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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格罗斯曼的《一切都在流动》是小说版的《自由颂》。他继承了普希金开创的崇尚自由的伟大传统,但对自由的认识更朴实,也更深刻。他以自己的方式证明:所谓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自由便没有个人自由的说法乃古今**的政治谎言;没有人民的自由,所谓国家和民族的自由只是少数统治者的自由,甚至不过是暴君一己的自由。
如果说《生活与命运》是二十世纪的《战争与和平》,作为姊妹篇的《一切都在流动》就是二十世纪的《从彼得堡至莫斯科旅行记》。格罗斯曼继承了拉季舍夫的理性精神和思想勇气,用兼具文学和政论色彩的文体对俄罗斯的命运做了深刻思考。文字的厚重历史感与思想的浓郁现代性相互交织,构成了猛烈的阅读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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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切都在流动》是俄罗斯著名作家瓦西里·格罗斯曼的绝笔之作。曾被苏联政府长期列为禁书,号称三百年后也难得见天日。它的中文版在我国,有幸有群众出版社首次正式出版。
作为《生活与命运》的姊妹篇,它延续了相关主旨:对极权制度毫不留情的批判,对俄罗斯民族劣根性及人性锥心透骨的剖析,对自由的无限渴望。
小说不以情节取胜,故事清减,线索明朗。主人公阿凡大二时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投监,在劳改营辗转三十余载后终获自由。在《一切都在流动》里,格罗斯曼像是倾尽了一己毕生之心力,赋予了小说厚重的历史感,强大的理性精神及深沉的思想勇气,让小说有着强大的内在逻辑及不可磨灭的吸引力。《一切都在流动》正是因此建立了自己撼人心魄的文学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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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瓦西里·谢苗诺维奇·格罗斯曼
一九○五年出生于乌克兰。一九二九年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数学物理系。曾在著名的顿巴斯矿区担任工程师。
代表作为《生活与命运》《一切都在流动》。
“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苏联时期的‘托尔斯泰’。“
译者简介:
董 晓
一九六八年出生,江苏南京人。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曾任外国语学院院长)。
从事俄罗斯文学、中俄文学关系研究和俄罗斯文学翻译。兼任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外国文学专业委员会副会长、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理事、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理事、江苏省比较文学学会及江苏省外国文学学会理事等。
出版的专著有《走近〈金蔷薇〉:巴乌斯托夫斯基创作论》《圣徒抑或恶魔——涅恰耶夫其人其事》《乌托邦与反乌托邦:对峙与嬗变——苏联文学发展历程论》等;译著有《不合时宜的思想》(合译)《茨维塔耶娃文集》(散文卷、回忆录卷)等。还在各类学术期刊发表各类文章数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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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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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
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发现,喜欢读这一类文章的人绝不仅仅是那些看院子的人和近郊列车上醉醺醺的乘客。这些骂人的文章使他非常气愤,不过他同时也极不满意犹太朋友们对这类文章的态度。他们过于悲观,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他们整日抱怨,说有才华的犹太青年不能收录为研究生,大学物理系不接受犹太学生,政府部门里的轻、重工业部门都不要犹太毕业生,犹太学生大学毕业后会被派遣到特别遥远的边疆地区。他们还说,每逢精简员工时,总是犹太人倒霉。
当然,这些事确实都发生过,而犹太人则觉得这一切背后仿佛有某个宏大的国家计划,这项计划注定将使犹太人遭受饥饿、退化和死亡的灾难。然而,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却认为,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情,根本原因仅仅在于一部分党政工作者对犹太人的态度不怎么友好,而各政府部门和高等院校的招生委员会根本没有收到任何针对犹太人的指示。斯大林并不是反犹太主义者,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况且,遭难的也并不仅仅是犹太人,丘尔科夫斯基老头和贝若夫、拉季昂诺夫也都一同倒了霉。
曼德尔施塔姆领导研究所科研方面的工作,被安排在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所在的部门。尽管局势变得恶劣起来,但他仍然可以继续工作,而他的博士学位又可以使他能够获得很高的工资待遇。
可是,当《真理报》刊登了一篇编辑部没有署名的批评文章,批评古尔维茨
亚历山大·古尔维茨(1874~1954),苏联生物学家。——译者注、尤索夫斯基以及其他一些鼓吹世界主义,嘲弄俄罗斯民族戏剧的剧评家之后,全国范围内便开始了一场揭露一切艺术与科学领域的世界主义分子的斗争,曼德尔施塔姆很快便被指责为一个不爱国分子。副博士布拉托娃为单位墙报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忘本的伊凡》。文章是这样开头的:“经过遥远的旅行之后,马克·萨穆伊洛维奇·曼德尔施塔姆人虽然回来了,但忘却了俄罗斯苏维埃科学事业的原则……”
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来到曼德尔施塔姆家里,发现他显得异常悲哀。看来,这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那平素一贯高傲的妻子此刻似乎不那么高傲了。他们一起喝了点儿伏特加,曼德尔施塔姆边喝边骂娘,用一些难听的脏话咒骂原本是自己的学生的布拉托娃。他双手捋了捋头发,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叹息,叹息为什么要将他培养出来的那些才华横溢的犹太小伙子赶出科学研究领域。
“莫非他们就该在售货亭里卖小百货不成?”他问道。
“用不着担心,人人都会有工作的,包括您,也包括哈福金,甚至还包括实验员安涅奇卡·齐莉别尔曼。”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以开玩笑的口气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人都会有面包,甚至还会有鱼子酱。”
“天呐!”曼德尔施塔姆叹口气道,“难道我担心的是有没有鱼子酱吗?我谈的是人的尊严问题。”
不过,关于哈福金,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估计错了,哈福金的境况愈来愈不妙。就在报纸登出关于逮捕一批犯有谋杀罪的医生的报道后不久,哈福金也被捕了。
关于一批医学专家和演员米哈埃尔斯
索罗芒·米哈埃尔斯(1890~1948),苏联犹太演员。——译者注的骇人听闻的罪行的报道,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一时间,仿佛一股乌黑的浊雾笼罩在莫斯科上空!它飘进了一幢幢住宅、一所所学校,飘进了人们的心里。
报纸《短讯》的第四则提到,所有被指控的医生都在侦讯中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这就是说,他们无疑都是罪犯。
这一切仿佛不可思议。原来那些教授们、科学院院士们都是谋杀日丹诺夫和谢尔巴科夫
日丹诺夫和谢尔巴科夫均为当时苏联领导人。——译者注的凶手,都是投毒犯。这太可怕了!一想到这些,简直令人难以呼吸,难以继续从事自己的事业。
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想起了亲爱的沃福西
米隆·沃福西(1897~1960),苏联著名内科医生。——译者注,想起了卓越的演员米哈埃尔斯,觉得他们被指控的罪行简直无可置信,不可思议。
但问题是他们都承认了呀!假如他们是清白的,却承认自己有罪,那就有问题了。这里面一定有另一种罪行,另一种更可怕、比指控他们所犯罪行要可怕得多的罪行——反对他们的人所犯的罪。
可是,对这个问题他们连想都不敢想。怀疑对他们的指控是需要勇气的。一旦怀疑成立,罪犯就是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犯罪的就是斯大林。
一些熟悉的医生说,如今在医院和诊所工作已经变得异常艰难。患者在官方发布的可怕消息影响下都变得疑神疑鬼,许多病人拒绝让犹太医生诊治。当班医生说,老百姓怨声载道,动不动就无端怀疑医生治病不负责任,状告医生草菅人命。在药房买药的病人总怀疑药剂师想把毒药塞给他们。在公共汽车上,集市和机关里,到处都在议论纷纷,说莫斯科已有好几家药店被查封,因为这些药店的犹太药剂师原来都是美国间谍,出售带有晒干的虱子的药丸;还说许多妇产科医生蓄意向新生婴儿和产妇传染梅毒;而在牙科门诊部,牙医竟有意给病人的牙床和舌头植入癌细胞。据说,火柴盒也不安全了,里面的火柴很可能有致命的毒性。一些人据此想到了很久以前就病故的亲戚,回忆起他们当初的情形,纷纷向国家安全机关写信,要求立案侦查并追究犹太医生的责任。尤其令人悲哀的是,对这些传闻信以为真的不仅仅是扫院子的清洁工、没念过什么书的醉醺醺的装卸工人和司机,还有博士、作家、工程师和大学生。
这一场全社会、全民的大猜疑在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看来,简直无法忍受。有一天,大鼻子女实验员安娜·纳乌莫芙娜上班时脸色煞白,睁大双眼,神经似乎已不太正常。她告诉大家,她的女邻居在药铺工作,因为一时粗心大意,给病人拿错了药。当人们要求那个女邻居对此作出解释时,由于过度恐慌,她竟然自杀了,撇下两个孤儿——在音乐学校学习的女儿和还在念中学的儿子。安娜·纳乌莫芙娜如今改为步行上班了,因为在公共汽车上,一些醉鬼总想跟她聊聊谋害日丹诺夫和谢尔巴科夫的犹太医生。
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对新上任的研究所所长雷斯科夫非常反感。雷斯科夫说,现在已经到了将非俄罗斯族的名字清除出俄罗斯科学界的时候了。有一次,他竟然说:“犹太教的末日到啦!您简直想象不到,我是多么痛恨他们!”
可同时,雷斯科夫告诉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中央委员会的领导同志都高度评价了您的工作,高度评价了您作为一名伟大的俄罗斯科学家所做的工作。”听到这番话,他又无法消除心中油然而生、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快乐和欣慰之感。
曼德尔施塔姆已不在研究所工作了,被安排在研究所下属的教学机构当教学法专家。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邀请他到家里来,还让妻子给曼德尔施塔姆打电话。曼德尔施塔姆却显得容易激动和多疑。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暗暗高兴,因为曼德尔施塔姆显然要将他俩的见面往后延了,见面本身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在那个年代,人们更愿意同乐天派打交道。
当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知道哈福金被捕的消息后,瞟了一眼电话机,悄悄对妻子耳语道:“我深信,哈福金是清白的。我认识他已经有三十年了。”
她冷不丁地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头说:“我为你而骄傲。在哈福金和曼德尔施塔姆身上,你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也只有我清楚,他们让你遭受了多少委屈!”
可是,那个时代太艰难了。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不得不在大会上发言,批判刽子手医生们,不得不说一通关于提高警惕性、杜绝马虎和不认真的工作作风以及弘扬高尚品格的大话。
散会以后,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与物理化学部的研究员马尔戈林教授聊了起来。这位教授在大会上也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漂亮话。他的发言要求对那些被指控犯了罪的医生处以死刑,还公开宣读了他写给莉季娅·季玛舒克的慰问信。这位莉季娅·季玛舒克因为揭发了犯有谋杀罪的医生而荣获列宁奖章。马尔戈林熟谙马克思主义哲学,还亲自组织学习了《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第四章。
“是的,萨姆松·阿勃拉莫维奇。”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说,“如今真是个艰难的时期,我很难应付。不过,您怎么看待这些话题呢?”
马尔戈林扬起细细的眉毛,噘起薄而苍白的下嘴唇,问道:“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您究竟是指什么?”
“就是说,广而言之,”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说,“我是指沃福西、艾京戈尔和柯甘
此三人均系当时克里姆林宫御医。——译者注。谁能想得到他们会出问题呢?您知道,我曾在沃福西所在的诊所住过。那儿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很爱戴他,病人们对他信任极了,简直就像伊斯兰教徒信任他们的穆罕默德一样。”
马尔戈林耸起瘦削的肩膀,动弹了一下那没有血色的苍白的鼻孔,开口道:“喔,我明白了。在您看来,像我这样的犹太人没有资格去抨击这些恶棍!可恰恰相反,只有我才会特别痛恨犹太民族主义。如果犹太人都追随美国,成为通往共产主义道路上的绊脚石,我不但不惜消灭自己,就连我的亲生女儿也不会怜惜。”
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明白,再跟他谈那些糊涂马虎的病人如何爱戴沃福西简直是浪费时间。假如一个人连亲生女儿都不顾惜,那么最好只同他谈谈刻板的套话就行了。
于是,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不得不补充一句:“那还用说吗?在我们的道德—政治联盟中,敌人注定会失败。”
是的,这是一个艰难的时代!只有一件事还能让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感到些许欣慰——他的工作进展得不错。
他好像平生第一次挣脱了本行业的狭小空间,闯进过去他从未被允许进入的充满活力的广阔天地。人们开始纷纷主动与他接触,上门求教,并非常乐意听到他的回应。平时一贯对他很冷淡的各种科学杂志的编辑部也开始对他的文章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有一天,苏联对外文化协会居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这个机构过去从来没有关注过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这次却主动请他将尚未完成的书稿寄给他们。原来,苏联对外文化协会想及早提出有关在各人民民主国家出版他的著作的动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成功,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显得异常激动,深深陶醉其中。而玛丽娅·巴甫洛芙娜则要显得平静得多。她认为,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其实迟早必定会发生的。
不过,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生活中的变化愈来愈大。那些主持研究所工作的新来的领导尽管竭力要提拔、举荐他,但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并不喜欢他们。他们身上总有某种东西使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与他们疏远开来。他们的粗鲁,他们表现出来的极不寻常的自负,以及他们把学术界的对立面统统称为崇洋媚外者、世界主义者、资本家代理人和帝国主义走狗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派头,都令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十分反感。不过,他还是能在这些新来的领导人身上看见主要的特点——果敢与力量。
这么说来,曼德尔施塔姆可就错了。他总是把他们叫作一群没文化的白痴,一群“教条的公马”。其实,他们表现出来的并不是狭隘,而是一股热情,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著劲儿。他们是带着这股执著精神走向生活的;同时,也是在生活中逐渐养成了这种精神。正因为他们身上有这种激情与执著,他们才会痛恨那些满身学究气的书呆子,厌恶那些只会卖弄抽象理论的理论家。
研究所新来的领导虽然觉得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是一个持另一套观点、另一套习惯的怪人,但仍然善待他,充分信任他——信任这个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他还收到了李森科
特洛菲姆·李森科(1898~1976),苏联生物学家,提出在自然科学领域里也有意识形态斗争。——译者注发来的热情洋溢的贺信。来信高度评价了他的手稿,还建议与他合作共事。
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对李森科的那套理论十分反感,不过这封来自著名的农业科学院院士的信却着实让他欢喜不已。再说了,对李森科的著作也不该不加区别地一概否定。关于他的一些传闻——对于与他在学术上持不同观点的人来说,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说他在学术争论中喜欢上纲上线,喜欢用民警式的论据和告密云云——显然是过分夸张之辞。
雷斯科夫建议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做一个发言,从学术上揭露已被驱逐出生物科学界的世界主义分子的歪理邪说。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拒绝了,尽管他发现这位所长极其不满。所长本来指望通过这个发言,可以让全社会都听到一位党外的俄罗斯科学家愤怒的声音。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消息说,东西伯利亚正在加紧建造一座营房城。据说,这些营房都是替犹太人预备的。他们将被发配到那里,就像当年驱逐卡尔梅克人、克里米亚的鞑靼人、保加利亚人、希腊人、伏尔加河沿岸的德意志人、巴尔卡尔人和车臣人一样。
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这才明白,答应给曼德尔施塔姆寄带有鱼子酱的面包是枉然的。
他很激动,焦躁不安地等待对被控犯有谋杀罪的医生的审判。每天早晨,他都要瞄一眼报纸,看看审判是否开始了。和大家一样,他也在猜想,这场审判是否公开进行。他常常问妻子:“你怎么看——每天公布当天的审判过程,公开公诉人的发言,公开讯问,公布被告们最后的陈辞,还是仅仅发布军事委员会的判决书?”
有一天,有人极为秘密地告诉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说将在红场公开处决那几个医生。看样子,在这之后,势必要发生一场波及全国的虐犹暴行。而恰恰在这个时刻,政府将把犹太人发配到泰加林,发配到卡拉库姆沙漠地带去开凿土库曼运河。实施这场犹太人大迁移,恰恰是为了保护犹太人不被人民那正义却无情的愤怒所侵害。
在这场民族大迁移中体现出来的,将仍是永放光芒的国际主义精神。这种国际主义精神尽管理解人民的愤怒,但绝不会允许大规模群众性的私设刑堂和残酷迫害行为。
如同国内发生的一切其他事件一样,这场自发针对犹太人的可谓血淋淋的犯罪行为,其实也是早就酝酿和策划好了的。
的确,斯大林就是这样考虑最高苏维埃的选举的——事先把与会人员集中起来,确定了代表选举名单,尔后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了:先自发推举候选人,接着对他们进行大力宣传,最后进行全民选举。那些情绪激昂的群众性示威大会就是这样事先准备好了的;所谓人民愤怒的声讨抑或对友好国家的兄弟般友谊也是早有安排的,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了的。还在节日盛大阅兵式举行前的好几个星期,就已经制作好了红场上的所谓现场报道:“此刻,我正注视着滚滚而来的坦克编队……”所谓伊索托夫
尼基塔·伊索托夫(1902~1951),矿工,斯达汉诺夫运动的发起人之一。——译者注、斯达汉诺夫
阿列克塞·斯达汉诺夫(1906~1977),工人,曾获“苏联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斯达汉诺夫运动”系指社会主义劳动竞赛。——译者注和杜霞·维诺格拉多娃的个人主动精神,也是事先就确定好了的!人民大规模地加入集体农庄,无疑是早就拟定好了的!国内战争时神话般传奇的英雄们亦是这样被确定、尔后又被取消的!工人们要求发行公债,要求加班加点、不计报酬地工作,也是这样事先就炮制好了的!全国人民对领袖的爱戴就是这样被人为地制造出来的!那些里通外国的暗藏的间谍分子、破坏分子、特务分子,亦是这样早早地就被划定了,然后才有了复杂的交叉讯问过程中留下的笔录!而在这些笔录里,不久前未曾想过自己会是反革命残余分子的会计师、工程师和律师却又纷纷对自己的各种令人恐怖的特务行径供认不讳!那些人民所爱戴的伟大作家的名声,也正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每当红军战士的母亲站在麦克风前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用呆板无力的声音念着慰问信时,我们应当明白,这些信其实早就是拟定好了的东西!我们同样不应忘记,费拉帮特·格罗瓦特
费拉帮特·格罗瓦特(1890~1951),集体农庄庄员,劳动积极分子,获“苏联劳动英雄”称号。——译者注。的爱国热忱也是早就预先被确立了的!就连那些参加自由讨论的人,也都是事先确定的!既然参加所谓自由讨论者的发言都已确定,并且都已达成共识、不存在分歧了,真让人不明白的是,还要自由讨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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