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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文学爆炸”那些年:加西亚·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和那群改变世界的朋友

書城自編碼: 4163802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文学评论与鉴赏
作者: [西班牙]哈维·阿延
國際書號(ISBN): 9787108081056
出版社: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 2025-10-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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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本书以翔实的采访和档案材料,记录了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拉丁美洲“文学爆炸”时期的重要作家(如加西亚·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富恩特斯、科塔萨尔等)如何崭露头角及其背后的文化、政治与出版业故事。本书以全景式的记录和生动的叙事风格,获得2013年Gaziel传记及回忆录文学奖。
內容簡介:
本书讲述了一群永远改变了文学的朋友们的故事。

尽管没有纪念标牌,可20世纪西班牙语文学界最重要的文学运动——拉丁美洲“文学爆炸”——正是在1967—1976年间于巴塞罗那爆发的。在佛朗哥独裁统治日渐衰弱的背景下,编辑、文学代理人和灯红酒绿的生活都在那场运动中占据一席之地。我们还将在这部书中踏上墨西哥城、布宜诺斯艾利斯、哈瓦那、巴黎和纽约,这是一趟理解“文学爆炸”不得不走的旅程。
作者哈维·阿延为了撰写此书,进行了长达10年的调研,参阅了300多份鲜活的文献资料。这本书里不仅包括作者对“文学爆炸”的伟大主角们的访谈,还包括许多迄今为止不为人知的材料,以及储存在一段群体记忆中的件件鲜活逸事。
關於作者:
作者简介
哈维·阿延,生于1969年的巴塞罗那。记者。自2000年以来,他一直在巴塞罗那的《先锋报》文化版担任编辑。著有《诺贝尔文学奖的反叛》(与人合著,2009)、《80位作家环游世界》(2016)。对加西亚·马尔克斯进行了其生前最后一场访谈。

译者简介

侯健,文学博士,西安外国语大学欧洲学院西班牙语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拉丁美洲研究中心负责人。连续三年(2022—2024)被评为“豆瓣年度译者”,译有《写作之癖:巴尔加斯·略萨的人生与创作》《我们八月见》《从马尔克斯到略萨:回溯“文学爆炸”》《普林斯顿文学课》《科幻精神》《五个街角》《萨拉米斯的士兵》《33 场革命》等书。著有《不止魔幻:拉美文学第一课》《迷宫与长城:拉美文学汉译批评研究(1979—2024)》。

陈华,四川轻化工大学外语学院讲师,译有《三个世界的西班牙人》《摩托日记》《毁灭者亚巴顿》等。
目錄
现行版本说明 1
前 言 1
1 缘起 1
2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大爆炸” 12
3 一座城市的历史 51
4 守纪律的士官生 78
5 “大妈妈”卡门·巴塞尔斯 133
6 卡洛斯·巴拉尔:困在塔中的出版商 169
7 穿蓝色工装连体服的那个男人 212
8 首席执行官诗人阿尔瓦罗·穆蒂斯 246
9 直到永远,指挥官 254
10 何塞·多诺索和他的神经症花园 295
11 塞尔希奥·皮托尔乘出租车前来 335
12 和马里奥在一起的五年 346
13 亲爱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366
14 “文学爆炸”及其使徒(批评工具) 382
15 阿尔弗雷多·布里塞·埃切尼克:晚到的人 422
16 墨西哥:温床 439
17 卡洛斯·富恩特斯:拉曼查的骑士 462
18 巴黎的那个不长胡子的男人 477
19 巴黎的先兆之光 500
20 小虫和巨人:豪尔赫·爱德华兹和
  吉列尔莫·卡夫雷拉·因凡特 521
21 纽约往事 551
22 男性群体中的女作家 567
23 加博与马里奥:一段手足相残的历史 579
24 满是卫星的宇宙 606
致 谢 617
译后记 619
译名表 623
內容試閱
前 言

记忆运作时的逻辑与梦境相同,曲折且逆反。
塞尔希奥·皮托尔

1976年2月12日,位于墨西哥城瓦哈卡大道31号的电影院对面的公园里,埃莱娜·波尼亚托夫斯卡〔3〕惊慌失措地奔向一个汉堡摊,要了一块生肉,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正怔怔地坐在公园长椅上等着她。在此之前,他最好的朋友当众将他一拳撂倒在地。街上和影院内的气氛同样紧张,此刻正在放映智利导演阿尔瓦罗·科瓦切维奇执导的《安第斯的奥德赛》(La Odisea de los Andes),电影里的空难幸存者们靠着分食同伴的尸体幸存下来。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右手的指关节仍在抖动,虽然只是一拳,却是颇具分量的一拳。两人的众多好友来回奔走,感到惊惶而痛心。大家来不及思考,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内心的不安像蚂蚁在游走,议论声断断续续。世界天翻地覆,“文学爆炸”就此结束。
至今仍有人否认“文学爆炸”的存在,其实它不是一起普普通通的事件,而是许多事件的混合,是一个充满激情与活力的集合体:它是一系列优秀的文学作品、一个亲密的朋友圈、一个读者呈几何倍增的世界级现象、一个利益与理想的共同体、一片政治与文学论战的沃土(其中掺杂着个人的悲剧,也有少许快乐与幸福的种子)。就像时间长河中每一段人类历史一样,它也包含了恩怨情仇、生老病死、苦乐欢笑。它是20世纪西语文学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它让我们的情感变得更加丰富而深刻。
于我而言,我更愿意简简单单地把“文学爆炸”看作在我的城市发生的一段美好故事,这个故事在1976年2月12日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画下了句号,其标志就是敷在加博眼睛上那块血淋淋的生肉。


下文节选自第二节《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大爆炸”》

加博告诉我,20世纪60年代住在墨西哥时,尽管也懂得忙里偷闲,但整体上感觉很挫败。他经历了每一位电影编剧都会遭受的挫折:创作灵感枯竭,电影制作过程过于复杂,需要仰仗许多人,还要考虑预算问题。不过电影上的失败正是导致他专注于小说创作的原因之一。1965年7月5日至8日,卡门·巴塞尔斯到墨西哥城看他。“她是从纽约来的”,刚跟哈珀与罗(Harper and Row)出版公司的罗杰·克莱因签订了合同,把加博的四本小说——《枯枝败叶》、《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格兰德大妈的葬礼》和《恶时辰》——的英文版权打包卖了1000美元。巴塞尔斯把支票交给他时,加博骂道:“这是一份连狗屎都不如的合同!”那时他俩才刚认识没多久。
巴塞尔斯向我解释说:“其他英语出版社对他根本不感兴趣,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想到他却当头泼我一桶冷水。”所以一开始她觉得加博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在那之前(自1962年起),巴塞尔斯只负责代理加博作品的翻译版权,从那次见面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和加博新拟了一份合同,宣布同时代理他作品的西语原文版权。加博请他的朋友路易斯·比森斯做证,半开玩笑式地在合同中写道:他授权给巴塞尔斯代理其作品的所有语种版权,“期限为150年”,直到2115年。
哈珀与罗出版公司的档案室中至今仍保存着那份“连狗屎都不如的合同”,由于沟通上的延误,正式的签署日期其实是1965年8月6日。早在1962年,巴塞尔斯就已经将《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的法语版权卖给了法国的朱利亚尔(Julliard)出版社。1982年,加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一切出现了质的改变,巴塞尔斯也将她的合同碎片化战略推向了顶峰。她与加西亚·马尔克斯合作,将作品版权按照不同国家和年份进行售卖,甚至取消了独家出版条款,在同一国家内把同一本书卖给不同的出版商。
为什么一名身在巴塞罗那的文学代理人会为一位侨居墨西哥的哥伦比亚作家效力呢?这要归功于居住在哥伦比亚的西班牙作家何塞·曼努埃尔·卡瓦列罗·博纳尔德(José Manuel Caballero Bonald),他很喜欢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于是便提醒“大妈妈”卡门·巴塞尔斯要留意“这个男孩”:
卡门写信到波哥大来,让我介绍一下哥伦比亚近期出现的优秀小说家,我立刻给了她三个名字: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佩德罗·戈麦斯·巴尔德拉马,还有我忘了是阿尔瓦罗·穆蒂斯还是阿尔瓦罗·塞佩达·萨穆迪奥。
加西亚·马尔克斯当时还完全算不上是哥伦比亚最出色的作家,实际上他那会儿才刚刚起步,只有爱德华多·萨拉梅亚·博尔达(Eduardo Zalamea Borda)和埃尔南多·特列斯(Hernando Téllez)等少数几位文学评论家公开支持他。2006年3月我曾经在西班牙奥维耶多的街头偶遇过卡瓦列罗·博纳尔德,他调皮而大度地微笑着对我说:“你能想象到我的话让卡门赚了多少钱吗?”
在巴塞尔斯造访后没多久,加西亚·马尔克斯便开始闭门创作《百年孤独》,“我要为我童年时代的全部体验寻找一个完美的文学归宿”。巴塞尔斯很迷信,加博的外婆特兰基利娜也一样,总是“想象着不幸迟早会降临”。《百年孤独》的源头就是加博儿时的记忆或是幻想:他家的大宅子、喜欢吃花园里的湿土和墙皮上的石灰的妹妹玛格特、能预知未来的外婆……书中有许多情节都源自现实:同名同姓的诸多亲戚、外婆用其果实来做甜点的那几棵番石榴树、小说中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被绑的那棵栗树、外公带他去商店看被冰块冻住的鱼的那一天……
在2011年2月的卡塔赫纳,加博的弟弟、美洲新新闻基金会(即加博基金会)副主席海梅·加西亚·马尔克斯令我相信了魔幻现实主义,因为他用玩笑的语气为我补充介绍了加博早期的一段经历:“小加博的第一次性经验是母骡给的,我们这里许多人都是这样,因为骡子最适合不过了。他告诉别人自己12岁就开始逛妓院,其实没那么早。”
他在墨西哥城住所的书房里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这部著作,每天从早上8点半写作到下午2点半,跟放学回家的孩子们一同吃过午餐后又继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晚上8点。他的朋友们天黑后会来拜访他,特别是阿尔瓦罗·穆蒂斯和卡门·米拉克莱夫妇以及赫米·加西亚·阿斯科特其父亲(一位西班牙外交官,1939年流亡到墨西哥)和玛利亚·路易莎·艾里奥夫妇(《百年孤独》献词里提到的那两位)。他们带来食物,提供经济援助与保姆服务,还针对小说情节与他讨论到深夜。
穆蒂斯告诉我,他负责协调财务方面的工作,也就是说,“要随时留意加博的银行账户,并采取相应行动,在必要时提供支持”。除了自掏腰包之外,穆蒂斯这位当时已被视为哥伦比亚最优秀诗人的电影公司高管还从朋友那里众筹资金,包括加博的一位屠夫朋友。这位朋友“是一位谦逊的商人,他的肉铺就开在加博家对面街道的拐角处”,经常赊账给他们。“他知道我在写一本很重要的书,所以就想着如果我成功了,他也能得到分成;要是失败,那么他的积蓄就打水漂了。”穆蒂斯还说,每天傍晚时分,加博停止写作,走出那间沐浴在阳光下的书房,“就像刚打完一场十二回合的拳击赛,精疲力竭”。尽管穆蒂斯做了很多努力,加西亚·巴尔恰夫妇还是拖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并且典当了家中的各种电器。梅塞德斯·巴尔恰(在《百年孤独》中化身为尼罗河水蛇,因为她爷爷是埃及人)竭尽所能,在加博计划成书的6个月内凑到了5000美元,结果他花了12个月才正式写完(根据不同资料,有说13个月、14个月、18个月,甚至30个月的)。拖家带口的加西亚·马尔克斯辞去了工作,中断了社交,在进行一场豪赌。根据巴尔加斯·略萨的说法,这部作品是从1965年1月开始创作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本人声称是10月,杰拉德·马丁则认为是7月。
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跟巴尔加斯·略萨谈及自己当时的写作日程:
我的神经衰弱越来越严重,在写作时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事情,哪怕我的妻儿正在忍饥挨饿。我每天早上9点钟坐在打字机前,一口气写到下午4点,因为到那个点我的脑子就会嗡嗡作响,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抽了太多烟。午饭我随随便便应付了事,然后尽量午睡到6点,睡起来后开始思考第二天的写作计划,做笔记,直到凌晨。有时候实在缺乏灵感或是出于怠惰写不出新东西,但又不想打断写作节奏,我就会整段整段地抄写之前的章节。还有其他怪癖呢:我只能在天气炎热时写作,一旦天冷,我的大脑就会被冻住,一切就都完蛋了。我没法像富恩特斯一样淡定,他甚至可以坐在刀片上写作。因此我十分能理解你信中所描述的状态,不过你比我幸运,因为你眼下正处在最适宜创作的城市,对我来说,那里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我曾经去过那里,本来是打算好好旅游一番的,没想到最后却不得不把自己关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差不多写完了格兰德大妈的全部故事,尽管错过了旅行,却得到了一本书。我相信一开始的杂乱无章过去之后,同样的事情也会在你身上发生。我最近的烦恼是,必须搞到钱才能开始写作下一本小说:《族长的秋天》。这本书将是一部长篇独白,一个年老昏聩、耳聋眼花的独裁者试图在革命法庭上为自己开释。这本书我两年前就写过一次,但是方法不对,写得很烂,现在我找到了解决办法,所以得赶紧凑钱,好让我的家人能挨过接下来的6个月。最讽刺的是,明明我完全可以靠电影和广告的收入养活家人,但偏偏眼下这份工作令我疯狂;它使我神经疼痛,没有任何镇痛剂能缓解,只有写作才能让病痛消散。我们拉美作家究竟还要在这种可笑的状况下生活多久呢?……我的情况尤其严重,因为我有一个不容亵渎的原则,就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创作补贴……


下文节选自《“大妈妈”卡门·巴塞尔斯》

卡门·巴塞尔斯是“文学爆炸”作家团体的“母亲”或教母,是这群男人中唯一的女人,是作家们的代理人,是一位坚韧不拔、雄心勃勃、富有远见的女性。2015年9月20日,她在巴塞罗那的家中因突发心脏病去世。1960年,她创办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代理公司,没有人能想到,她竟会为了作家们的权益拼死拼活,其努力程度在当时的西班牙出版界无人能及。据达索·萨尔迪瓦尔说,“大妈妈”这个名号是巴尔加斯·略萨为她起的,出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1962年创作的小说《格兰德大妈的葬礼》(又名《大妈妈的葬礼》)。这位马孔多王国的绝对统治者,于92岁高龄在圣洁的气息中离世。她的葬礼汇集了三教九流之士——上自总统、教皇等最高权力代表,下至村夫、走私犯、妓女和身着奇装异服的巫师。她在世之时便是如此,上能跟王子公主同桌午餐,下能为年轻作者卖命操劳。这些初出茅庐的穷作家跟她见面之后,不惜步行几公里回家,只为省下一张车票。
当我着手写这本书时便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征询巴塞尔斯的观点,那么书中涉及“文学爆炸”的人物和作家的宇宙就不算完整。刚跟她聊了短短几分钟,我就理解了为什么曾经有出版商竟为了巴塞尔斯代理的一位作家豪掷高达百万的预付款,其出版社都差点为此倒闭。那位出版商是这样向我解释他的行为的:“因为巴塞尔斯实在是干得太出色了!你根本没法拒绝她的要求……”尽管去见她之前,我已经被警告过小心被她迷住,但我不得不承认,在采访她的过程中,我多次被她的人格魅力和慷慨大度深深吸引。
巴塞尔斯虽然自称已经“厌烦了”这个形象,但她自认确实像一位“母亲”,悉心照料着她的作家孩子们:
我跑前跑后为他们采购日用品、找房子、办理各种手续、开立银行账户,还要保证他们的打字机里永远不缺白纸和墨带……
对于当时还是小孩子的阿尔瓦罗·巴尔加斯·略萨来说,
卡门这个人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和兴趣,因为很明显,她在我父亲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但她既不是我们的母亲,也不是祖母、堂姐或其他什么亲戚。我感到非常奇怪,始终想不明白。不过我并没有觉得反感或嫉妒,而是带着一种巨大的好奇心,想知道是什么让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对父亲的生活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她采用的是换位思考的方法。我问她:
“您与客户之间建立了非常牢固的私人关系和坚不可摧的情感纽带,所以生意也就顺理成章地达成了,对吗?”
“不对,恰恰相反:我们之间首先是工作关系,然后,由于性格使然,我才想尽力为他们解决各种问题。”
“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工作关系,倒更像是家人之间的关系……” “您听听电话答录机上胡安·戈伊蒂索洛给我留的口信吧。”
她按下按钮,开始播放录音:“卡门,我打电话来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顺便提一句,我的婚姻提议永久有效。”
“哈哈哈……我和许多作家都有过难忘的友好协作,我更愿意把这种关系称作‘同盟关系’,而非‘亲密关系’,免得被人误会。多年来,我的办公室里一直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Jamais avec les clients!’(加泰罗尼亚语:永远不和顾客约会!)”
(略)
如果派一名侦探去调查巴塞尔斯帝国的起源,那么他也许会发问:卡洛斯·巴拉尔为什么会同意让巴塞尔斯来代理自己名下作家的版权,从而让相当一部分业务从手中溜走呢?他疯了吗?对此,巴塞尔斯本人是这样解释的:
我去找巴拉尔,让他转给我几个作家,他回答说:“可以是可以,但有一个条件,你得同意让我妻子伊冯跟你共事。”就这样,她成了我的合伙人。不久之后,她怀上了双胞胎,就离开了公司,这对我来说倒是好事。她一直
认为公司无利可图,老实说,当时公司确实不赚钱,我能接受是因为我丈夫有固定收入。巴拉尔的得力助手海梅·萨利纳斯曾经对几个朋友说过,巴塞尔斯决定单干是由于巴拉尔没有信守诺言把出版权转让给她。普林斯顿大学的档案中保存着一封日期为1966年5月3日的信件。在这封信中,巴拉尔将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著作的出版权归还给了作家本人:
赛伊克斯·巴拉尔出版社的合同确实非常苛刻(我很清楚,因为都是我亲自拟的),你大概可以想象一下德斯蒂诺出版社或拉腊(Lara)出版社的合同又会是什么样子。但你我之间应该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我同意你的说法,永远以首版时商定的百分比来再版图书无疑是一种变相勒索。我也承认,我可能会死于空难,可能因政治原因入狱,可能被迫流亡,也可能因破产而卖掉辉煌的赛伊克斯·巴拉尔出版社;那么在上述种种情况下,你的小说就只能变成那些杰出的工业家、温良的寡妇和文盲老人的遗产了。但你应该意识到,这些假设都不大可能成真……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认可你的观点。……因此,从现在起,我将以赛伊克斯·巴拉尔出版社法定总监卡洛斯·巴拉尔的名义代表出版社与你谈话。作为《绿房子》的版权所有者,并以胡莉娅的名义代为管理《城市与狗》的版权,你有权在任何时候、以任何原因中止本出版社的出版权,我对此表示理解……为此,我宣布你我之间就《绿房子》一书签订的合同第五章……以及《城市与狗》版权转让合同中的相应条款……无效。本信件与正式合同具有同等效力。
你满意了吧?
伊冯·奥特于2015年8月去世。我曾跟她和她孙子马尔科姆共进午餐,她向我感叹,说自己放弃了巴塞尔斯公司50%的股份:“我当时根本没有预想到后来的情况,现在我才意识到失去了多大一笔钱……”萨利纳斯曾告诉朋友:“巴拉尔烦透了巴塞尔斯,认为最好与她断绝关系。”巴拉尔的前秘书、后来的产品部经理蒙特塞拉特·萨瓦特尔则认为:“这一举措适得其反,最终令他失去了对作者们的控制权。”他之所以失去控制权,是因为巴塞尔斯跳出来接管了他们,她捍卫作者的权益,同时努力帮助他们谋求经济独立。她的努力是值得肯定的,因为作家们(至少那些功成名就的作家)得到丰厚的报酬后,便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写作之中。
巴塞尔斯回忆了她与巴拉尔之间开诚布公的谈话:
我对他说,卡洛斯,你与作者签订的这些合同对他们非常不利。你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下场吗?最后只有那些滞销书的作者才会留在你身边,而那些畅销作家,比如巴尔加斯·略萨、曼努埃尔·普伊格等,会落到其他代理人手里。这个人不会是我,因为大家都把我看作你的代理人。我认为你应该预见时代的发展,慷慨大度一点儿,把给作者的版税提高,这样他们都会愿意留在你的出版社,你的生意也就能做得更大。
面对巴拉尔的质疑,巴塞尔斯给出了一个很经典的回答:“卡洛斯,大家都会算账……”
正如萨瓦特尔所言,巴塞尔斯跳出来接管了巴拉尔名下的作家,当时的背景是这样的:
所签订的合同对出版商十分有利,却非常不利于作者,当时所有的出版社都是如此,我们跟作者签订的出版合同在他后续的五部作品中都持续生效。巴拉尔把这些特权原样转赠给了巴塞尔斯,想着一半的利润会归他妻子伊冯所有。伊冯大概是在1967—1968年加入赛伊克斯·巴拉尔出版社的,她在巴塞尔斯的代理公司没做多少工作,干的时间也不长,她俩之间并不是一种平等的合伙人关系。那时的巴塞尔斯尽管还只是个无名小卒,却非常聪明,她凭借自己的个性和毅力搞定了一切,在作者们给予的强大支持下,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与出版商抗争,在合同中提出利己的新条件。
她火暴的性格有时也会给她带来麻烦,有人形容说她患有“周期性躁狂症”。她的老员工涅韦斯·埃斯库德罗给她起了个绰号,叫作“十一点钟的尖叫者”,用来形容她每天上午例行的大发脾气。据说有一次她大喊大叫让一个员工滚蛋,结果第二天又给人家送去了一大束花,附带一封道歉信和复职通知。2010年11月的一个下午,我在她家因为一件小事挨了她一顿骂,当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也在场,事后他安慰我说:“哈维,如果卡门不骂你就说明她不爱你,她总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好感。如果她一次都没责备过你,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事实上,巴拉尔很清楚,作者这种“半奴役”的状态迟早会改变。他与国际出版界联系密切,知道作品版权迟早会回归作者本人,这在部分国家已是既定事实。只是他没能想到,巴塞尔斯会在多大程度上引领这一变革。
豪尔赫·埃拉尔德总结说,“经过自然选择,最终只有卡门·巴塞尔斯留了下来”并且成为巴拉尔名下所有作家的绝对主人。1967年,《百年孤独》的问世使巴塞尔斯的代理公司蓬勃发展,这一前所未有的国际现象赋予公司传奇般的光环。随着时间从60年代进入70年代,公司地址从乌赫尔街241号2楼1室迁至对角线大道580号(即当时的佛朗哥大元帅大道)并延续至今,这标志着公司规模的变化。乌赫尔街那套旧公寓曾一度用作罗德里戈·加西亚·巴尔恰的摄影工作室和他哥哥贡萨洛的绘画工作室。
加泰罗尼亚出版商和评论家何塞普·马里亚·卡斯特耶特认为:“如果没有巴塞尔斯,这些作家就不会在巴塞罗那做长期或短期停留。”他肯定了巴塞尔斯所扮演的母亲般的角色:“她不仅仅是他们的代理人,还负责加博的所有财务事宜,甚至帮他在格拉西亚路买了一套公寓,我记得她还帮巴尔加斯在伦敦买过一套。”与她共事过的朱迪斯·拉玛指出: “她为她的作家们建立了一个公寓网络,供他们来巴塞罗那时居住,极尽所能地照顾他们。她是个非常大方、非常聪明的人。”
伊莎贝尔·阿连德解释说:
卡门对我和对她代理的作家像慈母一般……每当我需要建议或安慰时,都会给她打电话或写信,或是直接登门拜访她。当我告诉她我准备离婚时,她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你知道在你这个年纪就离婚意味着什么吗?你会十分孤独的……”我对她说:“卡门,孤独也好过一场失败的婚姻啊。”当然了,她后来还去咨询了她的占星师,占星师告诉她:“没事的,你就同意她离婚吧。”卡门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任何事情都要发表一番见解,而且从不在意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话。她评价女友们的丈夫,也点评作家们的情人。我那个时候运气不够好,没能找几个情人相伴;但如果我有情人的话,一定会听听她的观点。除此之外,她还会对我的父母发表意见,或是对如何投资理财提供建议,在这方面她充满了各种疯狂的想法,我总是对她说:“卡门,在美国这么做是违法的。”“没关系,我们在瑞士就是这么做的。”“不要,我住在美国,会因此坐牢的,你简直疯了。”但她还是会一再坚持。还好,对于她的建议,我大概知道什么时候该听,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但我真心喜欢她对我们的每个细枝末节都关怀备至,这说明她十分在意我们。
人们传说巴塞尔斯有一支专属的出租车车队为她服务,实际上只有一辆,也就是出租车司机迪奥尼西奥的那辆。原因是有一天她搭迪奥尼西奥的车,和他聊得很投机,于是便问对方:“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迪奥尼西奥告诉了她一个数。“那么我付您双倍的钱,但您只能为我一个人服务,并且随叫随到。”圣诞节前夕,我亲眼见过她不负众望,把人们口中的传说变为现实,同时在好几个国家和城市包了许多辆出租车,帮她把好几百份礼物送到收礼人手中,包括出版商、作家、记者和各类朋友,整个过程持续了好几天。卡门就像圣诞老人,组织了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送礼大行动。她亲口承认:“我确实很大方,而且还特别喜欢送礼,我要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过一种大气的生活。”
曼努埃尔·巴斯克斯·蒙塔尔万曾经在文章中给过一种解释,他的说法应该会令所有精神分析师点头称赞:
我们作家群体是一群过早断奶或断奶时机不恰当的动物,而“文学代理人”就像我们的第一位老师,代替了每天把我们扔在校门口的母亲……
巴塞尔斯的行为似乎刚好印证了这一观点,她说:“我的办公室为大家服务,里面随时备着三明治、威士忌等,而且我都是在无意识之中做的这些事情。”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吩咐服务员给我上一份土豆饼,“你看起来实在太瘦了”。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巴塞尔斯的代理公司与古巴的美洲之家是“文学爆炸”的两大中心。巴塞尔斯组织各类晚宴和聚会,作家们得以在上述场合结下友谊,接触到西语文化圈。她之所以能改变作者与出版商之间的游戏规则,主要在于“文学爆炸”所带来的巨大威力。她在写给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一封信中清楚地表达了这一观点:“代理你的作品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因为你的《百年孤独》让我敢于放手去提之前不敢提的要求,并且让它们变成通行的规则……出版商们被迫满足我的要求,因为我有了加西亚·马尔克斯。”
巴尔加斯·略萨曾写过这样一段文字:
在此之前,出版商与作家之间的关系是家长式的、主观的,彼此都心照不宣地认为,出版社能赏脸出书已经是对作者的莫大恩惠,而作者则应签下永久卖身契以回报出版商的慷慨无私以及所承担的风险。双方所签订的合同没有时间限制,因此尽管不是严格法律意义上的行为,实际上却是对作品所有权的转让。当时的普遍做法就是,出版商保留对作品所有译本的独家管理权,译作一经发行,出版商会从作者手中拿走至少一半甚至高达三分之二的版税。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因为业内规矩一直便是如此;而且,对于以艺术家自居的作家来说,用肮脏的金钱去衡量他们崇高的天职,实在是有失风度。
巴塞尔斯不只在合同中做了时间上的限定,还做了地域限制,也就是说,作品的翻译权从出版商手中移交给她,且作品的西班牙语版本在每个西语国家都要单独收取版税。在某些情况下,她要求对印数进行监控,或是亲自调查印刷厂的交货单。此外,她还效仿电影发行商的做法,进行“打包”销售,比方说,某家出版社想要出版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新书,那就必须同时买下其他不太知名的作家的作品。“我称它为‘边角料’(torna)。”“torna”这个词来自加泰罗尼亚语,如今被全世界的西语出版商使用,它指的是在面包店买面包时,售货员为凑够斤数往天平上加的那一小块“边角料”。
关于“边角料”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逸事:有一天,巴塞尔斯与出版商马里奥·拉克鲁斯协商,如果他想签约格雷厄姆·格林(“他是我代理过的作家中我唯一爱上过的一位”),那他还得同时买下一位智利作家的处女作,那就是伊莎贝尔·阿连德的《幽灵之家》。“拉克鲁斯是个正派的绅士,”巴塞尔斯回忆道,“几天后他打电话告诉我:卡门,老实说,你让我附带买下的那本小说棒极了,我要把这位作家包装成‘文学爆炸’中唯一的女作家推向市场。另外,麻烦再给我来一份‘边角料’。”


译后记
致已然逝去却永不消散的“文学爆炸”那些年

2025年4月14日上午,我正在“拉美文学”课上跟研究生一年级的同学们讨论巴尔加斯·略萨的《略萨谈福楼拜:永恒的纵欲》。课间时,手机响个不停,我点开其中一条信息,看到朋友发来的西班牙语新闻截图: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逝世。我曾无数次设想这一刻来临时自己的感觉,可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是:极度平静。后来有位好友为我解惑说,那是人在极端悲伤状态下的一种自我保护。
我出生时,“文学爆炸”早已偃旗息鼓,甚至连四主将之一的胡里奥·科塔萨尔都已经辞世。而在智利作家、《“文学爆炸”亲历记》的作者何塞·多诺索去世的1996年,我还没有学习西班牙语,也没有读过任何拉美文学作品。哪怕后来我学习了西班牙语,并成为拉美文学的爱好者,这些“文学爆炸”代表作家去世的消息在我看来也还是有些遥远:2011年的埃内斯托·萨瓦托、2012年的卡洛斯·富恩特斯,甚至2014年的加西亚·马尔克斯。2014年听到加西亚·马尔克斯去世的消息时,我当然感到震惊,因为《百年孤独》是每个西班牙语专业的学生都曾研读过的,可那种遥远感依然存在。当时身处西班牙的我在几日后的塞维利亚书展上看到了一块印着那位哥伦比亚作家肖像的大牌子,赶忙上前合了影,那张照片也成了我对那一事件的仅有的记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文学爆炸”的感受和理解越来越深入,对那一代作家也就感到越来越亲切,尤其是在我成为译者和“文学爆炸”的研究者之后。我开始回想,知道自己曾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个时空中的空气。所以在我得知巴尔加斯·略萨去世消息后的那几天里,我有些庆幸自己曾两次鼓足勇气寻求当面和他交流的机会,并最终如愿,否则那又将成为我个人永远的遗憾。不过文学史本身就是由一个个遗憾组成的,“文学爆炸”的历史也是一样:20世纪60年代紧密团结在古巴革命政府周围的拉丁美洲知识分子们最终分崩离析;曾经的挚友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巴尔加斯·略萨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那本存在于许多作家想象中的、由大家合写的小说最终也没有写成……但,幸而他们的作品依然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时代的变化,某些彼时的佳作最终会被人遗忘,但也必然有许多作品能够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成为真正的经典:《百年孤独》《酒吧长谈》《跳房子》《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隧道》《污秽的夜鸟》等等。也许源自某种盲目的信仰,我相信这一部部巨著不会被人遗忘,那一个个名字不会被人遗忘,“文学爆炸”更不会被人遗忘。
毫无疑问,“文学爆炸”是迄今为止拉丁美洲小说史上最重要的事件,可我们甚至难以准确地定义它:它究竟算是一场文学运动,还是一场文学思潮呢?它的起止时间又是怎样的呢?对这些问题存在五花八门的看法,但我们起码可以确信:“文学爆炸”异彩纷呈、难以复刻。它发生于古巴革命的胜利为拉丁美洲带去一丝曙光的历史时期;它不仅关乎文学,也涉及政治和思想领域;它是在西班牙出版商、文学代理人的推动下逐步兴起的,却也与拉丁美洲本身城市化发展、文盲率下降、读者阅读水平提高息息相关;它标志着拉丁美洲小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引起了世界文坛的关注,是南方文学向着北方文学发出的嘹亮呐喊。当然,它也有缺陷,例如它是一场以男性作家为
主导的文学事件,在一定程度上压抑了女性作家的声音,再如它的后续影响如此之大,对拉美后续数代年轻作家的发展产生了某种束缚。
感谢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及本书责任编辑黄老师的信任,近年来我们慢慢挑选并引进了数本与“文学爆炸”相关的外版佳作。这些作品不仅有较高的学术价值,为我国的“文学爆炸”研究提供了新的参考材料,也具有较强的可读性,帮助更多读者深入了解作品背后的作家经历,以及那段波诡云谲的拉丁美洲历史及文学史。2021年,《从马尔克斯到略萨:回溯“文学爆炸”》出版,获第22届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2021年《中华读书报》“年度百佳好书”、陕西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等荣誉,至今在豆瓣上仍有8.9分的高分;2024年,《写作之癖:巴尔加斯·略萨的人生与创作》出版,系至今为止我国出版的最为全面的巴尔加斯·略萨传记;2023年出版的《缪斯到来时:文学巨匠是如何写作的?》涵盖了对多位“文学爆炸”主将写作理念、写作方式的解读。
如果说《从马尔克斯到略萨:回溯“文学爆炸”》是从宏观的角度,将“文学爆炸”放置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拉美历史中去,从作家间的友情以及“文学爆炸”与古巴革命的关系这两条线索展开描述的话,那么《“文学爆炸”那些年》就是以一个个鲜活的案例和生动的细节为元素,为我们拼出“文学爆炸”的全景图。作者哈维·阿延虽未亲身经历过“文学爆炸”的鼎盛时期,但他以记者身份对“文学爆炸”代表作家们的长时间跟踪采访及调研,使得这部作品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文学爆炸’亲历记”。我是在2014年赴西班牙攻读博士学位期间第一次看到这部作品的,2014版全书厚达876页。回国后,我曾向不同的出版社提及此书,但它的部头实在太大,而且彼时国内读者对拉美文学的热情和了解不多,所以引进事宜只得搁置。后来,随着拉美文学热度上升,《从马尔克斯到略萨:回溯“文学爆炸”》出版后获得诸多好评,再加上出版社和编辑老师的慧眼,最终促成了《“文学爆炸”那些年》的引进。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此书于2019年推出了全新版本,作者不仅添加了许多新的内容,还对全书文字进行了精简,西语新版的篇幅为559页,全书内容更紧凑、可读性更强。我和陈华老师即以2019年的新版本作为翻译底本。由于此书几乎每个章节都专注描写一位“文学爆炸”代表作家,我们便各自挑选自己喜欢、熟悉的作家的相关章节进行翻译,希望能为读者奉献出更高质量的译本。
就在写下这篇文字的数日前,我刚刚完成了巴尔加斯·略萨的小说封笔作《我把沉默献给您》(暂定名)的翻译工作,加上去年出版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遗作《我们八月见》以及即将重译的胡里奥·科塔萨尔代表作《跳房子》,我对“文学爆炸”的投入和热情与日俱增。如果正在阅读此书的读者对“文学爆炸”仍感陌生,对那些作家仍不了解,那么这本书也许就是打开那片文学天地的钥匙。进入那片天地后,大家不妨找来《百年孤独》《酒吧长谈》等作品读一读,也许你也会像我一样被它们深深打动。当我们生出对某个作家、某部作品的热爱,对“文学爆炸”的热爱,或者说对文学的热爱,对人生也就有了另一番憧憬,看待它的方式也会发生积极的改变,最起码我们会相信加西亚·马尔克斯在领取诺贝尔文学奖时的发言中所说的:那个注定孤独百年的家族终将并永远享有存在于世的第二次机会。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文学爆炸”团体虽已然随着巴尔加斯·略萨的辞世而成为历史,但它的文学光晕却会永存于世。
侯健
2025年8月16日于西安外国语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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