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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編輯推薦: |   
          | 从1970年代到2010年代,方方的写作与现实生活不离不弃 从《风景》到《涂自强的个人悲伤》,每一部作品都直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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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內容簡介: |   
          | 《涂自强的个人悲伤》收入作品:《刀锋上的蚂蚁》《民的一九一一》《声音低回》 《涂自强的个人悲伤》《惟妙惟肖的爱情》
 方方的小说贴近社会现实,描写从平民百姓到知识分子的生活故事,不回避痛苦,不夸张幸福,每一篇都直指人心,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深刻的社会认识价值。
 方方的小说有智慧,不矫情。她敢于写出最无情、最悲惨的人物关系和人生境况,同时也写出最有力、最乐观的人生态度。这是方方的小说最令人感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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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關於作者: |   
          | 方方,1955年生于南京。高中毕业后曾做装卸工,1978年考入武汉大学中文系。1976年开始写作,1987年发表中篇小说《风景》,引起极大反响,成为“新写实派”代表作家之一。著有《乌泥湖年谱》《水在时间之下》《武昌城》《桃花灿烂》《祖父在父亲心中》《埋伏》《何处是我家园》《奔跑的火光》《万箭穿心》《涂自强的个人悲伤》等数十部中篇小说,《到庐山看老别墅》《汉口的沧桑往事》等历史文化随笔以及散文、诗歌等作品。 |  
         
          | 目錄: |   
          | 刀锋上的蚂蚁 民的一九一一
 声音低回
 涂自强的个人悲伤
 惟妙惟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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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內容試閱: |   
          | 《涂自强的个人悲伤》节选 河并不宽,石头遍布。
 水在石头缝里流,风小时可听到的的哆哆声,像是两人在叽呱地讨论,如少女的清脆,间或似还有笑。山里的风经常很大,于是更多时,流水哄哄着撞石,倒像男人们瓮声瓮气地争执。越朝山里,路越细窄。两架山便对脸凝望。山影也就轮流倒在对方的身上。
 下了几天雨,木桥垮掉。村长原说马上就修。眼见雨又要下,村长就又说,等雨停稳再修吧。
 涂自强从溪南村回来。过河时,踏着石头,一步一跃。以前上学,他懒得走桥,也这么跳。人之本能许多都与动物类同。涂自强每跳石头都有愉悦之心。但在这天,他却心神黯然。
 涂自强捏着采药给的诗。适才在板栗树下与她挥手作别时尚且放声大笑,转身拆纸展看,却发了呆。想回头再去说点什么,终是忍了下来。二十几里山路,这诗竟一字一榔头地敲打他。落在脑袋顶,也落在胸口,痛得他走走歇歇。还没到家,所有字便如石匠凿了两道。脑袋里一道,心头上一道。
 不同的路
 是给不同的脚走的
 不同的脚
 走得是不同的人生
 从此我们就是
 各自路上的行者
 不必责怪命运
 这只是我的个人悲伤
 采药落榜了。她情绪低落,不想多话,只是在这张淡蓝纸上写字,然后交给他。涂志强想起,这是他在县城配眼镜时,特意到文具店买下的一迭蓝色信笺。他知采药喜欢写点什么。
 从石上一跃上岸,涂自强未及站稳。迎面过来一头牛,牛背上坐着四爹爹。四爹爹说,强伢,说是你考取了大学?
 涂自强点点头,说是呀。
 四爹爹说,要去汉口?
 涂自强说,嗯。不过学校不在汉口,在武昌。
 四爹爹便拍着牛背大笑,说好好好,都一样都一样。我涂家也出了人才。
 四爹爹的手太重,拍得牛不知所措,两眼露出凄惶。涂自强淡淡笑道,四爹爹,只是上个大学哩,还不是人才。
 四爹爹说,咋不是?村子里卢家孙家,没一个大学生吧?村长的儿,也没考取是不?何况你还不是去襄樊,是去汉口!你四爹爹,还有你爹,你一箩筐的叔伯,哪个去过汉口?你不是给我们涂家争光又是咋的?
 涂自强想想也是。涂家在村里是小户,一直受气,这回也算可以扬眉一次。四爹爹说,强伢,你这口气争得好。想当初,你生下来,你爹叫我给你取名字,我就想到两个字:自强。我们涂家没有别的,就是靠自家强。
 涂自强笑道,难怪我考得好,原来是四爹爹的名字取得好哩。
 四爹爹便高声笑起,嘎嘎的,河两岸满山的树如被大风吹刮,也都哗哗哗的。牛也被这笑声感染,凄惶不见了,它哞地叫了一声。四爹爹说,看,我屋里三黄都替你高兴哩。
 风掠过涂自强耳边,夹杂其中的笑也轰隆隆地过去,响亮且欢悦。涂自强原本有些痛得紧紧的心,竟被这声音舒缓下来。
 这天夜里,一家人都高兴,且睡不着觉。父亲一向呆板的面孔,也活动起来。嘴角边漫出笑意,又似不是。母亲慌张地进出,不知忙些什么。还不停地转到案前,给摆在上面的观音菩萨拜上几拜,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上几句。四爹爹领了远亲近邻几个过来祝贺,录取通知书便在这些黑糙的手上传来转去。一伙子七嘴八舌地又坐了许久。
 涂自强没有加入谈话,他只是静坐一边。劣质烟雾呛得母亲连连咳嗽,她的眼睛被灶火熏得早已浑浊,见烟淌泪,此刻便又淌,是因高兴还是因烟熏也无人晓得。直到夜静得狗都懒得叫了,此时人们才一个一个高声地咳着离开。
 这晚的涂自强也久睡不着。他有许多的高兴,但也不尽然。月光从屋顶亮窗漏下,很淡却很晃眼。采药的脸和诗便都在那片光亮处游荡,没有言语,只是静走,仿佛鬼魂。涂自强迫使自己闭上眼睛。这鬼魂便越过他眼皮,浮在暗中。涂自强只见自己一步一步地随它而行,然后抵达一处沙漠。沙漠了无边际,亦了无一人。他已不知他追随着谁,只知剩他一人在苦苦挣扎。挣扎到脱力,连路都走不了,于是爬。爬去爬来,他亦不知自己要爬向哪里。蓦然间,身边有驼铃来去,清脆嘹亮。人们抬头走路,笑声夹在铃声里,全然不觉有他存在。他也就低头不看,努力地在他们脚边爬着,骆驼蹄几次都踩到他。他痛得嗷嗷叫唤,声音压不住驼铃里的笑,自是无人听见。就这样,他把天色爬出了朦胧。亮窗里的光变得明亮,然后发热,热气落在他的身上。莫名中他就醒了。揉眼时,恍然还在爬。并在身后爬出一行字。字很清晰,浮在黄沙上。风刮得呜呜作响,竟未吹散它们。涂自强看得很清楚,是九个:这只是我的个人悲伤。
 太阳升得老高。涂自强走出屋门。母亲正喂猪。猪是前几月才去镇上抓回的。母亲说,看,小黑长得多肥呀。小花前阵子瘦,现在又回过阳来,见天长肉。等你从大学放假回,它俩个,哪个肥就杀哪个。
 涂自强自上中学,家里就没让他喂猪。他想接过饲料,母亲却避了下身,说这个活儿哪能让你做?又说,我煎了面饼,放了鸡蛋,是今早上家里的鸡特意为你下的。
 涂自强很少起得如此晚,他说,妈你怎么不叫我起?
 母亲笑道,我就是想让你睡哩,难得我儿好生睡个安神觉。
 涂自强便跟母亲搭讪,有一句没一句。母亲执意赶他进屋吃饭,涂自强只好随她。面饼搁在灶台上,涂自强便坐在灶前的木椅上嚼食着。那个梦竟在此时又浮了出来。平常睡醒,梦都会忘得干净,可这一次,却记得整个过程。涂自强不解其故。又想,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在沙漠里爬?好孤单好落魄的样子?
 涂自强现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他原有两兄一姐。姐姐十六岁时,跟人外去打工,从此了无音讯,连一个字都没有寄回。村里其它打工的人,都说没见过她,涂自强的母亲不知何处去找,便只每年在她生日那天,下一碗面,一家人闷闷地吃,边吃边叹,说人怕是没了。而两个哥哥,一个痴呆,没满七岁就死掉了。另一个倒是长成了人,在姐姐跟人外出打工那年,也跟村里人去到山西挖煤。早几年还带钱回家,后又捎信说在外面找下媳妇。媳妇也没带回来过,再后来,就没了声息。山西有人带来口信,说是死在煤井下了。他在山西哪里,又在哪口井挖煤,家里无从知晓。涂自强曾想去找,被母亲拦下。母亲说,上哪找?再把你丢了咋办?这就是他的命。家里就指望你了,你还是好好念书吧。父亲本就是个闷人,没了两儿一女,他更是一天难说一句话。除了在山脚种土豆,再或进山打柴,涂自强没见他做过别的事。十年时间,哥姐连续出事,父亲仍是进山打柴刨土豆地,眼泪都没见流,谁也不知他心里的想。母亲说,他会想啥?他什么都不会想。他脑袋是空的。再说了,想又有什么用?母亲说时,眼泪哗哗地往下垮。她的眼被灶柴长年熏得管不住眼泪。垮了一阵,便自家用衣袖把脸一抹,说就是这个命吧,好在还有强伢。
 那一年涂自强上了高中。
 涂自强从父亲和母亲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责任。他心知父母千痛万痛,能够扛下来,就是心里还有盼。他就是他们的那个盼。明白了这个,涂自强每天早起,都会暗暗对自己说,涂自强,你不可让爹妈失望。
 吃完饼,涂自强在缸里舀了一勺凉水,咕嘟嘟灌了下。这是他在学校养成的习惯。学校早餐大多一个馒头,从没吃饱过。采药说,吃完就喝水,馒头在胃里泡胀开,就会饱。涂自强听信采药的话,于是每天饭后要喝一茶缸水。喝水后果然有强烈饱感。采药说那话时,他俩刚升到初二。
 涂自强眼里又浮出采药的样子。他想,要不要再去一趟溪南村?母亲挎着筐,手上拎了根锄,说是去坡边的地里挖点土豆。涂自强说,我去吧,你在家歇着。
 母亲一闪身,说哪能让我儿做这样的粗活?这不成。村里人会骂我的。四爹爹昨晚还说了,你就是我们涂家的金枝玉叶,要好好伺候着。
 涂自强就笑,说吓唬人哩。
 母亲也笑了,说吓唬就吓唬,我们愿意哩。你去跟同学玩去吧,也在家呆不了几天。四爹爹还说了,你一脚跨出村,将来就是国家的人才。我们涂家不可以屈了人才。
 涂自强觉得跟母亲说不清,只得望着母亲远去。母亲年岁渐长,走路也没了以往的轻快,一步一顿,重重的样子,仿佛腿上坠了铁块。日常的灶柴和冬天的烤炭,累月烟熏火燎,她的眼睛业已浑浊不清,用衣袖拭眼已成习惯动作。涂自强看着母亲不时抬手试眼,心里发酸,暗想,将来一定得让她过好日子。
 天气十分晴好。村长领了两个木匠开始修桥。涂自强过去打招呼,村长说,强伢,你好出息。往后进了城,还是要记得乡亲哦。
 涂自强说,当然当然。走哪都不能忘本。
 村长斩钉截铁地说,学好了得去县衙当官!村里只要有一个人当官,就吃不到亏。朝内有人,一村人都好过。你爹妈我会照应。你呢,将来就照应我们村。
 涂自强哭笑不得,说我学的是物理,这不是当官的专业哩。
 村长说,谁说不是?溪北村马家小子学的是养猪哩,谁见他养猪了?在京城当了领导,县长见他都哈腰。看看他们溪北村,县里有好事情就归他们,修路都先修到他们村口上。涂自强笑笑没回嘴,他知道村长说的是个事实。
 涂自强独自朝溪南村走。他本不想走这个方向。脚却不由自主。脚已经习惯了到那里去。习惯了沿着溪岸,习惯了贴着山边,习惯了顺着杜鹃花一溜开着的土径,就像狗习惯了自己回家的路一样,脚也习惯了去溪南村找采药。
 一直走到溪流拐向西山涧,猛见到溪南村口的板栗树,涂自强怔了一下,刻在他脑海的诗又浮了出来:不同的脚走得是不同的人生从此我们便是各自路上的行者。
 涂自强刹车般收住脚步。他蹲在一丛杂木边,埋下头强迫自己定心。他对自己的脚说,往后再不准走到这条路上来,要记得去走一条新路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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