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考古学家,曾任范德比尔特大学人类学教授,伊利诺伊州立大学荣誉退休教授,现执教于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人类演化与社会变革学院。已发表100多篇专业文章,出版有教材《历史考古学》(Historical Archaeology)、专著《现代世界的历史考古学》(A Historical Archaeology othe Modern Word)、《美国历史上的种族与种族化考古》(The Archaeology of Race and Racialization in Historic America)。他还是《国际历史考古学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istorical Archaeology)的主编和创办人。他因在考古学领域的终身成就而荣获历史考古学会的最高奖项——J.C.哈林顿奖章。
前 言
本书第一版源自本人常年教授的一门有关考古学思维的本科生课程。这门课程的主要目的是:考察考古学家是如何利用分散的、并不完整的证据对过去做出合理阐释的。教授这门课的时候我就知道,大多数对考古学感兴趣的学生可能并没有机会,或并没有意愿成为一名职业的考古学者。在每年各个领域能够提供的有限职位中,考古学是一个要求很高、竞争很激烈的领域。博物馆和高校能够提供的专业职位数量总是少于应聘者的数量,所以今天,大部分考古学者在政府部门或者私营企业工作。
我在课堂上用到的例子大多数来自非主流考古学,或者更准确地称之为伪考古学(pseudo-archaeology)。在本书中也是如此,我之所以用外星人、沉没的城市、神秘生物这些例子,是因为它们更容易被分析。将其与真实的考古发现对比,就可以证明伪考古学的主张是多么荒谬。我的目的不是试图去揭穿这些例子本身,而是希望以此帮助同学们批判性地思考更符合实际的阐释方式。
虽然大部分同学并不能成为职业考古学家,但于我而言,大部分学生进入其他领域,才恰恰体现了这门课的重要性。教授考古学的基本思维方式,使学生具有批判性思考的能力,会使他们终身受益。无论以后从事什么职业,他们都可能会在上网、看电视、看博客的时候遇到对历史的离谱解释。网络的发展和有线电视的普及对伪考古学家来说是一个福音,他们可以更便利地宣传那些离谱的主张,并将其包装为“另类古史”。由于这些伪考古学家孜孜不倦的努力,现在很多人相信人类的成就得益于与古代外星人的接触、中世纪的修道士曾经生活在北美洲,以及巨人种族曾经在美洲大陆艰难跋涉。
在教授这门课几年之后,我意识到即使是受过较好教育的人,也很容易受到那些未经训练的伪考古学家的谎言的影响。一个人如果没有掌握能够做出独立判断的思维技能,就很容易被愚弄。那些提出古怪言论的人,通常是一些口才很好,貌似很值得信任的人,他们的解释貌似也很合理。虽然他们的观点并不能得到考古证据的支持,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然而考古学家知道,并不需要外星人的帮助,古代的英国人就可以建造巨石阵,玛雅人就可以建造结构复杂的金字塔。人类历史本身就很迷人了,根本不需要再加入更为离奇的故事线索了。
我还发现,一个人要想反驳伪考古学家的荒谬解释,并不需要太多的考古学专业知识。具备这些专业知识当然是有帮助的,但更重要的是了解如何评估其主张,判断其假设,以及基于已知的事实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正如我在本书中提到的,也是每一个职业考古学家都知道的,有关人类历史的大部分荒谬的解释,都是无害且很容易被考古证据所驳倒的。但有一些出于政治目的、有问题的推断却是非常危险的,职业考古学家有责任去驳斥它们。
一些职业考古学家认为理会伪考古学有失身份。他们认为这些言论不值得认真对待,目前在互联网上流传的一些看法愚蠢到不值得反驳。但问题是,公众并不这样认为。好的故事总是引人注目,人类祖先曾与太空人杂交的说法就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与利用考古学“生产”有关人类历史的荒谬、危险的言论对抗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接受教育。但在专业领域之外,考古学家如何得出他们的结论,他们的思考过程和思维方法并不广为人知。本书致力于将一些最基本的考古学思维方式介绍给公众,包括那些从未学习过考古学课程,但又对我们共同的人类历史着迷的公众。
我尝试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表达我的观点。我无法做到包罗万象,有些职业考古学家可能会觉得大部分内容对于他们来说过于简单,而我的目标就是尽量简单并避免使用考古学术语。一个无法被他人理解的解释是毫无意义的。复杂的术语只会把公众推向那些会讲故事的伪考古学家。
在第二版中我修订了文本,删除了一章并增加了四章内容。一些书评人指出第一版使用的例子过多地集中于历史时期,我认可这一看法。在本版中,我尽量拓宽举例的年代范围,因为所有的考古学家,不管他们的研究时段如何,都有着共同的思考过程。
在修订的过程中,很多人给予了我帮助。我要感谢本书的编辑艾琳·斯拉尼纳(Erinn Slanina),她的热情和指导令人非常感激。同样重要的,是那些最初阅读书稿的人。他们深刻的见解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我在书中的阐述。被职业考古学家熟知的著名科学哲学家梅里利·萨蒙(Merrilee Salmon),阅读了有关逻辑部分的章节,并提出了建议。她的指导在帮助我避免一些重大错误方面至关重要。很多人帮助我获得了本书所需的图片。他们中的很多人只是出于同事关系就给予我帮助,我深深地感谢他们。他们是罗马英国学校(British School at Rome)的斯蒂芬·凯(Stephen Kay)、塔尔萨大学(University of Tulsa)的布里格斯·布坎南(Briggs Buchanan)、伦敦考古博物馆(Museum of London Archaeology)的安迪·肖平(Andy Chopping)、加拿大公园管理局(Parks Canada)的莉萨·布坎南(Lisa Buchanan),欧甘文字三维项目(Ogham in 3D Project)的诺拉·怀特(Nora White)、塔斯马尼亚维多利亚女皇博物馆与美术馆(Queen Victoria Museum and Art Gallery)的罗斯·史密斯(Ross Smith),南非比勒陀利亚大学(University of Pretoria)的因诺森特·皮基亚里(Innocent Pikiyari)、澳大利亚阿米代尔(Armidale)的唐·希契科克(Don Hitchcock)和德国海德堡大学(University of Heidelburg)图书馆的卡琳·齐默尔曼(Karin immermann)。蒂娜·罗斯(Tina Ross)绘制了图 5.2。最后,我必须一如既往地感谢贾尼丝(Janice)的鼓励和支持,感谢她专业的编辑能力和独到见解。每一个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她对
我的研究和写作做出的贡献。她的帮助再次让这本书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