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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烈马丘山 李亮 历史武侠文学

書城自編碼: 4087273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武侠
作者: 李亮
國際書號(ISBN): 9787229175863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4-10-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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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烈马丘山》以驿兵罗马和他的快马“铜板”为视角,通过罗马和铜板的“在场”“亲历”,串联起两宋年间的宋金交战、靖康之变、辛弃疾南归、岳飞风波亭等大事件,是一部情节紧凑、扣人心弦的章回体历史武侠小说。小说带评赞、带打擂台、找朋友、阵前收妻等经典评书桥段,颇具戏剧性。
罗马曾是岳家军中的“传令兵”,在罗马这个“传令兵”的故事之外,作者又写了一个“岳飞死后岳家军”的系列故事。这个系列故事作为 《烈马丘山》 的番外,收录于书中,专讲岳飞死后,各个兵种的岳家军们,如何找回自己失落了的魂魄。
无论是“大宋飞马”驰骋于两宋乱世,还是“番外:满江红”中“岳飞死后岳家军”的故事,读来都令人酣畅淋漓!铜板的潇洒、罗马的无奈、阮飞的狂热、金蟾的固执,以及老张、薛大手等岳家军的悲愤等,很难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內容簡介:
《烈马丘山》是一部以“马”为主角,以“竞速”为战斗方式的历史武侠小说。
两宋年间,风云变幻,一匹自由、高傲的劣马“铜板”,和它懦弱、平凡的主人罗马,奔驰在宋金交锋的战场上。
宋金大战是我引起的?
靖康之变是我促成的?
辛弃疾南归是我激励的?
岳飞的十二道金牌是我送达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管疾驰,只管把一切对手,都甩在身后。
大侠、名臣、美人、良将、昏君、佞臣、妖人、怪物……在这一人一马风驰电掣的狂奔中,历史从未改变,但已有所不同!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岳元帅,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之后,我们这些岳家军还怎么活下去?”
没了信仰,失去魂魄。
岳飞死后,昔日战无不胜的岳家军,散落各地,如同行尸走肉。
但总有一个契机、一个火种,能将他们重新点燃。
最快的箭、杀人无算的刀、震碎心肝的霹雳、直捣黄龙的大旗……
还有,那残破不堪,但仍熊熊燃烧的不屈的灵魂。
《烈马丘山》番外“满江红”,短篇七则。
红的是残阳、烈血,
与永不熄灭,照亮古今的怒火。
關於作者:
李亮,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著有《反骨仔》《战国争鸣记》《墓法墓天》《道是无晴》等作品。风格酷烈细腻,侠气纵横,是“后金庸时代”武侠小说的坚守者和代表者之一。
目錄
上册
第一卷 飞马记
第一回 小卒子投军效力 黄毛马驿路扬威 / 003
第二回 地理图阮飞盗信 借调令罗马出关 / 010
第三回 鹰愁涧金蟾剪径 会宁府秦双拿鹰 / 018
第四回 锦上花温泉泡马 雪里炭擂台敲钟 / 025
第五回 车轮战铜板获胜 毙惊马青宗逞凶 / 032
第六回 定终身两情相悦 决生死一意孤行 / 038
第七回 求活命认贼作父 争国光独占鳌头 / 047
第八回 赌宝马金主下注 传密令血泪阑干 / 053
第九回 斗意气堂皇认赌 晓大义撒泼骂街 / 061
第十回 闯重围驿卒报信 起干戈金兵南侵 / 068
第二卷 泥马记
第一回 金营失算走真主 瘦马得意渡康王 / 077
第二回 气迷心金蟾反宋 叶障目神剑出山 / 085
第三回 生不测罗马失偶 晓大义李纲谈心 / 094
第四回 撒酒疯小兵闯祸 卷大旗老将收押 / 101
第五回 毁长城内外失据 伤手足刀剑争锋 / 110
第六回 骂宝马神通悟道 救力士夜探魔窟 / 119
第七回 吞灵丹金蟾开窍 传密旨罗马踹营 / 129
第八回 搬救兵飞奔三镇 遇小人力赶四门 / 138
第九回 怀私恨康王变质 成公敌罗马亡国 / 152
第三卷 神马记
第一回 黄狗坡冰河洗剑 黑风阵烈士殉国 / 165
第二回 盗侠骨飞马重现 昧良心妖魔翻生 / 172
第三回 庆余生豪杰初会 忆旧情苦侣重逢 / 182
第四回 谋双圣大侠走险 铸一心流寇合兵 / 191
第五回 鸽子山厉兵秣马 回天盟众志成城 / 199
第六回 劫双圣宋金斗法 决死战正邪交兵 / 208
第七回 一声雷香消玉殒 两行泪地裂天崩 / 218
第八回 无名火割袍断义 失心疯苦海沉沦 / 225
第九回 鬼门关送君千里 阳关道去国一骑 / 233

下册
第四卷 老马记
第一回 传金牌飞马上路 劫密旨义侠重逢 / 003
第二回 一场梦悔之晚矣 四面歌还我河山 / 011
第三回 拦元帅阻谏难遂 劫夫君鸳盟竟成 / 018
第四回 入囚笼英雄末路 初劫狱二煞逞凶 / 026
第五回 穿二宅飞马漏网 入桃林秘党藏身 / 036
第六回 风雪夜天牢攻破 小车桥秘鼓声传 / 045
第七回 一世仇金蟾再现 几声叹天牢中伏 / 053
第八回 强扭瓜孽缘美满 自投网忠义东流 / 061
第九回 不受报无牵无挂 莫须有是去是留 / 069
第十回 碧血丹心风波恶 浩气长存满江红 / 077
番 外 满江红
番外一 铁未销 / 093
番外二 箭头歌 / 137
番外三 人间铁 / 165
番外四 新战骨 / 177
番外五 倒悬旗 / 193
番外六 是何年 / 210
番外七 多少恨 / 226
后记 / 240
內容試閱
人间铁
  南宋绍兴十三年,抗金名将岳飞已经死了两年。沸腾的民怨,终于被血流成河的弹压,渐渐冷却。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名字,也只是成了老百姓口中,偶尔提起的“过去”。万马齐喑,赵构正式向金国称臣,仿佛已经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八月初三,临安城,秦桧被刺。
  一个蒙面的杀手,从街边民房的房顶上,纵马跳下,闯入秦桧的仪仗,手中长刀,一刀便将秦桧所乘的大轿一劈两段。可惜在那一瞬间,奸相却已听到外面的惊呼,因此提前缩在轿底。那人的拦腰一刀,便只打落了他头上乌纱。
  护卫包围过来,那刺客连斩十一人,被伤七处,浴血突围。奸相震怒,乃令全城戒严,誓要将他擒获。
  据护卫统领章员所言,那刺客刀法大起大落,十荡十决,乃是真正的战阵杀法。其人必为岳飞旧部,阴魂不散。
奸相立刻着令章员,于天牢中,提出孟飞青。



  八月初四,孟飞青奄奄一息地坐在涌金门下。
  非常时期,临安城全城闭锁,只开了涌金一门,供人出入。城门里外,却是三千御林军,严阵以待,专等那刺客现身。
  那刺客虽然蒙面,但身形、声音,却为多人所见、所闻,确凿是个魁伟男子,年约四十上下。因此老人、小孩、女子,都可酌情出入,而成年男子,则需被门前守军,细细排查。
  孟飞青,便是这排查的最后一关。
  他原是岳飞帐下的书记官。岳飞死后,他在临安奔走,身携万人书,想要为岳飞正名。终于被秦桧发现,关进了天牢,迄今已一年六个月有余。
  章员踢了踢竹筐,笑道:“孟飞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相爷让你来指认岳家军的人,正是把你废物利用。你若识相,就好好立这一功,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便给你个痛快。”
孟飞青坐在筐中,被他踢得歪倒一旁,第一眼,便看见了焦锋。
  焦锋这时正在一队等候盘查的男子中间,听见“孟飞青”的名字,他不由吃了一惊,后退一步。这一退,便撞上了后边的人,差点露了相。
  好在其他人在看到孟飞青的时候,也都很害怕,才又把他藏了过去。
  一年半的天牢拷打,早已将孟飞青摧残得不成人形。那么大一个人,却被塞在一个破箩筐里,被两个健卒,用一根竹杠串着,抬了过来。他被放在一张桌子上,箩筐震动,他的头便在筐沿上碰来撞去,没筋没骨,直似一摊烂泥。
  那枯草一般的乱发下,是皮开肉裂的一张脸,昔日儒雅俊秀的“妙笔飞青”,如今已成了一只令人不忍多看的怪物。
  “孟呆子?”焦锋心头剧痛,“真的是孟呆子?他们对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时候,他距孟飞青尚有三丈,在他前面,尚有十二个普通百姓,在排队。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在岳家军的时候,孟飞青和焦锋,就总被将士们开玩笑。
  本朝军中,昔日孟良焦赞的事迹,早就传为美谈。所以,当焦锋投靠岳元帅的时候,大家马上就把他和原本就在军中的孟飞青,硬绑成了一对组合,仿佛他俩天生就该是伙伴。
  “孟先生,你和焦将军谁的酒量更大啊?”
  “焦将军,孟先生刚才到那边去了,是不是找你?”
  可是实际上,他俩却偏偏是天生的对头。
  焦锋出身军门,骄横粗鲁,不守规矩。因为不满上司懦弱,竟率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跋涉数百里,来投岳家军。惹得岳飞大被弹劾,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四处斡旋,才平息事态,保住焦锋的性命;而焦锋也因此被降职到底,又从士卒干起,慢慢积累军功,才恢复将职。
  孟飞青则是儒生出身,据传还是亚圣的旁支。在岳家军中一直担任书记官一职,为岳飞出谋划策,细心周到,虽是文职,却广受爱戴。
  他两人性格迥然不同,每逢大事,必然意见分歧。以岳飞遇害一事为例,岳飞才被撤职,焦锋便已逃得人影不见,而孟飞青则在军中接受了朝廷整编。后来帮助岳飞死后伸冤,孟飞青是上书圣上,含冤入狱,而焦锋选择了行刺奸相,甘受追捕。
  与孟飞青相比,焦锋倒是没怎么变。
  他比以前瘦了些,原本赳赳昂扬的身子,也略微被岁月和风霜压弯了腰,他挑着一副担子,一手扶着扁担,一手垂着,手臂修长,宛如铁铸。
  他还是那么剽悍,只不过,那偶一转动的眼睛,眼神却由原本的刚猛,变成了阴鸷。若说以前战场上的他,是一头势不可挡的猛虎的话,那现在临安城里的他,则像是一匹阴沉暴戾的孤狼。
  ——原来就是他行刺了秦桧。
  孟飞青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牛头山,回到那烽烟四举、旌旗蔽日的战场上。他想象着湛蓝的天空下,焦锋自街边的房顶上纵马一跃,快马乘着风,巨刀切开人群的惊呼。寒光一闪,已将那奸相的大轿腰斩为二,令那杀死岳元帅的凶手,乌纱落地,魂飞魄散……
  他原本已经干涸了许久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焦将军……焦将军……”孟飞青在心里想,“原来你,也还没有忘了岳元帅。”
  这时候,他距焦锋尚有二丈七尺,在他们中间,尚有十一个百姓在排队。



  焦锋随着队伍向前移动一步,假装被灰尘迷了眼睛,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这时穿着一身布衣,挑了一副空担,打扮成一个菜农——或者说,他其实本来就是一个在城外种地,隔日进城送菜的菜农。收他的菜的,是临安城中数得上号的酒楼“临风阁”,他的菜新鲜又便宜,一直很受惠顾。
  只不过这个菜农,却在七天前,偷偷运进城中一口大刀;又在三天前,偷偷运进了一匹快马;更在昨天傍晚,纵马扬刀,劈翻了秦桧的轿子。
  从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之日起,焦锋就知道,元帅凶多吉少了。他没有办法改变岳飞的决定,就只好立刻逃出军营,隐姓埋名,准备为他报仇。
  他偷偷跟着岳飞,回到临安,就在临安城外,找了个孤老,认了干爹,安顿下来。不久临安城传来消息,百战百胜的岳武穆,被下了狱,冤杀在风波亭。
  他的干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户,都为元帅难过了好几日。
  可是焦锋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了,哭有个屁用,杀了秦桧,才能算为元帅做了点事。
  这两年,他老老实实地种菜、卖菜,只是偶尔偷偷地练刀、练马。
  ——元帅曾说,他的“泼雷刀”,又快又狠,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如今要杀秦桧那废物,已经是杀鸡而用牛刀了。
  
  “孟呆子,”焦锋在心里说,“想不到,你还活着……想不到,你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
风波亭后,岳家军分崩离析。一般的兵卒往往被打散,并入其他军队;将领大多被削了兵权,转为半死不活的闲职;而那些与元帅走得更近的,则莫不遭遇重重审查,拷打折磨。
  两年的时间,过去风光无限的岳家军,逐渐灰飞烟灭。昔日令金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如今已经成了令自己人避之不及的一个标记。
  焦锋在乡下,因为隐藏得早,没被秦桧的党羽发现。两年来,他再也没有见过一个岳家军的人。一起同甘共苦的同袍没有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了,金戈铁马没有了,气壮山河没有了……有的,是一畦畦鲜嫩的青菜,以及一天天平庸的等待。
  今天,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忽然让他看到孟飞青,一个过去在军营中,虽然并不投契,但却颇算得上相熟的故人,让他如何不心潮起伏,悲喜交加?
  看孟飞青今日的惨状,想必曾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吧?据闻奸相手下,颇有几个擅长严刑逼供的酷吏。他们到底想从他的口中知道什么?这样的伤势,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下来,孟飞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又怎么挨得住……
  忽然,焦锋的心头一跳,一丝不安,蓦地爬上心头。
  ——孟呆子从来都不是个强人,若是没挨住拷打,早已变节,可怎么办?
  ——他会念及旧情,放过自己吗?
  这个时候,他距孟飞青只有两丈三尺,中间间隔九个人。



  “……不是。”孟飞青低声说。
  被前面的官兵搜过身的男子,又一一在他的桌前经过,被他辨识。孟飞青宣布眼前这个黑脸汉子并非岳家军旧部后,章员在那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滚!”
  那汉子忍痛出城去了。孟飞青的头靠在筐沿上,掀起肿胀的眼皮,迎上下一个人——他的视线,当然又若有若无地扫过了焦锋。
  ——焦锋,焦阎王,冲锋陷阵永远抢在最前面的……焦将军。
  然后,他忽然发现,焦锋的眼神变了。
  那原本因为重逢而激动,因为看到他的惨状而悲伤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冷酷起来,而在那冷酷之中,更混有几分警惕和猜疑。
  孟飞青愣了一下,然后就觉得一颗心,整个儿地沉入了冰窖。
  ——难道这人竟在怀疑自己?
  ——自己为了岳元帅的清白,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是这人竟然还在怀疑自己!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当初十二道金牌急召,岳飞执意遵旨面圣,错失直捣黄龙的机会,所有人都觉得他因小失大,就只有孟飞青觉得,这才是大英雄的担当。
  一个为将的,若是连天子的话都不听了,那他的征战,又有什么意义呢?打下万里江山,又哪有一个安心的所在呢?
  可是如果天子听信佞言,枉杀忠良的话,则就又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为元帅洗雪冤情、以慰英魂的时候了。
  两年前,孟飞青潜入临安,怀揣一份万言书,串联多位大学士,准备金殿伸冤,却终于是败露了行藏,给秦桧的爪牙抓获。孟飞青及时将万言书销毁,自己却被投入天牢。
  奸相做贼心虚,对孟飞青严加拷打,务求从他口中,问出那些曾在万言书上签名的忠良之士的名字。天牢大刑三十九,小刑如牛毛,孟飞青求死不能,日日如在炼狱。
  如今,他自腰椎以下,已全然瘫痪。一双腿子,膝盖以下,已经烂得没了。两条手臂,一条已不知骨折了多少次,如今像条死蛇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另一条却被削掉了皮肉,露出白森森的尺骨。
  什么样的拷打,他都挺过来了。万言书上的名字,他未吐半字;秦桧想安在岳飞头上的罪名,他从未点头。他是天牢里最有名的硬骨头,甚至连自尽,都没有想过。
  因为他求仁得仁。他不愿认输,不愿逃避,他要眼睁睁地看着秦桧倒台,好让岳元帅沉冤得雪!
  ……直到这时,他看到焦锋的眼神。
  ——那比最凌厉的刑罚,还要残酷的眼神。



  这时候,焦锋和孟飞青之间的距离,两丈整,间隔七个人。
  焦锋看见,孟飞青的眼神变了。
  那青肿的眼眶里,孟飞青原本还有几分热情的眼神,这时忽然变得一片怨毒,望向焦锋的时候,直令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果然是这样吧,这个人已经被奸相的折磨,摧毁了。
  残酷的折磨以及持久的孤独,都能把人的勇气彻底磨灭。这两年,焦锋耳闻目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与岳家军划清了界限。
  ——何况,是孟飞青这样一个爱漂亮又怕疼的人呢?
  
  “焦不理孟,孟不理焦”,在岳家军的时候,焦锋就看不起孟飞青。
  也许在孟飞青看来,焦锋这样的将领,粗鲁无礼,徒具匹夫之勇,若是没有岳元帅统率,必是一盘散沙,一事无成;可是在焦锋看来,孟飞青这样的小白脸,同样只会指手画脚,根本就是白吃饭的。
  不仅如此,焦锋还曾经亲见,孟飞青被流矢所伤,不过是肩膀上破了一点皮肉,居然就把膀子吊起来了半月有余,惹得焦锋那时经常有个冲动,想要过去,故意撞撞他的肩膀,听他雪雪呼痛。
  焦锋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一个那么怕疼的人,却被拷打成了这样,即使最后还是背叛了吧……其实也算是挺英勇的了。
  一阵彻骨的疲惫,忽然漫过他的全身。
  曾经,焦锋认为,他对岳飞之死,早已有所准备。因此即使岳家军只剩下他一个,也一定可以为元帅报仇。可是两年来,随着越来越少的人提起岳爷爷、岳家军,他却渐渐地,没有了刚潜伏下来时的锐气了。
  他开始喜欢种菜,他开始乐得接受“临风阁”菲薄的菜金。风波亭离他远了,朱仙镇离他远了,昨天他冒险行刺秦桧,不是因为已经有了一击成功的把握,而是担心再不动手,自己真的会成为一个老实本分的菜农。
  如果连他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想要背叛元帅的话,那么孟飞青的变节,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了。
  焦锋看了看左右。城门口,三千官兵严阵以待,两名将领都是临安城有名的好手;在孟飞青身旁的那个章员,是秦桧身边的第一高手,昨天三招之间,就在自己腰上划了一剑。
  而焦锋,孤立无援,满身伤痛。他的马,已经在南城放生;他的大刀,已经在西城埋好,现在他唯一的武器,就只剩了藏在扁担的一口单刀。
  ——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焦锋看了看孟飞青,忽然把心一横:“算了,就算是死吧。只要在临死之前,能将这叛徒杀了,九泉之下,我也无愧于元帅了!”



  ——他想杀了他。
  孟飞青看见,焦锋向他这边瞟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知道,焦锋对自己,已经动了杀心。
  他太熟悉这个人的性格了。自以为是,莽撞冲动……听说岳飞抗金,便拉来一支队伍,私自投奔,害得元帅四面树敌;猜测秦桧要对岳飞不利,便口没遮拦,落人口实,令奸相陷害元帅时,又多一条罪名。
  ——现在他既然怀疑自己变节,当然就要杀了自己,为岳家军除害了!
  他很讨厌自己吧?却不知道自己更讨厌他!
  他很恨自己吧?却不知道自己更恨他!
  ——那么便指认他吧!
  反正这人,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而已……

  轮到焦锋搜身。他将担子放下,按官兵要求,将上衣脱了。
  只见他的身上,纵横交织,尽是一道一道的伤口。只是那些伤口虽然红肿,却都已经结痂,并不像是昨天行刺时留下的。
  搜身的官兵被他这一身的伤吓了一跳,问道:“这都是哪来的伤?”
  “俺大大前天从山上滚下来!”焦锋哭丧着脸说,“差点死了!”
  “行了行了行了!少在这哭丧,穿上衣服,往前去!”
  焦锋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孟飞青却因为看穿了他的把戏,而暗自冷笑。
  昨天焦锋被伤七道,伤痕一时无法清除,想来这人后来自己便又划了十几刀,才将伤口盖住;至于伤口结痂,则是他又用辣椒汁,擦拭伤口,将伤口强行“烧”住了。
  ——这个法子,正是岳家军当日抗金时,为求伤势速好,而发明的土法。
  土法虽灵,但那疼痛,却绝非常人所能忍受。焦锋这一身刀伤,一一烧好,则所经历的痛苦,想想都令人胆寒。
  想到他为了给元帅报仇,而如此牺牲,孟飞青的心里,也不由一阵凄苦。
  焦锋拾起扁担,想必扁担里,便藏有快刀。
  “算了吧……算了吧。”孟飞青默默想道,“便死在他的手里吧……至少我问心无愧,九泉之下,去见元帅,也算有个交代了。”
  他们两个,相隔一丈,间隔两人。



  焦锋向孟飞青走去,他看着他。
  ——来吧,让我杀了你。
  孟飞青望着焦锋走来,微微侧了侧头。
  ——来吧,让你杀了我。



  “哈哈哈哈!”孟飞青忽然笑了起来。
  这时两人相距不过三尺,焦锋的手一抖,插在扁担中的单刀,差一点抽出来。
  “你笑什么?”章员给孟飞青吓一跳,大声呵斥起来。
  “刺客已经走了!”孟飞青大笑道,“刚才那个黑脸的,就是岳元帅帐下的大将焦锋!他今天没杀了秦桧,明天也会再回来,杀尽佞臣!”
  ——算了吧,算了吧……
  他终于决定,还是要放走这和他命中犯冲的同袍,力保他走出这龙潭虎穴。
  他看见焦锋蓦然瞪大了眼睛,而那握着扁担的手,也在一瞬间,爆起了青筋。想来,要在即将抽刀的一瞬间,再将刀势止住,也需要很大力气吧。
  ——我放过你了!
  孟飞青瞪着焦锋。
  ——无论如何,你还是一个不愿忘记岳元帅的人。那么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你都还是我的兄弟!
  
  章员大吃一惊,仓皇转身,大叫道:“刺客逃走了!快追,快……”
可是就在这时,刀光一闪,焦锋那又短又窄的单刀,却已经从扁担中抽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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