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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童话里王子吻醒了睡美人,现实中沈念眉却唱睡了许久不曾好眠的穆晋北,这是怎样奇妙的缘分?
她是昆曲舞台上身段窈窕、唱腔婉转的“杜丽娘”,他是饱受失眠困扰偶然来听折子戏的公子哥。
第一次后台见面,他就用钱羞辱了她。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他竟又把素颜的她当成了代驾,还嫌弃她车技不精。
昆剧团的生存危机,让他们再次有了交集。
当穆二公子轻抚着她的后颈问出“沈念眉,你信我吗”时,她才明白,原来他早已轻易撩动了她的心弦,让她牵肠挂肚,百转千回。
有一种人,一旦爱上,便会爱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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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福禄丸子,80后天秤女,毕业于上海财经大学,律师。世间唯有真爱、书香与美酒不可辜负,因此在金融大热的当下,仍沉迷阅读,执着于以笔诠释爱情悲欢,文风成熟婉约。
已出版:《惹爱生非》《久别情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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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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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情不知所起
第二章 意惹情牵
第三章 好事多磨难
第四章 独旅暗销魂
第五章 无情似有情
第六章 莫把金珠污颜色
第七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第八章 脉脉此情谁识
第九章 今夕相逢胜昔年
第十章 世间唯有情难料
第十一章 细数离情曲未终
番外 传奇
番外 穆津京VS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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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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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情不知所起
情向前生种,人逢今世缘,怎做得伯劳东去撇却西飞燕,叫我思思想想心心念。拼得个成针磨杵休辞倦,看瞬息韶华如电,但愿得一霎风光,不枉却半生之愿。
——《占花魁·湖楼》
枫塘剧院,灯火通明。
这是苏城最老的剧院之一,地板已显陈朽,舞台帷幔也堆积了灰败之色,却并不影响台前正上演的《牡丹亭》那惊人的优雅。
演出落幕,观众渐渐散了,沈念眉还是戏中人的装束,默然站在后台边看向观众席。
她在前排最中间预留的位置始终是空着的,她等的人并没有来。
也许以后都不会来了。
在舞台上她是伤春悲秋纯真烂漫的杜丽娘,而在现实里,她早已学会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便不会太过失望。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千头万绪。
“哎,念眉,原来你还在这儿,我到处找你呢!”王海急匆匆跑到后台来,五十来岁偏胖的男人,走得急了都呼哧带喘,脸上的肉颤巍巍的。
念眉转身:“海叔,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今天不是咱们苏城艺术节的第一天嘛,有位贵客刚来看完演出,听了你的戏,想见见你本人。你可千万机灵点,嘴巴甜一点,这号人物我们得罪不起的。”
“是谁啊,我认识吗?”
“人家从帝都来的,别说你了,我都没见过。但陪他一块儿来的是陈秘书长,你说呢?”
“秘书长今天在台下?”
“可不是吗?前排最中间的位置,你没看见?”王海也探着脖子往外看了看观众席的方向,“我看你今天心思有点恍惚,怎么,没等到你那位叶律师来捧场?”
王海是枫塘剧院的经理,打理这个地方有二十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念眉他们长大的,很多事瞒不过他。
念眉只是涩然笑笑:“海叔,你这话要是让老师听到了,她该罚我了。”
王海叹口气:“凤颜这不是不在吗?不过不管她在不在,你得听我一句话,女孩子珍重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年轻的时候别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有的人玩弄了你,还觉得你是高攀他了。像凤颜,年轻那会儿多要强的一个人,要不是信错人也不会过得这么苦,更不会这个岁数身体就垮了。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也许咱们也不会这么艰难。”
“我明白。”念眉从小没有父母,王海虽然为人有些市侩,但对她来说就像一个父亲的角色,说的这些话都是出于对她的关心,她不可能不懂。
王海点了点头,忠言逆耳,但念眉一直都是好孩子,表面柔顺,内心却是很有分寸的,也能听得进道理,否则不可能临危受命撑起南苑昆剧团。
他以前是昆剧团的司笛,跟乔凤颜曾是同门,关系不错。后来国内的不少剧团剧院改制,他脑子活络,就把枫塘剧院给承包了下来。而乔凤颜的南苑昆剧团没有自己的产业,就一直依附于枫塘剧院。演员的食宿、练功房和表演的舞台都在剧院这个大院儿里,二者算是双生共命的关系。
这些年昆曲一直不景气,剧院也破旧了,很少有盈利情况好的演出找上门来,大家都是举步维艰地过日子。这趟市里的文化节本来是个不错的机会,毕竟小昆班很少有这样大力度的宣传和扶植,本以为上座率会很高,谁知也不过四成。
一般只有演出特别成功,上座率极高的时候,才会有观众意犹未尽地要求再与演员见面聊一聊,所以今天有人这么提出来,念眉还觉得挺意外的。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有些为难地说:“海叔,我还赶着出去一趟,跟人约好的时间,晚了不行。能不能让那位客人明天再来,文化节的演出连续演一个礼拜呢,他哪天来都行。”
王海一双眼睛本就不大,上了年纪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弯弯一条缝,平时都是个笑模样,这时也不由苦下脸:“你还年轻,不了解这些人,他们哪里是有耐心愿意等的?说今天见就得今天见,你推托人家还觉得你不识抬举。你出去是为安子他们的事吧,已经被拘留了有两天了?”
念眉点头:“我实在担心他们,今天跟派出所约好了,说是可以见见人。”
“哎,这几个臭小子,就是不让人省心,打架打上瘾了啊?一趟一趟往里头跑,像什么话!”
念眉微微垂眸:“这次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为了老师和剧团。”
“我明白,今年凤颜身体不好,什么事都管不了,也挺难为你们这群孩子的,又遇上人挑事……”他搓了搓手,“依我看,来的这位也不是会提什么过分要求的人,你就应付应付他,应该很快就能脱身。现在剧团不景气,又是多事之秋,许多人不能得罪,只能拉拢,说不定对你们有好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念眉自嘲地笑笑,难道她还能指望一个陌生人帮她把夏安他们弄出来吗?
“快走吧,别耽搁了,客人还在会客室等着。”王海拉起她就走,“也别卸妆了,他对你的扮妆也挺有兴趣的,可能会让你再唱两句,你配合一下就行了。”
念眉没办法,只好跟他去。
会客室就在王海办公室的旁边,其实平时鲜少有什么客人来访,连茶具和饮水机都没放,就一套长沙发和矮几。对面的玻璃柜里摆满了剧场里大小演出的照片以及南苑昆班得过的奖杯和裱起来的嘉奖信。
苏城地处江南,冬天也阴寒刺骨的冷。屋里没有暖气,这会客室里连空调也没有装,推门进去寒意就扑面而来,瞬间浸透了身上单薄的戏服,念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跟在海叔身后,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穿一套休闲西服,深灰色的羊毛呢大衣随性地扔在一边,深邃的侧脸轮廓有一半深埋在脖子上厚实柔软的长围巾里,长腿交叠着,手里翻着茶几上早就过期的老旧期刊,耳朵里还插着耳机。
发觉王海带着念眉进来,他也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只是微微仰起头来,目光里的慵懒没有散去:“啊,来了?坐吧!”
他朝旁边的椅子微微一抬下巴,剑眉朗目,带着京味的磁性男声,这就反客为主了。
沈念眉身上穿戴了行头,有丝天然的拘谨,只是走近了两步,依旧站着没有坐。
她没想到,这位贵客竟然如此年轻。
如今喜爱昆曲的人,要么是高等院校的学生,要么是海外华人华侨,再者就是上了些年纪的人,对难忘的过去有一种情怀。
可眼前的人分明哪种都不是。
二三十岁的年纪,天生耀眼的英俊和贵气,说一口地道的京片子,锋芒想藏都藏不住。
总之是那种一看就不是戏迷票友的人,可偏偏他就坐在这里,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光亮,隐含某种热切的期盼,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王海张口想要介绍:“穆先生,这位是……”
“我知道,就是今天在台上唱女主角的那个,叫杜……”
“杜丽娘。”念眉接话道。
“对,杜丽娘。”年轻男人笑起来,唇畔有小小的梨涡,“是《西厢记》?”
念眉深吸了口气:“是《牡丹亭》。”
“牡丹亭……”他咂摸着这三个字,笑意更深。
念眉无奈地看了身旁的王海一眼,他大概也有些不明所以,本来想着这位帝都来的贵客是行家呢,谁想他根本完全不明白今天台上唱的是什么。
“这位先生您贵姓?”她实在忍不住,只好自己问了。
“我姓穆,穆晋北。”
“穆先生。”念眉还是毕恭毕敬称呼他一声,毕竟是买了票看完他们演出的客人,“听说您从北京过来,是专程过来看演出?”
“本来不是,不过这不是遇见你了吗?”
他依旧笑意吟吟,却话中有话,念眉不知该怎么应他才好。
“哎,你可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唱得挺好。你自个儿一人在台上甩着水袖唱的那段叫什么?”
念眉略一思忖:“《寻梦》?”
“对,就这个。整场最好听的就这段,能再唱一遍吗?”
念眉讶然:“再唱一遍?在这儿?”
穆晋北的眼睛又黑又亮:“是啊,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也太奇怪了。明明是不懂昆曲的人,就算错过了一折半折戏也不至于立马就要补上,而且不看时间场合。
会客室这么小小的一块地方,她也施展不开啊!
他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终于站起来,把矮几挪到墙边去,跟前的两把椅子抬脚就踢开,腾出空地来给她:“这样应该行了,有空间,水袖也甩得开了,唱吧!”
念眉不动,手掌在宽大的袖子底下握紧,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穆晋北等了半晌不见她唱,一抬眼就见她那么僵立着,抵触的情绪隔那么远都感觉得到。
他慢慢敛起笑容,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王海:“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也不过就是纨绔子弟,这么快就露出本来面目,不可一世。
念眉压下心头那丝冷笑:“对不住,穆先生。我今天赶时间出去,实在不能耽搁了。您要愿意听,明天我们还有演出,您赶早来,我给您留个好位子。”
“我真要听戏,还需要你给我留位子?”他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眸色却很冷,“如果我就要现在听呢?你是不能唱,还是不愿唱?”
王海见他变了脸色,赶紧赔笑:“穆先生您先别生气,年轻孩子没见过世面,总是有些扭捏的。您要喜欢听《寻梦》这段,明天的演出里还有,要不您明天再来,我可以给您弄个专场。”
念眉猛地扭头看他,他们明天唱的是《占花魁》,而且向来也没有包场的先例。文化节的票有一部分是早就卖出去的,临时说要包场,普通观众那里怎么交代?
王海朝她使眼色,先把眼前这尊大佛稳住了再说,其他的都好商量,总能想到办法兜住。
穆晋北把两人这一来一往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唇边噙了丝冷笑:“明天?敢情在王经理看来我就一闲人,什么正事都不用干就上剧院来看看戏就行了是吧?万一明天你们又换个说法给推搪过去,我这一趟一趟往这儿跑,说出去好玩吗?”
王海额上冒汗,连声说不敢。
穆晋北掏出钱包来,抽出厚厚一沓红色大钞,数也不数,顺手搁在旁边的矮几上:“不是包场吗?六十一张的票价,你们平时演一场能有多少观众?二十,三十?分不分淡旺季?我这怎么说也够淡季包个全场了吧,现在唱也不委屈你。”
话是对念眉说的,她梳着大头、贴了片子,勾脸上妆的油彩未褪,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来。但王海是知道她的脾气的,想打圆场又不好开口,只得讷讷地说:“没有丝竹也没有办法唱啊……要不穆先生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们去找找以前的录音带来做个伴奏?”
穆晋北低头摆弄着手腕上的一串珠子,不置可否。
念眉却忽然拉住王海:“不用了海叔,伴奏我这儿有。”
她从后台过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手机,《牡丹亭》所有唱段的丝竹配乐里头都有。
穆晋北终于又抬起头来,有几分赞许,又带了几分讥嘲:“想明白了,不玩清高了?”
念眉把手机摆出来,打开扬声器,凤眼瞥了瞥桌面上那沓钞票:“我想穆先生是误会了,我本来也没有清高拿乔的意思。相反的,像您这样的人能喜欢《寻梦》这出戏,我觉得挺欣慰的。”
穆晋北笑着抚了抚下巴,这妮子拐着弯骂他呢:“哦?我这样的……又是怎么样的?”
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有钱就把自己当大爷,自视甚高,就这样的。
念眉腹诽,嘴上却不答,只说:“我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嗓子也乏了,现在唱得可能不入耳,不能收钱,所以这些钱麻烦您拿回去。”
“就放那儿吧!”穆晋北早已重新窝回沙发里去,还没见过这样把肉包子往外推的人,其实他更不在意那些钱,“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王海还有些不放心,他也觉得这所谓的贵客实在古怪,就怕是那种不成器的花花公子,有意占念眉的便宜。
他膝下无儿无女,虽然市侩了些,但南苑昆班的这些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平时自个儿跟他们有个小打小闹的争执不要紧,要紧的是说什么都不能让外人欺负他们。
今年是多事之秋,一年上头不太平。以往泼辣厉害的乔凤颜癌症复发,正卧床休养;唱生角丑角的夏安他们几个男孩子又出了事,人到现在还羁押在警局。这时候要有人来寻衅,连个帮手都没有,他其实挺担心的。
念眉却向他点点头,示意没事,她自己有分寸。
王海关上门走了,好在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万一真有什么不对,他也能及时反应。
乐声起,念眉身姿婀娜地开始唱:“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其实她唱得挺吃力,这房间里真冷,还开了半扇窗户,站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手脚都冻得麻木了,身段说不出的僵硬,嗓音也有点发颤。
她拿余光去瞟穆晋北,他倒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在沙发里半躺半靠,她一句还没唱完呢,他那双眼睛眼看着就迷离起来了。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身材颀长,五官深刻,尤其一双眼睛,潋滟生波。像这样眯起眼来,迷迷蒙蒙地把目光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生了心思与人调情。
不过念眉总觉得他看起来就像是没睡够,本该精神头很好的一个人,却藏着很深的疲倦。
要不是他刚才表现出的一点蛮横,她都不愿相信他是个自高自大的纨绔子弟,因为他实在不像一个富贵闲人。
这出戏唱完得有二三十分钟,唱完再去探望夏安他们大概是赶不上了。她唱到“是谁家少俊来近远”的时候又悄悄睨了穆晋北一眼,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窝在沙发里,依旧保持很斯文的坐姿,头不知不觉地往下垂,大半张脸依旧埋进厚厚的围巾里,只看得到又长又卷的长睫和额前细碎的黑发。也许因为冷,他双手抱在胸前,看样子是真的打算睡过去了。
念眉停下来,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戏是他要听的,怎么这才开了个头他就睡过去了,是嫌她唱得不好,还是有意讽刺她呢?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走了,现在赶过去,勉强还能赶上约好的探视时间。
穆晋北睡得不深,眼皮子刚耷拉上,唱词一停,他立马就醒了。
“怎么不唱了?继续啊!”即使睡眼蒙眬的,也盖不住他那种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你睡着了。”她在陈述一个事实,却满怀疑问。
“所以呢?你平时在台上表演的时候,也在意台下观众的一举一动吗?他们不给你叫好鼓掌,你就不唱了?”
念眉没法跟他说理,只好又接下去。
对牛弹琴,再迤逦婉约的唱腔这会儿也都干巴巴的了。
他也浑不在意,这回他不坐了,干脆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斜躺下来,扔在一旁的毛呢大衣也拉过来搭到了身上,大有就要任性睡上一觉的姿态。
念眉想起小时候这院子里有一只猫,被食堂的阿姨喂得又白又胖。她有时练功偷懒被师父罚,在院子里扎马步、翻花枪的时候,那猫就趴在墙头懒洋洋地看着她。
穆晋北不胖,但眼神就跟那只肥猫一模一样。
沈念眉耐着性子把一出《寻梦》给唱完,唯一的观众已经躺在沙发上彻底睡过去了。
再不可一世的人睡着了都难免有几分孩子气,那样子就像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这趟就是专门到这儿睡觉来了。
唱词全都哽在喉咙里,幸好他不打呼,要是他呼声震天,念眉大概会一水袖甩过去把他给抽醒。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啊?就算她人微言轻不算个角儿,也尊重一下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艺术吧?勉为其难地为他唱,当着面就睡着,这不是赤裸裸的讽刺吗?
她收了势,婀娜的不再婀娜,婉转的也不再婉转,狠狠剜了沙发上的人一眼,收起手机转身就要走。
她管他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反正她是照他的意思唱了,听没听进去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唱没唱完他醒来也不会知道。
她走到门口,想了想又退回来,把房间的两扇窗全都打开。本来只有一个小风口,这下北风都呼呼灌进来了,原本放在矮几桌面上的钞票被风吹得满地都是。
这样好,醒过来不是满天飞霜,而是遍地走钱,所谓醉生梦死,大概也不过是这样了。
沈念眉出门拦了辆出租车,路上不停地叮嘱司机:“师傅,快一点……再快一点好吗?”
司机也挺无奈:“已经很快了,交警下班了还有摄像头呢,被拍到超速我这一天就白干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车子停在蓝顶白墙的办公楼前,司机刚从手边的零钱盒子里翻找出三枚硬币,车子的后门已经被砰地关上了。
“哎,还没找钱呢!”他叫住匆忙下车的人,探出身子把零钱从副驾的窗口递出去。
沈念眉从他手里接过钱,没有拿稳,其中一个硬币又落在座椅上,滚到司机的脚边去。
他弯身去帮她捡,却听她有礼却又焦急道:“不用麻烦了,谢谢你师傅,我赶时间得先走!”她转身就上了台阶。
从剧场后台直接过来,她图方便脚下只穿了双浅口的平底鞋,没穿靴子。偏偏夜里寒潮来袭,一路上坐在车里没动,脚冻得有些麻木了,这会儿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踩空失了重心,用双手在台阶上撑了一下才没整个摔下去。
身后的出租车司机直摇头,抬眼看了看办公楼门头的警徽。挺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么晚了急匆匆地往派出所跑,到底是遇上什么棘手的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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