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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这是一次跨越国度的创写与出版协作,邀请来自中韩六位新生代女性作家,就“身体”主题展开全新创作。
身体是存在的根基,也是感知的界面;它能盛放灵魂,也能囚禁自由。作为经典科幻母题,身体常常是被改造和抛弃的对象。而这部合集将目光对准身体本身,在数字的洪流和废墟里重新搜索和打捞身体,畅想未来社会形态下人类最本质的情感需求与存在自省。
这部由女性作家创作、女性译者诠释的小说集,凝聚着女性视角的丰盛文学力量。女性对身体的感知具有天然的敏锐度,这种细腻的体察在东亚文化语境中更显珍贵——我们的身体记忆里,既镌刻着古老的规训密码,也孕育着觉醒的基因。这些背景要义,为“身体”主题营造出丰富的想象和创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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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身体,再来》是一部科幻短篇小说集,邀请多位女性作家,就“身体性”主题展开创作。合集分为三辑“记忆的身体”“相遇的身体”“不可能的身体”,畅想了在未来世界,身体改造、脑机接口、数字寄身、量子世界的多种可能性与困惑。当人类在技术加持下拥有了从各种欲求中解放出来的新身体,世界会变成平静又漠然的样子吗?悲伤、忧郁、快乐、愤怒,属于古早人类的情绪,将随着身体的改变以新的形态被重新寻找、感知、定义和命名。身体,再来!人类会适应这个新宇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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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程婧波,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代表作《直到时间尽头》《倒悬的天空》等。曾数次获得中文科幻两大奖项星云奖、银河奖,刘慈欣称她的科幻小说“在科幻和奇幻的边界上给我们带来全新的体验”。昼温,科幻作家,曾获华语科幻星云奖中篇小说金奖。著有《致命失言》《偷走人生的少女》等。王侃瑜,作家、学者、编辑,曾受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上海作协签约作家计划等项目的支持。作品见于《收获》《上海文学》等。韩国作家有出版过《地球尽头的温室》《如果我们无法以光速前行》的人气作家金草叶、出版过《一千种蓝》的新生代代表作家千先兰、金青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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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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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身体
甜蜜温暖的悲伤
[韩]金草叶 著 春喜 译
明日的幻影,昨日的辉光
昼温 著
相遇的身体
是的,我想死
[韩]金青橘 著 春喜 译
兰花小史
程婧波 著
不可能的身体
铁的记录
[韩]千先兰 著 春喜 译
琢钰
王侃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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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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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温暖的悲伤
金草叶 作
雪白的养蜂服酷似航天服。身穿从头包裹到脚的白色连体服,脸上围着网状面纱,戴着厚手套,穿着长筒靴,如果再用银色强力胶带紧紧封住衣袖和脚踝的缝隙防止蜜蜂钻入,养蜂服内部便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了。那一刻,丹霞真的有种身处宇宙中心的感觉。从头顶直冲而下的冰冷紧张感,耳朵里只听得到自己轻微呼吸声的孤独感,似乎只有置身真空维修宇宙飞船外壁的宇航员才能体会到这种静谧。冰冷的紧张感从头顶而下,耳朵里只听得到自己轻微呼吸声,像是置身真空维修宇宙飞船外壁的宇航员才会面对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不同。养蜂并非踏入真空,而是迈入数万只活蜂之间。庭院里没有太空的寂静,反而充斥着聒噪的群居智慧生物的振翅声。养蜂服的密封性毕竟不如航天服,总会在某些部位漏出缝隙。蜜蜂会固执地从不够严密的胶带、老化开裂的拉链和撕破的网状面纱之间侵入。养蜂伴随着各种不愉快的感知:手腕上附着的威胁性刺痒,蜜蜂贴在脸上时的恐惧,稍不留神便突如其来的刺痛,持续数十小时的灼热和痛楚。
丹霞刚开始养蜂时,曾沉迷于这些奇妙的感知,所以开始在网上发布名为“养蜂场日记”的记录。她描述了养蜂服与航天服有多么相似,面对蜂群时那种喧闹的孤独有多么像置身太空,还记录了自己在养蜂服里展开的感官斗争,以及对蜂群活动的纯粹赞叹。其他养蜂人似乎将这些日记视为初学者浮夸幼稚的浪漫表达而不屑一顾,但也偶尔有人当面取笑她。
——怎么会幻想那么可笑的事?现在已经去不了太空啦。
虽然并非完全因为这些话语,但丹霞在几年后停止了记录,也间接切断了与他人交流的唯一渠道。尽管如此,她也并没有接受其他养蜂人的建议。每次推开通向庭院的小屋后门,丹霞总是固执地开始尽情幻想。她想象着那一方庭院“宇宙”里充满的不是寂寞,而是感知。迈出几步,便会如潮水般涌来的各种感知。此时能够称得上“甜蜜”的感知并不多,但丹霞依然喜欢那种感知的浪潮。
因为养蜂服像航天服,丹霞才开始养蜂。后来,她意识到现实和最初的幻想完全不同,但依然坚持养蜂,热爱这份工作。丹霞穿着自己专属的航天服,被蜜蜂的“宇宙”包围着,制作小小的蜂蜜罐,研究蜜蜂的舞蹈,有时甚至会为了寻找蜜源植物而远行,她享受着这个封闭的世界。偶尔,她也会享受自己的宇宙里产生的甜蜜浓稠的快乐。
丹霞只需要一个可以深入自己内心世界与蜂群的小空间,因此她无需并不需要获取太多蜂蜜。她只收取生活所需的部分,其余的都留给蜜蜂们。身处蜂群,她不需要必费力解读人类微妙的神经质、烦躁和莫名其妙的愤怒等情绪,生活因此变得极其简单。丹霞就这样沉浸在温暖的平静中生活了很久。她平静又略显无聊的日常持续了无数个日夜,直到某天被一个生疏的闯入者打破。
某个稀松平常的午后,丹霞穿着养蜂服检查聚集在蜂箱的蜜蜂和蜂巢。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大多数蜜蜂已经飞往树林采集花蜜,蜂巢里只留下酿蜜的工蜂,丹霞得以不受干扰地仔细检查了二十多个蜂巢。她检查了蜂后的健康状况,为生了螨虫的蜂巢打药,花费了整个上午的时间。有两个蜂巢的蜂蜜快要溢出来了,需要尽快采集。下午,丹霞换上工作服,去采蜜仓库修理坏掉的采蜜机离心轴。
丹霞忍受着无风的天气修好采蜜机,汗流浃背地返回了小屋。养蜂作业期间,她可以在这里短暂休息或食用午餐。接下来的时间,丹霞计划将蜂蜜装瓶后送往销售点。她艰难地脱下汗湿黏身的工作服,只穿着内衣转过身去。
丹霞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的她毫无防备,面前却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对方穿着利落的灰色衬衫与黑色休闲裤,怀里抱着文件夹之类的东西,一只手提着相对于她的体型来说过大的工具箱,面色惊讶地仰头看着丹霞。
“你……”
丹霞想大声喝问“你是谁”,话却说不出口。她从桌上抓起检查蜂巢用的尖刀。是来偷蜂蜜的吗?还是来抢劫金银珠宝?意外的是,那个女人看起来似乎比丹霞更加惊慌。
“啊!”
女人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尖叫,丹霞放松下来。难道是迷路的人?她那副毛手毛脚的样子,看起来不会对丹霞造成什么威胁。但问题是,会有人在这里迷路吗?丹霞依旧心存疑虑,用刀指着那个女人,仔细观察着她。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丹霞真的可能攻击自己,瞪大眼睛盯着丹霞。
“请问,您是养蜂人白丹霞老师吗?”
丹霞皱起眉头。在那短短的一句话里,让人想挑刺的地方真是数不胜数。首先,“养蜂人白丹霞老师”这个极其低效的称呼到底是什么意思?其次,为什么不说明来意,直接就开始找人?还有,面对一个只穿着被汗水浸湿的内衣的人,突然开口问名字又是哪个世界的礼仪?然而,丹霞意识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和真正的人类交流,以至于忘了该怎么说话。
“……”
沉默在无意间继续着,女人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丹霞叹了口气,把刀重新放回桌上。话说不出口,但总得说点什么。于是,丹霞拿起旁边桌子上闲置已久的智能平板(screen board),通过神经输入功能输入了一句话。
——立刻出去。
丹霞嗓音的合成语音复述了这句话。直接使用非敬语,是因为神经输入功能的基本设定就是这样,而且丹霞也没打算对无礼的闯入者遵守礼仪。看着那个依然瞪圆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丹霞又补充了一句:
——这里很危险。
现在差不多到了蜜蜂们结束采蜜回来的时间,如果不保持冷静,可能会让它们感到不安。更何况,这个女孩偏偏还穿了黑衣服,很容易刺激蜜蜂的攻击性。不过,丹霞并没有刻意补充解释这些。说实话,比起女孩被蜇,丹霞更担心蜜蜂们因为不速之客而受到惊吓。丹霞只是希望可以不费口舌地让她赶紧离开。
女孩依然打量着丹霞,说:
“我是李珪恩。”
——我没问你的名字。
“白丹霞老师在吗?告诉她珪恩来了,她会知道的。”
——我就是。我不知道你是谁。
“什么?”
——我就是白丹霞。
“哇!”
女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发出赞叹,一把抓住了丹霞的双手。
“我真的一直很想见到您!非常感谢您的邀请!”
丹霞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和意外的说明,顿时慌了神,试图挣脱被抓住的手,却因为太久没和人互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好不容易退后一步,丹霞问:
——邀请?我邀请你?
“是的,邀请!您确实邀请我了。您不记得了吗?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但我得先完成其他地区的研究,所以来晚了……”
不论是不是一个月前暂且不论也好还是什么时候都好,丹霞从未邀请过任何人来这间小屋。她本就讨厌人类,尤其讨厌女人,特别是年轻女孩,格外麻烦。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仅仅因为与丹霞同是女人,就随意抓她的手,这种举动让她厌恶至极惊慌战栗。所以,就算喝得酩酊大醉,她也绝不可能“邀请”珪恩。
然而,看到珪恩递过来的智能平板,丹霞愣住了。屏幕上显示着一封邮件,包含了她的网络头像。虽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但她的确用过那张乳白色条纹黑彩带蜂 (Nomia Alkali bee)的照片当头像。
珪恩小姐,非常感谢你对我的故事感兴趣。
由于某种原因,我不再上传文章了。
如果你还有什么故事想分享,请按照以下地址来养蜂场找我吧。
丹霞完全不记得发过这条消息。但这确实是她写的邮件。邮件里有她的头像,养蜂场的地址也准确无误,甚至发出过正式的邀请也是毫无争议的事实。发送日期正如珪恩所说,是一个月前。丹霞感到莫名其妙,认真检查邮件内容,发现最底部有一行小字:
“此邮件为自动回复。”
这时,丹霞才依稀记起,很久以前决定停止更新养蜂场日记时,偶尔会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再继续。她觉得逐一回复太麻烦,便干脆设置了自动回复,还附上了养蜂场的地址。此后也有过零星几次询问,但从未有人真的找来。那些人的提问,大概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对丹霞的日记感兴趣,或是想与她谈论蜜蜂,只是出于无谓的好奇心,甚至只是想找茬罢了。因此,眼前的这个女孩,珪恩,是第一位,也是唯一对丹霞的养蜂场记录感兴趣,并回应了“邀请”的人。
就算是这样,依然很奇怪。因为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设定的自动回复了。
丹霞觉得非常荒唐,但还是想先听听女孩的说法,于是打开神经输入功能,问:
——你为什么来这里?
珪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下。
“我……那个……其实在邮件里也写了,有事想拜托您。”
就在这时,某处传来响亮的嗡嗡声,一只逃离蜂巢的蜜蜂闯进了小屋。局促不安的珪恩注意到飞来的蜜蜂,瞪大了眼睛。丹霞轻轻抬起手,做了个不必在意的手势,试图转移珪恩的视线。
“那个,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
珪恩依旧紧张,目光始终锁定那只蜜蜂。丹霞正想通过神经输入告诉珪恩,越关注蜜蜂反而越容易被蜇,别管蜜蜂,继续说正事,珪恩却抢先问道:
“就是,可以让我被蜜蜂蜇一下吗?”
怎么会有这种疯子。
真应该立刻把她赶出去。丹霞为自己当时没有马上行动而后悔不已,她叹了口气。珪恩说绝对不会在观察期间打扰丹霞,但丹霞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注意她。她就像个巨大的白色麻袋一样紧跟在丹霞身后。丹霞借给她的养蜂服对她来说太大了,网纱面罩后脑勺部分的拉链也没有完全拉上,很是碍眼。丹霞皱起眉头,紧盯着珪恩的后脑勺,然后转过头去。
珪恩自称昆虫研究者,目前正在研究昆虫的毒性和攻击性,所以想亲身被蜜蜂蜇一下。为什么突然提起昆虫研究?莫名其妙。为什么现在竟然还有人研究昆虫?转念一想,既然像丹霞这样在这个年代坚持养蜂的人尚且存在,那有其他类型的怪人也不足为奇。尽管满心疑虑,丹霞最终还是没有把珪恩赶走,而是允许她在养蜂场里观察蜜蜂。毕竟,名义上,的确是丹霞“邀请”了她,尽管那个所谓的“邀请”并非丹霞的本意,而且距离她上次更新日记也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了。
“待在这里,早晚会被蜜蜂蜇。”
丹霞慢慢开口道。在蜂群中需要保持高度紧张,因此无法使用神经输入功能。
“所以,不要故意被蜇。”
这个警告不是为了珪恩,而是为了蜜蜂。蜜蜂的刺呈倒钩状,一旦刺入便难以拔出。蜜蜂蜇人之后,内脏会被拉出体外,受到致命伤而死。蜜蜂也是个体,为蜂群服务的每个个体的死亡却并不能与其他生物个体的死亡相提并论。话虽如此,但最好还是尽量避免蜜蜂的死亡。听了丹霞的解释,珪恩流露出令人费解的表情。不知道她是被吓到了,还是对这件事产生了好奇心。
丹霞本以为珪恩会很快失去兴趣,但此后将近半年时间,她都坚持来养蜂场。有时只是露个面便离开,有时几乎待一整天,有时消失十多天才出现,开心地问候丹霞,解释说自己去了远处出差。珪恩在身旁观察丹霞的工作,偶尔笨拙地模仿,同时帮忙做一些小事。她会在智能平板上做记录,拍照片,向丹霞提问并听她解答。丹霞的生活仍然像以前那样日复一日,在某个方面却彻底改变了。珪恩接连不断地问她养蜂过程和蜜蜂生态,丹霞非但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厌烦,反倒意外地感觉向别人讲述蜜蜂和养蜂知识是一件颇为愉快的事情。如果一定要分辨的话,珪恩并没有为丹霞的生活增添不快,反倒像多了一种细微的愉悦。尽管如此,丹霞还是带着一丝疑虑观察着珪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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