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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悍将

書城自編碼: 3809821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古代言情
作 者: 水怀珠
國際書號(ISBN): 9787221172464
出版社: 贵州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12-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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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积分7亿 ,收藏数5万 ,先婚后爱、古言甜宠文。
2.微博,小红书,抖音等网络平台众多读者倾情推荐,好评无数。
3.傲娇明艳帝姬vs铁血桀骜悍将,禁庭美人与边关糙汉的针尖对麦芒,一场“看谁先真香”的先婚后爱之旅。
先婚后爱,傲娇美人与青年将军的故事,前半段主要讲述男女主甜甜的婚后日常,后半段开始讲家国大义,有宫廷权谋,也有战场护国,格局宏大开阔,让读者笑中带泪。
作者文笔很好,剧情也很流畅,人设立体鲜活,有很多读者喜欢将军与美人的CP。
內容簡介:
最开始,容央并不满意父皇为自己挑的这名夫婿——
气势凌人,不解风情,横看来,竖看去,只有三个字:糙,冷,硬。
最开始,褚怿也并不满意天家赐来的这位帝姬——
梳妆要一时辰,沐浴要俩时辰,横处来,竖处去,只有三个词:矫情,矫情,矫情。
后来,铁蹄犯境,山河破碎,他的小帝姬泪眼婆娑地站在城墙外,朝马上的他嚷:“你护完这天下后,要记得回来护我哪。”
他低头看,刀枪不入的人,这一刻,竟红了眼眶。
再后来,北境大捷,他披坚执锐,踏过尸山血海,从硝烟里走来。凯旋那日,举国欢庆,圣上设宴宝津楼,夸他为护天下,出生入死,功至无双。
他垂着眼想了想,道:“不是护天下,是护容央。”
關於作者:
水怀珠
晋江签约作者,水瓶座,热爱古言,文风隽永,格局开阔,希望能笔耕不辍,创作更多美满的故事。
代表作:《野僧》、《解风情》等。
微博:@养不肥的珠
目錄
第一章清明雨上
第二章闺中时光
第三章和亲风波
第四章新婚宴尔
第五章风雨同舟
第六章契国来使
第七章山雨欲来
第八章刀光剑影
第九章联娄灭契
第十章青青子衿
第十一章金戈铁马
第十二章烽火狼烟
番外一 阮郎归
番外二 帝台春
番外三 如梦令
番外四 合家欢
番外五 贺生词
內容試閱
第一章清明雨上
(1)采桑子
“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
清明。
朝霞泛金,皇家林苑金明池外,翘首以盼的士庶挨肩并足。晨钟敲过以后,林苑放行,意味着从此刻起的一整个春天,金明池对外开放,不再是盛京城中那一副束之高阁的画卷,一时欢声雷动,万数车马、如织游人鱼贯而入。
喧嚣中,有人唱起那首热腾腾的童谣:“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
有人便起哄:“今日官家领着后宫和百官入园访春,有嘉仪帝姬在,还去看什么船里的姣姣?”
有人很兴奋:“嘉仪帝姬就是盛京城里最美的姣姣!”
刹那间,深红浅绿里哄声如潮,有附和,有调侃,也有沮丧:“可那最美的姣姣,眨眼就该成别人的娇娇喽!”
正所谓,金屋藏娇。
日跌,金明池内已然人满为患。
盛京城中最美的姣姣此刻正黯然神伤,愁眉锁眼地向同胞弟弟吐苦水,诉衷肠。
金明池分东、西两岸,东岸最热闹,西岸最冷清。做这种掏心掏肺的事,自然得选在屋宇寥落、游人罕至的西岸。
赵彭坐在小虹桥上垂钓,闻言眉也没抬:“你那眼光,不是一直就这样差?”
垂杨绿荫里,红衣绿鬓的少女泫然欲泣,楚楚怜人。侍女荼白于心不忍,上前劝道:“王公子用情不专,帝姬已是肝肠寸断,三殿下就莫再火上浇油了……”
赵彭双眉终于一动,睁开的双眸里写满惊疑:“肝,肠,寸,断?”
帝姬凝望云天:“有过之,无不及。”
赵彭唇角一抽。
嘉仪帝姬赵容央年十六,兰质蕙心,国色天香,除眼神不大好以外,浑身上下处处是宝。
赵彭回想此人这一年来相中过的货色,诚恳道:“以我之见,这驸马,你还是交给爹爹钦定吧。”
嘉仪帝姬及笄那日,官家龙颜大悦,承诺帝姬可以亲选驸马,并且不必顾及门第,只管寻个两情相悦之人长相厮守。寻常人家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尚且没有权利决定终生,向来用以联姻的一国帝姬却能自定姻缘,不管最后落不落实,于当事人而言,都是一份极大的尊荣和体面,要舍弃这份尊荣和体面,并非容易的事。
果然容央道:“不。”
赵彭也不急,手上抛竿微抬:“那不妨选回上次那方公子,处处留情的宋玉潘安,总比处处留情的歪瓜裂枣强。”
水中天光云影被钓线划开,那位处处留情的“宋玉潘安”的脸紧跟着浮现在眼前,容央眸底泪雾凝冰,漫开寒气。
“其实,我也没亲眼瞧见他用情不专。”
有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有名副其实的风流公子方仲云珠玉在前,那罪名尚未坐实的“歪瓜裂枣”不免可爱起来。
容央袒护道:“只一些闲言碎语罢了。”
“……”赵彭皮笑肉不笑。
容央抹去眼角寥寥无几的泪点儿,道:“再者,他身为王家的嫡长子,已经是败絮其外,总不能还败絮其中。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间的男儿,多半徒有其表,只要他王忱能矢忠不二,一心待我,便是歪瓜裂枣,又有何妨?”
赵彭实在是很费解女人的心思,她前来找他吐苦水,言之凿凿地责备一个男人这这不行,那那不好,他不过附和一句,她便又开始为那男人辩护了,还什么歪瓜裂枣有何妨……
赵彭申明:“那生出来的孩子,恐怕是不好看。”
容央蹙眉,深想下去,眉头愈发蹙紧:“目睫之论!”
被直讽眼皮浅,赵彭也不恼,仍是专心注视着水下情形,慢声道:“无风不起浪。你要是这样看好他,那就趁早命人去多方考察,万一是个败絮其外、败絮其中的,还有时间另择良婿。眼下北边刚吃了败仗,大鄞要和谈,难保不波及内廷帝姬,届时契王指定要帝姬和亲,你该如何是好?”
大鄞毗邻大契、大娄诸国,打太祖皇帝问鼎天下起,大小战事就没停过,而朝中重文,虽然民殷国富,但兵力并不强大,加上前朝丢失的幽云十六州至今尚未收复,这些年来一逢战事,多半是胜少败多。
照理说,就这形势,年前那一役吃了亏也算不上什么震天动地的事情,然而症结就在这次败北于外敌蹄下的不是普通边防军,而是大鄞最能打的忠义侯府。
忠义侯府褚氏一族镇守河北边境,抗敌卫国六十余年,堪称中原北方最坚固的一道铜墙铁壁。可这回金坡关一役,褚家军非但大败亏输,还差点儿连丢三城,狼狈之状,前所未有,很是吓坏了朝中一贯“从容不迫”、“荣辱不惊”的肱骨大臣。
和亲的风声不是没有。
赵彭提起这茬,是想劝赵容央尽快落实婚事,莫再朝三暮四,挑挑拣拣,哪想当事人听完,比那肱骨大臣还有大臣风范,气定神闲地道:“就算要帝姬和亲,也绝对轮不上我,我只管选我的驸马就是,何必杞人忧天?”
赵彭张口结舌。
当事人这样有恃无恐也是有缘由的,官家一生挚爱的皇后齐氏留在世上的血脉就她和赵彭这对龙凤胎,因对齐氏思慕甚深,官家连皇后都不肯再立,又哪里舍得拿自己和齐氏唯一的女儿去和亲?
何况在此之前,大鄞还从来没有把帝女下嫁邻国的先例。
赵彭想了想,道:“可四姐倾城倾国,盛名在外,我实在忧心。”
容央狐疑。
赵彭瞄她一眼:“不信?”
容央本来肯定是不大信的,可是想到自己确实“倾城倾国,盛名在外”,一时又有点拿不准。
赵彭看到她颦眉蹙頞,哈哈一笑。
容央心知被戏弄了,双眸燃火。
赵彭立刻正襟危坐:“不过,即便真有那一日,就算是牺牲色相替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那和亲之苦的。”
浓荫匝地,少年郎精致的脸上洒落着两点金辉,一处在眼梢,一处在下颌,言语间,墨睫眨动,丹唇翕合,矜贵之态,昳丽之色,与边上的嘉仪帝姬如出一辙。
对着这样美的一张脸,容央到底发不出脾气:“我是姐姐,你是弟弟,从来只有我护你的道理,和亲大契既是苦事一桩,我又哪里舍得让你来替?”
赵彭道:“无妨,也不是头回替你受苦受难。”
容央上前,赵彭忙喝止:“嘘,别惊着我的鱼。”
容央不耐烦地朝桥底下瞪一眼,赵彭趁势道:“言归正传,选驸马一事,还是尽快落实的好,不说夜长梦多,就你如今这挑法,不是跳入火坑,就是把自己挑成个半老徐娘。‘红颜留不住,春风道薄情。’天生丽质的嘉仪帝姬若是年老色衰了,还有哪个翩翩公子愿意矢忠不二,一心相待?”
和风拂动河岸垂柳,条条绿绦拖着碎金在水波里飘来荡去,如梦似幻,很是有一番白驹过隙、岁月无痕的惘然。
容央却无比清明地盯着赵彭:“胡言乱语。”
赵彭侧目。
容央皓腕微抬,荼白立刻扶上去,那边雪青撑开罗伞,替容央遮住树外艳阳。
白生生的小虹桥上,美人玉立,丰韵无双。
“天生丽质的嘉仪帝姬就是年老色衰了,也一样是大鄞男儿心中的洛神,愿矢忠不二,一心相待的翩翩公子,只会多,不会少。”
容央宣告完,迤迤然走下虹桥。
赵彭盯着那抹倨傲倩影,哑然一笑。
桥下,垂柳铺堤,绿影如屏,一艘画舫静静泊于小虹桥畔。荼白的小心脏还在因容央的慷慨豪言突动不休,由衷夸道:“殿下神气,放眼盛京,能把刚刚那番话说得人心服口服的,也就只有您了!”
雪青不同于荼白的跳脱,闻言却也笑:“能把阿谀奉承之辞说得如此让人心服口服的,放眼盛京,也只有你了。”
荼白扬眉:“哪有奉承?殿下本就容色无双,美丽动人,大鄞男儿无人不爱!”
扭头朝容央:“是也不是?”
容央意气风发:“是!”
荼白笑声如铃,喜滋滋扶人上船。
容央脚下一顿。
有风从湖上吹来,哗然穿岸而过,容央扭头,定睛望向虹桥底下的一丛绿草。
一根抛竿从草丛里探出,钓线如银丝,抛入桥底水下,在湖光反射里忽隐忽现。
草丛外,一双男人的小腿扎入眼帘。
“那儿……有个人?!”荼白一惊。
容央双眸一眯,上前两步,登上画舫。视野移动,那人的形象从垂柳绿草里显出。
长手长脚,枕臂平躺,脸盖一顶笠帽,嘴叼一根春草,腰边一根鱼竿深扎入土,竿下一个鱼篓水光潋滟。
不声不言,嚣张又内敛。
“哪儿来的莽汉,竟一声不吭地躲在桥底下偷听……”荼白小脸臊红,回想先前所言,心跳慌乱,不及谇完,雪青示意噤声。
斑驳碎金铺陈四周,桥底愈显晦暗模糊,容央眼神冷然,视线自男人唇间移开,定格在那双被斜阳照射的黑靴上。
一双紧扎的、漆黑云纹长统软靴。
“走。”
湖风阵阵,珠帘翠幕的画舫渐行渐远。
雪青端来一杯刚沏好的香茗,容央接过,垂眸轻抿一口,回想先前所遇,脸上依然微热。
幸而舱内光线昏暗,一如那男人模糊的轮廓,并不至于令人无所遁形。
容央搁下茶盅,扭头朝窗外,春水潋滟,烟草铺堤,东岸的如雷欢声已近在耳畔了。
“今日开园,上午有博彩节目,下午有龙舟争标,士庶商民都在东岸争看,对么?”容央望着丛丛绿柳后的雕甍画栋,声音低低,如自言自语。
然雪青知道这不是自言自语,顺着答:“是。如非三殿下这般不爱热闹,又被迫入园的,恐怕不会钻到那冷冷清清的西岸去。”
舱内一时沉默,少顷,容央转回头来,鬓边珠钗光华流转,衬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暗室生辉。
“是吧?”语调上扬,倨傲,娇俏。
雪青浅笑。
容央敛眸,继续凝神。
那男人穿的是官靴,武官的黑革云纹长靴,紧紧地裹着一双小腿,把那肌肉轮廓突显得流畅而硬朗,即便一动不动,也散发着贲张的、令人不敢冒犯的力量。
“除护驾的金、银枪班直外,今日都来了哪些武官?”班直各司其职,不可能有空至西岸垂钓,容央捋着思绪,补充,“年轻的。”
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但就是有种直觉,那是个年轻的。
“三衙中六品以上的官员,冯太尉家中的大小公子,还有近日刚回京的忠义侯府褚四爷及大郎君,据说今日都有来的。”雪青一一道来,细察容央神色,知道没有再藏着的必要了,直言道,“殿下可要去查那人身份?”
平白被一人听去那么多私房话,多少有些难堪,何况容央还大喇喇应了荼白的那句“是也不是”。
如遇上个不知分寸的流传出去,再给人夸大其词,恣意编排,必然有损帝姬风评,找出来叮嘱一二,总是保险的。
容央欲言又止,不快道:“走都走了,再折回去,像什么样子。”
欲盖弥彰。
湖上金箔晃在眼底,晃得人有些晕,容央歪头支颐,懒洋洋阖目:“再者,我也没说错什么。”
嘉仪帝姬赵容央本就是大鄞首屈一指的皇室美人,她应一声“是”,有什么错?
雪青忍俊不禁,连连称“是”,又宽慰:“我瞧那人一动不动躺在岸上,八成早已梦游天外,殿下倒也不必多心。”
容央闻言,纤长的睫毛底下,瞳仁一黯。
那男人并没有睡。
金辉下,他嘴里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明显动过,平直的唇线也明显上扬过。
他在取笑她。
她看得很清楚。
(2)临江仙
一片白浪卷来,画舫微微晃动,荼白从舱外撩开帘幔,欣喜道:“殿下,王公子来了。”
容央睁开眼睛,船窗外,斜晖脉脉,一艘画舫正披着薄暮溯流而来。船头一人临风玉立,青衫佩囊,羽扇缁冠,不是王忱是谁?
想起先前所闻,容央又生不快,移开眼道:“来就来,高兴个什么劲儿?”
荼白知她嘴硬心软:“王公子来,定是有话要对殿下说,奴婢吩咐船家把船停一停?”
容央没应,荼白便知这是默认的意思,喜笑颜开地去了。
舱内,雪青给容央斟茶:“殿下可要派人去查一查那事是否属实?”
问的是王忱前日私会其表妹之事。
容央意态冷淡,睨着那盏白烟氤氲的花茶,没有做声。
认识王忱,是三个月前的事。
那会儿方仲云流连烟花巷,为歌姬一掷千金的事刚传入玉芙殿,她急匆匆赶往垂拱殿,阻止官家下笔赐婚。本以为是良缘一桩,哪想又成丑事一则,阖宫上下笑她有眼无珠,就连一贯视她如宝的官家也开始责备她心粗气浮,这才屡次遇人不淑。
王忱便是那时出现的,在年初最后的那场雪下,她从垂拱殿往回走,他在内侍的引领下前往垂拱殿。
漫天都是雪,他一袭水青色圆领官袍,从雪里走来,如不看那张确乎不扬的脸,“萧萧肃肃”、“长身玉立”这类美好的词都未必能描绘他当时的风采与气度,可是脸不美,便是满盘皆输。
她只匆匆一瞥,便傲然离去,他却脚下一停,静立在她必经的雪径边。
他看她,眼神平静而汹涌。她不满,回视。他垂眸,颔首行礼,须臾后,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一片雪恰从他唇边飘落。
容央心里一撞,越过那雪,盯着那笑,不知不觉也驻足在了他必经的雪径边。
他分明不美,甚至于丑,可这垂眸颔首的微微一笑,却如春风化雪,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地化开在她心间。
耳畔水声哗然,又一片白浪卷来,是对面那艘画舫近了。
容央敛神,指尖拨弄着茶盏上繁复的彩绘牡丹花纹,静静道:“查。”
因为是他,因为还是希望最后能是他,所以,必须要查。
雪青领命。
外面一阵喧哗,少顷,荼白眉欢眼笑打帘而入:“殿下,瞧瞧王公子给您送来了什么!”
船外有微风,随着她打帘而入,一股香气弥漫舱内。容央狐疑,盯着荼白捧在手里的红木镂雕食盒。
荼白麻溜地端上来,揭开盒盖,浓郁鲜香扑鼻而至,一盘色香味浓的糖醋鲤鱼映入眼帘。
容央一愣。
“知道殿下爱吃鱼,这是王公子今日晌午亲自在湖边所钓,钓完后,又亲自下厨烹饪的。”
酸甜的味儿包裹四周,容央心里一动,转头看窗外。
漫天彩霞倒映于潋滟碧波里,王忱颀长身形外镀着一层金辉红晕,眼底唇边一抹笑,似远又近。
“还是殿下最爱的口味呢……”耳畔,又落下荼白的偷笑声,容央敛目,故作淡然看回那鱼。
他便是最会如此,拿别人最想不到、也瞧不上的方式撞她的心。不像金玉珍宝那样冷,也不像风花雪月那样虚。
“君子远庖厨”,而他一出招,非但没折损那谦谦之气,反而增添一分这人间最质朴、赤诚的气息。
雪青照惯例先试毒,无碍后,把双箸呈给容央。
容央顺着她剖开的地方落箸,夹起一块品尝后,嘴角忍不住上扬。
鱼虽是糖醋,然因她爱酸更胜一筹,故而酸味较甜味更地道浓重,分明是码着她的口味做的。
容央腹诽狡猾,忍不住又尝一口,再落箸时,眼前一亮。
酱汁浇淋的鱼肚里,一小卷尺素半隐半现,容央用双箸把尺素夹出来。雪青掏出丝巾包着接过,打开后,呈给容央。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脸上瞬间一热,心脏紧跟着急跃,容央抿紧唇,再次朝窗外看去。
余晖西斜,水光潋滟,王忱意态闲闲地站在那儿,笑意分明很浅,却又直逼眼底,把一双细长的吊梢眼衬得风华流转。只是那下半截还是粗制滥造,扁塌鼻,短人中,嘴唇大而瘪,衬着并不算白皙光滑的皮肤,平心而论,很有几分癞蛤蟆的神韵。
依旧难看,可那气度也依旧萧肃,矜贵。
于是容央心底出现了一个意象——一只高贵的癞蛤蟆。
“无事献殷勤。”容央唇语,故作不豫。
王忱也唇语,只一字:是。
容央绷着小脸,“啪”一声把竹帘落下,故意不再看他,也不再给他看她。
雪青询问:“殿下,这尺素……”
容央纤睫微垂,倨傲地道:“收下吧。”
画舫复行,与对面那艘相错而过。
雪青把那盘吃过的糖醋鲤鱼收回食盒,刚一走出船舱,守在外边的荼白立刻凑上来:“怎么样,殿下是不是乐坏了?”
雪青扭头示意荼白噤声,走开两步把食盒塞回她手里,方道:“殿下金枝玉叶,不过区区一盘鱼,何至于就乐坏了?”
荼白瞪眼:“能一样嘛?‘鱼传尺素’……这可不是一道热乎乎的菜,而是一份热乎乎的情!”
雪青蹙眉:“人品如何暂且未定,万一是个表里不一的,这情便是再热乎,殿下也不屑一顾。”
荼白明白过来,压低声:“你还在怀疑王公子和那表妹有私情?殿下先前不都说了,只是些闲言碎语么?”
雪青道:“三殿下也说了,无风不起浪。”
荼白黑溜溜的眼珠微转,道:“可这王公子毕竟是大理寺卿王大人的嫡长子,家教严明,人也聪明,既然有意尚主,又怎还会私通表妹?如果东窗事发,岂不是……”
“你怎知他有意尚主?”雪青反诘,把荼白彻底问住。
雪青眼睛明亮:“他是对殿下很好,也的确屡献殷勤,可这三个月来,他也没有直言向殿下表示过,他有意尚主啊。”
荼白张嘴,怔怔转头,那艘画舫飘荡在滺湙金波里,也不知是朝什么方向,风一般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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