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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 本书收录的《姑姑的葬礼》荣获2019年“今日头条全国新写作大赛”首奖,《荒服》荣获2020年“知乎亲历故事大赛”二等奖,《丰荒之年》改编项目入围“吴天明青年电影高峰会”优秀项目,根据同名小说《生死浮休》改编而成的电影《浮休》,入围第十四届华语青年影像论坛“猎鹰计划”和第二十八届金鸡百花电影节创投单元。《寒烬事》入围ONE2021年阅读年度热榜。
2. 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得主徐则臣评价《姑姑的葬礼》道:“平凡世界,烟火人生,悲欣交集。文章不急不厉,悲喜不形于色,但分明有大爱存焉。”知名媒体《凤凰周刊》也对作者其人进行了深度的追踪报道,给予了作者和其文章相当高的评价。
3. 故事以留守儿童、问题少年、小镇青年、文艺中年、空巢老人等人物为切入点,探讨了原生家庭、重男轻女、校园霸凌、乡镇空心化、逃离北上广深等一系列社会热点问题,具有强烈的人文关怀和现实意义。部分故事将视角聚焦在主播、小姐、混混、老千、逃犯等边缘人物身上,用冷静客观的笔触描写了他们人生的某个片断,刻画了多种与众不同的生活截面,能最大程度满足读者的好奇心,令其认识到世界的参差、生活的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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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中短篇小说集,收录了十三篇极具个人风格的珠玉佳作。故事里的角色几乎都出生成长在一个叫忆往镇的地方。这些人的年龄、职业迥然不同,他们中有留守儿童、问题少年、小镇青年、文艺中年、空巢老人,也有主播、混混、小姐、老千、逃犯……人生路上,他们虽身陷囹圄,精神困顿,却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抵抗世事的无常、命运的幻变,谱写着自己波澜壮阔的人生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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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酿苦,湖海游闲,酿苦酝甜。软文学作者,半成品废物,看着很像好人。别走近我,你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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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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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的男人
三个啤酒瓶
经年涩果
悲艳
伤怀
临终关怀
丰荒之年
生死浮休
荒服
人格解体
寒烬事
求子
蓝道
姑姑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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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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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梅可来到忆往镇有名的鸡窝,随便敲开一扇门。
“有活接了,县委家属院二号楼三单元顶楼中间那家。”
小姐的脸透着没有血色的白,眯着困极了的眼回道:“我只在家接活,再说了,现在是早上,我还没上班呢!”
梅可从脏兮兮的挎包里摸出一沓钱,在小姐眼前晃了晃。
“完事了再给你加一倍的钱,你不去我就找别人,这栋楼又不止你一个出来卖的。”
“到底什么人啊?这么急。”
“我儿子。”
梅可付了订金,嘱咐小姐马上过去,又跨上她的三轮车,使劲蹬了下启动杆,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天色阴翳,空中盖了层厚重的灰云,街道看起来比往日要脏,过了无水河南桥左拐,纷纷洒洒的小冰粒落下来,打在梅可皴红的脸上,又疼又痒。烧鸡街走到头再往右拐就是菜市场。早年间,梅可给人送干菜,就从这儿进货。
以前,梅可最怕带何南经过菜市场,因为这儿有很多卖熟食和扣碗的小饭馆,一年四季,无论刮风下雨,一个个大铁锅和蒸笼都升腾着白烟,整条街都能闻到诱人的肉香。何南会站在三轮车后面,扒着她的肩膀要肉吃,她总是装作没听见,尽快离开这条被肉香弥漫的街,再装作后知后觉地说:“都过去这么远了,买不到了。”那时何南七岁,是一个能分辨谎言,但无法推翻谎言的年纪,只能一口口往肚子里咽唾沫。
对于无法满足何南的物质需求这一点,梅可心安理得,因为何南没有爸爸,她多次跟何南说起这件事情。何南的父亲是忆往镇有名的混混儿,凭借打架跟喝酒积累的人脉,为何南办了一场相当体面的满月礼,在半年后的严打时期,他捅瞎了别人一只眼,逃了。过了两年,何南学会了走路,他偷偷回到忆往镇,要跟梅可离婚,梅可不肯,他就抓着何南的脚提到头顶说:“姓梅的,信不信我敢摔死他。”
梅可锁住车把,踩着地面的脏水挤进菜市场,只要一上冻,她就会穿上雨鞋和雨衣,因为耐脏而且暖和,这让她看起来有种煞有介事的滑稽。她走到一家摊位前,买了两斤猪杂,又到一个摊位买了只烧鸡,然后走到白烟最浓郁的摊位,要了五份扣碗。卖扣碗的老板认识梅可,他说:“哟,这还没过年呢,家里来客了?”
“自己吃。”
“对,你是得多吃点,这样跟老婄打架不就更有劲了?”老板嘿嘿笑起来。
“去你妈了个血×,你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说。”
老板看把梅可惹急了,笑得更加开心。认识梅可的人都知道,她很容易发火,而且嘴巴很毒,例如你妈×这句脏话,她就能骂出你妈个血×、兔×、拐弯螺丝×等十几种不同的花样。实际上,梅可的脏话并无多大作用,更像是凶给自己看的。大家能看出来梅可之所以凶,是因为她没有丈夫,怕被人欺负,脏话和她的雨衣一样,成了掩盖自己瘦弱的道具。在忆往镇,没人怕发凶的人,只怕发狠的人。
老婄是梅可的客户,前天,梅可把几箱酸奶卸到了老婄的烩面馆,结账时梅可说卸了三箱,老婄说卸了两箱,两人就吵了起来,从这件事吵到那件事,又从那件事吵到几年前谁占了谁几块钱的便宜,最后直接对骂了起来,旁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老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壮实女人,像刚出锅的大白馒头,一走路身上的肉就来回弹动,拎着煤气罐像玩玩具,但这骂脏话方面,她的力气就有些使不上,被梅可指着鼻子变着花样骂得张不开嘴,急得怪叫起来。
老婄的男人金大熊终于忍无可忍,从厨房走出来,抓住梅可的手臂就往外拖,他常年颠勺,手劲很大,五根指头掐着梅可的肉往门外一甩,梅可便飞了出去。她穿的雨衣起到了保护作用,没有擦伤,但半个胳膊都麻了。
一直到现在,梅可都觉得右臂有些憋痛。她提着几个塑料袋重新跨上了三轮车,蹬着了火,又熄灭了,去路边小卖铺买了包烟。她不会抽烟,之前也没抽过。她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噙在嘴边一吸一吐,朝县委家属院出发。
过了烧鸡街,梅可想小姐应该到家了,过了无水河南桥,她想小姐应该脱光了衣服,正在干事,等过了种子公司,眼看拐弯就要到家了,她停在路边,又点上一根烟。县委家属院里是她九年前买的房子。在三十多年前,县委家属院里是忆往镇最好最高的居民楼,后来县委的人纷纷搬离,这一间老式的两室一厅经过几手才到了梅可手里。买房子的钱,就是她屁股底下这辆机动三轮车挣的,她什么都拉过,夏天拉雪糕,冬天拉白菜,去年有个小孩掉无水河里淹死了,她还给人拉过棺材。
第二根烟点燃时,她试着吸入肺里,瞬间感到胸腔一阵发紧,随即是恶心和眩晕。冰粒混着雨水沾湿了她的脸,把她脸上残留着的那么一点清秀显露了出来。梅可年轻时很漂亮,在结婚后的日子里,那些好看的特征逐一消磨着,在消磨的过程中她找了几个男人,他们无一不是看上了梅可的脸蛋,但最后都分了。
梅可一共抽了六根烟,菜都已经凉透了,她开始把三轮车锁在楼下,到了家门口先敲了敲门,然后哗啦啦地掏出钥匙,拧开门。小姐坐在床边低头玩着手机,她化了妆,眼睛大而有神采,头发束在脑后,短裙下的小腿纤细修长,简直跟初见时判若两人。何南躺在床里面,面无表情,不发一言,身下的被褥扭成了麻花。
“你儿子跟头小狼似的。”小姐说。
梅可走到厨房烧上水,把肉放入蒸层加热,听见小姐喊:“把剩下的钱给了吧,我要走了。”
“他还要喝酒,你给他倒。”
“陪酒得加钱。”
“给你加一百。”梅可打开橱柜,拿出一瓶忆往大曲,这是前晚买来抹胳膊的,只用了一点。
“小孩,你们家什么情况?”小姐压低声音问,见何南发愣,又推了他一下,“问你呢!”
何南的语气像孩子般无畏:“我杀了个人,等会儿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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