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版《辛德勒名单》人对人的残忍让人难以了解。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土地,不论欧洲、美洲、亚洲、非洲,从古至今,残忍的屠杀事件在不断地上演着。如离现在不远的纳粹大屠杀,阿富汗、卢旺达、南斯拉夫等地也都有屠杀事件。虽然杀戮的方法不同(刀、枪、箭,甚至活埋),但杀戮背后的恨意及冷血却同样令人惊恐。《卢旺达饭店》(Hotel Rwanda)是英、意、加、南非四国合制的电影,导演英国人特瑞乔治(Terry George)之前曾以电影《以父之名》(In the Name of the Father)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编剧提名。他很有技巧地以个人的视角,来看待历史中某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片段。坦白说,要用一部电影完整呈现那段历史并不容易。特瑞乔治导演以传统好莱坞的方式——一个改变现状的人(one man who made a difference)——以“平凡英雄”的遭遇为主轴来串联剧情,一窥当时事件。这是最能够将许多戏剧手法,包括悬疑、幽默或浪漫元素融入故事中的方法,也是最能触动大多数观众的通俗方式。和《辛德勒名单》(Schindler’s List)一样,《卢旺达饭店》也是以真人真事为蓝本。剧中主人翁保罗卢斯赛伯吉纳,由黑人演员唐钱德尔(Don Cheadle,他以此片获奥斯卡男主角提名)饰演。它叙述了在卢安达吉加利城中类似租界的地方,在一家由比利时航空投资的四星级旅馆米勒科林斯(Mille Collines)工作的住房经理,在内乱中如何保护家人及亲邻,该片让人看到了争战屠杀的恐怖及残忍。在表现角色的专业上,导演很有技巧地让我们在一开场就看到主人翁保罗的性格及处世态度,如同一位熟悉世间法则的外交官。作为一个饭店的经理,他知道如何让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满足感,何时该用什么语言来拍马屁,何时该不着痕迹地贿赂(一支上好雪茄或一瓶上好的威士忌),以及如何借由谎言以激将法达到目的。此外,他深谙白人世界的文明礼节,他一切格调的维持,全来自他对白人文明的依赖及信仰。饭店这个优渥安全的堡垒是他职业及家庭的基石,但随着饭店中来客的不同,他知道政局愈来愈不稳定。如同许多非洲国家的命运一样,当年白人(比利时)殖民时造成的种族冲突,如今在不稳定的政局中逐渐发酵,他也在种种措手不及的状况接踵而来时,在对白人的依赖及国际支持的期望破灭后,激发了内在同体大悲之精神,以自己的外交手腕及大量的金钱贿赂,来保全饭店的营运,并将饭店作为难民的堡垒。如石坚的冷漠当内乱刚开始时,保罗希冀西方世界可以伸出援手,但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不能忘记影片中的一个片段:当摄影记者不理会主管指令,自行到街上拍摄到卢旺达种族大屠杀的画面,在返回饭店整理录像时,保罗刚好进来,看到屏幕上播出的远镜头中,到处都是胡图人拿刀砍人的画面,他震惊不已,他力持镇定的模样令人鼻酸。稍晚时在饭店大厅,摄影记者对保罗说:“抱歉,刚好你在房中,让你看到这些画面。”保罗回答他说:“没问题,你尽管播出,我们希望世界上其他地方注意到我们的惨状,而能赶快来伸出援手。”没想到摄影记者却对他说:“我希望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他们通常看到电视新闻播出后,会说‘啊,好可怜’,然后转头继续吃晚餐。”不久,联合国即以不干预内乱为由,撤走军队,接着还带走境内所有的白人居民及游客。保罗很快就明白,存活希望渺小。但他仍不放弃,并发动一人一信,以国际电话或传真的形式对外求援,以对抗城中煽动屠杀的政宣电台不断传来的魔音。饭店经理以悲悯之心庇护一千多位难民的人道主义精神,这也是整部电影最大的重点,与此形成对比的正是对人间惨剧不闻不问的“冷漠”。影片中另一重要人物是由尼克 诺特(Nick Nolte)主演的前联合国驻卢旺达和平部队指挥官加拿大籍的达莱尔将军,他代表的是态度冷漠的国际一方的最后良知。达莱尔将军曾在2003年出版《与魔鬼握手》(Shake Hands with the Devil: The Failure of Humanity in Rwanda),书中讲述胡图族极端分子在维和部队的注视下,杀死了一百万图西族人和胡图族温和派。他说当时国际社会绝对有能力,但却没有及时制止屠杀的蔓延。作为驻扎当地的部队指挥官,他觉得自己是这失败集体中的一员,甚至是最大的失败者,因为他们“背弃”了和平的承诺。他在书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因为他认为,其实只需加派五千名装备精良、授权明确的联合国部队人员就能够制止屠杀的悲剧(他当时并没有放弃,据说他和他的维和部队所建立起的一个安全区,让两万多人躲过了杀戮)。与片中英雄面临困境的惊险与勇气相比,国际方面对这件人间悲剧的“漠视”,似乎才是影片想表达的真正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