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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次意外,她灵魂出窍,身躯却住进一个男人的灵魂
为夺回自己的躯体,她形影不离,却被劝,早死早超生?
“等到女子月信的那一天,定要让他明白,什么叫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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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青七只不过是摔了一跤,却摔出个灵魂出窍。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个叫宁致远的男人占据,而且还是一个毒舌加冷情的臭男人。她想尽办法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只好日日跟在唯一可以看到她灵魂的宁致远身边。可他却用她身子,女扮男装,从军入伍,还大言不惭的劝她早日投胎。青七怒了,等到女子月信的那一天,定要叫这臭男人明白明白,什么叫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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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会者定离,取名无能星人,易勾搭忌调戏,可装备,装备后使人心情愉悦程度增加50%,不可交易,不可丢弃。已出版《仙风稻妻》、《网游之一贱倾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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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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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醒了?那我又是谁?床上这个,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占用我的身体!
第二章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校尉面色不善地道,显然他同我想的差不多。宁致远眼睛一眯,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参军。”
第三章
那是亡国的记号。招摇派加上我,一共是一百八十四人,除了我,他们一个都没逃掉。
第四章
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而宁致远不见了。那日从悬崖上摔下来,我摔断了左臂和左腿,幸得神医莫逍遥的救治,才没落下残疾。
第五章
夜里,我十分紧张,想到明天那病人就要醒来,我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接着就发现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人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
第六章
现在,我该如何才能证明,我就是西齐国公主?这些人并不知道齐宣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即是说,现在恐怕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西齐有老子这么个公主啊!
第七章
齐宣王封为我宝珠公主,意在告诉天下人我是他心中的无价之宝,可以不守皇宫内一切规矩,只要我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第八章
他正候在我身前。“公主可还满意?”我有些恍神,手指轻轻摩擦方巾角落那四个金色小字——宁静致远。
第九章
齐宣王不是我爹么?西齐比巫启国大得多,当年师傅和三师兄他们都能护我平安,如今成了大国公主,倒成日受人欺凌。
第十章
我是最受宠的宝珠公主,婚姻大事,父皇却没问过我的意思。他晚上却问了我,我说我抵死不从。父皇当即赐了我三丈白绫。
第十一章
“宝珠公主,日后我需要你之时,自然会来南夏寻你!”我知他所言何事,当下转头回他,“最好在我来葵水的那几天来。”
第十二章
因为外面一直有人等着,待宁致远气色稍微好了些我便让他们进来,见到宁致远转危为安众人皆松了口气,便是王辰安也走到我面前行了大礼。
第十三章
宁致远每天白日饮血一小杯,如此坚持三月便可清除体内余毒。
我身强体壮,每日放血也没有什么不适,如此便过了三月。宁致远体内余毒已清,而我也与十二月混熟,打入了锦绣明月楼的内部。
第十四章
宁致远无事之时便喜欢将耳朵贴在我肚皮上听里面的动静,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幸福,哪怕之前我会因为肚子里揣着这么个东西造成行动不便而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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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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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个孤儿。
三岁以前我跟着个老叫花子沿街乞讨,后来他死了,我准备在破庙外面挖个坑把他埋了,结果他的尸体被道上的大人物弄去卖身葬父,我身单体薄,自然无能为力。
我四岁能偷鸡,五岁能打狗,六岁……六岁的时候我被师傅拐上了招摇山。
初见师傅,他是个白发苍苍,一脸皱褶的老头儿。
“人生何处不招摇,人生处处尽招摇!”这是他的广告词。
他说跟他上山有肉吃。他还说要是我表现好,等他驾鹤西去之时,我就能当上招摇山招摇派的掌门人,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要肉有肉!”我眼冒绿光地道。
“恩,要肉有肉!”他斩钉截铁地答。
“驾鹤西去是什么意思?”我又问。
他胡子一颤,叹了声气。
“归西!”或许是见我仍一脸迷茫,他眉头一皱,粗声道,“就是死了,死翘翘了!”
虽我只有六岁,但从小在江湖上混亦学会了“察言观色”,那老头须发皆白,说一句话喘三喘,走一步路颤三颤,是个要入土的模样。思及此处,我将手中偷来的肉包子豪迈地一扔道:“成交,我跟你上山!”
一晃十年。
师傅依旧是个白胡子老头儿,走路一步三颤,但骂人的时候吹胡子瞪眼,中气十足,俨然是个不朽的神话。
少时我问师傅什么时候才骑鹤,他笑而不语‘我再问,他神秘一笑之后便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还问,结果就被罚在宗祠里跪了半宿。
招摇山上的招摇派是个道教门派,道教乃巫启国“本朝家教”,而招摇派则是巫启国国宗,常年从事宗教和文化活动。具体工作为祭祀、祈福、传达神谕、占卜、求雨等,当然偶尔也会接点算命招魂的私活儿,像我和老八这种在江湖上还没闯出点儿名头的,为了生计也不得不帮山脚下的农户看病、接生、驱邪什么的。
忘了说,师傅是个骗子。
招摇派是道教门派,讲究养生,炼丹吃素。只不过师傅在饮食上管得不严,偶尔偷偷吃点儿肉他会当做没看见。问题是厨房没有肉类供应,想吃肉,得自己去山林深处抓。
深山老林里,有猛兽出没。于是在我功夫大成之前,我只能从草堆里找蚂蚱。在刚刚上山的那一个月,我每夜都在怀念那个只咬了一口就被我扔掉的肉包。
师傅还说我表现好的话就能做掌门,呼风唤雨,这个表现好的考核条件是打败门派里六位师兄、一位师弟,还有数不清的师叔师伯,不提也罢。而且他说的呼风唤雨是真正意义上的呼风唤雨,每逢干旱时节,就得披个破烂袍子开坛作法,在祭坛上傻乎乎地跳来跳去,口中还念念有词,活像个白痴。
我曾跟师兄们抱怨被欺骗的悲惨事实,结果师兄们听完之后表情一个赛一个古怪。
后来大师兄为我做了解释。招摇派乃巫启国国宗,在外口碑不错,而且是国家的神职官员,地位十分显赫,平常人自然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师傅他老人家收徒也很有讲究,具体的收徒标准他从未透露过,不过只要是他看上的,均要被带上招摇山,从不讲任何条件,不从者是要诛九族的。
我的这些师兄弟们身份各异,三师兄还是个小王爷,本该锦衣玉食,结果被师傅选中,到这荒山野岭来打杂,干的事情比我还多,我很是同情他。
不过自那之后,众师兄弟们觉得我与众不同,对我格外照顾。具体表现为——门派里的脏活、累活都让我去做。
我想,他们表面上对招摇派弟子这个身份十分自豪,但实际上,哪个少年不恋红尘?
我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出苦情戏。
“小白菜呀,叶儿黄呀,没人爱呀,更没爹娘……”师傅闭关已三天。
我偷偷进山打野鸡,结果大约是头天夜里做了噩梦,第二天运气委实不好,爬山的时候还一脚踩空,我身手敏捷、临危不乱,反手抓住了一根长藤,结果没想到抓到的不是树藤而是一条蛇,我被蛇咬了一口,然后就咕噜噜地滚了下去,当场就被摔晕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想来是被师兄们找到,扛了回来。我动了动胳膊,没觉得身上有丝毫不适,当下十分高兴,只觉得自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正沾沾自喜之时,屋外传来三师兄的声音。
“老七醒了没?”
回答他的是大师兄:“还没吧!”
我连忙爬起来,跑到窗户边答应:“醒了醒了!”
“她的衣服还没洗呢!”
听到这里,我连忙捂住嘴,转身准备躺回床上,装成一个重伤病人。没曾想刚刚回头,我就愣在那里,浑身僵硬宛如一截木头,脚底下有寒气冒出,让我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此时屋内光线昏暗,只是即便如此,我依然能够看清,那床上躺着的正是我自己。
“我”还躺在那里,头上缠着一圈纱布。
我有些站立不稳,伸手想要去撑着桌子,不曾想却落了个空。
难道是灵魂出窍?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步伐很轻,几乎可以用飘来形容。
我飘到了自己的身体面前,然后摆正位置,丝毫不差地躺了下去,自觉处处吻合之后,又坐了起来。我摸了摸被子,还是失败。
我不死心,再次往下躺,依然失败。这下我急了,趴着、卧着、侧躺,各种姿势还是不行,最后我飘到空中,再拼命往下扑,这么往下一压,我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哼声。
“成了?”我大喜。
我听到了磨牙齿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低头一看,身下的“我”眼珠在转动,眉头紧锁,像是睡得极为痛苦,这个表情,有点儿像以前遇到过的鬼压床。
我愣了一下,悬到空中。没隔几秒,就看到“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醒了?那我又是谁?我仔细地回忆了自己十六年来的青春岁月,小到偷鸡摸狗,大到装神弄鬼,事无巨细,这让我对自己的身份不再有丝毫怀疑,至于床上这个,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占用我的身体,看我不掐死你!
想到这茬,我伸手就去掐她,只不过手指穿过了身体,并且由于惯性过大,我摔到了床角里。
她穿着我的皮囊,左顾右盼,表情十分茫然。
“这是哪儿?”她喃喃道,“头好痛。”她伸手摸了摸头,待看到抬起的手腕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师傅说我八字轻,容易撞鬼,所以赠我红绳一根,是经过他道法加持的拜师大礼,费了他不少心血。当时我听了颇为感动,还误以为那绳子是用他鲜血染红的,结果第二年皇帝带着几个宠妃前来祈福,师傅给了他们每人一根红绳,跟我手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候已经带了一年,三师兄又说虽然不值钱,但那绳子也是身份的象征,所以我也没有摘下。
现在,那个穿着我皮囊的“鬼”望着那根红绳一脸惊讶,莫不是那根一文不值的红绳真有驱鬼的作用?鬼被震慑了?
就在我满心欢喜,准备伺机而动回到身体的时候,我发现女鬼将双手都伸了出来,她眼睛愣愣地看着手掌,片刻之后又掀开被子呆呆地看着双腿。她震惊之后表情格外苦涩,喃喃低语道:“借尸还魂了吗?”
“借你妹儿的尸啊,爷还没死呢!”我咆哮道。
我愤怒地吼完之后,发现女鬼定定地看着我。
我朝旁边飘了过去,她随着我的动作转头,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便皱着眉头将眼睛给闭上了。
“你看得到我?”
她点点头:“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我是人!”我恨不得掐死她,“快点儿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
“你的身体?”她一脸愕然,“你是说我在你的身体里?”
我连连点头:“滚出去滚出去!”
她又道:“你还未转世投胎?”
我:“……”
“我还没死,我不过是摔了一跤,醒来就发现自己灵魂出窍,你……”我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姿势,“滚出去,不然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女鬼不再看我,她用拇指撑着太阳穴,用食指轻轻按着眉峰的位置,陷入沉思之中,我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莫非是想如何利用我的身体去为非作歹,害人性命?想到此处,我心头一凛,正要继续威胁她就听到她说:“抱歉,我需要这具身体。”
我怒火中烧:“这是我的身体,又不是你的,你需要有屁用,快点儿还来!”我猛地朝她冲了过去,然后很自然地飘进了墙里。
“若你还有什么遗愿,我会替你办到。”她抿了抿唇,目光冷冷地道。
“我说了我没死!”
“我会请人替你超度。”
“我说了我没死!”
“据说灵魂在七日之后会自动消散。”
“我说了我没死!”
“想好有什么要交代。?”
“我日你大爷!” “老七,你醒了么?”屋外三师兄的声音传来,我从愤怒中回过神,朝着屋外大吼了一声:“三师兄,快点儿进来抓鬼!”
“女鬼”神色一凛,她一脸警惕地看着门口,直到三师兄推门而入,他冲着床上的“女鬼”笑了笑:“老七,醒了啊,衣服还没洗哦!”
我飘到三师兄面前:“三师兄,我的身体被鬼上身了,你快点儿将那鬼给驱出去啊!”
三师兄根本没看我,而是继续道:“开玩笑的,干嘛板着一张脸,你肚子饿没?昨天大师兄去山里抓了兔子,给你留了一只烤兔腿,我给你拿来,你等着!”说完之后,三师兄转身走了,我在他眼前又蹦又跳,声嘶力竭,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
他们都看不见我?只有那个占了我身体的女鬼可以看见我?
我心情郁结,只觉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转头看那女鬼,只见她眼睛如一汪深潭,平静无波,她缓缓道:“我会替你活下去。”
我:“……”
我已经没力气骂人了。
她说完之后又躺下,面朝着墙,因为我现在是灵魂状态,不能触碰任何东西,也骚扰不了她,拼命吹气想弄出阴风阵阵的效果,结果也不见效,折腾许久之后我终于失了信心,只得坐在床头发呆。
“老七!”三师兄又过来了,他推开门看了一眼,嘀咕道,“怎么又睡了!”他蹑手蹑脚地进屋,将兔子腿放到了桌子上,离开的时候轻手轻脚地掩上了房门,看到三师兄的动作,我更是想哭,明明我在这坐着,他们却看不到,难道我真的死了吗?
我发现变成灵魂状态后,即便是哭也没有眼泪,只不过感情需要宣泄,我开始呜呜地嚎叫,那占了我身体的“女鬼”终于忍不住再次坐了起来:“姑娘,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再留恋这一世了。”
“我没死了,你才死了,你才要投胎!”
被我这么一吼,她也愣了一下:“或许我的确死了,只不过重生在了你身上。虽然身体单薄,骨骼纤细,却是健康的。”她眼神一暗,嘴唇动了两下,不过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我用了这身体十六年,从来没觉得自己也可以这般安静。
“我没有你的记忆。”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开口道。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还没死!”我飘到她面前,冲她呲牙咧嘴。
“我叫宁致远。”
我一愣,然后飘到她肩头上趴着:“我叫老七。”
我看到我的脸做了一个皱眉的动作,秀眉颦起一丝柔弱,顿时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师傅曾说一个人的气质是由内而生,我一直不以为然,等到现在换了个灵魂,才意识到师傅他也有不骗人的时候。
虽然那是我的脸,但那动作、那神情,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这里是哪里?”她又伸手揉着太阳穴,轻声细语地问。
“招摇山!”我下意识地回答,岂料话音刚落,就见她手猛地僵住,身子似乎也微微一震。
“这里是招摇山?巫启国的招摇山?”
我点了点头。
她眉头紧锁,又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我摸了摸下巴,回了一句山中无日月,她抬头看我一眼,神色着实冰冷,像一道冰锥子朝我射来,我心头一抖,仔细回忆了一番后道:“似乎,似乎是启明丁巳之秋……”我哆嗦着回答完,然后就看她嘴唇微微一抿,漫不经心地瞟我了一眼道:“招摇派竟会有女弟子?”
“师傅说天下英雄不分男女。”
“喂!你鸠占鹊巢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被她冷冰冰的样子吓住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人啊,竟然比我还不要脸!”
不要脸的“女鬼”对我的谩骂丝毫不在意,她继续发问。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闭口不答,她又嗖嗖地射眼刀子。
我扬着下巴装没看见,她叹了口气之后幽幽道:“只有我能看得到你。”
我歪着头看着她。
“只有我能同你说话。”
我坚信自己没死,不会去轮回转世,可是在这人间飘荡,只有她一人能和我说上几句话,其他的人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想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着叹了口气。
“吃饭、睡觉、习武、打猎、洗衣、挑水、种菜……”我扳着手指数了数,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格外凄惨,脏活、累活似乎都是我在做,“还得跟老八时不时下山去慰问那些猎户,蹭吃蹭喝改善伙食。”
我简直就是一个旋转不停的陀螺,想到这里我朝她翻了个白眼:“说什么替我活下去,这些你能做到么?”
她并不理睬我的挑衅,而是自顾道:“招摇派青渊掌门有大智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窥过去未来,不知是否会看出这壳子里换了灵魂。”她伸手按着自己的心口,显得有几分紧张。
青渊掌门是我师傅。
师傅是个骗子,并且骗子还在闭关。不过见她如此说,我对师傅也抱有一丝期望:“那等师傅出关我们去找他,或者他能想办法,然后,宁致远是吧,你回你的身体,我回我的身体……”
“我会替你活下去。”她冷不丁地又冒出了这句话,我先是一呆,然后气愤得直发抖,若有可能,我恨不得扇她一耳光,哪怕那是我自己的脸。
她摆明了要占着我的身体了,甚至要伪装成我!
“你有什么遗愿?”
我心中郁结却又无能为力,心神不宁地飘到了桌子底下蹲着,实在不想搭理她了。
“我明天会离开这里。”她又继续说道。
听得此言,我惊得站起来,身子从桌面上穿过,这种感觉实在怪异,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离开这里,去哪儿?”
“南夏国。”她回答之后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是南夏国人。”
“你不准走!”
“抱歉,我心意已决!”
我继续咆哮,她却躺在床上,又用被子蒙住了头,任凭我千呼万唤也不再吱声,我费了诸多力气也是徒劳,在屋中心急火燎地飘了一阵之后,只觉得万分悲戚,心情格外沮丧。
屋外月光如霜,亦如我此刻的心境。宁致远要去南夏国。我看她一幅有主见,城府颇深的样子,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结果她睡到五更的时候起来裹了我的袍子,然后鬼鬼祟祟地准备推门出去,我问她要干嘛,只听她冷声道:“离开这里。”
“去南夏?”
她点点头,悄悄地将窗户撑开一道细缝,打量屋外环境,此时虽然是五更天,外面依然是灰蒙蒙一片,她四下打量之后,又从窗户边挪到了门口。
“什么都不带,你准备一路乞讨过去么?”
招摇山离南夏国国境并不算近,快马加鞭的话差不多要十天的时间。若是用走的,大概得要一个月的时间,她不准备盘缠和行李,就准备空手下山?我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她被我瞧得太久,终于有了一丝不自在,咳嗽两声之后道:“你可有银两?”
我立即摇了摇头。
她不信我,开始在房间里翻找。我们招摇派弟子生活都异常简朴,这房间里无非也就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套桌凳和一个恭桶,她把我柜子里的冬衣都翻了出来,也没找到一点儿碎银,最后只得作罢。
她又开始沉思了。
“我说你把房间弄得这么乱总该收拾一下吧,待会儿三师兄过来看到了,肯定得训你。”
“你叠衣服都不会么?就这么扔到柜子里?你以前是哪家的大小姐啊!”我眼看着她把我的衣服胡乱塞进柜子,心头对这家伙格外鄙夷。她望着那堆衣服思索了片刻,而后又抱出来一件一件的对折、再对折,再塞入柜中,看到那被叠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我分外无语,偏偏她还很满意,塞完之后微笑着拍了拍手。
这就是个白痴啊!
“对了!”她转过头来,冲我笑了一下。桌上的烛光摇曳,微弱的光芒下我曾经那口闪闪白牙在发光,“我不是哪家的大小姐,我是男人。”
我疯了。占用我身体的是个男人。
其实我的性别意识挺薄弱的,但当初好奇扒三师兄衣服的时候,他很严肃地告诉我男女有别,女孩子要有该有的矜持和害羞,若我实在忍不住要扒,也得等到我行笄礼之后。我当时很不以为然,扒个衣服还那么多讲究,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是隔日下午我就偷偷跑到后山的溪涧那边偷看师兄们洗澡,结果被当场抓住之后罚跪了半月的祠堂。自那之后,在身体方面我牢记男女有别这四个字,此番得知进入我身体并将之占为己有的是个男人,我实在有些恐慌。
这比被男人偷看了洗澡更加难受。就好像我赤条条地暴露在他眼中一样,最重要的是他想看就能看,想摸就能摸,我丝毫不能反抗。
“你是个男的!”我高声尖叫道。
“嗯!”他眼睛闪了闪,随后看向别处,脸上的表情有一丁点儿不自在。
“我是女的啊!”
他眨了眨眼睛,一言不发地推开了房门,恰好与门口站着的那人脸对了脸。
我先是一愣,而后惊诧地问:“师傅,你出关了?”
师傅穿一身白袍站在门口,平素他伛偻的背此时也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身上从上到下散发出一股压迫的气势。
宁致远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将我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师傅,你出关了?”
师傅并不回答,而是将一个包袱塞到他手中,从前懒洋洋的声音也变得万分凌厉:“连夜下山,离开巫启国。”
“为什么?”我问。
宁致远伸手将包袱接过,然后鹦鹉学舌地道:“为什么?”他语气呆板,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与我比起来则少了几分灵动,想到这里,我难免还有几分得意。
“没有为什么!往南是南夏,往北是西齐,只要不去梁国,哪里都可以。”师傅说完之后,出手将宁致远拉出房门,又往前推了一掌,他反应迟钝,险些摔了个跟头,险险站稳之后回头看着师傅也是一脸莫名。
师傅喝道:“快走!”
宁致远本来就准备离开,所以他此时并没有追根问底,转身就走。我却不一样,绕着师傅左右飘了数圈,就盼他有真才实学,能瞧见我或是瞧出我那身子的不妥,只不过眼下看来,师傅的确是个不学无术的老骗子,根本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他看着“我”的背影脸色凝重,目光之中是深深的担忧。
我飘在他身侧站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走吧!”师傅说。
此时宁致远已经走远,而我们四周并无旁人。我心头咯噔一下,正欲说话就听师傅道:“妖星现世,天下大乱。”
我心头纳闷,不晓得师傅到底是不是在跟我说话,当下出声问道:“师傅,你看得到我么?”
师傅并不答话,而是将手中握着的羽扇轻轻一挥,我只觉得一阵大风刮过,竟然将我的灵魂给吹得飘了起来,等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招摇派的山门。
三师兄牵着他的爱马寻梅站在那里,应该是在等人。我的几个师兄弟中,就属三师兄的模样最为俊俏。此时他大概还未睡醒,衣衫有些不整,头发也只是松松地挽了个髻,有几缕发丝漏了没有挽上,随风飘啊飘,还有一缕飘到了他嘴边。他神情慵懒,眼睛半闭着,倚在寻梅身边打瞌睡。清晨的雾气很重,他的发梢上有小米粒一样的水珠,整个人就像一根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青葱,水嫩嫩的煞是好看,所以我往日最想扒他的衣服。
此时他瞧不见我,我绕着他转了两圈之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当然,我触摸不到他,但是手掌贴着的姿势,看起来就好像是在轻薄他一样,这让我无比满足。正欲再调戏一下他的时候,三师兄的睫毛抖了抖,他睁开眼睛,转头朝着身后望了过去。
薄雾之中,宁致远背着包袱快步走来。因为时间尚早,石阶上的枯叶并未清扫,他踩在那些落叶之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偶尔踩着一截枯枝,又是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
寻梅打了个响鼻,甩着尾巴在原地踏了几步。
“老七,师傅让我把寻梅给你。”三师兄拍了拍寻梅的背,“好好养着,寻梅掉一根毛,我揍你一拳。”
我嘿嘿一笑,脱口而出:“三师兄,你数清楚寻梅多少根毛没?”
结果宁致远瞥我一眼并不吭声,三师兄愣了一下道:“说着玩儿的,对了,师傅给你派了什么任务,你怎么死气沉沉的?”
宁致远依旧不答话,他伸手去牵马。我就看不得他这种没礼貌的死样子,当下喝道:“我师兄问你话呢!”
“师傅让我离开巫启国。”宁致远牵着寻梅,低声道。
“好!”三师兄捶了一下宁致远的肩,“我就说要把招摇派的名声传遍天下,师傅他们整日窝在招摇山,真是坐井观天。只是去其他国家传道也应该派我去啊,怎么就安排了你?”三师兄摇了摇头,“师傅真是老糊涂了。”
宁致远只是说了个离开巫启国,三师兄能联想出这么多,思维真是敏捷。我感叹两声之后,就见宁致远已经牵着马下山了。
“早点儿回来。”三师兄站在门口挥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紧跟着宁致远下了山,那毕竟是我的肉身,我得看着他,以免宁致远做出下流猥琐之事,而且没准机缘巧合之下还能再换回来,我一定要牢牢看着才能安心。
顺着石阶一路往下,在拐弯的地方我回头看了一眼,招摇山的山门巍峨,此时朝阳已经从山的那边露出了小半个脸,清晨的霞光洒在汉白玉砌成的门廊上,给巍峨的山门也披上了一层美丽的纱衣,而三师兄还未离开,他仍旧站在那里挥手,哪怕宁致远并未回头。
不晓得是不是魂体的原因,即便现在隔得很远,我也能看清三师兄脸上的疑惑和眸中的担忧。我心头一沉,飘到宁致远面前道:“我与三师兄关系最好。”
他本来垂着头,听到我说话之后抬了抬眼皮,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你这般不理不睬,三师兄没准会起疑心。”
他先是皱眉,而后脸上露出个清淡的笑容来:“那又如何?反正马上就要离开巫启国。”
他说得也对,我叹了口气,转而问他准备回南夏了干什么。见自己的亲人?可是他直接从男人变成了女人,他的亲人能相信他么?即便是相信了,能接受他么?若是他还有妻子,以后俩人如何行夫妻之礼?
想到这里我精神一震:“宁致远,你娶妻了没?”
“没。”他冷冷地答。
“那要是你一直呆在我的身体里,莫不是还要嫁人?”我搓了搓手,“男人还得我来选,我看着高兴的你才能嫁。”
他虽是剜了我一眼,我却是不怕,反正现在我碰不到他,他也伤不了我,我能甩掉他,他却甩不掉我,怎么说也是我占了上风,我自顾说道:“要高高大大、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书生最好了,我这样的流氓,就该找个书生来升华一下。”
“闭嘴!”宁致远说。
我又絮絮叨叨了一阵,宁致远被我说得烦了,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卷起一路烟尘。灵魂的好处就在于飘得很快,此时刚好又刮的顺风,所以我根本没有落下,高高兴兴地飘在他身后的半空中,时不时还吆喝一阵,最终他受不了勒马,停下,转头吼我:“你烦不烦?”
“你占了我的身体还吼我?有脸没脸了?”我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他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眼睛之中似乎有风暴酝酿。见他如此郁闷,我心中更是得意,只盼将他气死了,我好回我的身体。就在我扬扬得意之时,他扬起了手。
“干嘛,你又打不到我!”我挑衅地看着他。
他扬起的手瞬间落下,啪的一声,座下的寻梅都吓了一跳。
“啊!!!你竟然下得了手。”
“再叫,我把你打成猪头。”
宁致远那一下格外用力,他的脸上有五个指印,瞬间的功夫脸就已经肿了起来,我伸手指着他:“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的脸!”
他似笑非笑地瞟我一眼:“再吵我就用刀子划。”
我日!
我还时刻准备着回到我的身体,千万不能被这死变态给毁了!宁致远应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为了威胁我竟然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虽说是打在他身,痛在我心,但事实上看那红肿的脸和五个明晃晃的手指印,我觉得他再用点儿力没准会吐几颗牙齿,真是血腥。
师傅从小教育我要能屈能伸,此番我虽然心中不平,却还是闭紧了嘴。偶尔想伸手摸摸那被打肿了的半张脸,还未靠近,便被他杏眼一瞪,我只得作罢。
宁致远不要命地赶路,十日之后,我们已经到了巫启国和南夏国的交界处。寻梅本是一匹有个性的白马,连夜赶路已经让它的皮毛都变成了灰色的,此番见着淙淙的溪流怎么都不肯走了,它扬起前蹄发疯似的嘶鸣,最后险些将宁致远甩到马下。我看不过去,便开口说服他停下来好好休整一番,就算是着急回国,也该体面一些。
他眼睛闪了闪,终是同意停下来休息。他在水边掬了捧水洗脸,我眉头跳了挑,很认真的问他:“宁致远,你十多天没洗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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