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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斯捷尔纳克巅峰杰作
★献给那时一切美好和敏感的东西
★国内首个中文译本30年后全新修订
★当我写作《日瓦戈医生》时,我感到对同时代人欠着一笔巨债。写这部小说正是我为了还债所作的努力。我想把过去记录下来,通过这部小说,赞颂那时的俄罗斯美好和敏感的东西。那些岁月已一去不复返,我们的父辈和祖先也已长眠地下。但在百花盛开的未来,我可以预见,他们的价值观念一定会复苏。——帕斯捷尔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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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幼年丧母的日瓦戈被寄养在莫斯科格罗梅科教授家,自此与教授的小女儿东妮娅一同成长,并顺利修完医学专业,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在另一条平行的生命线上,出生于裁缝之家的拉拉正是十七岁的金色年华,母亲的情人维克托不时骚扰她。在工人运动风起云涌的日子里,日瓦戈目睹了当局对工人的残酷镇压,拉拉则遭到维克多的玷污,由于维克托的关系,日瓦戈与拉娜的人生终于汇合,在不久后混乱的一战中,他们终于不顾各自的伴侣陷入了热恋……不久布尔什维克掌握政权,返回家乡与东妮娅团聚的日瓦戈发现生活却每况愈下,以至他们不得不远赴乡村谋生,岂料在遥远的北方村落,日瓦戈再次与拉娜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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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鲍·帕斯捷尔纳克(1890年——1960年),苏联诗人。所著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为他赢得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但由于受到国内的反对,他谢绝 了这项荣誉。该书描写俄国人在革命时期的徘徊、苦闷和爱情,以及革命带来的后果,小说成为国际畅销书,但在苏联只能以译本秘密流传。公开的指责和暗中的骚扰,使帕斯捷尔纳克的健康受到严重损害。1960年5月30日,帕斯捷尔纳克逝世。几千人参加了他的葬礼,墓场成了他文学成就的纪念碑。 蓝英年,1933年生,江苏省吴江市人,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俄语系。1989-1991年赴苏联讲学两年。主要译著有:《日瓦戈医生》《滨河街公寓》(与人合译)《阿列霞》《库普林中短篇小说选》《回忆果戈理》《亚玛街》《塞纳河畔》《邪恶势力》(与人合译)《捍卫记忆:利季娅作品选》(与人合译)等。出版随笔集:《寻墓者说》《青山遮不住》《冷月葬诗魂》《被现实撞碎的生命之舟》《利季娅被开除出作协》《回眸莫斯科》《历史的喘息》《苦味酒》《从苏联到俄罗斯》(与人合著)《那么远那么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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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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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Chapter 01 五点钟的快车3
Chapter 02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21
Chapter 03 斯文季茨基家的圣诞晚会65
Chapter 04 无法避免的事已臻成熟94
Chapter 05 告别旧时代132
Chapter 06 重返莫斯科168
Chapter 07 旅途213
下卷
Chapter 08 抵达263
Chapter 09 瓦雷金诺290
Chapter 10 在大路上324
Chapter 11 林中战士348
Chapter 12 浸糖的花楸果373
Chapter 13 带雕像房子的对面399
Chapter 14 重返瓦雷金诺445
Chapter 15 结局496
Chapter 16 尾声537
Chapter 17 日瓦戈的诗553
《日瓦戈医生》繁体字版译后记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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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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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用从城里带来的食物做了足够吃三天的饭菜。她端上从未见过的菜,土豆汤和羊肉炸土豆,卡坚卡吃了还想吃,没个够,一边吃一边咯咯地笑,不停地淘气,后来终于吃饱了。屋子里很热,她觉得浑身没劲儿,盖着妈妈的披肩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拉拉刚离开厨灶,满头的汗,像女儿一样,疲倦,昏昏欲睡,对大家称赞她做的饭菜非常满意,不忙着收拾盘碟,坐下来喘口气。她看见女儿已经睡熟,便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说道:
“假如我知道,我做的事没白做,能够达到一定的目的,我就会拼死拼活地干,并会从中找到幸福。你得时刻提醒我,我们到这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一起。给我打气,别让我清醒过来。因为坦率说,如果冷静地看我们在干什么,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会很可怕的。侵入旁人的住宅,破门而入,擅自当家做主,一进来就拼命收拾,以致看不见这不是生活,而是舞台演出;不是真正过日子,而是像小孩们常说的‘过家家’,是木偶戏,荒唐极了。”
“可是,我的天使,是你坚持到这儿来的。你还记得吧,我一直反对,不赞成。”
“是这样。我不辩解。所以都是我的过错。你可以动摇,犹豫,可我的行为必须始终如一,合乎逻辑。我们一进家门,你便看见你儿子的小床,心里不舒服,痛苦得差点晕倒。你有这种权利,可我就不能。为卡坚卡的担心,对未来的忧虑,都让位给对你的爱了。”
“拉拉,我的天使,你清醒清醒。改变主意,放弃决定,永远来得及。是我头一个劝你要认真对待科马罗夫斯基的话。咱们有马,只要你愿意,咱们明天就赶回尤里亚金去。科马罗夫斯基还在那儿,还没走。我们穿过街的时候不是从雪橇上看见他了吗?而他,照我看,并没发现咱们。我们大概还能碰到他。”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可你说话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不满意的腔调了。可你说,我的话不对吗?藏得这么不牢靠,这么欠考虑,同待在尤里亚金有什么区别。如果要想解救自己,大概还得制订一个深思熟虑的计划,而其最终的结果,还得采纳那个阅历丰富并且头脑清醒、尽管令人厌恶的人所提出的建议。因为我们在这儿,我真不知道比在其他任何地方更加危险多少倍。无边无际的原野,随时可能被暴风雪掩埋。我们孤零零三个人,夜里被雪掩埋,早上从雪堆里爬不出来。不然,光顾过咱们住宅的那位神秘的恩人突然出现,原来却是个强盗,把咱们杀死。你有什么武器?你看没有吧。你那种无忧无虑的态度让我害怕,却又感染了我。所以我的脑子里很乱。”
“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干什么?要我做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永远支配我吧。不停地提醒我,我是永远盲目爱你、不会同你争辩的奴隶。噢,我告诉你,咱们的亲人,你的东妮娅和我的帕沙,他们的处境比咱们好一千倍。但问题在这里吗?爱的天赋同其他天赋一样。它也许是伟大的,但没有祝福便无法显现。咱们好像在天堂上学会接吻,然后同时降临到大地上,以便相互在对方身上检验这种本领。和谐的顶峰,无边无际,没有等级,没有高尚,没有低贱,整个身心的对等。一切都构成欢乐,一切都合乎心意。但在这种野性的、时刻迸发的柔情中孕育着某种孩子般不驯服的、不允许的东西。这是一种任性的、毁灭的本能,同家庭的和睦水火不相容。我的天职是惧怕它,不信任它。”
她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接着把话说完:
“你明白吗,我们的处境不同。上帝赋予你翅膀,好让你在云端翱翔,可我是个女人,只能紧贴地面,用翅膀护住雏雀,保护它不受伤害。”
她所说的一切他都非常爱听,但他没表露出来,免得甜蜜得腻人。他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出自己的看法:
“咱们这种野营式的生活确实是虚假而刺激人的。你说得太对了。但这种生活并不是咱们想出来的。发疯似的东奔西跑是所有人的共同命运,很符合时代精神。
“我今天从早上起差不多也是这样想的。我想竭尽一切努力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一些。我简直说不清我多么想干活。我指的不是农活。我们全家已经投身过农活一次,也干成功了。我没有精力再干一次。我想的已经不是农活了。
“生活从各方面逐渐就绪。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能出版书了。
“我现在想的就是这件事。我们不妨同萨姆杰维亚托夫谈妥,给予他优厚的条件,请他供养我们半年,用我的劳动成果作抵押。我在这半年期间一定写出一本医学教材,或者,比方说,一本文艺作品,比如一本诗集吧。再不,翻译一本世界名著。我精通几国语言,不久前读到彼得堡一家专门出版翻译作品的大出版社的广告。这类工作具有交换价值,能变成钱。能干点这类事我是非常快活的。
“谢谢你提醒我。我今天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我没信心在这里坚持住下去。恰恰相反,我预感到我们很快就会被冲到更远的地方。但在我们居留在这里的时候,我对你有个请求。这两天晚上为我牺牲几个小时,把你在不同时期凭记忆给我朗读过的一切都写下来。有一半遗失了,而另一半没写出来,我担心你以后会统统遗忘的,它们便消失了,你自己说过,这类事以前经常发生。”
~ 8 ~
当晚他们用洗衣服剩下的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拉拉也给卡坚卡洗了澡。日瓦戈浑身清爽,背朝屋里,舒适地坐在临窗书桌前。拉拉浑身散发出清香,披着浴衣,湿头发用一块毛茸茸的毛巾高高挽起来,把卡坚卡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也准备就寝。日瓦戈已经预感到即将聚精会神写作的愉快了。他动情地、恍惚地感受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到深夜一点钟,一直装着睡着的拉拉真的睡着了。拉拉身上换的,卡坚卡身上换的,还有放在床上的内衣,光洁耀眼,清洁,平整,镶着花边。拉拉在这种年代仍然千方百计地浆洗内衣。
日瓦戈沉浸在一片充满幸福、散发甜蜜的生活气息的静谧中。灯光在白纸上投下一片悠闲的黄影,在墨水瓶口上洒了几滴金点。窗外是微微发蓝的冬天的寒夜。日瓦戈走进隔壁那间没点灯的冰冷的房间,从那儿看外面的景致更加清晰。他向窗外望去,满月的清辉紧裹着雪地,仿佛在雪地上涂了一层黏乎的蛋白或白色的乳漆。寒冬之夜的华美是无与伦比的。医生的心中异常平静。他又回到烧得暖和的亮着灯的房间,坐下写作。
他的字写得很大,行距也很宽,生怕字迹表现不出奋笔疾书的冲动,失去个性,变得呆滞无神。他回想起记得最清楚的和最难忘记的诗句,把它们写在纸上,并反复推敲,如《圣诞节的星星》和《冬天的夜晚》以及诸如此类的许多短诗。这些诗后来被人遗忘,失传了,以后也没再被发现。
然后,他又从脑海中早已构思好的并已经写好的作品转向刚开头又放下的诗篇,把握住它们的风格,继续写下去,并不抱立即补写完的希望。后来他写顺手,心驰神往,又开始写另一首。
轻松地写出两三节诗和他自己感到惊讶的比喻之后,他完全沉浸在写作中,感到所谓的灵感已经来临。支配创作的各种力量的对比仿佛倒置过来。占第一位的不是人和他寻求表达的心境,而是他想借以表达这种心境的语言。语言、祖国、美和含义的储藏所,自己开始替人思考和说话了。不是在音响的意义上,而是在其内在的湍急奔流的意义上,完全化为音乐。那时,有如湍流的河水以其自身的流动磨光河底的乱石,转动磨坊的水轮,从心中流出的语言,以其自身法则的魅力在它流经的途径上,顺便创造出诗格和韵律以及成千上万种形式和构成,但至今仍未被人们认识、留意和定名。
在这种时刻,日瓦戈觉得,主要的工作不是他自己在完成,而是那个在他之上并支配他的力量在替他完成,那就是:世界的思潮和诗歌的现状,还有诗歌未来所注定的,在其历史发展中所应做的下一步。于是,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使它进入这种运动的一个缘由和支点罢了。
他摆脱对自己的责备和不满,个人渺小的感觉也暂时消除。他回头张望,又四下环顾。
他看见枕着雪白枕头熟睡的拉拉和卡坚卡两个人的脑袋。洁净的床单,洁净的房间,她们两人洁净的轮廓,同洁净的冬夜、白雪、星星和月牙融合成一股意义相等的热浪。热浪穿过医生的心底,使他兴高采烈,并由于感到身心的欣悦和洁净而哭泣。
“主啊,主啊!”他想低声喊出来,“而这一切都属于我!为什么赏赐给我的这么多?你怎么会允许我接近你,怎么会允许我误入你的无限珍贵的领地,在你的星光照耀下,匍匐在这位轻率的、顺从的、薄命的和无比珍贵的女人脚下?”
日瓦戈从稿纸上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从与世隔绝的凝思中苏醒过来,又回到自己身旁,回到现实。他是幸福的、强健的和平静的。突然间,他在窗外伸向远方的沉寂的寥廓空间中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嚎。
他走进隔壁没点灯的房间,从那里向窗外张望。在他写作的时候,玻璃上已结满窗花,外面什么也看不清了。日瓦戈抽出塞在大门下面挡风的地毯卷,披上皮袄,走到台阶上。
一片毫无遮掩的白雪在月光下晶莹耀眼,起初晃得他睁不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从远处传来从胸腔里发出的、模糊的呜咽,并发现峡谷后面的雪地边上有四个看起来不比标点符号里的连字符号长多少的影子。
四只狼并排站着,嘴脸朝着房子,扬起头,对着月亮或米库利钦住宅窗户反射出的银光嗥叫。它们一动不动地站了几秒钟,但当日瓦戈明白它们是狼的时候,它们便像狗一样夹着尾巴小步从雪地边上跑开,仿佛它们猜到了医生的心思。医生没来得及看清它们是朝哪个方向逃走。
“不祥之兆!”他想道,“还有这种倒霉的事儿。难道它们栖息的地方就在附近?也许就在山谷里。多可怕呀!而萨姆杰维亚托夫的马就在马厩里。它们可能闻到马的气味了。”
他决定暂时什么也不对拉拉说,免得吓着她,便回到屋里,锁上大门,关上通向没生火的那一半房间过道的门,塞好门缝,走到桌子跟前。
灯还像先前一样明亮诱人。但他再也写不下去了。他的心平静不下来。脑子里除了狼和其他威胁人的情景外,什么也想不起来。再说他也疲倦了。这时拉拉醒了。
“你还点着灯写呢,我心中的明灯,”她用睡意蒙眬的沙哑嗓子低声说,“到我身边来,挨着我坐一会儿。我告诉你我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于是他熄灭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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