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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玛格丽特·杜拉斯创作的《直布罗陀水手》讲述了:一个年轻男子,一个杀人凶手,一个受害者,他和游艇上的女人短暂邂逅,随后消失在某一个港口。
爱情在想改变生活的男人和执着于直布罗陀水手的女人之间产生了,他们俩一起认真地寻找那个失踪的水手,如果他们找到他,那将是他们爱情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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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玛格丽特·杜拉斯(1914—1996),法国小说家、剧作家、电影导演,本名玛格丽特·多纳迪厄,出生于印度支那,十八岁后回法国定居。她以电影《广岛之恋》(1959年)和《印度之歌》(1975年)赢得国际声誉,以小说《情人》(1984年)获得当年龚古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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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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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想聊下去。他对我谈他自己。有二十来分钟,我不用应声儿。他告诉我,解放以来,尤其是他在皮埃蒙特参加一个工厂委员会以来,他对政治发生了兴趣,那是他生活中最美好的时期。那些委员会被解散后,他感到厌倦了,就返回托斯卡纳。但他怀念米兰,“因为米兰充满活力”。他大谈特谈那些工厂委员会,大谈特谈英国人的所作所为。
“他们在那里的行为是令人厌恶的,不是吗?”他很看重这事。我回答说确实令人厌恶。他又谈到自己。现在,他在比萨做泥瓦工。比萨有很多重建工程。这辆小卡车是他的,解放时他就有了,保留下来。他就这样说着,经过一些村庄时,他减慢车速,好让我能看清沿途的教堂、古迹,用白色颜料涂写在墙上的标语:共产党万岁,打倒国王。每次我都看得非常专心,他也不让任何可看的东西错过。
我们到了蓬泰代拉。他又谈起他的小卡车。他对获得这辆车子的方式有点不能释怀。
“我能怎么办呢?我本该把车归还给委员会的同志们,可是没有,我把它留下了。”他看得很清楚,此事一点也没使我愤慨。
“我本该还车,可我做不到。这辆小卡车我已开了两个月,所以不可能还。”“许多人也会这样做的。”我说。
“我心里寻思,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车了。有些事就像这样,人禁不住要做,甚至会去偷。这辆车,唉,是我偷来的。可是后悔呢,我又做不到。”他向我解释,这是一辆破车,正像我见到的,时速不足六十公里,但他还是很高兴拥有它。啊!他非常喜爱汽车。何况,阀面研配好了,它的时速还能达到八十公里呢。
不过,他一直没有时间这样做。它还能帮他不少忙。多亏这辆车,在气候宜人的季节,他带着伙伴们到一个临地中海的小渔港去度周末。这样可以比乘火车便宜一半。“在哪里?”我问。他回答:“在罗卡。”他有家在那儿。不远。由于汽油定量供应,他很难每星期都去,只能每隔半个月去一趟。上星期他就去了。哦!那是个很小的港口。上次去时,碰见个很富有的美国女人,真该问问她到这样一个角落里来干什么。一个美国女人,是的,至少人家都这样说。她有艘华丽的游艇,就停泊在海滩前。他看到她游泳了。这是个极美的女人。因此什么都不该笼统而论,即使在小事方面。以前,他一直相信人家说的,美国女人不如他们意大利女人美。可是这一位,显而易见,她是那样美丽,他记不起曾遇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他没对我说她漂亮,使他动心,不,仅仅说她美丽。他是认真说的,用意大利语:Bellissi。又补充说:sola。
接着,他和我谈起罗卡。其实,要是有时间,我干吗不去呢?如想正确了解意大利,不应该总待在城里。也该到乡下去,参观一两个村庄。而罗卡,正是个可以看看意大利老百姓如何生活的好去处。这些民众吃过很多苦,他们干起活来谁都比不了,您将看到他们有多善良。他很了解这些下层民众——他父母就是农民——而且,摆脱了他们的盲目性之后,他更爱他们了。出自民众使他有点把他们当成自家人。他自豪地谈论这些,有如谈论奇迹。是啊,要是有时间,我应该去罗卡。那里只有一家小旅馆,不过我和我的夫人会住得很惬意的。他对我说:“一边是海,另一边是河。海浪过于汹涌,天气太热,或者仅仅想变换一下时,您就去河里沐浴。河水永远是凉爽的。而旅馆正好坐落在河边。”他和我谈到那条河,谈到那家旅馆,谈到突出在河谷之上的大山,谈到潜水捕鱼。
“从来没体验过潜水的人,想象不出来的。第一回会害怕,以后就玩上了瘾。色彩太美了,鱼群从您腹下游过。
很安静,想象不出来的。”他谈到民间舞会,谈到当地水果——像橙子一般大的柠檬。
我们到了阿尔诺河谷的圣罗马诺。天空呈赤铜色。公路上不再有阳光,然而夕阳还在山冈顶上照耀了一会儿。山冈从下到上都种着橄榄树。房屋很美,和土地一色。连最小的住宅近旁也栽着柏树。这是一种甜美得令人腻味的景色。
“您是托斯卡纳这个地区的人吗?”我问他。
“是的,就是这个河谷的,”他说,“但不在佛罗伦萨这一边。现在,家在罗卡。我父亲,他喜欢海。”太阳落山了,河谷从阿尔诺河获得反光。这是一条小河,河面闪烁、宁静,河流蜿蜒曲折,河水色彩碧绿,看起来像一只睡兽。它躺卧在难以接近的陡峭河岸间,顺畅地流淌着。
“阿尔诺河真美!”我感叹说。
他不经意间就对我以“你”相称了。
“你呢,”他问我,“你在做什么?”“在殖民部身份登记处工作。”我说。
“这份工作,你喜欢吗?”“非常讨厌。”我说。
“具体做什么?”“抄写出生证和死亡证。”“明白了,”他说,“你在那里很久了吗?”“八年。”“我呀,”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做不了。”“是的,”我说,“你做不了。”“不过,”他说,“做泥瓦工很艰苦,冬天冷,夏天热。但一年到头抄写,我做不了。有人能行,必须这样,可我不行,我做不了。”P1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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