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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文起京华:新北京作家群作品精选(全二册)

書城自編碼: 4125067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文集
作者: 徐则臣 孙睿 马小淘 等著 《北京文学》编辑部 编选
國際書號(ISBN): 9787559671769
出版社: 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2025-07-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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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茅盾文学奖得主徐则臣领衔,11位当代文坛中坚力量的必看神作
本书汇聚徐则臣、孙睿、马小淘、常小琥、张天翼、杜梨、刘汀等11位当代文坛中坚力量的11部作品,从不同视角观察社会、体悟人生,或揭秘影视圈的别样生活,或讲述北漂者的生存状态,或追问教育的本质、婚姻的真相,或勾勒小人物在大时代下的人生轨迹,全方位剖析社会复杂肌理。11篇充满着浓浓烟火气的作品,是社会问题的诊断书、人性困境的显微镜,更是作家们向时代递交的思想答卷:在喧嚣与内卷严重的时代,我们如何保有尊严与希望?
11个刺痛现实的故事,共同绘制了一部鲜活生动的当代生存图鉴
徐则臣用“人脸紫晶洞”拷问生态破坏与人性贪婪;孙睿以“移动学区房”解构教育内卷;马小淘、蒋在剖析亲密关系暴力与女性困境;常小琥塑造孤勇求真的调查记者;张天翼以“残缺雕像”探讨完美主义时代病;西元通过军人直面生死拷问信仰;刘汀展现资本狂欢下的草原生态殇……11部作品直面社会焦点,直面困境,探寻破局;11个故事如十一扇飘窗,有人看见命运,有人照见自己。
普通人的破局指南,平凡处见人性高光
本书不仅揭示内卷焦虑、信任危机、情感荒漠等时代症候,引发读者共鸣,更在破
內容簡介:
《北京文学》从2023年第一期开设“新北京作家群”专栏至今,一共推出了20余期,展示了20余位作家的新作、力作,其中包含了小说、散文等文体。
本书精选了其中11部作品,从不同视角观察社会、体悟人生,或揭秘媒体圈的别样生活,或讲述北漂者的生存状态,或再现老北京的新境遇,或勾勒小人物在大时代下的人生轨迹。它们折射出北京的变迁,展现了时代的风尚,体现了北京作家群体的创作活力、丰富想象力和文化多元性。
關於作者:
徐则臣
《人民文学》主编。长篇小说《北上》获茅盾文学奖,短篇小说《如果大雪封门》获鲁迅文学奖。
孙 睿
著有长篇小说《草样年华》,联合执导电影《我的青春有个你》。获《当代》杂志首届“年度青年作家”称号,入选《北京文学》优秀中篇作品、《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优秀中篇选载作品。
马小淘
曾获郁达夫小说奖、百花文学奖、华语青年作家奖等。已出版长篇小说《慢慢爱》《琥珀爱》等多部作品。
常小琥
著有《琴腔》《收山》《如英》。曾获“紫金·人民文学之星”小说佳作奖、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首奖、华语青年作家奖等。
张天翼
著有《如雪如山》《性盲症患者的爱情》《扑火》等。曾获朱自清文学奖、“《钟山》之星”文学奖、燧石文学奖等奖项,有作品被改编成电影上映。
西 元
著有《秦武卒》《黑镜子》《小兵王大心》等。曾获茅盾文学新人奖、华语青年作家奖等多项荣誉。
杜 梨
著有《春祺夏安》《漪》。曾获香港青年文学奖、“《钟山》之星”奖年度青年佳作奖,入选王蒙青年作家支持计划·年度特选作家。
刘 汀
著有长篇小说《布克村信札》《青春简史:一代人的爱与梦》。曾获百花文学奖、十月文学奖、丁玲文学奖、 陈子昂诗歌奖等多种奖项。
郑在欢
著有《驻马店伤心故事集》《今夜通宵杀敌》《团圆总在离散前》及长篇小说《雪春秋》等作品。曾获“《钟山》之星”文学奖,入选王蒙青年作家支持计划·年度特选作家。
蒋在
著有《街区那头》《飞往温哥华》。曾获“山花文学双年奖”新人奖、“《钟山》之星”文学奖、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等。
孟小书
著有作品集《满月》《业余玩家》《午后两点半》《猎物》等。曾获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钟山》之星”文学奖、山花文学双年奖、十月文学奖、丁玲文学奖等。
目錄
上册
序言 缓慢而必要的进步
目 录
紫晶洞 / 徐则臣  
在地球的每个角落与中国重逢 / 李蔚超  
四轮学区房 / 孙睿  
“后新写实”时代的“摇滚”/ 孟繁华  
春天果然短暂 / 马小淘  
这一代人说爱的方式 / 李蔚超  
中间人 / 常小琥  
重新选择笨拙 / 刘复生  
雕像 / 张天翼  
“我写的,是故事”/ 岳雯  
大校、上尉和列兵 / 西元  
信仰的伦理 / 崔庆蕾  
香看两不厌 / 杜梨  
可见的风景 / 孙郁  

下册:
目 录
野火烧不尽 / 刘汀  
爱与记忆的火 / 刘大先  
忍住Ⅲ / 郑在欢  
“街上已全没有我们”/ 李壮 
呼吸 / 蒋在  
被击打的身体与被击打的时间 / 李壮  
终极范特西 / 孟小书  
是否相信一念之善 / 石一枫  
新北京作家群写作:空间、视野和问题 / 杨庆祥  
“新北京作家群”:总体性消失之后的文学图景 / 徐刚 
 
理论与观察
同代人沙龙:“新北京作家群写作”的多重
指向 / 杨庆祥、师力斌等  
关于北京的讲述——《北京文学》编辑手记 / 师力斌  
北京的巴尔扎克们——北京作家及
“新北京作家群”栏目浅谈 / 张颐雯  
內容試閱
缓慢而必要的进步

刘恒

以进化论的眼光看待小说,它可以被当成一个特殊的“物种”。这个比喻不恰当,但也并非完全不恰当,我只使用貌似恰当的那一部分。小说穿越语言的丛林进化而来,由部落篝火边零碎的呓语,膨胀到如今大江大海般的规模,其内核与样貌演进之巨,跟猴子变成了人差不多。
所以,小说是有祖宗的。无论其优劣美丑智愚壮弱,必有基因可循。辉煌的小说恍若横空出世,骨子里却是基因搭配和天然调试的结果。丛林险恶,无名之辈尸横遍野。只有搭配适宜、调试均衡的幸存者,才能凭借强大的基因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那些长生不老的小说,是一册又一册语林豪杰的纪念碑。
少年时代常在山间行走,每每在不同的村口撞见神态雷同的傻子,连口涎和鼻涕垂落的长度都类似。我很困惑,他们是亲戚吗?长辈告诉我两个原因:一是有病不治,二是近亲结婚。有病不治可以理解,近亲造爱造出傻子,搞不懂。成年之后在古书里读到:同姓相婚,其生不繁……渐渐懂一些了。其实并不真懂,只是依稀觉得这或许与基因有关罢了。
想当初,第一批四条腿的猴子从树上爬下来,怀着恐惧和饥饿感奔向了远方。留在树上的猴子还是猴子,远行者却变变变,竟然变成了人。直立、工具、火……促成优美变化的条件很多,但是有一个条件至关重要。那些勇敢的公猴子和母猴子不仅开拓了食物的边界,还幸运地融合了新鲜而陌生的基因,将交配的领地无限地扩展了。所谓杂交优势,指的就是这个吧?猴子和猴子的差别,最终转化成了猴子和人的差别,无非是前者死活下不了树,后者死活下了树而已。古今中外的小说,其演化的逻辑也无不如此。我无须举出近便的例子,具备一般阅读经验的人都有能力认定,有些小说仍旧攀在树上自娱自乐,另有一些小说已经斗胆落地并走了出去,且走得很远很
远了。
我的本意是,小说需要不断地学习,其本质与虚荣无关。学习是为了生存!知识的远端融合固然有益于智力的繁殖,其根本目的却是为了产出新的生存技能,以适应复杂的环境。我们经常听见有人夸张地哀鸣:小说死了!那么,它是怎么死的呢?语言癌变,病死了?落入人工智能的圈套,被谋杀了?出门迎头碰上飞奔的互联网,给撞死了?或者是自恋过甚发了 缓慢而必要的进步
疯,坠楼上吊抹脖子吞安眠药了?总之,它活不下去了,文绉绉的说法应该是:小说在残酷的信息爆炸的竞争环境中逐渐丧失了生存技能。
但是,小说没死,或许离死还远,活得不痛快却是真的。不过,活得再不痛快也别回到树上去,那会让你更不痛快,而且十二万分地丢人。动物园有前车之鉴。那么怎么办呢?学习!向祖先学习!向近在眼前以及远在天边的聪明的家伙们学习呀!信息爆炸的困境是有限的,因为语言的丛林像宇宙一样漫无边际。在我看来,文字就是麦子、是水、是氧气……小说同志吃喝不愁,离蹬腿儿撒手翻白眼儿还早着呢!加油吧!毫无疑问,石头能削出斧子和镰刀,木头能钻出火来,绳子疙瘩能化为文字,小说也必能长出翅膀在未来的天空翱翔。
但是,结局仍然无法避免:衰老和死亡。这是进化的必然,也必定是小说的宿命,更是操弄小说的智力劳动者的宿命。所以,我们寄希望于年轻人以及更年轻的人,寄希望于崭新的光彩夺目的波浪一样不断涌现的智力成果。我们将为此而骄傲。但是,我们不能过度骄傲。我们不能成为智识领域的种族主义者,不可蔑视观念不同、流派不同、水准不同而同在地上行走同在纸上书写的兄弟姐妹们。哪怕有的家伙真的返祖爬回树上去了,也应报以真挚的同情和适度的劝慰。从生物多样性的角度来说,这有利于物种的整体进化,当然也是人间常态和知识界的常识。我重申我的比喻不太恰当,却并非完全不恰当,我只使用也希望他人使用其中稍许恰当的那一部分。
在海量信息的围困之中,静心书写是一种突围,静心阅读也是。《北京大学》的新栏目以“新北京作家群”命名,在这面朴素的旗帜之下,各路勇士们将提供进取心和创造性的证明。我期待文章内外的人彼此坦诚凝视,透过文字领略独孤之笔滴落的心血,以及那些遥远而陌生的目光里流淌的心声。

2022 年 11 月 17 日午后
匆匆于杭州西溪工作室

香看两不厌(节选)

杜梨


香香阁伫立在寿桃山的顶端,是冬宫的心坎儿。宫内的建筑以它为中心,对称排开,形成了众星捧月的格局,统领冬宫、圆明园与畅春园。香香阁有八面三层四重檐,这也就意味着,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它都长得一模一样。香香阁通高 41 米,坐落在 20 米高的石台基上,内部用八根铁梨木擎天柱支撑,历经几次大地震依然完好无损。
香香阁的本意是“佛陀众香之阁”,意为人们求神拜佛的心愿飘到了天上,神明便知晓了一切。前些年,在香香阁的几块匾额后面,还住着五种不同的蝙蝠。在古代建筑艺术里,无疑有着“五福捧寿”的吉祥寓意。可惜,它们很快就随着时代的变化,消弭于天际。
第一次听到香香阁的真名儿,我笑得不行。香香阁第一层牌匾“云外天香”也是那么逗,仿佛这匾挂在这里,是要每时每刻都向世人宣告这座小阁是香的。冬宫咖啡里的招牌,那个拥有白、蓝、粉、黄等各种颜色的香香阁奶酪,也是软嫩鲜滑、入口即化。若遇到朋友或者服务员说“你们那座塔”,我一定纠正,这是阁,不是塔。
我活了 28 年,竟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香香阁,没想到一来冬宫就被发到了香香阁。香香阁的小船姐睁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什么?这不是特别有名吗?北京还有人不知道香香阁呢?”
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在进冬宫之前,北京对于我来说,只有长城、天坛、故宫、北海、景山和圆明园。父母很少带我出去玩儿,他们忙于工作,疲于奔命。况且,两人的字典里就没有“冬宫”这个词。他们对于北京的认知只有动物园,因为离我们家最近,小时候每周六必带我去动物园看猴儿。他俩不会开车,长城又太远,亲戚来了也往动物园赶。
于是,在我来冬宫上班以前,我只来过两次冬宫。第一次是大学做暑期兼职,我带一家意大利人转北京。妈妈带着两个儿子来北京玩儿,需要一个北京本地的导游兼翻译。他们个个人高马大,都是米兰医院的医生,称“胡同”为“虎童阁 ~”(hú tòng 结尾的 g 按照意大利语的发音准则必须发出来,和汉语拼音里的 g 发音很像)。紫禁城里,我们经过某个殿门,有个陌生男人忽地冲到大儿子面前,昂起头 , 怒气冲冲地盯着他,恨恨地吐一句:“八国联军!哼!他们又来了!”
隔天,我们去了冬宫,这个曾两次受到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侵略、盘桓和抢劫的地方。毒日头把我晒成了干柳叶儿,意大利人晒得白里透红,直摇着手叫“Acqua,Acqua”(意大利语的水),一说喝水,我也开始喊,“阿瓜阿瓜”。
我们爬了香香阁,但我将它忘得一干二净,恍惚记得有位菩萨,没想到菩萨从那时就惦记上了我。走到山门处,看看波光粼粼的知春湖,迎面吹来的风擦掉汗粒,游船在湖面上很清凉。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冬宫划船,给握着湖边榆叶梅树枝的松鼠果仁儿拍照,它满满的瞳仁看向我。我脚踏着小船滑向十七孔桥,果仁儿在我膝头,看着偌大的湖面,有点儿害怕,我和香香阁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湖面上的风很凉,带着水草腥味的香,温柔地拂过果仁儿的毛。
这就是我关于冬宫的全部记忆了。

香香阁坐落在寿桃山上,寿桃山的前身是瓮山,因它长得像一口倒扣在地上的瓮而得名。耶律楚材很喜欢这儿,给自己取号叫玉泉老人,临死前也想回到这里。
1261 年,元中书令耶律楚材之子耶律铸遵照父亲的遗愿,将耶律楚材及其夫人合葬在瓮山东南麓,并为其修墓建祠。24年后,耶律铸夫妇也葬在了耶律楚材祠的东南侧。后来,耶律楚材的祠堂被痛恨元代统治的百姓给毁掉了,其墓不知所终。
1750 年,乾隆在瓮山的圆静寺旧址修建大报恩延寿寺,工匠在瓮山脚下挖地基时,发现了耶律楚材的棺木。乾隆赶忙下谕重修耶律楚材祠及墓地,题诗、塑像和竖碑,好好地夸了一下耶律楚材。著名作家叶广芩小时候管耶律楚材的塑像叫“白胡子老头儿”。如今的楚材祠被迁移到了紫薇阁里,属于文物修复的部门,经常有游客闯进去,想一探究竟,进去以后才发现啥也没有。
乾隆第一次南巡,就看中了杭州开化寺六和塔,十分想拥有。六和塔是北宋开宝三年(970 年)吴越王建的,塔身高约 60米,平面八角形,周围有十三层木构外檐。回京后,他以为母祝寿的名义下令,仿照其形制,在寿桃山修建了一座高九层的大报恩延寿塔,取“殿宇千楹,浮屠九级”之意。
不料,1758 年 9 月 10 日,工匠们修到第八层,延寿塔即将建成时,塔身却出现了坍圮迹象,工匠们只能遵旨停修。乾隆忽地写了一首《志过》,在日记里发誓永不建塔,觉得这是上天在明示他“自满福招祸”,大概有点不可高声语的意思。他命令工匠把建好的塔给推倒,仿杭州六和塔与武汉黄鹤楼的形制,取两者之精华,重新造了一座阁,并取名为香香阁。就这样,前后历经 15 年,初代香香阁终于面世,它只有三层,依旧保持了平面八角形的格局,外檐四层,内檐三层,八角攒尖顶。
1860 年,英法联军火烧冬宫,木质的香香阁被烧毁,其中供奉的千手观音铜胎佛像一并被毁,寿桃山上只剩下了大报恩延寿寺的残骸。直到 1890 年,慈禧挪用了北洋水师 78 万两白银,
按照原样重修了香香阁。五年后,二代香香阁正式上线。
1900 年 8 月 15 日早晨,慈禧和光绪从紫禁城出逃,中午到达冬宫,在乐乐堂内用膳休息,又从冬宫逃至西安。当天下午,沙俄军队首先占领了冬宫,英军与意大利军也相继进驻。
17 日,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进入北京,随后下令准许军队抢掠,冬宫内陈设文物遭到洗劫,无梁殿和多宝塔二处墙壁上嵌砌的琉璃小佛头也被砍下带走。随后,联军在冬宫里盘踞了一
年,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文物。唯一庆幸的是,这次大部分建筑主体得以保留,二代香香阁逃过一劫。
1976 年,唐山丰南地区发生里氏 7.8 级地震,波及北京,冬宫震感较强,香香阁、德乐园、寿仁殿、乐乐堂、听莺馆等皆有损坏,宫墙倒塌 126 处、1008 延长米。经过整修后,冬宫依旧照常开放。

在我眼里,香香阁可爱又敦厚,是神的孩子。初冬,我们小组要进行主要殿堂的轮岗分配。我和数学天才漠漠开玩笑,寒冬腊月的,万一给咱们一竿子支到香香阁,那每天不都得爬山吗?
我们还没笑完,就在接下来的宣布中听到了“香香阁:扈漠、杜梨”。
没想到笑了半天,要爬山的竟然会是我俩。从此我和漠漠约定:“以后在宫里,咱可千万不能说任何关于工作的事儿了,这也太准了,谁受得了?!”
漠漠在一个多月以后就去了冬瓜门检票,躲过了“如果在寒冬,一个守阁人”的命运。
我和漠漠在德乐园的小侧室里,盼来了当时香香阁的总管——风掌门。风掌门的短发齐耳,烫的金黄慢慢褪去,小波浪卷儿在脸边游荡。她没有像其他殿堂的掌门那样热情客气,只用
两只眼睛瞟了瞟我们,略带叹息道:“走吧。”
风掌门是东北人,在如今遍布老北京人的冬宫里,她一口东北话很是稀罕。她早年是体工队的篮球运动员。如果正常发展下去,她应该去当篮球教练,而且她的做事风格也的确适合部队。
时局变化,她转业来了冬宫,给皇帝看大殿。她个儿很高,一头短发烫染适度,喜欢漂亮包包和美甲。风掌门家境不错,为人仗义,做事很严谨,喜欢亲力亲为,有时容易着急。还有两年,她就要退休了。
早些年,风掌门凭着极认真的工作态度,荣升为山下碧霄殿的掌门。碧霄殿,二宫门,金水桥到国华台,无一处草木不经她亲手照拂。岗位调动后,她去了碧霄殿之上的香香阁,主管香香阁、转轮藏和珍云阁。前几年,香香阁大修时,她们几个负责人顺着脚手架搭成的楼梯,登到 41米高的阁顶,三人环抱,才能将将围住那颗圆润的金顶。人在金顶边,不过如一撇一捺。
风掌门告诉我,在上个世纪的传说中,一天夜里,香香阁的夜班师傅定点起来打更,看见一白胡子老头儿站在香香阁的金顶边,对他说:“不许你再到这儿来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他继续打更,白胡子老头儿又出现了。“你不许再来了。”
第三天,夜班师傅辞职回家,说什么也不再回来了。
我猜,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是耶律楚材。

香香阁的办公室在转轮藏对面,走进去,是一条一人宽的走廊,左手边是个小矮冰箱,上面放了同事的摩托头盔。右侧小房属于风掌门,屋里有一张盖着玻璃板的木桌子,一把木椅子和一张陈旧的小床,夜班师傅有时住在这里。墙面上有乌涂涂的污渍,充满上世纪的余韵。
我们小组的其他人都在山下的主景区,掌门们交代两句就打发回家了。而风掌门带我们上了山,让我们在小黑本上写了整整一页注意事项。从告诉我们如何应对各类游客,到在大殿里该穿多厚的鞋。
风掌门一再强调:“要记住,咱们是站立式服务,没事不要靠着柱子,也不要躲菩萨身后去。”
然后她又嘱咐我们千万不能招投诉:“咱们就在阁里的窗口站着,游客也进不来,咱们不直接接触游客。如果这都能招投诉,那也挺能的。”
我俩哧哧地笑了。风掌门问道:“咱们香香阁每天都得爬山,干活儿啥的都需要体力,你们行不?”
我说:“我可以,我常年健身跑步,我最爱爬山了。”
风掌门一脸吃惊,眉梢带着喜悦,她希望来人帮她在山上干点活儿,最好是男孩儿,毕竟爬山、清洁和搬东西都需要体力。末了,风掌门又问我们是哪儿毕业的。我们自报家门,风掌
门很是吃惊:“你们知道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吗?咱就是服务员儿,就是服务员儿啊。你们读那么多书,那么高的学历,不都浪费了吗?”
漠漠回答:“我们的旅行社倒闭了,找个单位稳定一些。”
我有点难为情:“我写小说活不下去,五险一金交不起了。”
风掌门转身穿好大衣,拿起她的小饭盒,瞥我一眼,长叹一口气:“可是,妹妹啊,写作哪儿有那么快啊,你得等啊!你们肯定受不了这儿的工作,这儿不适合你们这些有文化的,站殿容易把人给待废了。”
我们嘻嘻笑着:“为人民服务。”
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缓缓地说:“你们马上就知道什么叫为人民服务了。”
她在我们身后关上小门,跟夜班师傅打了招呼,我们便一同下山去了。

香香阁曾地处大报恩延寿寺的第四进,之下有一石砌高台,有 100 级八字磴道,修得极为陡峭,大概是工匠有意为之,意在突出求神拜佛和西天取经的艰辛。
每逢初一十五,大报恩延寿寺会供饼一次,用苏拉两名。苏拉是满语中对宫廷内务仆役的称呼。1757 年的五月初一,京内差遣了两个苏拉来冬宫送供饼,外加一个苏拉念经,四个苏拉送取铜、锡、瓷器等家伙什儿。
那一年,是苏拉给大报恩延寿寺供饼的开始,同时也是苏拉供饼最频繁的一年。过了那一年,苏拉就很少过来送饼,可能一年才几次。宫中颇阔,少人看管,自然偷窃频发。有个叫康宁的宫户偷了大报恩延寿寺的铜环,按实犯死罪例斩,锁送去刑部监候,秋后处决。乾隆时期的苛察很厉害,史书中多有佐证。
除了喇嘛们会偶尔过来,皇帝和皇太后很少登高,后世的官员也很少上来。1780 年,班禅额尔德尼就坐着插有绣龙旗的“喜龙”御舟,坐船过貅漪桥,前往大报恩延寿寺去烧香礼佛。乾隆每次来,听听政,乘轿游览,去大报恩延寿寺拈香,去岛上的广润灵雨祠祈雨拈香,在知春湖上坐杉木船玩儿,似乎从没爬过香香阁。
乾隆又曾对天下发誓,此生不在冬宫过夜。所以他都是上午在冬宫玩一阵儿,中午再坐着轿子去圆明园。去了圆明园,先喂金鱼池里的金鱼,再回九州清晏歇息用膳。
而嘉庆爱去广润灵雨祠拈香,还给龙神的“安佑普济”的神号下加了“沛泽广生”这四个字,并规定仿照致济黑龙潭和玉泉山的礼制,每年春秋都要来知春湖祭拜龙神,供奉同等规格的食物。
嘉庆二十一年(1816 年)七月初七,嘉庆本来约了英吉利的使臣斯当冬和马礼逊见面,并精心为其安排好行程,什么七月初八去圆明园正大光明殿赐宴颁赏,再去同乐园用膳;七月初九来冬宫的寿桃山玩儿;七月十一日在太和门颁赏,赴礼部筵宴;七月十二日再派人将其送回英吉利。
不料,七月初七那天,俩使臣到了宫门,为了不向嘉庆下跪,都说自己病了难受,走不动路。嘉庆都快走到大殿了,听到这借口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给他俩遣回了英吉利。随后,他给英王写信抱怨,朕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您以后可别再派使者过来了!
后来,咸丰在位的时候,也因跪与不跪的问题多次拒绝了英国派使者的建议。
道光、咸丰也是例行公事,去龙神庙拈香,遣官祭安佑普济沛泽广生龙王之神。而慈禧在碧霄殿过万寿庆典,常驻在德乐园听戏,每次都要求光绪和官员们作陪。
因此,香香阁从古至今都堪称全冬宫最香的地方:风景好,领导少,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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