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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华语悬疑大师宁航一重磅新作,时隔多年重启“必须犯规的游戏”,系列前作全网畅销20万册,新作备受读者期待。
2.小说采用熟悉的“暴风雪山庄”模式,每个人都有无法言说的秘密,悬念迭起的14天,看14个讲述者如何与主办方斗智斗勇,展现善与恶的交锋。
3.14个故事,14次头皮发麻、紧张刺激的阅读体验,在酣畅淋漓的阅读中尽享荒诞离奇的快感,令人欲罢不能,体会一次又一次的意想不到。
4.“必须犯规的游戏·重启”系列在创作过程中邀请网友参与其中,成文后保留了超强的互动感,为读者打造沉浸式的阅读体验。
5.小说连载期间超150万人阅读,配置资源的同名多人有声剧已在喜马拉雅上线,现已完结,播放量超2258.2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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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14个身负巨债的人,只要参加一个特殊的“游戏”,就有机会获得一亿元巨款。
场外网友的预测再次出现,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众人间的矛盾愈发突出,空气中暗流涌动。
十四个故事全部结束,一亿元奖金终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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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恩爱的夫妻,实则貌合神离,猫和老鼠的故事,为何成为他们后的悲歌?
第十四天晚上,所有的一切,统统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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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宁航一,本名宁航,华语悬疑畅销书作家,从2006年至今一直从事悬疑、科幻、推理类小说创作,被誉为“中国悬疑小说大师”“中国的希区柯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首届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评委。至今已出版长篇小说三十余本。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文、日文、越南文等在不同国家出版。包含《必须犯规的游戏》在内的多部作品被改编为影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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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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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001
第十二夜的离奇故事·切除 005
第十三夜的离奇故事·麻雀生死战 129
第十四夜的离奇故事·汤姆和杰瑞 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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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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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二天早上,兰小云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柏雷已经吃完了。他望着自己,似乎有话想说。兰小云会意地眨了下眼睛,在食品柜里拿了盒装牛奶和袋装面包,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柏雷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入10号房间。
“你有什么发现吗,柏雷?”兰小云问。
柏雷点了点头:“经过一夜,我对于桃子消失的事,产生了一个新的假设。”
“什么假设?”
“我们都认为,桃子死后,是被主办者偷偷运走了尸体。但是,如果情况恰好相反呢?”
“啊?”兰小云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如果桃子就是主办者呢?”
“什么?!”兰小云捂着嘴叫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如果她是主办者,怎么会因为出局而死亡?”
“所以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当时不是你亲自检查她的尸体,判断她已经死了吗?”
“是的,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法医,判断有可能出错。”
“可是当时,桃子整张脸都变青了,口鼻中全是白沫,胸部彻底没有起伏了——这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吧?”
“未必。从她发出惨叫声,到我们费力地把门撞开,移开堵在门口的重物,这中间至少有一分钟的时间。脸色变青、口吐白沫什么的,可以通过化妆和道具来实现;呼吸停止、胸部没有起伏,也可以通过屏住呼吸来伪装。况且我们意识到房间里有毒气,有些惊慌,没有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她装死的话,是比较容易的。”
“但你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残留着VX神经毒素的胶囊呀;宋伦也闻到了毒气,感到头晕、想吐,差点儿昏倒过去。”
“对,那是因为胶囊里的确只有少量的VX神经毒素。但是有可能跟我之前理解的不一样,并非大部分的毒素都挥发在空气中了,而是胶囊里本来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毒素!这是故意误导我们的,好让我们以为:吸入大量毒素的桃子已经无药可救,死定了!”
“但实际上,她是在演戏?”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兰小云坐在单人沙发上,思索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假装成自己被溶解液溶掉了呢?”
“因为她不可能真的在床上躺这么多天,一直假扮尸体。那样就失去意义了。布置自己化成一滩清水的假象,如果被人发现尸体消失——事实上的确被雾岛发现了——既可以增加诡异的气氛,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消失。昨天晚上,我们每个人不是都认为桃子的尸体是被主办者弄走了吗?很难想到,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可惜的是:我们现在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是的,但至少我提出了这种假设,总比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要好。后面几天,如果遇到什么特殊事件,至少可以多一种思考的方向。”
兰小云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假设,你打算告诉其他人吗?”
“不,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为什么?”
柏雷诧异地望着兰小云,好像她不该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我只信任你呀。这种未经验证的猜测,还是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好。要是我猜错了,不但会误导大家,还有可能被真正的主办者加以利用,进一步混淆视听。”
“嗯,说的也是。”兰小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只为柏雷刚才说的那句“我只信任你”。
柏雷没有察觉到兰小云的心思,继续分析道:“我之所以不能肯定这个猜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桃子是主办者,并且没有死的话,她现在在哪里呢?她悄悄离开这里,似乎不太可能;但她如果还在这个封闭空间,又会藏在哪里?难不成这个改建过的工厂里,真的有个密室?抑或,她藏在某个人的房间里?如果是这样,主办者岂不是还有一个同谋……”
柏雷自言自语地分析了半天,忽然发现兰小云一直没有搭腔。他望向对方,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在看,纳闷道:“你盯着我看做什么?你有认真听我说吗?”
“啊……我在听啊。”兰小云收敛心神,脸微微有些发烫。“只是你一下说了这么多种可能性,我需要花时间来消化和思考。”
“我也是。那我回房间去了,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得补个觉才行。今晚该我讲故事了。”
“是啊,你一定得好好发挥才行。”兰小云想了想,“要不,你就在我的房间里睡吧。”
“啊?”
“别误会呀。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补个觉,我在旁边守护着,确保你的安全。”
柏雷笑了:“你守护我?我守护你还差不多。”
“这样理解也行啊。就当是你守护我吧。”
“好吧。”柏雷干脆利落地躺到兰小云的床上,脱掉鞋子,用被子的一角盖住肚子,和衣而睡。一两分钟后,他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兰小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心中竟然涌起幸福的感受。
仅仅看一个人的脸,即使是睡相,都是如此幸福而美好的事吗?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有通过其他人体会到这一点呢?
时间要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柏雷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之后,他到楼下的大厅拿了些东西吃,然后就一直在大厅里踱步,显然是在思考晚上要讲的故事。
晚上七点,众人再次齐聚大厅,围坐在圆桌旁。现在只有十二个人了,空了两个座位。跟初到这里那句简单的“无可奉告”一样,柏雷讲故事之前,没有一句废话,也不对即将讲述的故事做任何解释、铺垫,只酷酷地说道:
“我讲的故事,名字叫作‘切除’。”
第十二夜的离奇故事
切除
一
每天早上一碗清汤牛肉米粉,搭配几瓣现剥的生蒜,是路新平多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四十岁的他孑然一身,三餐都在外面吃。午饭在医院的食堂解决,晚饭依心情照顾不同的馆子,这些都可以变,唯独早上这碗清汤牛肉米粉,是不可取代的。这家米粉店开了十多年,生意一直不温不火,老板是个随性的人,从不去学人家搞什么宣传、营销、推广,反正赚的钱够一家人吃喝。没生意的时候,他也落得清闲。路新平喜欢他们家米粉的味道,更重要的是跟这位老板脾性相投——他也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两人天天见面,往往还会聊上几句,多年过去,早就成为知无不言的朋友了。
两人爱互相调侃。特别是店里客人少的时候。今儿早上,老板端上牛肉米粉后,坐在路新平对面的凳子上帮他剥蒜,一边剥,一边说:“你一个外科主任,天天接触那么多病人,还吃蒜,合适吗?”
路新平从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同时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是个看病的大夫,还要在乎用户体验呀?”
“话不能这么说吧。得了病的人本来就不舒服,再闻到你那满嘴的蒜味儿,心情好得了吗?”
“心情好不好不归我管,那是心理科的事。我只管他们身体有没有出问题。再说大蒜能杀菌,闻这味儿对他们有好处。”
“你就扯吧!”老板大笑起来,“我看你呀,就是不想太多病人来找你看病,想把病人快点儿打发走!”
路新平嘬了一口米粉,说道:“你这话还真是说对了。就像你也不希望店里生意太好一样,我也不希望找我的病人太多。累,烦人。”
“你不想升职加薪吗,以后当副院长、院长之类的?”
路新平闷哼一声:“你看我像在乎这些的人吗?”
“你不在乎当官与否,总要在乎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吧?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单着?说真的,你那头发……也太油腻了点,我一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还是稍微修点边幅吧。”
路新平停止吃粉,望着老板:“你今年多少岁?”
“四十九呀,怎么了?”
“哦,怪不得呢。这就对了。”
“什么就对了?”
“这个年纪,正是男性更年期的高发期,睾酮水平下降,性功能减退——难怪你越来越像我妈了。”
“去你的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一对母女走进店来。老板尴尬地打着哈哈,招呼她们坐,问她们吃什么米粉。路新平在一旁偷笑。
给母女俩煮完米粉,老板又坐过来和路新平聊天。路新平不想再聊自己的事,把话题扯到了对方身上:“哎,你儿子呢,这几天怎么没见他到店里来帮忙?”
“那臭小子说不想跟着我卖米粉,跟几个朋友一起合计做什么生意,我懒得管他!”
“那也挺好。年轻人嘛,闯荡下江湖可以增长阅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路新平吃完了米粉,扫墙上的二维码支付了十二元。老板说:“跟你说多少次了,记账就行。你天天都来吃,干吗每次付款呀?”
路新平说:“不习惯欠账。”他站起来,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走出米粉店。
路新平工作的医院,是本市的公立医院,排队看病的人六点左右就等候在了医院大门口,比上班的医生和护士还赶早。路新平家距离医院,只需步行十五分钟。他每天的生活十分有规律,七点起床,洗漱之后去楼下的米粉店吃牛肉米粉,然后步行到医院上班,时间刚好合适。
路新平穿过众多病患和家属,跟几个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打了招呼,步行上楼,到了三楼的外科诊室。进入其中后,他打开柜子,拿出白大褂穿上,坐在藤椅上休息一会儿,就到八点了。外面的护士开始喊号,个病人走进诊室。路新平按部就班地询问和查看病情,开处方或检查单。送走个病人,迎来第二个……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已经接待了十四位各种伤患的病人。
第十五个病人是一个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的中年女人。现在是夏季,她穿着素净的短袖衬衫和长裤,戴着口罩,进来后还没说话,路新平已经看到她手臂上的淤青和伤痕了,问道:“你怎么了?在哪儿受的伤?”
女人说:“昨天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了一跤,跌沟里了。”
“昨天摔的,怎么今天才来处理,昨天就该来呀?”路新平带着责备的口吻说。
“我以为不是很严重,就自己简单处理了下。结果今天早上起床,肩膀疼得厉害,才到医院来了。”
“你哪些地方摔伤了?”
“胳膊、肩膀、后背,还有大腿……”
路新平站起来,把座椅后面白色的布帘拉上,说道:“进来吧,把衣服和裤子都脱了,我看下你身上的伤。”
女人显得有些犹豫。路新平说:“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呀?我是外科医生!我的工作就是给病人检查身体,别浪费时间,后面还有好多病人在排队呢!”
女人不敢耽搁了。她走到布帘后,坐在病床上,脱下了衬衫和长裤,只剩下胸罩和内裤。她用手遮掩着胸口,路新平也没朝敏感的地方看。他检查着女人的身体,发现她身上有多处淤青,手臂上甚至还有烫伤。他指着那烫伤问:“这也是骑自行车摔的?”
“嗯……啊,不,这个,是之前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女人吞吞吐吐地说。
路新平皱起眉头,暂时没有说话。他发现女人的左肩膀上贴了好几张创可贴。他伸手把那些创可贴揭开,脓水和血水立刻从女人的肩膀上流了下来。他吃了一惊,说道:“这么大一道口子!伤口已经感染化脓了!”
女人忍着剧痛说:“我就是觉得肩膀痛得受不了了,才到医院来的……”
路新平呵斥道:“你这简直是胡闹!好几厘米长的一道伤口,创口也很深,怎么能贴几张创可贴来处理?你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吗?这种伤口必须到医院来缝针呀!”
女人被骂得不敢开腔,眼眶中涌出了眼泪,看上去既委屈又可怜。路新平叹了口气,不好再责怪她了。他拿起旁边的药棉,一边帮她擦拭脓血,一边问道:“你脸上是不是也有伤?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女人缓缓地摘下口罩,果然,她的下嘴唇肿得非常厉害,而且已经破皮出血了。路新平摇头道:“你这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
话没说完,他倏然停下,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女人也诧异地望着他。之前,她都是埋着头的,此刻才真正地凝视医生的面庞。两人彼此看了几秒,同时一惊。路新平大叫道:“晓慧……你是我认识的章晓慧?!”
“路新平,真的是你?”
“对!是我!”
“你怎么成医生了?”
“大学三年后,你们直接专升本了,我却想换个专业,就去读了医学院的本科,后来又读了硕士,毕业之后,就当医生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同学会,你都没来参加。”
“不是我不想参加!而是我们读书那会儿,大家都没有手机,所以离开后就失联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你了!晓慧,我们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吧?”
“是呀。”
章晓慧一边说,一边把脱在一旁的衣服扯过来遮住身体,脸颊发红。路新平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说道:“晓慧,咱们一会儿再聊,现在我马上帮你处理伤口,然后打麻药、缝针。”
“好的。”
“你等一下。”
路新平走到门口,对护士说:“我这伤者病情比较严重,需要立刻进行缝合,耽搁的时间会有点长。你跟挂号室的人说,今天上午不挂我的号了,然后把之前排队的人,转到二、三外科门诊去。”
“好的,路主任。”护士点头表示知道了。
路新平关上门,回到病床前,对老同学说:“晓慧,我现在要用双氧水给你清创,然后涂抹碘伏消毒,之后才能打麻药和缝针,一开始会有点儿痛,你要忍着点呀。”
“好的。”
路新平开始进行一系列外科治疗的常规操作。他的动作尽量轻柔,但章晓慧仍然感到痛彻心扉,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豆大的汗珠和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滴落。路新平看在眼里,痛在心中。类似的处理,他进行过几百遍了,但只有今天,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仿佛对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他都能感同身受。
几十分钟后,缝合完成了,路新平长吐一口气,说道:“好了,晓慧,你肩膀上的伤是严重的,身上的其他伤都还好,我再给你涂些活血化瘀的药就行了。”
“谢谢你了,新平。”
“客气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接下来,路新平用棉签把药膏涂抹在章晓慧身上各处淤青上。两人沉默了许久,路新平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晓慧,你身上的这些伤,不可能是骑自行车摔的,也不是昨天受的伤——起码不全是。有些是旧伤,至少一个星期以上了。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章晓慧抿着嘴唇不说话。路新平不知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能试探着问:“是不是被人打的?”
“不,不是……”
“那为什么一个星期前你会受伤,昨天你又受伤了?你总不可能每周都摔到沟里去一次吧?”
“……”
“还有,你明知道肩膀上的伤很严重,为什么不及时就医,要拖到伤口感染发炎了才来呢?”
“新平,别问了。”
“我是医生,也是你的老同学,不管从哪个方面,你都该告诉我呀。”
“新平,求你,真的别问了……”章晓慧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至少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我不该来的。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我该回家了。”
路新平急了:“你慌什么?我药都没涂完呢。”
“你给我涂的药,我家里也有,我可以自己回去涂。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处理肩膀上的伤,现在已经好了……”
“才没有好呢!你以为缝合完就万事大吉了吗?你肩膀上的伤很严重,需要涂抹另一种消炎药,还要口服抗生素才行。”
“那就麻烦你帮我开下处方单,我去取药。”
路新平发现章晓慧明显想逃避自己,他问道:“晓慧,因为医生是我,你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吗?”
章晓慧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路新平心如刀绞地说:“都过去二十年了,你还是这么讨厌我吗?”
“不,”章晓慧抬起头来,“我一点儿都不讨厌你。读大学的时候,我也没有讨厌过你。”
“那当初,你为什么……”
路新平说不下去了,也许是因为当下的场合实在不适合聊那种话题。他沉默一会儿,说道:“算了,现在不说那些。我还是先给你开处方单吧。”
他坐回办公桌前,在电脑上开处方单。章晓慧穿好了衣服,从布帘后走出来。路新平对她说:“单子开好了,你先拿单子去交费,然后去药房取药就行。”
“好的,谢谢你,新平。那我走了。”
“等等。”
“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留个电话号码吗?我都跟你们失联二十年了,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你,我们不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章晓慧迟疑着。路新平问:“你不愿意?”
“不……只是,新平,我把电话号码和微信留给了你,这意味着你会跟以前的大学同学们联系上。”
“那又怎么样?我不该跟他们联系上吗?”
“不是……”她又犹豫了一阵,“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来过医院……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现在是这副样子。”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路新平说,“我甚至都不会加入群聊。晓慧,我只想跟你联系而已。另外,你十天之后要来医院拆线。就算仅仅是医患关系,你也可以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章晓慧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告诉了路新平。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咱们能不能一起吃顿饭?”
“抱歉,晚上可能不行。”
“那中午呢?”
“中午我要回去给儿子做饭。”
“你儿子多大了?”
“十四岁。”
“十四岁应该读初中了吧?中午不是应该在学校吃饭的吗?”
“他的情况,有点儿特殊……”
“什么意思?他没去学校上学?”
“对。”
“为什么?”
章晓慧又沉默了。
路新平看出来,老同学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她身上的伤,十四岁却没去上学的儿子……这些事情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他没去上学,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章晓慧又吞吞吐吐起来。
“他现在就在医院里?陪你来的?”
章晓慧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我邀请你和你儿子一起吃顿饭,你会同意吗?”
章晓慧思索许久,终于答应了:“好吧,那就今天中午。”
“太好了。那这样,我现在马上跟院领导说一声,请个事假。你和你儿子先去拿药,然后坐在医院一楼的长椅上等我。我十分钟后就来找你们。”
“耽误你工作,不大好吧?”
“没关系,我的工作是永远处理不完的。这些你就别管了,先去拿药,然后咱们在一楼大厅见,好吗?”
章晓慧点了点头,走出了外科门诊室。
路新平用桌上的座机拨打院长的电话,说家里出了点急事,他需要马上去处理一下。院长准假了。路新平放下电话,长吁一口气。他并没有立刻走出办公室去楼下找章晓慧母子,而是背靠在藤椅的背上,眼睛望着斜上方,思绪飘向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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