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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西方海德格尔学术史上诠释《存在与时间》的一部力作,劳特利奇哲学经典导读丛书之一。
破解《存在与时间》的阅读壁垒,提供逻辑清晰的解读路径。导读简洁明了,语言流畅,紧密贴合原著行文脉络,既是哲学专业学子的重要指南,也为所有希望理解这部经典著作的读者提供了绝佳的入门阶梯。
2.时隔17年作者重新修订,高分经典导读内容全面升级。
本书为1996年劳特利奇出版的《海德格尔与〈存在与时间〉》的修订版,2013年由劳特利奇出版,作者修改了书名,对全书做了大幅修改,更准确、清晰、精炼。重点探讨以下维度:海德格尔著作的生成语境与思想背景;文本各核心章节的宗旨、内涵及学术影响;该著作的持久学术遗产与思想辐射。
3.专业作者,忠于文本,带领读者逐章逐节细读《存在与时间》。
作者S.马尔霍尔任职于牛津大学,是海德格尔研究领域的一流学者,他敏锐洞察、清晰表达,紧密贴合原文并提取最关键的哲学概念,带读者返回哲学文本,逐节对《存在与时间》进行分析与解读,进而把握海氏宏大而晦涩的哲学理念。
4.专业译者精心翻译,忠于原文,精准流畅。
精心翻译,斟字酌句,以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海德格尔的思想。
5.赵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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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海德格尔是20世纪最重要且最有争议的哲学家之一,他的《存在与时间》也被公认为西方哲学史上最重要的哲学著作之一,直接奠定了其在哲学史上的地位。本书是对《存在与时间》的导读,作者提取书中最为关键的哲学概念,逐节进行分析与解读,进而把握海德格尔宏大而晦涩的哲学理念。书中重点探讨了:海德格尔著作的生成语境与思想背景;文本各核心章节的宗旨、内涵及学术影响;该著作的持久学术遗产与思想辐射。本书简洁明了、逻辑流畅,既是初次接触《存在与时间》的读者的重要指南,也是理解海德格尔思想的工具书,对哲学和文化理论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劳特利奇哲学经典导读丛书”简介
“劳特利奇哲学经典导读丛书”精选多位影响西方思想进程的伟大哲学家,如笛卡尔、黑格尔、克尔凯郭尔、胡塞尔、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德里达等的代表作品(《第一哲学的沉思》《精神现象学》《恐惧与颤栗》《笛卡尔式的沉思》《存在与时间》《逻辑哲学论》《哲学研究》等)进行导读。导读丛书作者及译者均为国内外相关领域的知名学者,不仅深入地探讨了这些艰深的哲学著作所包含的论点、思想和持久意义,丛书还总括了这些哲学家的生平及主要思想,并整合了其他相关研究文献,旨在为国内哲学专业学生及哲学爱好者深入学习及理解原著,并展开该哲学领域研究提供优良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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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S.马尔霍尔(Stephen Mulhall),生于1962年。英国牛津大学(新学院New College)哲学助理教授和哲学学会会员。主要研究领域为现象学、存在主义哲学以及哲学史。
译者:亓校盛,曲阜师范大学教师,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教育哲学、美育。译著有《教育的终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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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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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版序言
第二版序言
导论?海德格尔的计划
存在问题
重提存在问题
此在的优先性
哲学、历史和现象学
结论:海德格尔的设计
第一章?人的世界:怀疑主义、认识和中介
笛卡尔的批判(第12—13节)
世界的世界性(第14—24节)
第二章?人的世界:社会、自我和自我–阐释
个体和公众(第25—27节)
激情和筹划(第28—32节)
第三章?语言、真理与实在
语言:命题与话语(第33—34节)
实在与真理(第43—44节)
第四章?第一部分的结论:日常生活的神秘性
沉沦于世(第34—38节)
畏与操心(第39—42节)
畏、怀疑主义和虚无主义
第五章?世俗化的神学:有死性、罪责和良知
死亡和有死性(第46—53节)
附录:海德格尔和克尔凯郭尔
罪责和良知(第54—60节)
《存在与时间》的证明
第六章?海德格尔的修正:时间作为人的视野
有死性和无性:人的有限性的形式(第61—62节)
哲学的完整性和本真性(第62—64节)
操心的时间性:被抛的筹划(第65—68节)
操心的时间性:在世界-之中-存在(第69 —70节)
重复和筹划(第71节)V
第七章?命运和天命:人的诞生和时间简史
历史和历史性(第72—75节)
历史的教训(第76—77节)
论时间之中的存在(第78—82节)
第八章?第二部分的结束:哲学的结局
——《存在与时间》的视野
人的存在与一般的存在问题
参考文献
索引
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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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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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版序言
从我写作这本书的第一版开始,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从那以后,我一直在思考海德格尔的哲学著作,特别是《存在与时间》。尽管我一直认为我最初对《存在与时间》的阐释在某些基本的方面还是正确的,但是我渐渐认识到,许多也许需要更加充分地探讨或进行争论的问题,在当时都被错误地忽略了。
首先,我现在认识到,我最初对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第一部分中对怀疑主义的处理所做的分析,非常不完整。在第一版中,我把重点放在找出海德格尔自己的理由上,他认为,把此在恰当地理解为在–世界–之中–存在(Being-in-the-world),可以揭示出怀疑主义在本质上的空洞性,这将使怀疑主义变得不可理解,从而洗刷掉哲学在事实上不断徒劳地驳斥怀疑主义这个耻辱。近来我认识到,《存在与时间》中的这个论证借助于另一个更隐蔽但也更根本的论证获得了平衡。这取决于对怀疑主义的看法,怀疑主义能够被认为不仅具有某种公认的认识内容或目标,而且(按照海德格尔自己的分析,伴随着任何一种领会的模式)具有某种具体的情绪或者情调模式—焦虑或畏的情绪。海德格尔在第一部分中认为,畏能够让此在从常人的迷失状态中超拔出来,达到对自身、世界和存在的本真把握。由此,似乎可以推出,哲学上的怀疑主义本质上就能够揭示出此在存在以及存在本身的关键维度。因此,海德格尔要在哲学中重新恢复存在的意义问题,就不能避免把怀疑主义当作一种本质因素来看待。
其次,我更加清楚地看到,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的两个部分间所构造的关系的独特性和极端重要性。第一部分的分析忽视了此在的存在在整体性上所具有的一个根本性质—此在和自己的终结的关系,第二部分的论证由此开始。最终,这涉及此在和它自身的无性(nothingness)的多重决定性关系,因此更一般地涉及和否定(negation)或空无(nullity)的多重决定性关系。在海德格尔讨论此在的良知的时候,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第二部分想把第一部分相对随意地提出的一个断言的内涵充分挖掘出来。这个断言就是从本质上说此在的存在在世界中是不安分的,不在家的(not-at-home)。现在,我把这一点看作是此在不能够或没有能力和自身保持一致。因此,这反过来也表明海德格尔通过此在的非本真性所意味的东西正是此在为生存所付出的各种努力,好像它在生活中确实保持着自身的一致性,好像它在生存论上的潜能和它生存的现实性是一致的。因此,本真性就是指此在以与自身在本质上就不相一致的方式生活着的这样一件事情。相应地,任何对此在存在的本真分析都必定显示出在保持自我一致性方面的类似失败。这种分析的结构和形式必定反映出这样一个事实:对此在存在的任何描述必定显示出自身的不完备性以及自身所具有的无法根除的因缘(reference),这种因缘超出此在的把握范围,从而也超出描述自身可把握的范围。
现在,我将坚持认为这正是第二部分在和第一部分的关系中所起的作用:前者完全是用来动摇我们对后者的信心,消除我们或许有点过分的满足感。我们非常满意地认为第一部分在结束时真正完整地描述了此在的存在(从操心的角度),不管这种描述多么具有临时性。换句话说,第二部分确实不是(或确实不仅仅是)对那些在第一部分中确立起来的结构的进一步探索;它也努力揭示出那些结构在事实上显示此在的本质依赖性的方式,此在在本质上依赖于那种超出它自身的局限,特别是超出它自己的理解范围的东西。人们可以说,第二部分保证了《存在与时间》作为一个整体确实和自身不完全一致,因此《存在与时间》就满足了它为本真性所确立的标准。
如果这种看法是正确的,那么就不能简单地认为第二部分只是多少关注一下伦理学和神学中的边缘问题—在本质上可被认为属于海德格尔现象学的生存论领域。尤其是,认为仅仅局限于第一部分的材料(就像休伯特·德赖福斯[Hubert Dreyfus]非常有影响的评注《在世界之中存在》1 实际上所做的那样)就能对整本书的核心思想做出概括的想法,完全站不住脚了。单单对这一事实的恰当理解,就将从根本上使英美哲学界接受海德格尔早期思想的方式成为问题。它也将阐明在什么程度上《存在与时间》预先洞见到了海德格尔在20世纪30年代初关于存在与“无”(the nothing)的内在关系所提出的一些论断(例如,在他著名的就职演讲“形而上学是什么?”1 中)。有些论断预告了在他的思想中将发生一个根本的转向。因此,它将大大地改变我们对海德格尔早期著作和萨特的著作间的内在关系的理解和认识;因为,对“存在与时间”的意图,如果这种理解方式是正确的话,那么以“存在与虚无”为书名的那本书或许看起来要比通常所假定的情况更加接近它那已得到公认的 来源。
本书第二版的出版给了我一个机会,使我能够按照我关于《存在与时间》的思考中的这两个主要转变,来修改我的整个评注。这意味着第4、5和8章要进行大幅度的修改和扩充。第6和7章的许多细节也需要做一些细微但却非常重要的改动,以便和把第二部分看作一个整体的新的观点相协调。我也利用这个机会纠正了书中的许多小错误和不足之处,但我认为这些修正几乎总是行文风格方面的问题,而与内容无关。这样一来,这一版最终就和第一版在文本方面有了很大不同。但这些不一致的地方,事实上却是直接从我最初阅读《存在与时间》时所强调的重点中产生出来的,显然也是从《存在与时间》的坚持中产生出来的。《存在与时间》坚持认为:海德格尔对此在的生存论分析所取得的成果,必然适用于它的作者及其哲学活动,因此这些成果将直接影响海德格尔关于那些标准以及转变的思考。他的作品必定要以那些标准来衡量自身,《存在与时间》也必定打算对它的读者施加影响,使之发生转变。在这种意义上,我相信这本书的第二版在本质上比第一版更为本真。
马尔霍尔
牛津大学新学院
2005年1月
人的存在与一般的存在问题
海德格尔把时间性作为人的存在方式的基础揭示了出来。通过绝对清楚地表明这种揭示既是一种终结也是一种开端,海德格尔结束了他对人的存在方式的现象学研究。这种揭示是一种终结,因为它为海德格尔一直讨论的人的生存的本性提供了最基本的理解。
在五百多页细致的讨论中,他认为此在在本质上是世界性的,这种世界性奠基在三重的操心结构之上,这种操心结构本身又奠基在时间性的三重绽出的时间化之上。但是这种对此在的有条件性或有限性的分析绝不是在自身当中的一种终结。相反,通过这种分析,海德格尔提出了更广泛更基本的一般意义上的存在意义问题。《存在与时间》以重新提出这个问题的方式结束。
海德格尔把对人的生存论分析看作详细讨论一般的存在意义问题的一种方式。对此做法,海德格尔提供了三个理由。人在他们的存在中和其他存在者相遭遇,命中注定要把自己的存在作为一个问题来面对,因此,他们在所做的各种事情中就和存在有双重的关联。由于对存在意义的任何研究本身都是人的生存的可能模式,对它的局限和潜能的恰当理解要求对人的生存本身有一种先行的(prior)把握。像海德格尔所称的,此在在存在者-存在论层次上的这种优先性意味着对人的生存的研究不仅仅是提出一般的存在意义问题的方便出发点,而且是不可缺少的。
然而,出于同样的理由,甚至对此在的存在意义问题的暂时回答本身也不等同于对一般的存在意义问题的回答。这两个问题是内在相关的,但不完全等同。后者要求对它所是的潜在的差异性统一体做出说明,这种说明通过任一存在者在其存在中的展现而展现出来,而不仅仅局限于其存在是此在的存在者。尽管如此,由于人能在其存在中把握任一存在者,对这种能力的存在论基础的领会至少可以让我们能以更加丰富的方式提出存在的意义问题。在这种意
义上,对此在的存在论分析把我们放在了回答海德格尔最初所关心的那个问题的道路上。当然,有成效地提出这个问题所要求的关键术语是时间,或者具体地说,是时间性。
像“存在”这样的东西是在存在领会中被揭示出来的,这种存在领会作为领会属于生存着的此在。存在尽管不是从概念的意义上被揭示出来,但它是以一种先行的方式被揭示出来的。这种先行的揭示使此在能够作为生存着的在-世界-之中-存在来对待在世界中所遭遇的存在者以及像它本身这样生存着的存在者。这种具有揭示作用的存在领会对此在来说究竟是如何可能的?回溯到对存在有所领会的此在的源始的存在建构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吗?此在的整体性的生存论-存在论建构奠基在时间性之中。因此,绽出的时间性的某种源始的时间化方式必定使一般存在的绽出的筹划得以可能。如何解释时间性的这种时间化方式?有一条从源始时间通向存在意义的路径吗?时间自身把自己作为存在的视野显示出来了吗?
(《存在与时间》,第83节,第488页)
当被作为专题加以研究的时候,此在对存在的领会,对其世界的开放,被表明依赖于操心结构。反过来,操心结构又奠基在绽出的时间性中。世界的视域结构(存在作为这种或那种存在者的存在在其中展现自身的不可穷尽的自我遮蔽着的澄明之境)奠基在时间性的视域结构中(在那三种相互关联的时间模式中,此在不断地出离自身)。时间性是在其存在中把握存在者的可能性的基本条件。海德格尔在这里不是把存在和时间相等同。他的书表明时间性是此在在存在者的存在中领会存在者的基础。在其存在中对存在者的领会不同于对存在的领会,更进一步,对存在的领会也不同于存在本身。然而,存在与时间也不能完全区分开,因为存在观念和存在者身上展现的对存在的领会的观念是内在相关的。除非作为这种或那种存在者的存在,否则存在本身绝不会被遭遇。就任何试图回答存在意义问题的努力都将是具体某个人的行为而言,它必须阐明对存在意义的理解。因此,海德格尔通过以他对此在的生存论分析所建议的形式,也即通过追问时间是否作为存在视域展现自身结束了他的书。
这样一部复杂、紧凑而难懂的著作却以提出他开头已经提出的那个问题作为结尾,而没有展示回答这个问题的任何努力。对它的读者们来说,发现这一点似乎是一个非常没有意义的结论。但是,作为一个整体,在重提这个问题的道路上这本书提供了大量关于人的存在模式的信息。其中的某些信息已经表明《存在与时间》必将以这种方式结尾。首先,作者和读者一直在通力合作,一起从事存在论的探究,发展出一种具体的存在阐释,存在在此在中并通过此在展示自身。根据这种阐释,一般而言,阐释活动都在解释学的圆圈或螺旋中运动。但是这意味着,不仅解释学工作的开始没有一个无须解释的出发点,而且解释学工作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终结。在阐释之中的任何文本、行为和时间都是由对象和活动组成的复杂网络中的一部分。反过来,这个网络又建立在不可还原成一系列有限元素或规则的意蕴结构的基础上。因此,在阐释活动中,每前进一步,必然就打开了需要做进一步探索的新意义领域。在这种
意义上,阐释本质上是视域性的。因此,在原则上,不能够获得一个绝对的完成。的确,如果阐释不可能有绝对的终结,那么一个文本以提出更深入的问题作为结束,这个事实并不表明这个文本在根本上是不完整的。因为,如果不存在不再进一步提出问题的结论,那么,一个阐释性文本最终提出一个问题,并不能表明它没有达到一个结论,或者没有给出一个非常恰当的结尾。因此,对海德格尔来说,如果不是通过提出他对此在存在的阐释所打开的新的意义领域,而是以其他的方式结束他的著作,那将导致他的文本的形式和其内容相矛盾,从而形式要对内容提出抗议。
然而,即使我们接受这一点,我们或许认为,从他的文本的结尾处可以看到的探索新领域的任务就是海德格尔最初的任务。因此,我们或许很想找出海德格尔以同样的方式(学者们的论断,没有曲解)所写的其他文本。像我在导论中提到的那样,可以有根据地断定1920年以后的许多文本,为海德格尔在对他的计划的公开描述中所提到的,但在《存在与时间》中没有出现的四个部分提供了基本的元素,但是同一时期也存在一些文本—(最明显的或许是他在弗莱堡大学的就职论文,标题为“什么是形而上学?”)—明确讨论并仔细地研究了它们之间的某种联系。我们一直认为这种联系潜藏在《存在与时间》之中并深刻地决定着《存在与时间》的进展。因为,如果此在是存在对其是个问题的存在,如果在此在的存在和无性(nullity)之间、在否定和虚无之间有一种神秘的关联,那么在此在和“无”(the nothing)之间必定有一种密切的亲缘关系。
然而,正像我们在第五章中清楚地看到的那样,海德格尔对存在和虚无之间内在关系的认识,也使他认识到这种关系把对此在的存在进行现象学分析的可能性置于疑问之中。因为虚无既不是一种现象也不是逻各斯—既不是一个按其所是可以向我们显现的存在者,也不是可能的话语行为的对象。在《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对这个问题的回应是努力把虚无描述成现象学描述所不能及的东西—此在通过理解和质疑在存在者的存在中把握存在者的可能
性的不可描述的条件。海德格尔把第二部分的描述指向第一部分之外的地方,目的在于达到这个目标:它既没有认同被第一部分忽略的此在存在的某些具体特征,也没有以更加具有存在论特色的强有力的方式重述第一部分关于此在存在的结论。相反,第二部分一再地让我们面对在第一部分中对每一个因素的分析所具有的不可描述的视野。在这方面,第二部分没有简单地阐明那种解释学的洞见。
关于此在的存在,不管我们说了多少,总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说。相,它展现了这种思想:关于此在的存在内在地就是神秘的—必然有某种东西超越了那种存在者本身的把握,因此必然超越了任何对其存在的生存论分析的把握。
就海德格尔而言,人们可以说,任何一种对此在存在的恰当描述都必定意味着要不断或彻底承认这种描述所必然具有的缺陷。因此,在第二部分中他大胆地自我颠覆性地谈论不可能的可能性,谈论不可偿还的债务和沉默的声音,谈论没有反复的重复。因此,他强调此在的自我超越性,强调它的非自我认同性,强调它没有和自身保持一致的能力,强调它本质上的绽出的统一性。但是,此在存在的这种内在地充满神秘的意义将使这种想法不再孤立:更进一步进入由第一部分开始的理解的循环或许让我们更深刻地把握那种存在。相反,它将指出,我们有必要去确定现象学分析所揭示的神秘之物是真正神秘的,并且不仅仅标示出了现象学描述的局限性。
那将意味着,要对处在此在支配之下的描述手段进行更加明确的反思—或许通过更仔细地考察语言的本性,或许通过考察人的各种各样的语言学的和非语言学的交流模式,或许通过塑造哲学话语的各种各样的替代模式。塑造哲学话语的替代模式是为了发现当现象学努力去探索(现象学所称的东西)此在的存在以及存在本身的时候,是否每一个此在都命中注定了要以现象学的方式颠覆自身。那些熟悉海德格尔所谓“转向”之后的作品的人或许认为这些可能性之中的每一种可能性在那么多文本中都变成了现实。
《存在与时间》开放式的结尾中可以得出一个更深刻的寓意。要欣赏这个结尾,我们必须回忆起海德格尔对什么可以构成人的本性的讨论,我们必须把那些讨论的结果应用到当前正在阅读哲学的我们身上。我们回想起用来形成我们正在阅读的这个文本的那些话语自称就是对哲学良知之声的表达。因此,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它的作者:他并没有提出一个他想在其他的某时某地以其他的语言给出答案的问题,他提出的是他期望我们去回答的问题。毕竟,提出了一个非常典型的问题,因为提问者希望听者提供答案。这绝不是说所有的疑问都是出于修辞的需要,或者仅仅为了提问者可以提供答案才被提出来。就像海德格尔把自己在哲学中的角色看成良知的声音一样,他最重要的责任就是恢复他的读者的自主性,努力使他们脱离对传统及其同时代人的(deliverances)绝对依赖。如海德格尔仅仅用他的依赖代替他们先前对别人的依赖,那么他将几乎不能负起那种责任。换句话说,他以一个问题来结束《存在与时间》的理由当中,重要的部分很可能是这样就对他的读者提出了指责,对他未来的跟随者提出了警告:不要依赖他提出所有他们在哲学研究活动中所寻求的答案—而没有意识到对别人的这样一种依赖是一个思想家对自己的责任的放弃,是对他们一直所要求具有的自主性的拒绝。简言之,海德格尔最后提出问题的措辞指出了一条由他出发继续前行的道路。但是,它们构成了一个问题,这个事实表明这是一条我们应该为自己铺就的道路。在这种意义上,《存在与时间》的结尾证明真正的思想道路是一条每个读者必须自己踏上去的道路。
——节选自S.马尔霍尔著,亓校盛翻译,《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5年6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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