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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与上帝的契约(40种文字流传,50个国家和地区热销,5亿读者追捧,让整个欧美世界陷入沉默与思索的巨作,一部集历史、探秘、人文、动作,冒险于一体的史诗级小说。)

書城自編碼: 2098440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侦探/悬疑/推理
作 者: [西]胡安·高美
國際書號(ISBN): 9787514608526
出版社: 中国画报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8-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304/280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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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一部揭示人类文明与信仰起源的史诗级小说,带你进入最深层的心灵冒险之旅
全球销量突破300万册
原版荣获“世界拉丁语图书大奖”
西班牙图书畅销榜第一
英国图书畅销榜第一
法国《世界报》图书评论榜首作品
美国“最畅销文化小说”、“最佳冒险小说”金奖
亚马逊图书畅销榜、《纽约时报》图书畅销排行榜榜首作品
42种文字流传,50个国家和地区热销,5亿读者追捧

好莱坞天价同名电影版权签约,国际著名影星,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获得者,《辛德勒名单》男主演利亚姆?尼森领衔主演
內容簡介:
1946年,血债累累的纳粹战犯格罗斯从奥地利逃亡,消失于世间。
2006年,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福勒经过多年追捕,终于将藏身隐秘的格罗斯抓获归案,更从他身上截获了关系全人类未来圣物的藏宝图——上帝契约。
神圣同盟、全球极端恐怖组织、美国中央情报局……各种势力浮出水面;
亿万富翁、知名记者、国际雇佣兵……各色人物纷纷登场;
谋杀、绑架、背叛……寻觅上帝契约的探险队陷入重重险境……
黑暗血腥的历史,隐藏千年的惊天之迷。凡人与众神的生死密约里记载了怎样的条款?
掌握万物的神秘宝物藏身何处?揭示人类终极命运的神秘力量何时降临?上帝之诫三部曲之《与上帝的契约》揭开人类文明与信仰的起源。
關於作者:
胡安·高美(Juan
Gómez),1977年12月生于西班牙马德里,圣巴勃罗大学新闻学博士,西班牙知名记者,足迹遍及全球,对神秘现象、宗教学有精深的探索和研究,其小说《与上帝的契约》一经发表就引发巨大轰动,被翻译成42种文字,在50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后续作品《上帝的间谍》《背叛者的徽章》更荣登欧美各国各大图书排行榜榜首,胡安本人也因此被誉为西班牙在国际上最有影响力的畅销小说作家及继史蒂芬金、丹?布朗后又一位世界级惊险探秘小说大师。
目錄
作者介绍
海外书评摘抄
主要人物表
引子
第一章 格劳医生
第二章 网捕
第三章 勇敢的女记者
第四章 比蒙号启航
第五章 你太弱了
第六章 广场恐惧症
第七章 会议
第八章 红海溺水
第九章 你犯罪了
第十章 偷文件
第十一章 爪子峡谷
第十二章 你知道神的意愿
第十三章 迈步,停
第十四章 神的第一个祭品
第十五章 找到奥威尔
第十六章 强暴现场
第十七章 暗杀小协议
第十八章 恐怖分子也有弱点
第十九章 毒蝎子
第二十章 致命的诱惑
第二十一章 神秘邀请
第二十二章 烧烤钎子
第二十三章 注射器
第二十四章 凯因的身世
第二十五章 水车被炸
第二十六章 塌方
第二十七章 进入洞穴
第二十八章 父亲的信
第二十九章 骗过保安
第三十章 破解密码
第三十一章 抓住爆炸犯
第三十二章 沙士汽水
第三十三章 红蚂蚁与风
第三十四章 变起突然
第三十五章 敌人,杀!
第三十六章 上帝解决了他们
第三十七章 炸掉约柜
第三十八章 神必赦免
尾声
內容試閱
引子
埃姆?斯珀格朗地(am spiegelgrund)儿童医院,维也纳
1943年2月
当女人来到这座大楼前,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上面飘扬的一面很大的旗帜,旗面上鲜明的纳粹标记非常醒目,让女人不禁哆嗦了一下。她的举动让和她一同来到这里的丈夫误以为她是因为寒冷打战。他把妻子拉过来靠近自己,想让她感觉暖和些。在下午的凛冽寒风中,女人身上薄薄的大衣确实不能管什么用。风已经渐渐大了,预示着一场暴风雪将要来临。
“穿上这个吧,奥蒂!”男人说,他手指哆嗦着,解开自己的外衣扣子。
女人从丈夫手里撤出自己的手,紧紧抱了抱她胸前的包裹。她已经在雪地里走了六英里,这让她精疲力竭,手脚发麻。六年前如果要走这么远,他们可以坐着他们家的高级戴姆勒汽车,由司机开车,而且她还可以穿着自己暖和的皮大衣。但是,现在他们的车属于一个党卫军队长,而她的皮大衣,此时很可能穿在一个纳粹军官太太的身上,正浓妆艳抹地出入戏院的包厢。奥蒂努力镇定自己,一边使劲按着大门的门铃,按了三次,她才回答丈夫的话。
“不是因为冷,约瑟。马上要宵禁了,我们快没时间了!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回去的话……”
她的丈夫约瑟刚要回答,门猛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护士,脸上带着笑容。然而当她看到门口的夫妇,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在纳粹政权下几年的生活,已经教会她一眼就认出眼前是犹太人。
“你们想干吗?”护士问。
奥蒂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尽管她的嘴唇干裂地疼。
“我们想见格劳医生。”
“你们有预约吗?”
“医生说他会见我们。”
“姓名?”
“约瑟和奥蒂?克翰?佛劳林。”
护士一听到他们的姓,立刻退后一步,因为这证实了她的推测。
“你们撒谎。你们根本没有预约。走吧!回到你们待的洞里去吧。你们知道这里不允许你们来!”
“求求你!我的儿子在这里,求你了!”
但是奥蒂的话没有任何作用,门已经在他们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约瑟和妻子看着眼前的大楼没有丝毫办法。当他们转过身去的时候,奥蒂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几乎跌倒,她的丈夫赶紧搀住她。
“来吧,让我们找找其他办法,也许可以进去。”
他们绕到医院的一侧。当他们来到大楼一角时,约瑟使劲往后拉了奥蒂一把。一扇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厚厚外套的男人正使劲把一大车垃圾往外推,趁着他出门的当口,约瑟和妻子紧紧靠着墙,无声但迅速地溜进大门。
进了大门,他们发现自己好像进了迷宫。眼前是一个就诊大厅,通向很多楼梯和走廊。他们朝大厅走,周围不断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哭喊,这哭声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奥蒂集中自己所有的神经,想听出他们儿子的声音,但是没用。他们穿过一个走廊,没碰上一个人。约瑟不得不紧紧跟上妻子,奥蒂此时完全凭借自己的直觉,迅速向前走,在每一个病房门前只作一秒钟的停留。
不一会儿,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一个“L”形状的病区前,这里四周黑乎乎的,挤满了孩子,许多孩子被皮带捆在床上,像一只只湿漉漉的小狗似的在哭泣,屋里刺鼻的味道让人窒息。奥蒂开始出汗,她感到浑身像被刺痛一样很不舒服。但是她管不了这些,她的眼睛快速地从一个孩子瞟到另外一个,从一张床到另外一张,不顾一切地寻找她的儿子。
“这里是报告,格劳医生。”
约瑟和奥蒂听到医生的名字,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对,这正是他们要找的医生,就是他把他们的孩子带走的,现在孩子的生命就在他的手上!他们向病区一角望去,看到一小群人围在一张病床前。一个英俊的年轻医生正坐在床前,床上有一个小姑娘,看上去九岁左右。医生旁边是一个年纪大一些的护士,手里捧着一个盘子,上面都是手术器械,旁边还有一个长相很无趣的中年医生在作记录。
“格劳医生……”奥蒂小心翼翼地叫着,慢慢靠近这群人。
年轻医生鄙视地给护士做了个手势,继续做他的事,根本没有抬眼看奥蒂。
“现在请不要打扰我。”
护士和另外一个医生看着奥蒂和约瑟,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都没有说话。
当奥蒂看清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她不得不使劲咬紧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床上的小女孩显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脸上是死一样的苍白。格劳医生抓着女孩的一个胳膊,正在她胳膊上用手术刀一道道划着,女孩胳膊下面是一个金属盆。她的胳膊上几乎没有一处不被手术刀划开,血正慢慢地流到盆里,盆子几乎满了。最后,女孩的头无力地垂到一边。格劳医生用两个手指放到女孩脖子上。
“好,她没有脉搏了。时间,斯托布医生?”
“6点37分。”
“差不多一个半钟头,太好了!实验体一直清醒,尽管意识很模糊,但是她没有痛苦的表征。到目前为止,鸦片和曼陀罗混合剂无疑比我们实验过的任何其他药品效果都要好。祝贺你,斯托布医生。准备给实验体进行解剖。”
“谢谢!格劳,我马上准备!”
直到这时候,格劳才转过身看着约瑟和奥蒂,他的眼睛里充满厌恶和鄙视。
“你们是谁?”
奥蒂向床边迈了一步,尽量不去看床上的女孩。
“我叫奥蒂克翰,格劳医生。我是爱兰克翰的妈妈。”
外科医生冷冷地看了奥蒂一眼,转身对护士说:“把这两个犹太人带走,尤丽克。”
高大的护士正站在医生和奥蒂之间,她抓住奥蒂的胳膊,粗鲁地推了奥蒂一把。约瑟赶忙上前扶住妻子,他们互相推搡,僵持在那里。护士由于使劲脸憋得通红。
“医生,我肯定这里有误会。”奥蒂一边反抗着护士,把头越过护士高大的肩膀,一边大声说,“我的儿子脑子没有病!”
奥蒂摆脱了护士的手腕站到医生面前。“自从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家,他确实不怎么说话,但是他没有疯。他到这里是一个误会。如果你能放了他……我愿意给你我现在唯一留下的东西。”
奥蒂把胸前的包裹放到床上,确定自己没有碰到那个死去的女孩子。她小心地打开裹着的报纸。尽管这里很暗,但打开包装的瞬间,这个金灿灿的东西放出光来,照亮了周围的墙。
“这个是我丈夫家族的传家宝,已经有好多代了。格劳医生,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放弃这个。可是我的儿子,医生,我的儿子……”
奥蒂开始哭起来,她膝盖一软坐了下去。但年轻的医生没有注意,因为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盯住了眼前床上这个东西。然而,他故意慢慢张开嘴巴,拖了很长


第一章 格劳医生


巴尔萨泽居民区, 斯德芬斯堡六号,可格拉市,澳大利亚
2005年,12月15日,星期四,上午11﹕42

神父仔细地在门前的欢迎垫上擦擦鞋子,然后才敲门。过去四个月里,他一直在跟踪这个屋子里的人,两个星期前,他终于找到了此人在这里的藏身之所。神父现在确认了翰伍兹的身份,现在,和这个人面对面的时刻就在眼前。
神父耐心地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现在已接近中午,按照常规,格劳一般这个时候要在沙发上睡个午觉。在大门外狭窄的街头,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住在斯德芬斯堡的邻居们此时都在上班,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挂着蓝色窗帘的小屋内,隐藏着一个灭绝人性的杀人狂,而此时,他正安静地在自己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小睡。
终于,神父听到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他知道门即将打开。一个老人的头随后出现,他看着神父,以为又是什么保险公司的推销员。
“你是?”
“上午好,医生。”
老人上下打量着门口的人。这个人很高很瘦,秃顶,大约五十岁。在他黑外套里露出神父的衣领。他僵硬地站在门口,好像一个士兵,他正用他绿色的眼睛仔细观察着老人。
“我想你弄错了,神父。我从前是一个水管工,现在退休了。我已经给教区捐过款了,所以,如果你不介意……”
“你难道不是格劳医生,一个著名的德国神经外科医生吗?”
老人屏住了呼吸,有一秒钟左右。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失常表现。但是,仅凭此一秒钟的变化,也足以告诉神父:证据确凿!
“我的名字是翰伍兹,神父。”
“这不是真的,我们俩都知道。现在,你如果让我进去,我会告诉你我所掌握的和我带给你的东西。”神父举起左手,他手里有一个皮箱。
门开向一边,老人摇晃着,迅速走向厨房。他每走一步,老旧的地板就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神父跟在后面,他对屋里的陈设丝毫没有兴趣。他曾在窗户外花了三个工作日偷窥屋里的一切陈设,包括每一件廉价家具的摆设和位置。所以,现在他需要做的是把视线集中在这个老纳粹的后背。尽管医生走路有些吃力,神父曾看见他轻松地扛起一袋子煤,像一个年轻了几十岁的小伙子一样。格劳仍然是一个危险人物。
厨房很小,很暗,散发着一股腐臭味。有一个煤气炉,一个桌子上放着一个快干了的洋葱。还有一个圆桌子,旁边是两把椅子,款式都不一样。格劳示意让神父坐下,然后翻开一个橱柜,拿出两个玻璃杯,倒满水,放到桌子上,自己这才坐下。两个人谁也没动杯子,他们坐在那里互相审视着对方,足有一分多钟。
老人穿着红色的法兰绒浴袍,棉质衬衣,旧裤子。二十年前他就已经开始谢顶,如今还剩下一点儿头发都是白的了。他戴的大框子眼镜早已过时,他的嘴角放松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很有风度。
但所有这一切都没能骗过神父。
十二月的太阳光很弱,在这光线中可以看到灰尘在空气里飘浮。有一粒灰尘飘到神父的衣袖上。他轻轻地把灰尘弹掉,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老人。
这些细节也没有逃过老纳粹的眼睛,但他仍有时间恢复他原来的镇定。
“喝点儿水吧神父?”
“我不渴,格劳医生。”
“那么,你要坚持叫我这个名字了?我的名字是翰伍兹?波尔舍?翰伍兹。”
神父不买他的账:“我必须承认,你很厉害。当你拿到护照离开阿根廷时,没有人会想得到你几个月后还会回到维也纳。当然,那是我最后寻找你的地方,离斯珀格朗地医院只有四十五英里。维森塔尔在阿根廷找了你数年,却没有意识到你就在他办公室外不远的地方藏匿。这真是讽刺啊,你说呢?”
“我觉得你这是无稽之谈。你是美国人,对吗?你虽然德语说得不错,但是你的口音暴露了你。”
神父把手里的皮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已经破碎的文件夹。第一份文件是一张照片,上面是年轻的格劳,是战争期间在斯珀格朗地医院照的。第二份文件是这张照片的几个不同样式,却是医生不同年纪的模样。这多亏了现代软件的技术。
“科技真是了不起,是不是,医生?”
“这证明不了什么。这照片谁都可以做。我也看电视。”他虽然这样说,但是语调已经有些变了。
“你说得不错,这是证明不了什么,但是这个能。”
神父拿出一张黄纸,上面钉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最上方是一行墨色的字:证词,旁边盖着梵蒂冈的图章。
“波尔舍?翰伍兹,棕色头发,褐色眼睛,体格强壮。身份特征:‘左臂有刺青号码256441,是在奥地利毛特豪森集中营时纳粹所刺。’这是你从不触摸的地方,格劳。你的号码是假的。那个给你刺青的人在那个地方给你瞎编的,这是最小的化妆,但直到现在还挺见效。”
老人用手摸着自己法兰绒的浴袍。他的脸色因气愤和害怕变得苍白。
“你到底是谁?你这个混蛋!”
“我叫安东尼?福勒。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你给我滚出去,马上!”
“我想我没说清楚,你是斯珀格朗地儿童医院的二把手,长达六年。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几乎所有病人都是犹太人,而且他们都是得了精神上的病。‘不值得活下去的一群生命’,你是这么叫他们的吧?”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人怀疑你在那所医院干什么。那些试验,当孩子们还活着的时候就给他们开刀,七百一十四个孩子!格劳医生,你亲手杀害了七百名孩子!”
“我告诉你……”
“你把他们的大脑放在瓶子里!”
福勒一拳打在桌子上,他这拳太重了,以致桌子上的玻璃杯跳起来。水溅出来,流到下面瓷砖上。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水流下来的声音。福勒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
医生不敢看那双绿色的眼睛,那眼睛此时像要把他撕成两半。
“你是犹太人吗?”
“我不是,格劳。你知道我不是。如果我是,你就该在特拉法
的绞架上了!我的消息来源是联系到了在1946年帮你逃跑的那群人。”
医生打了个哆嗦。
“你是神圣同盟 的人! ”他嘀咕道。
福勒没有回答。
“那你们神圣同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拥有的一件东西。”
纳粹犯看看自己的四周:“你也看见了,我不是一个富人,我没什么钱。”
“如果我是来要钱的,那还不如把你卖给斯图加特 的司法部长。他们仍然出十三万欧元悬赏你。我要的是蜡烛。”
纳粹犯看着福勒,一脸茫然,假装没有听懂:“什么蜡烛?”
“现在你开始装傻了。格劳医生。我说的是六十二年前你从克翰家偷取的蜡烛。一个很重的蜡烛,没有蜡烛芯,外面用金丝包裹。现在我就要这个。”
“你到别处胡扯去吧,我没有这玩意儿。”
福勒叹口气,向后靠在椅子上,指着桌子上翻倒的玻璃杯。
“你还有什么‘烈’的饮料没有?”
“你身后有。”格劳说,向橱柜努努下巴。
神父回身找到半瓶子的酒,他倒空玻璃杯,把这黄色的明亮液体倒进杯子大约两指头深,然后两个人一饮而尽。
福勒抓起瓶子又倒了两杯,这次他小口抿了一下,然后说:“这是全麦杜松子酒。好久没喝到这种酒了。”
“我想你并没有想它。”
“是的,但是它很便宜,对吗?”
格劳耸耸肩膀。
“像你这种人,格劳,聪明绝顶,却是一无用处。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喝这个东西。你在这个臭烘烘、肮脏的洞里慢慢毒死自己。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明白……”
“你什么也不明白。”
“好极了。你还记得帝国的伎俩,军官军规第三条:‘如果被敌人抓住,否认任何事情,对自己无害的问题,只可给出简短的回答。’格劳啊,你是习惯了。你已经连累到自己的脖子了。”
老人脸色变得难看,他把剩下的酒都倒在自己杯子里。福勒仔细观察他对手的肢体语言,就像看着一个怪物渐渐崩溃。福勒自己像一个画家,在画布上画几笔就退后几步看看自己的作品,然后决定下面如何着色。
神父觉得需要用事实进攻。
“看看我的手,医生。”福勒说,他把两手摊在桌子上。他的手有很多皱纹,手指纤细。没什么特殊的,除了一个小细节:每个手指的顶部靠近关节处都有一个痕迹,像细小的白线,连着每个手指。
“这是很丑的疤痕。你什么时候造成的?十岁?十二岁?”
“十二岁。我练习钢琴,肖邦的序曲,作品二十八号。我的父亲走进来到了钢琴旁边,没有任何警告,他就用足了力气把钢琴盖子往下扣。我现在还有手指真是一个奇迹。但是我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神父喝了口酒,似乎陷入自己的回忆中。他从来没有这样:凝视另一个人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的遭遇。
“从我九岁起,我父亲就控制我。那天我告诉他如果他再如此对我,我就会告诉别人。他没有威胁我,他就是毁了我的手指。然后他哭得很伤心,求我原谅他。叫来他付得起钱的最好的医生医治我……不,格劳,你想都别想。”
格劳正把手滑向桌子下面,找到放刀叉的抽屉,听到福勒的话,他的手迅速收回来。
“所以我理解你,医生。我父亲是一个怪物,到他自己不能背负罪孽时他会有负罪感。而你却是在人生半路来一个急转弯,然后放慢自己的生命旅途……比起你来,我父亲比你有胆量。他进了毒气室,带着我的母亲。”
“很感人的故事,神父。”格劳语气嘲弄地说。
“如果你这么说就算是吧。你为了逃避你的罪责,隐藏了这么久,但你还是被找到了。我要给你第二次机会,这是我父亲从来没有过的。”
“我在听着。”
“给我蜡烛。作为交换,你会得到这些文件,还有免除你死刑的文书。那么你就可以在你的余生一直藏匿到死。”
“就是这些?”老人有些不相信。
“就这些。”
老人摇摇头,站起来,僵硬地笑着。他打开一个小柜子,拿出一个大瓶子,里面装着大米。
“我从来不吃大米,我过敏。”
他把大米倒在桌子上,里面有一团淀粉倒出来时干巴巴地响了一声。有一个包裹埋在米里面。
福勒凑过来伸手去拿,但是格劳骨瘦如柴的爪子抓住了他的手腕。神父看着他。
“你的话算数,对吧?”老人焦虑地说。
“那不是你最需要的吗?”
“是,对我而言是的。”
“那就算数!”
医生放开福勒的手腕,他自己的手哆嗦着。神父小心地拂开大米,从黑色的包裹中拿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用麻线紧紧缠裹着。福勒极其小心地拆开麻线,打开一层层包裹的布。澳大利亚早冬的阳光很弱,照在这个散发着霉味的厨房里,此时一道金黄色的光射出来,与周围似乎极不协调。蜡烛上脏兮兮的灰色蜡斑掉到桌子上。这个蜡烛的表面曾经被一层黄金包住,设计非常精细。而现在那层黄金几乎已经没有了,只有金丝的痕迹留在蜡粉上。
格劳惨笑一下。
“当铺拿去了那上面的东西,神父。”
福勒没有回答。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然后他把蜡烛向上放在桌子上,让打火机的火焰靠近上部。尽管没有烛芯,火焰的热度还是让蜡烛上部融化,蜡烛滴下来流出灰色的液体,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味道。格劳看着福勒,露出鄙视的神情,似乎他很享受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人说话。
“我觉得这很有趣。犹太人在自己开的当铺里买犹太金子,这么多年了,他们支持我们的大帝国得以发展。你现在正在见证,你的搜索简直是徒劳无功。”
“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格劳。这个蜡烛上的金子并不是我要找的宝贝。那只是欺骗那些傻瓜的掩饰。”
像一个警告似的,火焰突然跳跃了一下。下面的布上流了一大摊蜡。在蜡烛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边,一个金属的东西露了出来。
“好,它在这儿!”神父说,“现在我可以走了。”
福勒用布再次把蜡烛包好,小心不让蜡烛烫到自己。
纳粹犯惊讶地看着他,已经笑不出声。
“等等,那是什么?里面是什么东西?”
“和你无关。”
老人向前一步,打开了放刀具的抽屉,拔出一把厨房用的刀来。他摇摇晃晃地围着桌子想扑向神父。福勒看着他,一动不动,在纳粹犯的眼睛里,似乎燃着疯狂的火苗,那眼神曾经花掉很多个夜晚来注视这个蜡烛。
“我必须知道。”
“不,格劳,我们有协议。这个蜡烛换取你的那些文件。只有那些是你能得到的。”
老人举起刀,但是福勒脸上的坚毅让老人放下了手。福勒点点头,把文件扔到桌子上。福勒一手抱住蜡烛,一手拿起皮箱,慢慢倒着退向厨房门。老人捡起那些文件。
“没有副本,对吗?”
“只有一份,门外有两个犹太人有,他们等了很久了。”
格劳的眼球几乎掉出来,他举起刀冲向神父。
“你骗我!你说给我一个机会!”
福勒看着他,无动于衷。
“上帝会原谅我。你还认为你有那么多好运吗?”
说完,福勒走出大门。
神父走出大楼,把包裹紧紧抱在胸前。就在大门外几步远的地方,有两个身穿灰色外套的守卫。福勒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提醒他们:“他有把刀。”
两个守卫中的高个子攥得自己手关节嘎嘎直响,他的嘴角泛起微笑。
“那样更好。”他说。

发表在瓦伦西亚, 西班牙《全球报》上的文章
2005年12月17日,第12页
澳大利亚“大希律王” 死亡已被证实
【美联社维也纳报道】格劳?海利赤医生,躲避正义的审判多年,最终被奥地利警局发现。格劳是斯珀格朗地医院的屠夫,据官方称,该名臭名昭著的纳粹战犯被发现由于心脏病猝死于自己在可格拉市的住所,其住所距离维也纳仅三十五英里。格劳出生于1915年,1931年他成为纳粹党党徒。在二战开始时,他已经成为斯珀格朗地医院第二指挥官。格劳利用职位在犹太儿童身上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并美其名曰“行为及大脑缺陷研究”。医生说该缺陷的一些行为是由于遗传,而他的实验是为了研究并改善病情,他称那些受试者为“不值得活着的生命”。
格劳给健康的儿童注射带有感染疾病的疫苗,进行活体解剖,并给受试验者注入混合麻药。这种麻药是他发明用来测试对疼痛的反应程度的。据查在战争期间,斯珀格朗地医院有将近一千名被害者。
战后该纳粹战犯逃匿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三百个儿童的大脑保存在医院的福尔马林溶液里。尽管德国当局努力寻找,却没人发现格劳的踪迹。著名的纳粹猎人西蒙
?维森塔尔,生前曾让超过一千一百名战犯受到正义的制裁,但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发现格劳的藏身之处。他曾不知疲倦地在整个南美寻找格劳,把寻找格劳叫作自己的“未完成任务”。三个月前,西蒙在维也纳的文森塔尔去世,并不知道他的“猎物”以一个退休管道工的身份,就住在离他办公室不远的地方。
以色列驻维也纳大使馆非官方资料透露,对格劳未经审判就死亡表示遗憾。因为格劳还未对自己的罪恶向民众谢罪。但是他们仍然庆祝他的突然死亡,因为他年岁已高,这或许会成为他庭审时候的有利因素,就像在智利的独裁者奥古斯都的案例一样。
“虽然我们对这个家伙无能为力,但仍可以看到上帝之手给予他的制裁。”某消息人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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