们中的一些人很不情愿地被我唤醒,然后定格在我赋予给他们的意义里。日后有一天,我也将遭遇跟他们一样的命运。
2021年8月,杭州大运河边
9 月9日定稿,这一天恰巧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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