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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三部曲》全书近两百万字,由作家鄢国培历时七载创作而成。从商战漩涡到国运巨浪,这部鸿篇巨著全景展现了抗战烽火、解放硝烟中川江儿女的热血抗争历程,谱写了一曲荡气回肠的生存与信仰之歌。同时,作品以磅礴气势与优美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三峡、川东、重庆地区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时期,兼具浓郁地方色彩与生活气息的广阔社会图景,尽显时代的宏伟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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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漩流》是作家鄢国培的代表作《长江三部曲》的第一部。这是一部描写三十年代川江生活的小说,它的主线是涪陵、民成两大轮船公司的斗争。涪陵资金薄弱,设备陈旧,管理落后,面对实力雄厚又采取欧美先进经营方式的民成的竞争,濒于破产。中经颇有才干和权谋的新任经理朱佳富大力整顿,一度小小复兴。其后日商、英商和国民党的官商等压追日甚,涪陵董事长高伦坚决不受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的拉拢,毅然与民成合并。小说的另一条重要线索是党在川江海员和川东沿江城镇中所开展的工作——主要是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围绕着这两条线,组织了若干大大小小的故事,真实地展现了20世纪30年代中期川东地区社会生活的广阔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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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鄢国培(1934—1995)
生于四川省南川县(现重庆市南川区),中共党员,1954年毕业于重庆第六中学,1955年开始发表作品,198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曾是长江航运管理局工人、专业创作员,历任湖北省作协副主席、主席,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湖北省第八届人大代表等;文学创作一级;著有长篇小说《长江三部曲》(《漩流》《巴山月》《沧海浮云》)、《冉大爷历险记》,短篇小说集《老鹰岩探矿》,中篇小说《美丑奇幻曲》《荒漠的神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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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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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
第三十章
不算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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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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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那常年水色碧蓝的石牛河边,沿着陡峭的岩岸,长满了灌木,四季都有野花开放。
清清的河水淙淙地流过狭窄的河床,清澈见底。
鱼儿嬉游在浅滩上,迎着阳光,在晶莹的鹅卵石上发出白花花的闪光。
石牛场是一个古老的小乡场,年年代代变化很小,只有一条独街,建筑在石牛河的岩岸上。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官路穿过石牛场,蜿蜒伸向远方。
两边店铺的屋檐长长地伸向街心,几乎要联接在一起了。因为屋檐很长,街上的行人不怕雨淋和风吹。但是街心屋檐相近的地方只露出一线天,因此街上和店铺内光线暗淡,显得阴森森的。
在进场口的地方,有一块平地,每逢晴天赶场的日子,这里特别热闹,因为这里阳光充足,不像街上那样阴暗潮湿,再加平地边沿的小坡上有一片稀疏的槐树林,正好作为牲口市场拴牛、拴马用。
在平地的侧面,依山面水有一座破烂的庙宇,庙门的匾额上用朱红写着“万天宫”三个红字,已经斑斑剥剥,模糊可以辨认。
进庙门就是一块平坝,用青石板铺成,在石板的接缝里长出了青草。
平时这里静悄悄的,但每逢场期,这里就人头济济,声音嘈杂。平坝上摆满了土特产品、手工篾货,乱烘烘的。
正殿上的神像,缺腿少臂,已经多年无人整修。每逢赶场就摆满了吃食摊:卖汤圆的、卖油炸麻花的、卖汤锅的……敲得锅响,发出碗筷的碰击声,与抑扬的叫卖声交织成一派奇妙的音乐。
秋收过后,今天石牛场赶场分外热闹。秋高气爽,蓝蓝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
万天宫外的平地上,只见一片草帽和光头在晃动,人声鼎沸。
槐树林拴满了牛马猪羊。牛叫声,马嘶声,猪嚎声,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在万天宫里的平地上,一个头顶一篮油炸麻花的少年,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口里不住地叫卖着:“油炸麻花,又香又脆哪!”
“哎哟!”一个老头皱着眉头叫了一声,推了那个卖麻花的少年一把,“你这个小崽儿,挤啥?又不是木头楔子,把我的脚踩得生疼。”
话音未落,另一边一个尖嗓子在喊:“麻花,麻花,买两个钱的麻花。”
那个少年忙答:“来了,来了!麻花,又香又脆的麻花。”只见他头上顶的麻花篮子在人缝中迅速往前游动。
响起了一个痰音很重的叫卖声:“热烙的黄糕粑哪!白糖蒸馍……”
又是那个被少年踩了一脚的老头在嚷:“哎哟!今天起来太早了,你龟儿又来踩我一脚,遇得到哟!真是恼火。”
痰音很重的声音在说:“你老哥子福气好,有人踩脚是好兆头嘛!是财神菩萨看中你了,恭喜发财!”
“算你龟儿这张嘴巴会说,去,卖你的黄糕粑去。”老头的声音缓和了。
正殿上,离一个卖汤圆的炉灶不远,摆着一个八字摊。算命先生端坐在一条板凳上,面前一张小木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一块红布摊在正前方,用工整的颜字横写着“小诸葛”几个拳头大的字。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灵不灵当场试验”;下联是:“准不准过后方知”。
这个算命先生姓胡名方,原先也进过学堂,特别写得一笔漂亮的颜字,在涪陵地区颇有点名气。但脾气高傲,性情古怪,为人处世多有不合常情的地方,人们当面叫他胡先生,背后都叫他胡痰气。
凡是有钱人请他写碑字招牌之类,除了一块十八圈的银元一个字照算之外,还必须请酒礼待,错了一点礼节,就是十块十八圈也不肯写。渐渐有钱人家都不找他了。
但是一般贫苦的干人托他写书信婚帖等,倒也不拘礼节,也不计较报酬,只要喝杯淡酒,或者收点土产之类就可以了。
胡方原也有点祖遗的薄产,自比“五柳先生”,也学陶潜在宅边种了五棵柳树,宅门上自书“五柳堂”三字。
他早年也结交了几个风雅之士,一杯淡酒,几块豆腐干招待朋友,纵谈天下大事,有时也吟诗作赋。酒醉之后就埋头睡觉。风流闲逸,优游自在,快快活活过了几年。但好景不长,慢慢家里的一点薄产也花光了。
堂客一气之下,就与他断绝了关系,回到娘家去了。
胡方也不介意,幸好没有儿女牵挂,东游西逛混了一段时间,他的那些风雅朋友也不与他来往了,远远避开了他,弄得缺了上顿无下顿。
再加上他小事不愿干,大事别人不请他,实在混不下去了,肚子是硬头货,空气和水是骗不了它的,最后无师自通做了测字算命先生,兼代别人写信立据之类维持生活。
今天清早胡方就坐在八字摊后,万天宫里人来人往,可是测字摊前却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顶破草帽不断扇着,走过来含笑招呼:“胡先生发财!”就坐在摊侧的条凳上。
胡方以为生意来了,忙笑问:“你测字或是算命?”老头摇摇头说:“不,我要等一个人。”
胡方还不死心,说:“我看你心事重重,必有疑难的事情。”
老头看了胡方一眼,点头叹气说:“胡先生,你看这年岁叫我们黄泥巴脚杆怎么活!今年才民国二十三年,田赋已预征到民国六十年了。”
胡方乜了这老头一眼,见他衣衫破烂,手脚皮肤粗糙,不像有田地上田赋的人,于是问:“管他预征到哪一年,上田赋是绅粮的事,关你啥事?”
老头一肚子气正没出处,气昂昂瞪着眼睛对胡方的话表示不满:“胡先生,你读了一辈子书,怎么越读越糊涂。你说得轻巧,绅粮一不耕地,二不种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有粮食去缴田赋?苦的还不是我们种田的黄泥巴脚杆。官府要他们预缴田赋,牛毛还是出在牛身上,逼着我们加租加押,我们又去找哪个要呢?!真逼得人活不下去罗!”
胡方今天实在没有开张,向老头兜揽:“老哥子,吉人自有天相,五个十八圈铜元算张八字,看何时否极泰来。”
老头只听懂了要他算张八字,其他的字眼一句也不懂,摇摇头:“我哪里有钱算八字!我孙娃戒奶,儿媳妇要我买两百钱的黄糖都买不起。”
“要问吉凶祸福,不算八字,测字也行,测字只收两个铜元,老哥子,怎么样?”胡方只能求其次。
老头好像没听见胡方的话一样,自言自语地说:“龟儿去年粮贵,金四少爷收租要粮;今年粮贱,却硬要收硬洋。今天粮价只卖得一元二,金四少爷的熊管事每担谷硬折一元五,每担谷就贴进三角,连泡也没冒一个,唉……”
胡方知道连测字也无望了,无聊地将镇纸用的铁尺不断在桌上拍击着,发出啪啪的响声,希望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
老头最后几句抱怨金四的话传到胡方的耳朵里,却引起了他的牢骚,摇头晃脑地答腔说:“为富不仁,金四为富不仁。那年我为金四的老子金大癞子写墓碑,至今欠我硬洋十块,拖赖不给。哪一天把我惹烦了,我要打他的屁股顶帐,就算一块硬洋一板,一十得十,也要打他十大板……”
不等胡方说完,老头惊慌地向四面看看,像针锥屁股似的,忙站起来对胡方点点头:“胡先生,你忙!我还有事,不陪了。”慌忙走开了。
胡方知道老头是怕他的话会惹祸连累他,也觉扫兴,笑了笑,解嘲似的自言自语重复说:“一十得十,要打他十大板。”
已近中午,还是没人来测字算命,荷包里分文没有,胡方肚子里却咕咕叫了。
看见那边汤锅里煨的一锅牛杂碎,上面浮着一层红油,更加惹动食欲,只有干咽口水。
从早上到现在,胡方还没一点东西下肚,只是在旁边汤圆摊子上讨了两碗不要钱的汤圆水喝了,除了多跑两次茅厕屙尿外,哪能抵事。
胡方将镇纸铁尺在桌子上拍了又拍,可是谁也不看他一眼,不觉低低吟诵着:“先生不知何许人也!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吟诵:“胡先生,你还没过午,来碗汤圆好吗?”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穿一身干净利落的蓝土布短衣裤,鹅蛋形的脸上有一对丹凤眼,细细的眉毛向鬓角延伸,结实的胸脯,粗壮的手臂,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放在胡方的面前。这是在旁逢场卖汤圆的杨嫂子。
胡方站起来摇着手,忙不迭地说:“不,不,我还不饿。”
杨嫂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哟!还不饿?未必两碗清亮亮的汤圆水就喝饱了!要真不饿,真是胡神仙了。”
胡方正色地说:“我实在不饿,我实在不饿。”
接着他又解释说:“我昨晚吃多了,今天胸口还发闷呢!”
杨嫂子把汤圆碗放在八字摊上,撩起印花围腰揩着手,说:“胡先生,你放心吃吧!我晓得你今天生意还没开张,没有汤圆钱是不是?不要紧,这碗汤圆送你吃的,不收钱。”
胡方被心直口快的杨嫂子点出了他的心病,更加不好意思,涨红着脸说:“不是,不是。”接着补了一句:“无功不受禄,穷要穷得硬扎。”
杨嫂子知道这位胡先生很有点酸劲,于是说:“哟!谁不晓得胡先生清高!这碗汤圆说送也不是送,我还要请胡先生写封信呢!”
胡方这才搓着手高兴地说:“好,好,我马上给你写,写好了再吃汤圆。”接着拉脱了笔套,轻轻抚平了毛边纸。
杨嫂子看胡方那股酸味,差点笑出声来,笑着说:“胡先生,趁热吃了再写吧!”
胡方还想说什么,正好来了两个吃汤圆的顾客,杨嫂子忙着照顾去了。
胡方吃完了汤圆,把碗送还了杨嫂子,看杨嫂子忙个手脚不停,写信的事只好暂时不提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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