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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編輯推薦: | 
         
         
           
            1.雷米回归犯罪悬疑的锋利之作。
 2.《心理罪》后,再见“方木”;《人鱼》后,“苏琳”归来。《心理罪》《人鱼》的粉丝都能在《宽恕之城》中找到诸多彩蛋。
 3.“宽恕”的主题思想,关照当下社会情绪,抚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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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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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恕之城》讲述了一位“母亲”复仇的故事。两桩离奇杀人事件,引出十九年前作案手法与之相似的旧案,沾满儿子鲜血的父亲、如影随形的神秘女人、盘山公路上被撞得严重变形的汽车……原本不相干的一切早已被命运的漩涡裹挟。猎杀时刻到来,昨日重现,她会彻底卸下仇恨的枷锁,还是向狰狞的命运继续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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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關於作者: | 
         
         
           
            雷米,中国著名作家、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刑法学副教授、犯罪学博士、专业技术一级警督,精通犯罪心理学和刑侦学。他“洞悉形形色色的罪恶,甚至超过自己的掌纹”,以全民追捧的百万级畅销书《心理罪》系列小说闻名于中国文学界,被誉为“中国犯罪心理小说第一人”。2015年,由《心理罪》小说改编的同名超级网剧登录大型视频平台,重塑中国式悬疑。2017年,由廖凡主演的电影《心理罪》以及由邓超、刘诗诗主演的电影《心理罪之城市之光》隆重上映。2021年,雷米聚焦女性社会议题方向新作《人鱼》出版,作为年度重磅剧集项目与腾讯视频展开独家合作。
 雷米的作品中广涉犯罪心理学、法学、刑事侦查学、现场勘查学和法医学专业知识,既有国内外真实案例的再现,又不乏大胆奇诡的想象,使作品真实性、感染力和深度兼备,具有极强的可读性,同时也能引发读者的深刻反思,其作品先后被译为多种文字,在欧美及亚洲多个国家与地区出版并畅销。
 《宽恕之城》是雷米继《心理罪》《人鱼》之后又一悬疑力作,作品聚焦热门社会议题,关照当下社会情绪。这是一个遍布罪恶的故事,亦是一个有关爱与新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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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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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夺目 
 第一章 归来 
 第二章 父亲的秘密 
 第三章 跟踪 
 第四章 供体 
 第五章 现场复勘 
 第六章 窥私者 
 第七章 酒徒 
 第八章 少年 
 第九章 吞下寂寞的恋人 
 第十章 被爱抓走的人 
 第十一章 债 
 第十二章 噩梦 
 第十三章 旧案 
 第十四章 她的样子 
 第十五章 陷害 
 第十六章 逃城 
 第十七章 堡垒 
 第十八章 爱的另一张面孔 
 第十九章 焚化室 
 第二十章 回家 
 第二十一章 影子 
 第二十二章 火 
 第二十三章 诱饵 
 第二十四章 哑巴孤儿
 第二十五章 近在咫尺的光明
 第二十六章 刺杀
 第二十七章 只为了你
 第二十八章 兔子
 第二十九章 对立
 第三十章 不可能的忏悔
 第三十一章 圈套
 第三十二章 双倍奉还
 第三十三章 放下 
 尾声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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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 夺目
 他渐渐醒了过来。
 伴随着意识的恢复,剧痛再一次袭来。清晰又锐利的痛感从眼部迅速凝聚,通过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肌肉蔓延至全身。
 真疼啊。上一次这样疼痛是什么时候?
 他知道自己的头部已经肿胀如斗,沉重得仿佛有几百公斤,稍稍挪动一下都极其困难。但是,他仍然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勉强睁开左眼,查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血渍斑斑的瓷砖地面。四处散落的化妆品和香水瓶。扔在马桶边的一只拖鞋。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
 没错,还在家里。
 闯入者已经离开,看来除了一只眼睛之外,他并不打算要自己的命。
 他稍感慰藉。既然活下来了,他就得尽快寻求帮助。
 他尝试着迈出一步,同时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右眼……
 完全做不到。
 他愣了几秒钟,随即发现自己并没有设想中的瘫软在地,而是直挺挺地站在墙边。更诡异的是,他的手脚根本抬不起来。
 他慌了,急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一瞥之下,那只残存的左眼就瞪大了。
 银灰色的胶带。足足几十条银灰色胶带把他粘在了墙壁上。
 来不及多想,他本能地拼命挪动手脚。然而,丝毫动弹不得。
 恐惧。愤怒。更多的是疑惑。他像个动物标本一样被固定在墙壁上。
 这他妈的是要干什么?
 很快,他放弃了挣扎。空空的右眼窝里又有血水流出。他不敢再动了,只能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边慢慢汇聚成一摊小小的血泊。
 “救救我啊……”
 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毫无意义的含混音节。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嘴也被胶带封住了。
 失血过多,又被刚才的剧烈动作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越来越强烈的麻木感逐渐吞噬着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般,他觉得自己正在不断下坠。突然,耳边传来轻微的“咔嗒”声,紧接着,他就听到入户门被推开了。
 他瞬间就清醒过来。
 “小凯,小凯。”
 是爸爸的声音。
 “又出去了吧?这孩子。”
 是妈妈。
 得救了。一股混合着委屈和渴望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以后一定会听话,我再也不出去胡混了,我发誓。
 爸爸,妈妈,救救我!
 他拼命扭动身体,竭力呜咽起来。
 “呀!这是……”客厅里传来妈妈的声音,“遥控器怎么摔碎了?”
 随即,一声更大的惊呼响起。
 “我的天!这是什么……血吗?”
 几秒钟的静默。
 “给小凯打电话。”爸爸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快点。”
 很快,洗手台上的手机开始嗡嗡地震动,同时响起悦耳的铃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卫生间的门外。
 “小凯,你在里面吗?”
 门锁被反复拧动,门却始终锁死。
 “钥匙呢?”
 “不就插在门上吗……老天爷,钥匙呢?”
 他盯着那扇不断颤动的门,心中狂喊:撞开啊,我在里面。
 随即,他就看到了门板上的那把刀子。
 自从他恢复意识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注意到那扇紧闭的门。同时,一点残存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当他被粘在墙壁上之后,有人在他的肋骨间反复摸索,似乎在确定位置。
 他看看那把刀子,又看看自己。从高度和角度来估算,如果那扇门被撞开,固定在门板上的刀子就会插进自己的胸口。
 刹那间,他的心底一片冰凉。
 一只眼睛的代价是不够的。
 他再次拼命挣扎起来,竭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又一声嘶吼。
 别撞门!千万别撞门!
 然而,爸爸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卫生间里传来儿子越来越急迫的呼救声,这让他心急如焚。
 “小凯,你坚持住!爸爸马上来救你!”
 沉重的撞击声透过门板传进他的耳朵。泪水从左眼奔涌而出。他绝望地摇着头。
 别撞了啊!
 门框已经开裂。随着每一次撞击,质地良好的木门会有瞬间的变形,随后又恢复原状。那把刀子仍旧稳稳地固定在门板上,不动声色地放射着寒光。
 他已经彻底放弃,等待着最后的时刻降临。突然,他觉得很好笑。
 我要死在我父母手里了。
 
 第一章 · 归来
 下课铃响起。
 教室里仅剩的四个学生不约而同地发出“呀”的声音。方木从窗前回过身来,恰好遇到他们沮丧又畏惧的眼神。
 方木垂着眼皮走到讲台前,敲了敲桌面。
 学生们很不情愿地离座而起,逐个走过来,把手里的试卷一一摆在方木面前。
 方木扶扶眼镜,仔细审阅着面前的试卷。学生们屏气凝神,一脸忐忑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方木缓缓开口:“杨作晖。”
 一个男生精神一振,立正站好:“到。”
 “内感性不适的症状是什么?”
 杨作晖愣了一下,迅速瞟了一眼自己的试卷:“神经衰弱……吧?”
 “那是感觉过敏。”方木没看他,“张钊。”
 另一个男生急忙立正:“到。”
 “你来回答。”
 “精神分裂、抑郁……”张钊抓抓后脑勺,“神经症。”
 方木抬起头看着他:“还有呢?”
 张钊的脸色涨得通红,老老实实地站好,一言不发。
 “脑外伤后综合征。”方木把试卷叠在一起,“四个人都不合格。”
 无声的哀叹从学生们的口中发出。几个人都松懈下来,耷拉着脑袋准备受罚。
 “先去吃午饭。”方木站起来,开始整理手提包,“重做一份图表,下节课交给我。”
 学生们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其中一个男生更是“欧耶”一声。欢呼声刚出口,他觉得不妥,立刻捂住了嘴巴。
 方木拎起手提包,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还不走?”
 眨眼间,教室里就空无一人了。
 方木笑了笑,关好门,抬脚下楼。
 他径直走到停车场,打开一辆日产帕拉丁的后备厢,将身上的警服脱下来,只留下里面没有任何警用标志的蓝色衬衫。想了想,他又摘下领带,和警服一起放在一个纸袋里。随即,他发动汽车,驶离停车场。
 驶出光荣街83号,穿过一条林荫道,帕拉丁很快就进入了光荣桥。此时正是初秋,虽然依旧阳光灿烂,空气却逐渐转凉。方木降下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让清冽的风尽情地涌进来。
 他想到刚才那几个学生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猴崽子们大概没想到这样一个以严厉、苛刻、不留情面著称的老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不过,方木的确有事要去办。否则,他们不仅甭指望还能吃上午饭,晚上能不能有时间睡觉都是个未知数。
 暂且饶他们一次。更何况,要去见的老友让他牵挂。
 方木用力踩下油门。
 一走进病房,方木就看见邰伟拖着一条打着石膏的腿,扶着移动输液架向门口挪动。他急忙冲过去扶住他:“你这是要干吗啊?”
 “快快快。”邰伟的脸已经憋得像个紫皮茄子,“坚持不住了……”
 他揽住方木的肩膀,单腿向前跳着。只跳了一步,邰伟就呻吟出声,弯下腰捂住肚子。
 “他妈的他妈的!”邰伟咬着牙,“差点出来!”
 方木暗自好笑,搀着他走进洗手间。门还没关好,邰伟就急不可待地解开裤子,几乎是同时,哗哗的水声响起。
 足足半分钟后,邰伟才如释重负地出来,病号服的腰带马马虎虎地系在腰间。方木扶着他回到床上躺下,又替他盖好被子。
 “妈的,差点把老子憋炸了。”邰伟呼出一口气,“终于舒坦了。”
 “你这货磨炼自己意志呢?”方木笑骂道,“叫护士不就完了?”
 “脸皮薄嘛。”邰伟拿起床头柜上一个吃了半边的苹果,大口啃起来,“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小姑娘伺候我撒尿啊?再说那谁来看我……”
 “谁啊?”方木注意到窗台上摆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果粒上的水珠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话音未落,方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开。”
 方木下意识地侧身,看到米楠拿着一套干净的床品走进病房。她看也不看方木,径直走到病床前,冲邰伟挥挥手。
 “你先下来,我给你换换床单。”
 方木转过身,瞪起眼睛,嘴里无声地做着口型:“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也来了?”
 邰伟咬着苹果,一脸无辜地摊摊手。
 两个人并排坐在室外走廊的长凳上。邰伟三口两口把苹果吃光,扬起手,把果核准确地扔进几米开外的一个垃圾桶里。他在病号服上擦擦手,转头看看一直撇着嘴枯坐的方木。
 “她还不理你呢?”
 方木叹了口气,弯下腰,把脸埋在手掌里。
 “纯属正常。”邰伟伸手去方木的裤袋里翻找着,很快就拿出一盒香烟和打火机,“换作我也不能原谅你。”
 “靠!”方木被气乐了,他抬起头,“比我朝你开一枪还严重?”
 “那不一样。你小子又没打算杀我。”邰伟点燃一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你当时可是下定决心不再见她了。”
 “怎么见啊?”方木的脸色暗淡下来,“我这样的人……再说,我也没打算活着。”
 “问题就在这里。”邰伟看到一个护士走过来,急忙把烟头藏进袖子里,抬手在眼前挥舞着,把烟雾驱散,“你想死可以,但你不是为了她。”
 “嗯?”方木皱起眉头,“她认为我是为了廖亚凡?”
 “不然呢?”邰伟盯着护士远去的背影,重新把香烟拿出来凑到嘴边,“如果不是为了给廖亚凡报仇,你会连命都不要?”
 方木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她误会我了。”
 “就算是误会吧,总之你把人家撇下不管,就别怪米楠恨你。”邰伟拍拍方木的肩膀,“小同志,放下身段吧,诚心诚意地求她原谅你,脸算什么呀?这是多好的姑娘……”
 “滚蛋!”方木推开他。邰伟的身体歪向一旁,立刻龇牙咧嘴地做痛苦状。
 “没事吧?”方木急忙扶正他,“医生怎么说?”
 “小意思,骨折而已。”邰伟看看裹着石膏的右腿,“养几天就没事了。”
 “你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让嫂子省省心吧。”
 “跟那个毒贩子小半年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吧?”邰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王八蛋也真够黑的,开着车就撞过来了。不过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邰伟伸出食指和拇指,做出一个射击的姿势。
 “一枪撂倒。”
 “然后你就成这德行了。”方木揶揄道,“活该他倒霉,碰到你这么个不要命的主儿。”
 “不是哥们吹牛,跟我来横的,看咱俩谁横!”邰伟得意扬扬地向头顶指指,“他在十一楼躺着呢。昨天队里的人告诉我,全交代了,一口气打掉仨贩毒团伙。”
 方木正要再挖苦他几句,就看见米楠从病房的窗口探出头来。她冷冷地扫了方木一眼,就冲邰伟说道:“进来吧,换好了。”
 邰伟扶着方木的肩膀,单腿蹦着回到病房,还在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那一枪有多么精准。米楠吸吸鼻子,脸上立刻又挂了一层冰霜。
 “你偷着在床上抽烟,把床单烧了一个洞,我已经替你赔了八十块钱。”米楠指指病床,“你要是再敢胡来,我就给你买二十条床单,让你烧个够。”
 “哎呀真不好意思,还让你花钱了。”邰伟满脸堆笑,转头命令方木,“赶紧给人家一百块钱。”
 米楠哼了一声,没理他们,拿起一个橙子开始剥皮。
 邰伟凑到方木耳边,小声说道:“我收回刚才的话。抛弃她吧,这女人你惹不起。”
 方木哭笑不得,狠狠地在邰伟的肋骨上捅了一下。
 米楠剥好橙子,自顾自吃起来:“你赶紧躺下,一个残疾人就别那么活泼了。”
 邰伟连连答应,乖乖地躺回病床上。方木正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米楠又冷冷地开口:
 “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回去吧。”
 “嗯?”
 米楠把他的手提包甩过来:“刚才你电话响了,是边平,让你马上回学校。”
 风驰电掣地赶回学校,边平已经在侦查楼门前等候了。看到方木把车开过来,老家伙一脸坏笑。
 “你和米楠在一起?”边平往身上套着安全带,“和好了?”
 “没有。我去看邰伟,她碰巧也在而已。”方木不想聊这个,“什么事这么急?”
 “一个案子,有点意思。”边平目视前方,“市局让咱们去看看。”
 “我们?我就不用去了吧。”方木放缓车速,“要不你开车去?”
 “少废话,开车。”边平的语气不容辩驳,“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方木笑笑,“备课、上课、做项目,安安静静的。”
 “这不是你最该做的。公安局也好,警校也罢,这身制服不是还在你身上吗?”边平看了他一眼,“你得承认命运这件事——该你去做的,你跑不了。”
 帕拉丁停在金水湾小区外。方木本打算留在车里等边平,然而这老家伙下了车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方木无奈,只好跟着他走进小区。
 金水湾小区里没有高层建筑,只有多层洋房和别墅。从小区里造型精美的喷泉、随处可见的凉亭、大理石步道来看,房屋售价应该不菲。
 案发现场位于46号楼二单元。这是一栋四层洋房,一梯两户。此时,东侧的202室已经门户大开,门口拉起警戒线,不时有警察出入。边平向负责封锁现场的警察出示了警察证,带着方木进入室内。
 这是一套平层洋房,面积大概在二百平方米。室内装修考究,陈设物品大多属于高端品牌。技术员们已经开始进行现场勘查,绘制现场示意图、证据固定、提取等工作正在逐步展开。边平和方木沿着通道踏板,仔细地查看现场情况。路过客厅,方木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接受警方的询问。男子表情木然,似乎还没有从巨大的精神冲击中挣脱出来。他的脸上、手上,以及身上那件剪裁合体、做工精良的西装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渍。方木一边揣测他的身份,一边向中心现场——客用卫生间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双臂抱肩,表情凝重,正歪着头向卫生间里观察着。方木认得他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肇德军。
 “什么情况?”边平走过去,也向卫生间里瞄了一眼,“命案?”
 肇德军回过头来,似乎也无心寒暄,只是分别和边平与方木握了握手。
 “什么都没动——原始现场。”肇德军向门里指指,“边老师,给点思路吧。”
 卫生间的门只打开了很小的一道缝隙。即便如此,仍能看到瓷砖地面上大量的喷溅血迹。边平下意识地用手肘去推门,立刻感到门背后被人用力顶住。
 “抱歉了。”肇德军递过两副头套和脚套,“你们只能这么挤进去。”
 方木心下生疑,穿戴好之后,率先挤进门去。边平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苦笑。
 “我就说你得来吧。”边平冲方木撇撇嘴,“我等会儿再进吧。”
 方木忍不住笑了,同时向门后瞥了一眼,表情立刻凝固了。
 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低头垂手,静静地“站”在墙边。这个诡异的站姿,则有赖于他身上足足几十条银色胶带——他被牢牢地粘在了墙上。
 一个法医正在查看死者的头部,另一个法医在测量死者胸前的创口。在他们脚边,一个警察愁眉苦脸地蹲着,戴着手套的右手按在门上。想必刚才推门时的阻力就来自他。
 “没办法。”他注意到方木的目光,向上指了指,“万一哪个家伙冒冒失失地推开门,容易伤到自己人。”
 方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把被装在门板上的薄刃尖刀。刀身呈横向,与门板呈九十度直角,刀柄底部加装了长方形铁片,四角有孔,用螺丝钉固定在门板上。方木看着锋利的刀身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又看看“站”着的尸体胸前的创口。
 “没错。”肇德军也走进来,指指门板上大片的喷溅血迹,“失血性休克。一刀扎透心脏——太他妈准了。”
 方木想了想,探头看看还在客厅里接受询问的中年男子:“难道是……”
 “就是他。”肇德军叹了口气,“下午两点四十分接警,处警后转到市局。报案人声称回到家后发现家中凌乱,有打斗痕迹,担心家里出了意外。拨打儿子电话,听到卫生间里传来铃声。但是卫生间门被反锁,并且听到儿子的呼救声。报案人用力将门撞开——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肇德军反手将门关上,声音降低:“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暂时别告诉他为好。报案人发现门后有刀,并且扎进儿子身体之后,当时就慌了,直接拉门把刀拔了出来。这引发了大出血,死者几乎是立刻就断气了。”
 方木的脸色暗淡:“你做得对,任何一个当父亲的都不能接受自己误杀亲子的结果。”
 “是啊。”肇德军叹了口气,“妈妈当场崩溃,已经送医院抢救了。”
 “可以开始提取物证了吗?”一个法医指指尸体,“我得把它放下来,这个角度观察,太别扭了。”
 肇德军看看方木,后者点点头。随即,几个警察上来撕掉胶带、拆除门上的尖刀。卫生间的门被打开,边平终于挤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被从墙上取下的尸体。
 “我靠!”边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情况?”
 “简单地说,死者被粘在了墙上,门背后被装置了一把尖刀。”方木耐心地解释道,“实际上,这是一个陷阱……”
 “我不是问这个,刚才我在门外都听到了。”边平不客气地打断他,指向死者的头部,“他的右眼怎么了?”
 “啊?”方木立刻转身,挥手制止正在把死者装入尸袋的法医。此刻,死者的面庞完全暴露出来,右眼上睑塌陷下去,眼窝里似乎空无一物。
 “我刚才观察的就是这个。”法医平静地闭合尸袋的拉链,“他的右眼被完全挖掉了。”
 方木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瓷砖地面上的大片血渍,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同时,几个问号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尸袋从他身边被抬出去,方木仍然没有察觉,直至客厅里的男人爆发出粗哑的哭喊,他才回过神来。
 方木转过身,扶着门框,默默地看着男人跪在地上,伸手去撕扯黑色的尸袋。两名警察竭力阻拦,仍然无法制止他的动作。
 “师兄。”
 “嗯?”边平也看着不停哭喊、挣扎的男子,听到方木的声音,下意识地看过来,却被他眼中的某种东西惊着了。
 “等他的情绪平复一些,我想跟他谈谈。”方木看着边平,“答案在他身上。”
 “好。”边平移开目光,感到心脏开始狂跳,“我会安排。”
 那个熟悉的家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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