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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校雠蒙拾》本为大学校勘学教材,用文言骈体写成,作者希望在教授内容之外,让学生多了解这种一般已经不太常用的典雅文体,更可以从中汲取有关音律、对仗等知识。本书对于文字校勘者和版本研究者来说,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专业参考书。《读韩蠡解》则为研究韩愈诗歌提供了更为详实的依据,有助于读者更准确地理解韩愈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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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校雠蒙拾 读韩蠡解》一书由两部分构成。《校雠蒙拾》是作者任教于上海师范学院历史系时,为古典文献学专业的学生开设校勘学课程而编写的教材。该书从“正名”、“冯依”、“体用”和“辨讹”等四个方面阐述在校勘古籍时所应遵循的原则和方法。《读韩蠡解》一文是作者校读韩愈诗作的心得札记,主要就韩愈诗中的疑难字词作考证和探讨,此研究成果在学界有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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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江辛眉(1922一1986),原名文忠,号阮堂。嘉兴新塍人。幼年从郑之章学习诗词古文。1939年入无锡国学专修学校,得名师王蘧常、钱仲联指授,国学造诣甚高。解放前后执教于上海南洋、育才、崇实等中学及东南医学院。1978年冬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语文系,翌年秋返沪,任上海师范学院历史系副教授。著有《唐宋诗的管见》、《读韩蠡解》、《诗经中的修辞格举隅》等。遗著有《阮堂诗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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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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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雠蒙拾
卷一 (3)
正名第一 (3)
冯依第二 (12)
卷二 (33)
体用第三 (33)
辨讹第四 (49)
读韩蠡解
睎红 (89)
羊腔 (91)
酸骨死、醉魂馨 (93)
金粟 (95)
潼关四扇 (100)
临泉窥斗龙 (104)
银杯 (108)
一日行万里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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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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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流传,年时绵邈,火烧水转,蟫长芸消。每于传抄锓版之间,一字夺误,丛生舛午。再书而君臣易梦,三读而帝虎成乖,读书之道,不亦难乎?
○宋玉《神女赋》云:“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果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王异之,明日以白玉。玉曰:‘其梦若何?’王曰:‘晡夕之后,精神恍惚,若有所喜。纷纷扰扰,未知何意?月色仿佛,乍若有记。见一妇人,状甚奇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罔兮不乐,怅然失志。于是抚心定气,复见所梦。’王曰:‘状何如也?’玉曰:‘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玉曰:‘唯唯。’”今案:《正字通》云:“下告上曰禀白,同辈述事陈义亦曰白。”今以王白玉,殊失君臣体分。又王记述所梦,而复自问状何如也,于理难通。“王”、“玉”二字,当有互易之讹。如“其夜王寝”一句,应是“其夜玉寝”。其下“王异之,明日以白玉”二句,应是“玉异之,明日以白王”。“玉曰:其梦若何”二句,应是“王曰:其梦若何”。“晡夕之后”一段乃宋玉记述梦中所见,“王曰”应是“玉曰”。于是下接:王问状何如也,玉称茂矣;王命赋之,玉曰唯唯,如此则怡然理顺矣。李商隐《代元城吴令暗为答》诗云:“荆王枕上元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梦与神女遇者,当是宋玉而非楚王,盖“王”、“玉”二字形近而误书也。宋姚宽《西溪丛语》辨之甚审,梁章巨《文选旁证》据而引之。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则深非之,是不谙雠校之故也。 ○《抱朴子·遐览》:书三写,鱼成鲁,帝成虎。
昔之硕儒,有鉴于斯。乃网罗旧闻,采摭善本,或比勘其同异,或厘定其是非,或绳正其踳驳,或弥缝其阙失,旁搜远绍,剔垢磨光。遂使学筏能杭,士林称善,于是校雠之学兴焉。
○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三《经史当得善本》条云:“经史当得善本。今通行南北监及汲古阁本,《仪礼》正文多脱简。《谷梁》《经》、《传》文亦有溷错。《毛诗》往往以释文混入《郑笺》。《周礼》、《仪礼》亦有释文混入注者。《礼记》则《礼器》、《坊记》、《中庸》、《大学》疏,残缺不可读。《孟子》每章有赵氏《章指》,诸本皆阙。《宋史·孝宗纪》阙一叶。《金史·礼志》、《太宗诸子传》,各阕一叶。皆有宋、元椠本,可以校补。若曰读误书,妄生驳难,其不见笑于大方者鲜矣。” ○赵翼《廿二史札记》卷一《史汉不同处》条云:“韩信击魏豹,《史记》在汉三年,《汉书》在二年。韩信袭龙且,《史记》在三年,《汉书》在四年。诸侯会垓下,《史记》在四年,《汉书》在五年。项羽使海春侯曹咎守成皋,为汉王所掳,《史记》在刘、项同军广武之后,《汉书》在同军广武之前。徙王韩信于楚,《史记》在汉王即帝位后,《汉书》在杀羽未即位前。萧何造未央宫,《史记》在八年,《汉书》在七年。黥布封九江王后,《史记》谓七年朝陈,八年朝洛阳,《汉书》谓六年朝陈,七年朝洛阳。二书纪年,每差一年。” ○钱大昕《潜研堂文集》卷三十五《答王西庄书》云:“订为规过,非以訾毁前人,实以嘉惠后学。但议论须平允,词气须谦和。一事之失,无妨全体之善。不可效宋儒所云,一有差失,则余无足观耳。郑康成以祭公为叶公,不害其为大儒;司马子长以子产为郑公子,不害为良史。言之不足传者,其得失固无足辨;既自命为立言矣,千虑容有一失,后人或因其言而信之,其贻累于古人者不少。去其一非,成其百是,古人可作,当乐有诤友,不乐有佞臣也。且其言而诚误耶,吾虽不言,后必有言之者。虽欲掩之,恶得而掩之。所虑者,古人本不误,而吾从而误驳之,此则无损于古人,而适以成吾之妄。” ○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七《南渡诸臣传不备》条云:“《宋史》述南渡七朝事,丛冗无法……盖由史臣迫于期限,草草收局,未及讨论润色之故。如《钱端礼传》末云:‘孙象祖,自有传。’《王安节传》云:‘节度使坚之子。’《吕文信传》云:‘文德之弟。’是钱象祖、王坚、吕文德三人,本拟立传,而今皆无之。可证其潦草塞责,不全不备矣。史弥远握权卅余年,威焰甚于京、桧,且有废立大罪,而不预奸臣之列。郑清之亦预废立之谋,及端平入相,首议出师汴、洛,妄启边衅,遂失四蜀。宋之亡实肇于此,而本传略不一言。至如赵范襄阳偾事;赵葵洛京覆师,传皆讳而不书,何以彰是非褒贬之公乎?王坚守合州,蒙古倾国来攻,宪宗亲临城下,围数月不能克。宋季武臣无出其右者。为贾似道所忌,攻大赏薄,未竟其用。而史家又不为立传,此可为长太息者也!”
稽之史乘,校雠之功,莫若西汉向、歆父子。穷二酉于秘阁,接太乙之神藜。焚膏继晷,矻矻穷年。是故播名简册,固其宜矣。
○刘向字子政,本名更生,汉楚元王交四世孙。博识能文,精研经术。宣帝时为谏大夫,累迁给事中,坐事免,复起,拜郎中,迁光禄大夫。元帝时为中垒校尉。时外戚王氏擅权,向不得重用。所著有《洪范五行传》、《新序》、《说苑》等书。子歆,字子骏,后易名秀,字颖叔。成帝时与向领校秘书。向卒,为中垒校尉。哀帝时,王莽举为侍中太中大夫,迁骑都尉。尝总六艺群书,撰成《七略》,《汉书艺文志》本之,为目录学之嚆矢。王莽篡立,引为国师。后莽杀其三子,潜谋诛莽,事泄,自杀。 ○《元和郡县志》云:“大酉山有洞名大酉洞;小酉山在酉溪口,山下有石穴,中有书千卷,旧云秦人避地隐学于此。”又曰:“自酉溪北行十余里,与大酉山相连,故曰‘二酉’。二山在今湖南沅陵。”唐陆龟蒙有句云:“二酉搜来秘检疏。”则“二酉”又为图书典籍之代称矣。 ○汉成帝河平三年,诏刘向、刘歆父子校书天禄阁。《太平御览》引《刘向别传》云:“向校书天禄阁,夜暗,独坐诵书。有老人,黄衣,植青藜,叩阍而入。吹杖烟然,与说开辟以来。向因受《五行洪范》之文,至曙而去。曰:‘我太乙之精。天帝闻卯金之子有博学者,下而观焉。’乃出竹牒、天文、地理之书,悉以授之。”《拾遗记》、《三辅黄图》所载略同。今案:此说颇诞,所谓“卯金之子”,疑刘歆矫为是说以自高之也。
然《别录》所载,覶缕校雠之法,望文生义,未尽尤当。其辞曰:“一人读书,校其上下,得谬误为校;一人持本,一人读书,若怨家相对为雠。”如此校书,何与学识?
○刘向《别录》缕述校书经历,成《叙录》多篇,今尚存《管》、《晏》、《孙卿》、《韩非》、《列子》、《邓析子》及《国策》等篇。其中《列子叙录》,清姚际恒剧论其伪,言之凿凿有据。故知《别录》所载,未必尽可信也。
《易》曰:“何校灭耳。”又曰:“屡校灭趾。”刑人桎梏,校以肥瘠。故称校者,其义申矣。
○《说文·段注》:“何、俗为荷。犹佗之俗作驼,儋之俗作擔也。”“屡”、践履之谓。“校”、《说文》:木囚也,从木作之如墙也。桎梏皆围其手足,情事相似,故得校名。又云:“校者,连木也。《易》曰‘何校灭耳’,此桎也;‘屡校灭趾’,梏也。” 二句均见《易·噬嗑》。引申而为比校之校。
然而雠字之说,未免凿枘。《许书》解说,从言雔声。夫短尾之鸟为“隹”,双鸟并棲为“雔”,鸣声相应为“雠”,故犹应也。雠字之义,亦通“酬”、“俦”。同声相应,乐而倡酬,则怨家之说,果安在哉!
○《诗·大雅·抑》:“无言不雠。”《疏》曰:“相对谓之雠。雠者,相与用言语,故以雠为用。”《朱传》云:“雠、答也。”《广雅释诂注》:“雠、犹俦也。”《书·召诰》:“雠民。”《释文》:“雠字或作酬。”校雠之“雠”字,义具多端,非言语雠答所能尽赅。怨家之解,望文皮相,窥管一斑耳。
且夫校雠之际,一字相当,疑冰悉泮。书中迹蹲鸣之笑谈,濠上悟知鱼之乐趣。斟今酌古,而今古相答;得心应手,而心手相应。雠字之义,广矣哉!
○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篇》:“江南有一权贵,读误本《蜀都赋》,注解:‘蹲鸱、芋也。’乃为‘羊’字。人馈羊肉,答书云:‘损惠蹲鸱。’举朝惊骇,不解事义,久后寻迹,方知如此。” ○《庄子·秋水篇》云:“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条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是故义之不明,是非莫辨;名之不顺,底蕴焉窥。仲尼有言:“必也正名乎!”述正名第一。
○《论语·子路》:“子曰:必也正名乎!”又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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