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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国学经典丛书·名家注译本
忆语体散文在小品中可谓独树一帜,它以我国古代文学作品因囿于礼教之故而绝少涉及的男女情爱为主题,作者通过追忆与其妻妾之间感情生活、日常琐事、游历记趣等来表达对美好爱情的礼赞,抒发对亡妻(妾)的怀念,蕴涵着对自我价值的追求和认可。文章不拘格套,独抒性灵,深入灵魂深处地对自我内心情感进行解剖,透露出了作者强烈的主体抒情意识,在内容上对婚后闺阁情趣细腻真挚的描绘及对婚前爱情大胆直接的表露在文学史上都极为罕见。
正如文学鸿篇巨制《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对女性毫不吝啬的赞美一样,忆语文人们对追忆对象也是赞赏有加,叹服不已,对女性的文学创作和才情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用自然的笔调塑造出理想的女性伴侣形象,体现出了独特的女性关注意识。从文学发展的角度看,忆语体散文既是明清文学中的一种特殊文体,又是明清文学发展的一个侧面,它一定程度地反映了当时士人的生活风貌、文学思潮的变迁,以及封建社会末期婚姻家庭状况,具有独特的文学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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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中国古代以女性为主人公的抒情文学的代表作品:沈复《浮生六记、冒襄《影梅庵忆语》、陈裴之《香畹楼忆语》和蒋坦《秋灯琐忆》,用凄美的文字、缠绵的笔调叙述了他们与聪慧美丽、才华横溢而又过早逝去的亡妻或妾的伉俪情深、缱绻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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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沈复 (1763年—1825),字三白,号梅逸,清乾隆二十八年生于长洲(今江苏苏州)。清代文学家。著有《浮生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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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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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记001
影梅庵忆语117
香畹楼忆语149
秋灯琐忆183《浮生六记》英译自序206重印《浮生六记》序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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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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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乾隆癸未乾隆癸未:清乾隆二十八年,即公元1763年。冬十一月二十有二日,正值太平盛世,且在衣冠之家衣冠之家:官绅之家。,居苏州沧浪亭畔,天之厚我,可谓至矣。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因思《关雎》冠《三百篇》《三百篇》:《诗经》的代称。《关雎》是《诗经》的第一篇,内容乃歌颂男女之间的爱情。之首,故列夫妇于首卷,余以次递及焉。所愧少年失学,稍识之无,不过记其实情实事而已。若必考订其文法,是责明于垢鉴矣。
余幼聘金沙于氏,八龄而夭;娶陈氏。陈名芸,字淑珍,舅氏心余先生女也。生而颖慧,学语时,口授《琵琶行》《琵琶行》:唐朝诗人白居易的长篇叙事诗。,即能成诵。四龄失怙失怙:失去父亲。,母金氏,弟克昌,家徒壁立。芸既长,娴女红,三口仰其十指供给,克昌从师修脯修脯:干肉。即古代入学时学生送给老师的礼物。无缺。一日,于书簏书簏:装书用的竹箱。中得《琵琶行》,挨字而认,始识字。刺绣之暇,渐通吟咏,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之句。
余年十三,随母归宁,两小无嫌,得见所作,虽叹其才思隽秀,窃恐其福泽不深,然心注不能释,告母曰:“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母亦爱其柔和,即脱金约指缔姻焉。此乾隆乙未七月十六日也。
是年冬,值其堂姊出阁,余又随母往。芸与余同齿而长余十月,自幼姊弟相呼,故仍呼之曰淑姊。
时但见满室鲜衣,芸独通体素淡,仅新其鞋而已。见其绣制精巧,询为己作,始知其慧心不仅在笔墨也。
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惟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
索观诗稿,有仅一联,或三四句,多未成篇者。询其故,笑曰:“无师之作,愿得知己堪师者敲成之耳。”余戏题其签曰“锦囊佳句”锦囊佳句:相传唐代诗人李贺每次外出,都背一锦囊,途中想到佳句,即记下投入囊中。李贺年仅二十七岁而卒,故下文说“寿夭之机此已伏矣”,暗示芸姊寿命不长。,不知夭寿之机此已伏矣。
是夜送亲城外,返,已漏漏:古代计时用的漏壶。漏三下,即凌晨三点。三下,腹饥索饵,婢妪以枣脯进,余嫌其甜。芸暗牵余袖,随至其室,见藏有暖粥并小菜焉。余欣然举箸,忽闻芸堂兄玉衡呼曰:“淑妹速来!”芸急闭门曰:“已疲乏,将卧矣。”玉衡挤身而入,见余将吃粥,乃笑睨芸曰:“顷我索粥,汝曰‘尽矣’,乃藏此专待汝婿耶?”芸大窘避去,上下哗笑之。余亦负气,挈老仆先归。
自吃粥被嘲,再往,芸即避匿,余知其恐贻人笑也。
至乾隆庚子正月二十二日花烛之夕,见瘦怯身材依然如昔,头巾既揭,相视嫣然。合卺合卺:举行婚礼。后,并肩夜膳,余暗于案下握其腕,暖尖滑腻,胸中不觉怦怦作跳。让之食,适逢斋期,已数年矣。暗计吃斋之初,正余出痘之期,因笑谓曰:“今我光鲜无恙,姊可从此开戒否?”芸笑之以目,点之以首。
廿四日为余姊于归于归:出嫁。,廿三国忌不能作乐,故廿二之夜即为余姊款嫁,芸出堂陪宴。余在洞房与伴娘对酌,拇战辄北拇战辄北:划拳总是输。,大醉而卧,醒则芸正晓妆未竟也。
是日亲朋络绎,上灯后始作乐。廿四子正,余作新舅送嫁,丑末归来,业已灯残人静,悄然入室,伴妪盹于床下,芸卸妆尚未卧,高烧银烛,低垂粉颈,不知观何书而出神若此。因抚其肩曰:“姊连日辛苦,何犹孜孜不倦耶?”
芸忙回首起立曰:“顷正欲卧,开橱得此书,不觉阅之忘倦。《西厢》《西厢》:元王实甫著,写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故事。明清时期曾是禁书,也是青年男女的爱情启蒙读物。之名闻之熟矣,今始得见,真不愧才子之名,但未免形容尖薄耳。”
余笑曰:“唯其才子,笔墨方能尖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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