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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晋江人气作家鹿灵暗恋成真代表作,新增出版番外《解酒软糖》《小动物之夜》。
毒舌高冷总裁傅言商×甜软装乖大小姐路栀,豪门爱情 先婚后爱 蓄谋已久 爹系年上。
万物凋敝的冬日,他抬头,看见了春天。
我爱你,以我的灵魂起誓。就算忘记了我,茫茫人海里,我也会找到你。再一次,每一次。
护封异形模切翻折,独特正背封设计,诚意满满。随书附赠:邀请函撕拉卡 甜栀拍立得 下午茶甜品单 多巴胺贴纸 电子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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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场错位的家族安排,让红线紧紧牵住了二人。
本应是心照不宣的各取所需,
可无数次细致入微的关怀和宠爱晃乱了她的心。
丢下一句“合作愉快”便逃之夭夭,殊不知他要的是至死方休。
那些巧合的相遇、冷面下流露的温柔不过是蓄谋已久,经年深爱。
家族规训下催生的保护壳渐渐瓦解,
她愿意卸下装乖的假面,拥抱渴望已久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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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鹿灵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
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
偶尔轻松,偶尔文艺,一个移动的甜饼制造机。
代表作品:《含栀》《小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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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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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DI一章 抹茶雪山奶
第二章 酒心巧克力
第三章 番茄罗宋汤
第四章 柚子小泡芙
第五章 海盐爆浆芝士
第六章 微景观蛋糕
第七章 草莓奶油蛋糕
下册
第八章 冰霜柠檬酒
第九章 荔枝玫瑰乳霜
第十章 树莓珍珠奶茶
第十一章 草莓冰糖葫芦
番外一 冰岛芬兰夜
番外二 人造雪求婚
番外三 假如我记得
番外四 池雪不迟
番外五 解酒软糖
番外六 小动物之夜
后记 栀子味泡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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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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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一章抹茶雪山奶
苏城六月,绿意盎然。
摇漾的水纹白描成工笔画,正是清晨,细雨无声,密密地浇灌泥土与枝丫,灰瓦白墙上,探出几朵盛开的栀子花。
栀香浓郁,衬着雨点愈发朦胧,透过车窗前视镜,景色宛如画卷平铺,净透的白、雅致的绿,写意的春天跃然纸上。
路栀侧靠在副驾驶座,欣赏不过两秒,忽然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思绪。
司机宗叔提醒:“太太,电话。”
这个点很少有人给她来电,声音振动双管齐下,响得她心跳都漏了几拍。
然而今天的包是顺手挑的,小香的金球盒子,一只十足的美丽废物。
美丽废物不算听话,拉链半晌没被拉开,等她好不容易拿到手机时,那阵催命的响动忽然又停了。
怎么回事?挂了?
豪车精准地停在CBD楼下,宗叔见她没接电话,开了口说:“对了太太,先 —— ”
振动声再度响起,这回是微信来电。
“先不说了,”她指指手机,“稍等,接个电话。”
电话来自她的大学挚友,同时也是她工作室的合伙人 —— 李思怡。
“到楼下了,”路栀说,“怎么搞的,这么想我?”
李思怡沉默两秒:“希望你到工作室的时候还笑得出来。”
……这么大的事?
电话一挂,她把车门扣上:“宗叔,工作室有点急事,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晚点说!”
电梯一路升到三十三楼,“叮”一声后打开,室内顶层做了挑高的设计,光线充沛的情况下,薄薄一层光落在浅灰色的绒面地毯上,弯出了一枚饱满的月牙形状。
新鲜的花香浮荡在空气里,墙面盘旋的灯带勾勒出工作室Logo(企业标识):一束花枝围绕着宇宙星球,即,她的工作室“半枝宇宙”。
被誉为“城市之眼”的写字楼,有四面通透的大落地窗,顶尖的地段与恢宏的设计,随时可将整座城市的车水马龙、霓虹灯影尽收眼底。
料谁也想不到,融盛集团斥巨资在商务中心开发的顶层,是一个还在孵化中的游戏工作室。
路栀加快脚步,刚推开玻璃隔门,就听到女人的说话声。
“我承认,你们这个年纪能租起一个工作室,确实很了不起。但在游戏方面我们不同的观点实在太多了,你们又不愿意听我的,所以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这是离职表,我先走一步。”
徐菁将表放在工作台上,转身时看到路栀,挤出个虚情假意的笑来:“祝你们一切顺利,亲爱的。”
但那双装满偏见的眼里,写满轻视。
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声响,徐菁经过路栀时下意识停了停,大概以为她会挽留。
哪知道路栀径直转身,像是准备了许久,抽出个礼花炮一拉,漫天飞扬的彩带说不清是不是庆祝:“天哪,离职快乐,菁姐,这也太遗憾了。”
她就在这样的乐景里遗憾地吸了吸鼻子,演得十足十地卖力:“慢走不送哦。”
徐菁咬牙走向电梯,甚至等不及电梯门关上,工作室内就传来了李思怡忍无可忍的爆笑:“栀总!牛!”
“常规操作,”路栀低头研究了一下这个礼炮,“我看她早就不想干了。”
徐菁不服管是早有的事了。
当时工作室招人,需要有经验的高级策划,三十二岁的徐菁刚从广告公司的营销部离职,跟她们正在做的这个恋爱游戏毫不沾边,但说得实在好听,光工作室就来了三趟,路栀觉得热爱很珍贵,最终还是破格让她加入。
结果刚进来没到一个月,徐菁就仗着自己年长,开始对各个部门颐指气使,有股“不看能力看年纪”的味。后来她们参加例会,徐菁最常对路栀说的也是:“宝贝,我大你十二岁,有些话真的要听长辈的。”
路栀认为有道理,然后把她从参会人员里面踢出去了。
从那之后徐菁连装都不爱装了,路栀懒得赶人,就等着她自己走。
李思怡翻着那份离职表,丸子头左右晃着:“她是觉得自己写的文案一直被你否,自尊心受挫?”
“不是,”路栀诚恳地说,“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想的那些土味情话是神来之笔,我写的剧情平平无奇。”
她们正在做的《轨迹》,顺应当下恋爱游戏的热门,讲述了身为漫画家的女主回到千年前拯救人类文明,在此过程中遇到五个风格各异的男主,顺着剧情发展解锁不同的恋爱故事。
目前游戏还没有正式发行,正在内测中。
“她年纪歧视太严重了,觉得年纪小等于做不好。”李思怡说,“本来就是二次元游戏,年轻人才知道受众喜欢什么啊 —— ”
李思怡忽然停住:“等下!过几天不是要参加一个游戏展会吗,她怎么没把表单留下?那我们到时候靠什么进场?”
俗话说得好,当一个小孩说想嘘嘘的时候,他应该是已经尿裤子了。
路栀飞速打开电脑,才发现展会实时更新的云文档中,原本属于她们的位置变成了另一家公司。
“这应该就是徐菁跳槽去的那家了。”她说。
“她把我们的展位,置换给别人了?”李思怡一拍桌,“资料不是上周就该交的吗?她上周就已经找到下家了?”
“看样子是,”路栀飞速往下翻,“而且位置满了,买不到了。”
李思怡气得直翻白眼:“怪不得刚走的时候那么势在必得呢,原来是摆了我们一道啊,她美美离开,我们在工作室目送?”
“应该有别的办法,别急,我再找找。”
李思怡看过去,路栀将手中提了一路的抹茶牛奶放在桌上,撑住脸颊时,食指自然地抵在唇边。
冰镇的饮料上自带水汽,指尖难以避免地沾上少许,点在嘴唇上时,有股清透感。
路栀有张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漂亮脸蛋。
李思怡想起第一次见她,宿舍普通的灯光仿佛都被点亮几个度,她背了一只小号的秀款双肩包,皮肤白得透亮,小脸翘鼻浅唇,一双眼灵动得过分,像噙着汪碧色的清泉,无辜至极的鹿眼,眨一下蝴蝶翩跹。
谁看了都会心软。
但和她亲近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格跟脸,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李思怡看她靠上椅背,问:“怎么,没劲了?”
“不是,”路栀说,“斗志上来了。”
李思怡一早就知道她是多不服输的人。
她们最早做这个游戏,是因为大三的结课作业,导师直接让她们做校企合作的选题,说做好了不仅结课分高,项目还能直接落实。
路栀读书早又跳过级,虽然年纪小,但对游戏付出的心血很多,想法也多。
后来她们俩合作的这个项目被公司选中,为此不知熬了多少夜、添了多少内容。结果临到要签合同,对面却三五次放鸽子,路栀向来不是软包子,简简单单两三句就把对方噎得直接心态崩了,负责人拍着桌子破防:“没有什么落实价值,明白吗?我们不做了!”
后面路栀一打听才知道,对方是想白嫖各种设定创意,不签她们的,内部抄一个出来,可谓不要脸到极致。
路栀当即决定自己做,不张扬是家训,所以没几个人知道,霸占苏城百分之二十的市场份额的连锁商场,是她家开的。
她不缺钱,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路栀在思考:“位置确实是没了,得从别的地方曲线救国。”
李思怡:“要不,你问问你家里?”
“得了吧,我妈巴不得我碰壁,回公司帮我姐的忙。”路栀说,“而且他们忙到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操心我?”
李思怡也在点着鼠标:“不过我刚搜了一下徐菁跳槽的这家公司,好像是华亚网络旗下的,做的游戏看着跟我们好像,不会是大三抄我们的那家改名了吧?虽然华亚是很大,但是最近都在传要被收购了,前途未卜的,她还真敢往里跳?”
“不过能收购华亚的,也不知道会是哪路神仙?”李思怡八卦了一下,“怎么着也得是你老公那个量级的吧。”
“老公?”路栀反应了会儿,“哦,对,我结婚了。”
李思怡噎了半秒:“你离谱不?”
“体谅一下,”路栀支着脑袋,“结婚半年,头三个月我出去冬令营,后三个月他在世界各地谈收购,加上领证我们就见过三面,婚礼都因为双方太忙没有办。”
雪克杯里牛奶厚厚一层,撒满抹茶粉末,像座覆满植被的雪山。
她轻轻一晃,植被消融,雪山染色,融合的过程像幅漂亮的水墨画,不像她和傅言商,怎么晃也像两个世界的人,只是被勉强卷在一个利益关系里。
对于这段关系,她还没有适应。
满足地喝了口后,路栀舔了舔唇角:“所以,别对我们的塑料联姻有什么误解。”
她和李思怡的办公间就在落地窗边,宽敞又舒服,电脑还是对着的,方便随时交流。
她给工作室提供环境和资金,李思怡做项目顾问,工作室其实是三四月刚建立的,但整个大四她都在为之付出,使用了钞能力,花了大把时间请人做好了游戏框架,还找了不少知名画师绘制卡面,所以一毕业就能直接上手,节省很多时间。
反正她坚决不会让人骑在自己头上。
这一整天,除了午饭时间她都在网上联系各方展会,倒是也有备用选择,只是要白白等好几个月,时间成本就是金钱,她不太愿意耽误。
而且她也想和徐菁正面碰一碰,看看到底谁是对的。
突然,李思怡从电脑后面探出头:“你老公回国了啊!”
路栀一怔:“嗯?谁说的?”
李思怡举起手机:“新闻啊,就今天,刚落地。”
路栀扫了眼,没太认真看,“嗯哦”地应着:“那估计没回家,宗叔他们都没通知我,可能去祖宅那边了。”
办公间内沉默一会儿,只有路栀点鼠标的“咔嗒”声,像掰碎的薯片,平静地掉落在桌面上。
李思怡:“我有一计。”
路栀停下来,偏过脑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个展会是融盛主办的,你老公可是堂堂融盛总裁,你想想办法,让他把展会摆在中央的那个大商标撤下来,让我们去。”
路栀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在思考这究竟是个好主意,还是馊主意。
“很简单的!”李思怡说服她,“虽然你们不熟,但你撒个娇就好了,没有男人能抵抗美女撒娇。”
路栀说:“你太为难人了,我不会撒娇。”
“这不是更简单?你把‘哥哥’‘我’‘嘛’随意组合造句,”李思怡自信道,“试试。”
路栀跃跃欲试:“把融盛商标扔出去让我上,不然哥哥我送你去当喇嘛?”
李思怡:“……”
算了,李思怡劝自己,对这位大小姐能有什么要求?
学校有一年惊现女厕被偷拍事件,据说是某个女生的前男友恶意传播裙底照片,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女生染了及腰的绿色长发,整个学校绿头发的就那么几个,女生们陷在惊惶和自证中反倒被动,学校论坛吵得风风雨雨。
结果第二天路栀就顶了头云雾绿色头发出现在学校,漂亮又张扬。当天下午,全校大部分女生染发的染发、买假发的买假发,不到五天,一个教室一半的绿头发,是反抗也是互助。当事人得以从羞辱中脱身,私下感谢过她好多次,她摆摆手没当回事,说只是来自美剧的一个灵感,还一口气把那个偷拍的男生给抓出来了。大家口耳相传,将这次事件称之为“路栀事变”,她由此在全校一炮而红,成为吾辈楷模。
后来发色褪了,她又染回了自己挚爱的栗棕色。
不过两分钟,路栀揉了揉酸胀的肩颈,走到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件绕颈的长裙。
宽松的罩衫被她脱下,她抬手伸展开时像只矜贵优雅的白天鹅,衣料穿行而下,珍珠色的礼服在灯光下泛出细闪,垂坠的面料勾勒出起伏有致的好身材,再配上这张脸,简直清纯可人。
只要她不开口说话。
李思怡很有兴趣:“怎么突然换装了?”
“我觉得你那个方法可行,我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能给我匀个展位。他今天回国肯定有活动,我要跟他一起的话,当然得换套衣服。”
“行,那你先回去准备下。”李思怡又反应过来,“但是你怎么会准备礼服在这里?”
路栀:“哦,我担心哪天我们的游戏忽然得奖了要去领奖,先准备一套,到时候有衣服穿。”
路栀是典型的“想做就立马做”型人格。
好处是效率高、速度快,缺点嘛……有时候上头太快,不计后果。
她四点提前收了班,因为是老板,所以也没人能管她。
只是忘记通知宗叔来接她了,路栀自己叫了辆车,填目的地的时候犹豫了会儿,还是打算先回家一趟。
到家后她直上三楼,主卧所在的楼层一片安静,不像有人回来过。
她松了口气,轻车熟路地将里衣解开,然后一把抽出,勾在指尖。
另一只手点开微信语音,给李思怡发消息:“我本来准备直接去祖宅找他的,不过想了想,万一他不在呢?所以先回来了,补个妆再给他发消息吧,毕竟也算小别……嗯,半年了,大别吧。
“总得准备一个好一点的见面,有利于我后面 —— ”
她把鞋脱在柜旁,完全沉浸在语音当中,只顾着看脚下地面,赤着脚推开浴室大门,准备洗个手。
语音至此戛然而止。
有人正在浴室洗澡,刚关水,还没到穿衣服的环节。
蒸腾的水雾像是仙境,争先恐后地奔涌而来,听到动静,雾气中那人转身。他手中白色毛巾搭在颈后,喉结被浇得泛红,一头黑发湿得明亮。
刚关没多久的花洒还在滴水,落在他额发上颤了两下,再滴上他平整紧实的胸肌和腹肌,隐约而下。
而她手里还在转着自己的里衣。
没了束缚,身前的形状被完全勾勒,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取消语音、捂住胸口,还是先找块干净的玻璃一头把自己给撞死。
正打算掉头就跑的时候,他启唇的声音再度将她定在原地。
雾气尽散,傅言商面不改色地抽出浴巾,循着她视线围在腰间,镇定得仿佛被看光的人不是自己,越过没开的吊灯开口道:“提前下班了?”
相比他的泰然自若,路栀脸颊猛然一涨,火像在耳尖烧着了,她哪见过这场面,囫囵着后退:“嗯,有点事就先回来了……那个,我先去换衣服。”
浴室温度高,水汽弥漫,连氧气都变得稀薄,退出去几步后,她才终于缓了过来,然后迅速逃离。
放在床头安神的无火香薰,弥漫着淡淡的栀子甜香。
这人真是的,如果熟的话,她真的很想问他,洗澡为什么不开灯?
路栀揉了把头发,低头看了眼胸前,想象了一下他刚刚看到的会是什么画面……
她叹息一声,整个人自闭地坐进衣柜里,这里独属于她的气味让人感到安心。
手机上是李思怡刚刚发来的消息。
李思怡:“怎么说一半断了?”
路栀沉默两秒。
路栀:“因为我打开浴室门发现他在洗澡,救我。”
“对面正在输入”显示了五分钟,不知道是不是李思怡说到中途,跑去笑了四分半。
终于,浴室吹风机声音响起,李思怡的消息也回了过来。
李思怡:“没关系的,反正早晚要看,现在不看以后也会看。”
完全没被安慰到的路栀:“……”
她拉上柜子进行一番冥想,最主要的是,构想中美好的开场变成了浴室相遇,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开口才比较好?
过了片刻,吹风机声音停下,应该是他吹完头发出来了。她清晰地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床边停下。
傅言商嗓音偏沉:“人没了?”
“我在 —— ”她猛地拉开柜子,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他这张脸就发怵,扬了扬手报幕道,“在这儿呢。”
她整个人坐在下方的小柜子上,说要换的衣服也没换,半条腿架在柜沿,落下去的半截裙摆完整地露出光滑细腻的小腿,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疯子,头顶还杵着个衣架。
大概也是意识到头顶有东西,她抬头跟那个衣架你来我往,掰来掰去,衣架被推出去一截,又重新弹到她脑袋上。
趁着她和衣架搏斗的工夫,男人转过身,将搁在床头柜上的腕表戴好,背着身问她:“晚上一起吃饭?”
她大概猜到原因:“去爷爷那边吗?”
“嗯,吵着要见你,”他捏了下眉心,“吵得我头疼。”
懂了。路栀心说,他不喜欢吵的。
她问:“回家里还是去外面吃?人多吗?”
“不多,家里。”
这人惜字如金,她也没继续问。
既然是回家吃饭的话,穿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就好了,她在衣柜里扫了圈,挑了件白色的。
温温柔柔的雪纺面料的裙子,在长辈面前卖乖再合适不过。
虽然她除了这张脸之外,和乖没有一点关系,不过装乖这件事从小就在家里培养起来了,她很擅长,起码到现在都没有翻过车。
换好衣服后,她又整理了一下发型,这才抓着包带去看他:“好啦,走吧。”
很快,傅言商那辆限量版迈巴赫平稳地驶出枕月湾。
正是傍晚,天色将暗未暗,橘红色的云点染在天幕中,路栀仰头欣赏了会儿,刚收回视线,余光就看到他正在翻文件。
十多页的文件裹着风声,在他手上哗啦啦地翻动,男人挂着耳机,电话对面的人和她一样安静。
他有张自带气场、很难招架的脸,路栀想起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场高级珠宝定制的晚宴上。
因为家里不希望她玩物丧志,而且她也并不热衷参加那些纸醉金迷的场合,所以很少出席一些活动,但那天是个例外,母亲庄韵让她挑一些喜欢的首饰,婚礼时能用得上。
那时候她原定的联姻对象,还是傅言商的堂弟 —— 傅望。
但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傅望迟迟没来,整场活动也一推再推,像在等谁。
她等得犯困,跟李思怡在手机上吐槽,谁这么高贵,要等他这么久。
疯狂输出十来句后,听到席间声浪拔高,不少人甚至从座位上起身,她意识到应该是要等的人来了,撑着脑袋一抬头,在昏昧光线中撞上他视线一秒,她便做贼心虚地反扣手机 —— 刚骂了他好多句。
视线再挪过去时,男人早已收回视线,唇角散漫地勾着,步履匆忙,像是刚结束一场会议,点头和席位正中的总监打过招呼,随即寒暄两句。
新品高定的首展,来宾非富即贵,还夹杂数不清的脾气比天大的公子哥们,而所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为他延后开展时间,待他解开纽扣落座主桌。
浮灯照在他轻叩桌沿的指尖上,他有着极其漂亮的一双手,其五官更甚,眉骨阴影覆住上扬的眼,很标准的高挺鼻梁,一笔雕琢的下颌线隐在半面光线里,带着股衣冠楚楚的痞、睚眦必报的戾气。
那时她想,这人气场好可怕,幸好她要结婚的对象不是他,伴君如伴虎,这和做老虎嘴边的兔子有什么区别?
谁能知道后来,傅望和他之间,她还是选了他。
初见场面仍历历在目,她撑住额头,听到他朝电话那边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一份收购合同写成这样,不想上班不用勉强。”
她无言地耸了耸鼻尖,心想,他好凶啊。
听着他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路栀默默朝右边车门挪了挪。
一通电话不过三分多钟,傅言商一偏头,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朝另一侧挪了五下。
路栀又难以避免地想到刚刚,她都把他看光成那样了,他不会记仇吧?她的确对联姻对象爱上自己这件事不抱指望,但也不代表她希望每天在家里面对一段极不和谐的关系……
“路栀。”他在这时候忽然开口。
她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到的宿命感,顷刻间坐直,看向他:“啊,怎么了?”
“之前 —— ”
她立刻抢答:“我没看到的!你不用担心!我只看到腰那里,再往下后来你用浴巾围住了,所以我没看到,当然我也不是很想看的意思……”
傅言商沉默两秒:“我说的不是这个。”
“噢,”她讷讷,“你想说什么?”
“之前半年我们没怎么见面,但是长辈那边,我希望你还是可以配合一下。”他说,“能省掉不少麻烦。”
装恩爱是吧?这点准备她一早就做好了。
“没问题,”她清了清嗓子,想到了自己的游戏展位,“不过如果今天顺利的话,我也有件事情跟你说,就当我们交换?”
他曲起的指节落在收购书上,“嗯”了声。
夜幕降临,路边的灯盏晃进来几缕碎光,他的影子投落在她身上,明暗起伏。
路栀这会儿才发现,他声音还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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