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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是中宣部2022年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
·以武夷山国家公园为背景的原创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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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我的国家公园丛书”之一种,获得了中宣部2022年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小说以首批国家公园设立与中国茶申遗成功为创作契机,主要通过从武夷山区走出又重回故乡的音乐教师顾崇安与学生林小德的故事,来带出曾经的武夷山与现在的武夷山两个时空维度里人们生活处境与生态意识的变化。书中不仅写武夷山国家公园的美丽风貌、当地民俗文化特色,也写教育帮扶、乡村振兴,还写少年们内心的坚强和勇敢、对家乡的守护与报恩,洋溢着真挚感人的情感力量和蓬勃的时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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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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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来
第二章 梦魇
第三章 倒影
第四章 孤独
第五章 师生
第六章 选择
第七章 传说
第八章 喊山
第九章 夏天
第十章 秘密
第十一章 落水
第十二章 练习
第十三章 礼物
第十四章 真相
第十五章 上场
第十六章 再见
后记 用爱和勇气守护心中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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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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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夏天
夏清漪是在那年夏天刚来时,同她爸爸一起来到武夷山的。
他们来自上海,她说她爸爸是个生态学家。那个男人或许因为长年在外的缘故,留着长发,戴着黑框眼镜,脸上严肃,似乎不爱跟人打交道,是个很闷的人。每次上山考察时他都要背上一大堆包,装的是放大镜《动植物百科》、一架单反相机、驱虫药以及抵御野兽袭击的器物。
清漪不喜欢和她爸爸去往深山,她喜欢待在溪畔玩耍,有时在捡鹅卵石,有时则在画画,所以她常会碰见崇安和小狗。
那时崇安和小狗都十二岁了,清漪跟他们同岁,也和他们一般高。她人长得漂亮,梳两条羊角辫,大眼睛,长睫毛,脸上的表情与她爸爸不同,她总是笑,讲起话来,声音又甜。
小狗第一眼看见夏清漪的时候,就偷偷跟崇安说,云边村里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比她漂亮。他说完,脸上一阵通红,像飘荡在天游峰上空的云霞。
清漪常常在河边画画,她说自己未来要当个杰出的女画家,到世界各地开画展,也把世界各地美丽的风景放进 自己的画稿里。崇安有时帮她清洗调色盘,或是给她装水。那溪水清清冽冽,溅落到手上,人很舒服,凑近一闻,还能闻出甘甜的气味。
清漪从小到大,家人给她报了各种才艺培训班,她跳过舞,滑过冰,也唱过歌,但最后选定绘画作为自己未来努力的方向。她是有一定画功的,画笔在她手上如同游鱼,酣畅游弋,勾画出斑斓图景。画稿上出现了山,不一会儿便“霞光万道,层林浸染”了;出现了鸟,不一会儿就“鹰击长空,百鸟朝凤”了;出现了花,瞬间便“花团锦簇,春色满园”了。
崇安见着纸上一朵饱满的牡丹不断绽放,散开,粗细不一的线条又延伸组合出各种柔软的斑纹,如同那时少年们还无法说清的未来的形状。他直喊着:“好看,好看!清漪真是个大画家!”
清漪问崇安:“你有尝试过画画吗?”
崇安摇头。
清漪热情地把手里的画笔递给他。
崇安举着画笔朝空白的纸张一点点落下,终究还是停在空中,没有落到纸上。
“我还是喜欢音乐,画画,应该是没天赋的。”崇安说完,把笔还给了清漪。
“我听过你吹口琴,很不错的。但那个乐器还是太简单了,你以后要上一个闪闪发光的大舞台,是需要学些钢琴、大提琴的。你以后可以到上海去,我爸爸认识很多音乐家,他们可以教你。”清漪得意地说着。
崇安又摇头,说:“我不会去外面的。”
“为什么?山外面明明那么好,这里虽然山清水秀,但迟早会看腻的。我跟着我爸来是因为对这里感到新鲜好奇,以为待一周就回去了,没想到我爸的研究工作还没结束,就继续待着,有些无聊了。我不信你能待很久哦。”清漪说话的感觉很像个大人了。
崇安知道城里的孩子多半都是这样,如果爸爸妈妈还在,如果自己没有被接到这里生活,或许也会像清漪一样带着城里人略显优越感的谈吐。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沉默下来。
这时小狗已撑着竹筏从渡口那里过来,一靠岸,他就从竹筏上敏捷地跳下来。清瘦的身体在水上闪过一道明亮的影子。
“清漪。”崇安轻轻在清漪耳边说,“千万不要在小狗面前提起大山外面的世界,记住哦。”
清漪听到,朝崇安看看,眼睛里充满了疑问,随后她又把目光放到小狗身上。
“小狗,小狗,你来了啊!”她转而又对小狗热情起来,拉着他来看自己新画的竹林、溪水,用那清甜的声音问,“你日常应该对这些场景都很熟悉,看看还少了些什么。”
“少了……我跟崇安!”小狗说完,笑着跑向崇安,一把搂住他肩膀。
崇安随即从低沉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接着小狗的话说:“还要再画上清漪!”
“哈哈,哪有人自己画自己,对着镜子画吗?”小狗问。
“有啊,绘画上管这叫‘自画像’,很多大画家都画过自己的,比如梵高、毕加索、德加……”清漪认真解释着。
“梵高、毕加索……他们都是谁啊?”两个男孩异口同声。
“你们画展看得太少了,这些画家都不知道啊,以后要多去大城市……”清漪带着一股优越感说着。
“清漪!”崇安喊住了她。
她看着崇安的脸色,意识到了什么,停下口中的话,转而看向小狗,她不会知道少年身上那一条流淌无尽悲伤的河流。
小狗似乎并不介意,他转身又走到竹筏上,并露出大白牙,笑着招呼崇安跟清漪上来:“走走走,带你们在九曲溪里游一遭!”
崇安跟清漪在小狗邀请下,随即坐上竹筏,然后小狗撑着长篙,将竹筏与岸拨开,这一叶舟子便在溪上缓缓而行。
从竹筏码头到天游峰下,近 40 分钟的时间里,小狗撑的竹筏十分平稳,这让舟子上坐的两个小伙伴都赞叹不已。
“原先坐上来还有点紧张,开出去一会儿后就不会了,小狗你真厉害!”清漪夸道。
“那当然,小狗可是从小撑到大的,经验丰富得很!”崇安继续夸。
“都是我师傅教得好!当初他老人家把这竹筏交给我之前,告诉我很多要领,手把手带了我一段时间。”小狗说道。
“那你师傅呢?好像都没看到他。”清漪问。
“走了……”小狗轻轻地说。
“走了?”清漪又问了一遍。
崇安忙替小狗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他师傅只是离开这里了。”
“去哪里了?”清漪的问题似乎格外多。
这下没等崇安回答,小狗直接应道:“很久之前就去省城了,他儿子跟儿媳忙着工作,他就和师娘到那照顾孙子了。”
“这么多年,也没回来?”清漪还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狗这下低头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大声说:“我师傅会回来的!”
竹筏继续往前,仿佛一片大叶子漂在九曲溪当中,非常轻盈。
九曲溪位于武夷山峰岩幽谷之中,因它有三弯九曲之胜,故得名九曲溪。在武夷山峰岩交错间,大大小小溪流纵横,九曲溪贯穿其中,蜿蜒而去。溪流澄净,弯弯曲曲,深深切割着武夷群峰,形成了九曲清流绕青峰的美妙景观。
人们若游九曲,所乘的竹筏多是由八至九根去皮毛竹烤后扎成的。这样的竹筏吃水浅、浮力大,游人乘坐安稳舒适,视野开阔,可见山景,能赏水色,漂流而下,疾徐相间,既轻松惬意,又有惊无险。泛舟溪中,在水浅处,浪遏飞舟;到水深处,水平如镜。人在这九曲回环的漂流中,与尘世离得远,跟内心离得近。
溪水潺潺,水流带着少年们往前,也带走了时间,带走了他们心底的愁绪。那些忧伤似乎成了鱼,游进了九曲溪里;似乎成了风,吹向了座座茶山。
崇安跟清漪坐在竹筏上,张大了眼睛看着溪两岸的迷人风光。众多野生动物闯进他们的眼帘,有时猕猴会攀着树干或岩壁而过,有时能看到像是从仙境里飞出的彩蝶绕着竹筏飞了一小段,有时是鹿,有时是豹猫,有时是黑熊,甚至还有突然从某个树丛间蹿出的不知名鸟类,体型如鸡,笨拙地想飞却没飞起,叫声奇怪,像小孩子的哭声。
“那是黄腹角雉啦,我们都叫它笨鸡,听说全世界只有几千只。雄鸟上身是栗褐色,有淡黄色圆斑,头顶有栗红色的羽冠。雌鸟全身大都是棕褐色,上身分散着黑斑,下身多是白斑。你们刚刚看到的就是雄鸟。”小狗像是知道充满好奇心的夏清漪又要发问了,就趁她开口前先介绍起来。
“哇,小狗,你知道得真多!”清漪激动地说。“那当然啊,小狗是土生土长的武夷山小主人!”崇安附和着说。
“我还没说完呢!这些笨鸡喜欢奔走,常在茂密的林下灌丛和草丛中活动,非迫不得已,一般不会飞起来的。它们主要吃植物的种子、果实,也吃白蚁和毛毛虫等一些小昆虫。只有生态环境好的南方山区才能看到它们呢,你们真有眼福!”
小狗自豪地告诉坐在竹筏上认真听他讲话的小伙伴。
水之清澈就能一眼看到溪里的世界,藻荇摇曳,鹅卵石生光,鱼群穿梭其间,悠游自在,偶尔跳出水面又落下,涟漪一圈圈荡去,仿佛无数双晶莹的眼睛在与舟子上的人儿对望。
“你们可能不知道,武夷山所有的餐馆都不卖九曲溪里的鱼,因为武夷山人都感恩这片绿水青山。”小狗又说道。
“那如果……外面的猎人来了,你会怎么办?”清漪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提问中带着些犹疑。
“会跟他们打起来吧,如果打不过,我就叫大家来,哈哈……”小狗笑得很大声,但很快他的语气又变得异常坚定,“我是武夷山养大的,这里就是我的一切,我必须保护它!”
崇安鼓起了掌,说:“小狗真勇敢!”
清漪听到这,不知为何倒是沉默了。
崇安没有注意,小狗顾着撑船也没注意。
水路往前延伸,也会在路上碰到其他撑着竹筏往来的师傅,小狗都会跟他们热情打招呼。
他知道清漪或许要问些什么,又再次主动说起:“我们都是漂排工,经常在这条溪上碰面。大家都对我很好,有时会教我怎么揽外地客,怎么宣传我们这里的文化。我还会背他们教的一首诗,叫《九曲棹歌》,是朱熹为九曲 溪写的。那首诗特别特别长,字我看不懂,就只学着他们一句一句发音,他们说自己花了一个礼拜才背熟的,我虽 然没读书,记忆力却很好,竟然一下午就会背了。”
“我想听!”崇安举起手来示意,又转头问清漪,“你 是不是也想听?”
“嗯。”清漪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随即一阵少年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溪面上——
武夷山上有仙灵,山下寒流曲曲清。
欲识个中奇绝处,棹歌闲听两三声。
一曲溪边上钓船,幔亭峰影蘸晴川。
虹桥一断无消息,万壑千岩锁翠烟。
二曲亭亭玉女峰,插花临水为谁容。
道人不作阳台梦,兴入前山翠几重。
三曲君看架壑船,不知停棹几何年。
桑田海水今如许,泡沫风灯敢自怜。
四曲东西两石岩,岩花垂落碧?毵。
金鸡叫罢无人见,月满空山水满潭。
五曲山高云气深,长时烟雨暗平林。
林间有客无人识,欸乃声中万古心。
六曲苍屏绕碧湾,茆茨终日掩柴关。
客来倚棹岩花落,猿鸟不惊春意闲。
七曲移舟上碧滩,隐屏仙掌更回看。
却怜昨夜峰头雨,添得飞泉几道寒。
八曲风烟势欲开,鼓楼岩下水潆洄。
莫言此地无佳景,自是游人不上来。
九曲将穷眼豁然,桑麻雨露见平川。
渔郎更觅桃源路,除是人间别有天。
小狗撑着竹筏到了天游峰脚下。
崇安在这一路上似乎懂得了小狗不想离开这里的原因,自然吸引着他,培育着他,治愈着他。他怎么会想着离开? 这一片绿水青山对他来说就是金山银山,是这世上最珍贵 的存在。
小狗又带着大家爬上了天游峰。他们在山顶唱啊,跳啊,大声呼喊着。
夕照时分,金黄的暮色将茶山照亮,山下的溪流、路上的茶农跟远处的屋舍都被镀上了一层金。紧接着,云霞 也绚丽多彩起来,眼帘中的一切像被一团大火烧着,但这火烧到身上却并不让人觉得疼。
崇安从未见过这么美的黄昏,他的世界不曾有过这样的明朗,感觉时间无边无际,仿佛置身梦中。
后来他们再来时,也遇到过夏日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
东南丘陵满是红壤,脚下松散的泥地和一些石块就会被流水冲到山下。冰凉的雨水顺着山体倾泻滑下,更显阴冷。
小孩子们是不怕雨天的,他们依然漫山遍野奔跑着,跳跃在潮湿斑斓的落叶丛中,看各色野花簌然落下,迂回转折的溪流因有泥石的掺入而有了新的颜色。
大雨如注,世界好像无可抵挡,任它瓢泼。
“雨水真的能冲刷掉一切吗?”
淋湿的林中,有个微弱的声音被风吹远,少年们都没有听清究竟是谁在说话。
眼前出现了一群黄腹角雉,有四五只,看着像一个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散步,但遇到雨了,它们便狼狈地躲在了树丛下面,发出那奇怪的声音,像是替谁在哭。少年们只盯着它们看,看得入迷了。雨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大家也没留意。
山峰之间挂出了一轮彩虹,无比绚烂,崇安跟着清漪还在数着上面具体的颜色时,日光变得透亮,彩虹转眼间消失了。
夏天也似乎跟着消失了。
只是少年们脸上的水滴还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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