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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海南文学双年奖、晓剑青年文学奖获奖者全新作品
“闯海人三部曲”之终篇——延续《原罪˙天堂岛》《岛城往事》
海南作家的岛城记忆 一代“闯海人”的跌宕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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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白沙门》为海南作者唐彦继《原罪˙天堂岛》《岛城往事》后的又一部关于闯海人的长篇小说,“闯海人三部曲”之终篇。2020年寒冷冬日的傍晚,一个神秘女人通过微信联系了岛城富商、昔日闯海人谈天,引出一份尘封了二十四年的凄惶爱情,揭示出一幕官商勾结谋取私利的腐败,呈现一段信守承诺寻找英烈的历程,奏响一曲幡然醒悟向阳而生的颤音。
海岛经济大潮时代背景下,作者以闯海人谈天跌宕起伏的人生为主线,以谈天女友崔小婉涉世未深便被迫成为官员圈养的金丝雀的经历为副线,呈现了谈天、崔小婉、王副市长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爱恨纠葛,白沙门见证了岛城的发展,也见证了一代闯海人的奋斗历程和他们的爱恨情仇。
本书是一部融文学性、故事性、思想性为一体的现实主义闯海题材的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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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唐彦,籍贯湖南,民革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林业生态作家协会会员、海南省作家协会理事、海口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小说创作委员会主任,出版有小说集《谈天故事》与长篇小说《原罪˙天堂岛》、《岛城往事》。获海南文学双年奖、晓剑青年文学奖。曾任海南省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民革海南省委会直属六总支副主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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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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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白沙门的。
他从银行出来后,神情恍惚,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去哪里,也没有地方可去。一阵风吹过,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召唤,结果,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到达了白沙门。
白沙门,是岛城北部的一处海湾,也是海岛距离对面大陆最近的地方。天蓝蓝,海蓝蓝,海的对面是故乡。天朗气清,碧空万里,站在海滩上,可以眺望海峡那边影影绰绰的风物。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这道海峡发生了震惊世界的以木船小筏打败飞机兵舰的海战。白沙门也是惨烈战场之一。乘着木船小筏抢攻登陆的解放军战士的鲜血染红了白沙门海湾。时间到了八十年代末,海岛大开发,十万大学生闯荡海岛。因为海岛一下子无法安排和容纳这么多大学生就业与生活,故而,不少大学生处于流浪海岛的状态。而白沙门是岛城的最北端,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闯海人流连忘返的地方——无论是得意还是失落,无论是欢喜还是忧愁,闯海人的脚步总会迈向这里。在海堤上走一走,在沙滩上坐一坐,看看海,听听浪,对着大海一通狂笑,面向北方一顿哭号,算是一种发泄,也算是一种告慰。
正午的白沙门海湾,云蒸霞蔚,静谧空旷。天上飘着一朵朵硕大的白云,海水泛着五颜六色的波光。微风掠过海面,夹着海水的腥味。海浪轻轻拍打沙滩,发出悠扬的声响。大海、沙滩,与远处的椰树,构成一幅白沙门自然而神秘的海湾画卷。
谈天惊魂未定地在岸堤上一块突兀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他的耳畔再次回响起人们的惊叫声与逃窜的步伐声,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蜷缩于一摊黑血中的胡老板。奇怪的是,他竟然当时还看到了胡老板一脸血迹的脸上向他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想,那应该是胡老板留给他也是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笑容。谈天从那个笑容里看到了胡老板的无奈、悲愤与绝望,也从那笑容里读出了胡老板对这个世界的愤懑、戏谑和鄙夷。
无论怎样,胡老板从空中飘落已成了事实;无论怎样,胡老板已成了岛城发展史上的又一抹悲壮云烟。而那些欠款,也随着胡老板的一跳被全部清零;所有讨债者的命运,也随着胡老板的一跳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摆在谈天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偿还刘老板的欠债。胡老板还不起欠债自罚了,现在,轮到他了,因为他知道,刘老板的追债人不会放过他。
他后悔昨晚不该给刘老板夸下海口,发下毒誓。他想自己才二十五岁,美好的年华,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是……这生命已然不是他自己的了。刘老板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不还钱将是什么下场。什么下场?他当然知道:运气好的,断手断脚,落个残废,苟活人世间;运气差的,命就没了……过些日子,白沙门的某片滩涂,就会漂上来一具面目全非的腐尸。想到这些,谈天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发出一声叹息。他毫无意识地站起来,脑袋空荡,目光无神,迈开步子,走下海堤,来到海滩上。这是海岛的边缘。银白色的细沙在他的脚下嘤嘤叫嚷,海水轻轻地拍打着沙滩追赶着他的脚步;他的右脚还没有抬起,海水便迫不及待地抹去了左脚的痕迹。他悲哀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与这可怜的脚印何其相似。他继续茫然地往前走着,海水没过了脚背,浸到了小腿。岛城的五月,虽然艳阳如夏,但是,海水依然清冷。他机械般地执着地往前走着,大腿间一股股凉意提醒他已经进入了大海。难道这就是归宿?就这样将自己淹没于这片苍茫的海水之中?然后,一股大浪打来,就像胡老板那样被这个世界永远地清除?
“别下去啊……”
谈天很清晰地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是那么温润与婉转,犹如一缕仙音从空中飘来,然后在辽阔的海滩上荡漾缠绵。
谈天收住脚步,回头看,却没看到人。他以为是幻觉。于是,又缓慢地向前移步。“别下去啊……”他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听到那个声音。他急速转头,目光循着声音搜去——几十米的岸堤上,一棵高大挺拔的椰子树下,站着一个穿翠绿色连衣裙的女孩。那粗壮的椰树干上坠挂着一片明显没有完全折断的宽长椰叶,正好遮住女孩的半个身影。浓郁的叶绿与连衣裙的翠绿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辨识,一下子还真发现不了那个女孩。谈天看到女孩挥舞着手,听到她在喊着:
“那里有暗流呀,危险呀!”谈天朝她手势所示的方向看过去——海滩上,孤独地歪立着一块大型标示牌,上面用红色油漆刷出八个大字:此处暗流,严禁游泳。其实,谈天何尝不知道,在这片平静的海面下,有无数暗流漩涡——那是淘沙船留下的一个个杀人坑。几年前,谈天就亲眼见过大海如何拖下并吞噬一个闯海的伙伴。一个鲜活的生命,打捞上来便是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僵硬尸体。大海是宽厚仁慈的,也是阴险凶狠的。在这样的时刻,听到一个女孩的呼喊,谈天突然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就这样结束,更不应该给世界留下一副面目狰狞的嘴脸。
谈天转过身来,寻找那个声音。
女孩已向他跑过来,一脸惊慌。谈天向女孩露出一个感激与苦涩交织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走回沙滩。“你为什么要下海?”女孩在离他十来米的地方停住,向他大声质问。谈天无言以对。他显然不能告诉女孩原因。女孩看着他,声音变得有些轻柔,一脸认真地说:“世界是美好的,所有不如意都会过去。”她似乎是对谈天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说。
正午的阳光热烈,沙滩上热浪滚烫。两人走到海堤上那棵高大挺拔的椰子树下。谈天这才看清女孩:身材高挑,扎着一束马尾辫,眼睛又大又明亮。“你不是海岛人吧?”谈天问。女孩有些拘谨地回答:“我是贵州人。”她看了他一眼,问,“你呢?”谈天道:“湖南。”
女孩问:“湖南哪?”谈天说:“湘北。”女孩抿嘴一笑,道:“八百里洞庭,那是个好地方,我闺蜜嫁去了那里。”她笑的样子很好看。
“忘了问你的名字。”谈天说。
“崔小婉。”女孩道。
“好听的名字。”谈天说着,向女孩伸出手。崔小婉有些惊慌,脸上掠过一片红云,有些犹豫地伸出手与谈天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
“我叫谈天。”谈天说。
女孩看了看身材结实浓眉大眼的谈天,颇有些好感,点了点头。两人算是认识了。
崔小婉仍然站在那片坠挂着的宽大的椰叶边,谈天担心那片叶子掉落下来砸在她的身上,于是让她移步,他伸手去扯那片椰叶。“你是来看海的吗?”他一边扯着椰叶,一边问。崔小婉点了点头。谈天继续拉扯着那片叶子,使出了好大力气,却怎么也扯不下来。“别扯了,它不愿意呢。”崔小婉说。谈天点了点头,他确实也感悟到了,即便是一片椰叶,虽然折断,仍不放弃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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