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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用显微镜去观察琐碎的生活细节和渺小的人生困境,以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淡淡的喜剧效果、切实的人生内涵,自然主义表现方式,把生活中的无奈还原得非常充分。
刘恒作为新写实小说极具代表性的作家,在他的小说中我们能够看到他对人类生存空间越来越多的焦虑感。这种逐渐递增的焦虑来源于他越来越强的对于生活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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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收入当代著名作家刘恒的两部中篇小说代表作《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四条汉子》,一为城市一为农村,描写老百姓的“幸福生活”,具有极强的生活穿透力。
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展现的是典型的北京小市民的生活,居住在北京城里的张大民一家是典型的北京贫民,一家加上老母亲共六口人,但居住条件有限,全家蜗居在窄小的胡同内。主要描写张大民的个人生活,贯穿了其结婚,生子,下岗,迁居的生活的发展,同时也写到张大民的其他弟弟妹妹各自的生活,他们的生活经历和社会磨练,其中有生活的琐碎,也有个人于生活中所显示出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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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恒 1954年生。1977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有小说《狗日的粮食》《伏羲伏羲》《黑的雪》《苍河白日梦》等;电影及电视剧剧本《本命年》《菊豆》《秋菊打官司》《张思德》《云水谣》《集结号》《铁人》《金陵十三钗》《少年天子》《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雨中的树》等;话剧及歌剧剧本《窝头会馆》《山村女教师》等。现任北京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全国政协第十一届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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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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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精彩内容摘录:
张大民家的房子结构啰唆,像一个掉在地上的汉堡包,捡起来还能吃,只是层次和内容有点儿乱了。第一层是院墙、院门和院子。院墙不高,爬满了牵牛花,有虚假的田园风光,可以骗骗花了眼的人。院门松松垮垮,是拼成一体的两扇旧窗户,钉着几块有弧度的五合板,号码都在,告诉来人它不是一般的木头,它是大礼堂的椅子背儿。推开院门,里面是半米深的大坑,足有4平方米。左边支着油毡棚,摞满了蜂窝煤,右边支着一辆自行车,墙上挂着两辆自行车,自行车旁边还挂着几辫儿紫皮蒜,蒜瓣儿底下搁着一个装满垃圾的油漆桶。张大民家的人管这个填满了的大坑叫——院子。第二层便是厨房了,盖得不规矩,一头宽一头窄,像个酱肘子。这是汉堡包出油的地方。前后窗,左右墙,头顶上,脚底下,全是黑的和黏的,怎么擦也没用。灯泡永远毛茸茸的,吊在电线上,像个长不大也烂不掉的瘪茄子。厨房的门槛不错,有膝盖那么高,水泥很厚,怪怪的像一道水坝。穿过厨房就进了第三层,客厅兼主卧室,10.5平方米,摆着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一张三屉桌和一张折叠桌,一个脸盆架和几把折叠凳。后窗不大,朝北,光淡淡的,像照着一间菜窖。最后一层是里屋,6平方米,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双层床,猛一看像进了卧铺车厢一样。墙上没窗户,房顶上有个窗户,白光直着射下来,更像菜窖了。这个多层的汉堡包掉在地上,掉在城市的灰尘里,又难看又牙碜,让人怎么吃它呢!
张大民嚼了一百遍,还是咽不进去。婚前一个月,锅炉工的长子召集了家庭会。大家腿碰腿挤在客厅里,像一堆蒜瓣儿凑成了一颗大头蒜一样。李云芳坐在门口,孤零零的,像大蒜旁边的一粒葱花儿。张大民兄妹五个。弟弟是单数,三民五民。妹妹是双数,二民四民。几个民都不爱说话,话都让最大的民说了。做母亲的也不爱说话,她有病。锅炉工一死她就病了。不是脑子的病,是烧心。当胃病治了多年,还是烧心。她爱喝凉水,有了冰箱就改吃冰块儿了。相框里的锅炉工心情不好,愁眉苦脸地看着他的老婆和一窝孩子们,嘴角撇着,像刚刚骂完了一句脏话似的。李云芳的心情也不好,未来的婆婆咔嚓咔嚓地嚼着冰块儿,让她后脊梁直冒冷气。幸好未来的丈夫令人愉快,耍贫嘴都耍到她的心坎儿和胳肢窝里去,多难的事听着也不难了。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结婚了。本来说好再过三个月结婚,可是我等不及了。水不是一下子烧开的,不小心一下子烧开了,也只好灌暖壶了。有些事你们不懂。妈是过来人,妈懂。把开水灌到暖壶里,盖上盖儿就踏实了,沏茶还是洗脚,就随你的便了。明白吗?这是我第一次结婚。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老想我还缺哪几样东西,越想越睡不着。人我是不缺了,在门口坐着呢。我就缺个结婚的地方。有些事你们不懂。妈是过来人,妈懂。结婚跟睡觉根本不是一码事。睡觉哪儿不行?钻到箱子里都能睡。结婚行吗?躺在马路边也能睡。结婚试试?不行。结婚还是应该有一张双人床,有一间摆双人床的房子,还得挂上比较厚的窗帘和门帘,被子和褥子最好也是新的,两个人舒舒服服地钻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结婚了。他们都是这么干的。你们将来也会这么干。等你们这么干的时候就会明白你们的哥哥和嫂子为什么要这么干了。妈,弟弟们,妹妹们,我和云芳要在咱们家里屋结婚。我们找不着别的地方结婚,只好委屈你们在外屋挤一挤了。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是说不出这句话。现在我把它说出来了。听懂了没有?我们两个人睡里屋,你们五个人睡外屋。这么干你们同意吗?我和云芳没意见,你们要是没意见就这么定了。下午我就可以收拾屋子了。四民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反对我结婚?”
四民嘴唇动了动,不说了。她是护校的走读生,一说话就脸红,在家里也改不了。张大民笑着,东看看西看看,脸皮有城墙那么厚,骨子里却惭愧得不得了,汗都贴着耳朵一股一股地流下来了。
“结婚就结婚呗。这院儿里结婚的多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吗?”
二民冷冷地说着,顿了顿,站起来出去了。她在肉联厂下水车间大肠组做清洗工,身上老带着说不清楚的味道,脾气也差些。她一出去,空气立刻不一样了。三民做了个深呼吸,咳嗽了几声,朝左右笑了笑,挪挪屁股,又没有动静了。母亲咽了一口冰,对三民说,老三,你放屁了吗?你哥等你话呢。三民是邮差,在平安里一带给人送信送报纸,在家里烦了也常常冒出一句报——哩,嗓门儿蛮大的。
“三民,你也反对我结婚吗?”
“我不反对。我凭什么反对?”
“你心里有话,我看出来了。”
“不说了。都是自己的事。”
“说吧。你不说我结婚都不踏实。”
“我第一个女朋友要是不吹,我就在你前边了。第二个女朋友要是不吹,还能赶你前边。现在……我什么都不说了。”
“你要有现成的,我先紧着你。”
“哥,你不用客气了。”
“谈几个了?”
“六个。”
“慢慢挑,别着急。”
“急也没用。住哪儿?”
“也别挑花了眼。”
“谁挑上我谁才是老花眼呢!”
“不过挑细点儿对谁也没坏处。”
“哥,我先挑着,您结婚吧。”
母亲说老三,是挑萝卜呢还是挑冬瓜呢?又说老三,给我拿块冰,挑瓷实的,不瓷实不凉。老三给母亲取了一块冰,似笑非笑地钻到里屋去了。李云芳闷头坐着,心想一个个看着挺老实,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五民,我结婚你反对吗?”
五民不吭声,读着破旧的数学课本。五民是家里的知识分子,戴眼镜,穿运动鞋,擦正规的护肤霜,是兄妹中的异类。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人深沉了不少,今年摩拳擦掌准备再来一次。看他不屑的眼光,结婚似乎是件昆虫界的事情。
“问你呢,你反对我结婚吗?”
“真没意思。我本来不想说话,你逼着我说话。其实你的本意是想堵别人的嘴,不让别人说话。谁有资格反对你结婚?这种问题你应该问爸爸。可惜爸爸死了。我觉得除了你的情敌,没人反对你结婚。你问我根本就是问错了对象。我就说这么多。哥,你别不高兴。你应该占一间房子。我们知道此地有银三百两,你就别啰唆了。我只想知道你让我睡哪儿?”
“是啊,睡哪儿?洗洗都不方便。”
四民跟着嘟囔,脸红得像西红柿。张大民叹了口气,觉得小弟的说法实在有理,废话太多了,应当说点儿实质性的问题了。
“早替你们想好了。我能白白睡不着觉吗?总的原则是少花钱多办事,做到增加一个李云芳,不增加一件新家具。除了东西要摆得合适,我们还得给人留出下脚的地方,屁股撞脑袋是免不了的,都是一家人也就无所谓了。我争取一碗水端平,除了云芳,咱都是一个妈生的,我……”
母亲说你快说,说完完了,我烧心!
“里屋的单门衣柜不动,外屋的双人床和三屉桌搬到里屋。镜子搁在三屉桌上,代替梳妆台用,李云芳对此没有意见。里屋的双层床搬到外屋东北角,三民睡下铺,五民睡上铺。上铺离窗户近离灯也近,读书方便。五民呀,哥是真心为你好,你要明白。里屋的单人床架在外屋的单人床上,变成一个新的双层床,摆在靠门口的西南角,进出方便,在屋里洗不成的可以到小厨房洗。四民,你要心疼姐姐你就睡上铺。二民胖,还要赶肉联厂的早班……”
“我愿意睡上铺,可是,哥,我觉着床都睡满了。你让咱妈睡哪儿呢?”
“箱子!双人床底下有两个箱子,单人床底下有一个箱子,里屋单人床底下还塞着一个箱子,加起来是四个木头箱子。拼起来刚好是一张床,宽九十厘米,长二百厘米,高五十厘米,放在外屋西北角分毫不差。我早就量好了。我真想睡这几个箱子。要不是结婚,要不是非得跟云芳睡一块儿,我真想睡箱……二民,别在厨房嘟囔,进来说。”
“箱子不平,你想硌死妈!”
“用砖头和木头找平。”
“砖都上来了,你就是想硌死妈!”
“嚷嚷什么?我还没往箱子上放东西呢!瞎嚷嚷什么?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妈,您少吃点儿冰,听我说。我不让您睡箱子,我让您睡席梦思。我买一张弹簧垫子搁在箱子上,这能叫睡箱子吗?二民,你说说看,我让咱妈睡席梦思,你心里是不是还硌得慌?你要还硌得慌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跟箱子就没关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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