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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 她是真山真水之间的留白,最后一位“合肥四姊妹”——如果说20世纪大历史是一幅历史画卷上的真山真水,张充和就是真山真水之间的留白。她的意义就是这个纸醉金迷、纷纷扰扰、追逐欲望和名利的世界里,那一霎清阴。《小园即事:张充和雅文小集》继《曲人鸿爪:张充和曲友本事》、《古色今香:张充和题字选集》、《天涯晚笛:听张充和讲故事》之后,再次印证,我们这个时代丢失了很多从前优雅、丰富、人性的东西。
2. 中国传统文化最美好的余韵,101岁首次结集“民国青春文选”——张充和生于民国二年(1913),生性淡泊,不愿立传。她对诗文从来不会刻意留存,谁有兴趣谁收藏,人称“险将遗落的珍珠”,与凌叔华齐比。现在想想,百岁张充和能留下《小园即事》这几十篇美文,最应感谢的是胡适,1936年他推荐她去编辑《中央日报》副刊,才让她的文才得以点燃。
3. 从年轻时就开始退了的“退步者”,昆曲唱了一辈子——《小园即事》编注道,张充和是一位“退步者”,而且退得很早,从年轻时就开始退了,人家都忙着赶超时尚、潮流,她却不紧不慢地,甚至退回到中国古典文化和传统中去。余英时赞曰:“我必须指出,这一‘信念’今天看来似乎无可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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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合肥张家的文化,如水流动,斯文百年,绵延不断。张家十姐弟各有才艺,成就斐然。四姊妹中的小妹张充和,书法、昆曲、诗词等出身传统,却又不拘泥于古风,早已经汇进世界的文化主流。对于这个斯文流动的家族,对于自己的特殊的成长经历,张充和女史本人会作何无意书写?
1936年,张充和经胡适介绍进入《中央日报》编辑“贡献”副刊,一年多时间,她发表了大量的短文,散文、小说、随笔、书评、艺术评论等等。追溯张充和民国文选,亲情、师道、成长、变故、友谊、旅程、信仰、感悟等等,张充和的小文充满了禅意和哲理,隐含着无限的悲悯之心,她以一个“退步者”的姿态,逐步走向她的“无所不能”的造境(沈尹默语)。
《桃花鱼》背后的曲折和坦阔,《小园即事》里的寻常家境,龙门巷的童年记事,姑苏城外浓雾里的母女情深,扬州外婆家的黯然,青岛海边的绮丽旅程,曹操点将台的古意回归,拙政园里的昆音袅袅……看张充和文字里“有古人尤其是有自己”的多情世界。
怜渠直道当时语,不着心源傍古人。“最后的闺秀”或许太过于传奇和正式,不妨从充和本人的文字开始,还原她自己。
附记:文字之外,本书披露一百多幅往事图片,包括沈从文长子绘画不同时期的四姨张充和(顽皮、青春、时尚、优雅、亲切),以及九如巷张家新发现的1936年卞之琳、张充和苏州园林合影,等等。付梓之际,衷心感谢张寰和、周孝华夫妇提供稿件和口述回忆,感谢周有光、傅汉思、张定和、沈龙朱、周和庆、陈安娜诸位多篇文章,感谢史景迁、金安平夫妇与郑培凯、鄢秀夫妇祝贺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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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张充和(Ch’ung-ho Chang Frankel),祖籍合肥,1913年生于上海。“合肥四姊妹”之小妹。十岁时师从朱谟钦学古文及书法。十六岁从沈传芷、张传芳、李荣圻等学昆曲。1934年考入北大中文系。抗战爆发,转往重庆,研究古乐及曲谱,并从沈尹默习书法。胜利后,于北大讲授昆曲及书法。1948年结缡傅汉思(Hans H. Frankel)。1949年移居美国,在耶鲁大学教授书法二十多载,并于家中传薪昆曲,得继清芬。
王道,安徽人,青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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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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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序】 不可不信缘(王道)
【影像】 张家往昔
【辑一】 少年时光
我的幼年(充和)-《乐益文艺》 一九三三年
别(充和)-《乐益文艺》 一九三三年
手(张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一月十九日
隔(乔留)-《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二十四日
马夫(真如)-《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一月九日
兔(季能)-《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梧桐树下(季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五日
风筝(杨枝)-《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二十五日
开冻(如海)-《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二十三日
墙缝(季如)-《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十七日
变戏法(充和)-《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十五日
乡土(如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四月十日
扇面(充和)-《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一月二十一日
箫(季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三月十五日
【辑二】 岁月留痕
梁石言先生略传(充和) 《乐益文艺》 一九三三年
张大千画展一瞥(真如) 《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活文学(茹)-《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阴晴(真如)-《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八日
海边(季轮)-《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日
海(季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九日
病余随笔(季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七月十九日
崂山记游(季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八月一日
崂山记游(续)(季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日
凋落(张充和)-《中央日报》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瘦西湖(真如)-《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四日
吃茶(季如)-《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二十六日
藏(华)-《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三月二日
写信(茹华)-《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四月二十二日
因果(那含)-《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五月三日
网(充)-《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三月三十日
蚕(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四月三十日
冬春之交(季能)-《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八日
门(充和)-《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一月十六日
创造(如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三月二十九日
扔(充)-《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四月十五日
路(充和)-《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四月十六日
寻(如)-《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四月二十七日
她(张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二月二十日
【辑三】亲情记忆
晓雾(茹)-《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三月三日
我们的庭院(真如)-《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三月十日
痴子(旋)-《中央日报》 一九三七年四月十七日
二姐同我(张充和)
附录:周有光致信充和四妹
三姐夫沈二哥(张充和)
附录:初识沈从文(傅汉思)
附录:读四姨诗书画选引起的回忆(沈龙朱)
附录:康州的秋雨(周和庆)
附录:张家小五弟眼中的四姐(张寰和口述,王道记录)
【辑四】桃花鱼歌
不须百战悬沙碛,自有笙歌扶梦归——张充和早期诗词试析(张定和记录,王道编注)
趁着这黄昏(张充和作词,张定和谱曲)
一次同期,两首昆诗(王道)
附录:张充和致信余心正
【代跋】编后中的“编后”(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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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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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的幼年》(摘自1933年《乐益文艺》)
告诉我幼年生活的只有“忆”,它并且还告诉我那时的生活虽然很平淡,和别的孩子一样,但是比较现在的生活要有味得多,温暖得多;在当时并不感觉到有味或是温暖,这才是真正的有味和温暖;因为在不知不觉中的好处,是再也感觉不到的;除非在现在才这样感觉着,然而现在假使和那时同样的在不知不觉中的有味和温暖,又何尝会感觉到那时的有味和温暖呢。
四岁时,外面来的客人们问我说:“你是谁生的?”我总是答一声:“祖母。”他们总是大笑一阵,我只是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心里说:“这有什么好笑?难道你们不是祖母生的,还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我一直不晓得祖母而外还有什么人?
在花园里,站在祖母面前,没有祖母的手杖高,祖母采了四朵月月红——花名——戴在我的四条短的发辫上,因为花园里没有镜子,我只得向地上看我的影子,只见牛角似的发辫每个上面添了一朵花的影子,我欢喜得直跳跃起来。我跑到许多深草处寻找野花和奇异的草,祖母向我说:
“孩子,丛草处,多毒虫,不要去!快来!你乖,来!我替你比比看到我手杖那里?”我跑了去,祖母替我比一比,然后叫我拾一块碎碗来,在手杖上刻了一个痕,又向我说:“今年这样高,明年就有这样高,后年就和手杖平了。”我开心极了,一心就想长到祖母的手杖高。
书房窗外两棵梧桐树那样高,秋深了,梧桐子时而落了下来。我在读《孟子》:“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王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虽有此,不乐也。’先生,我要小便去。”先生允许了,我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满院的梧桐子,我拾了许多,袋袋里满了,又装些在套裤筒里,在外面打了一个转,又回到书房里去,先生给我瞒过去了。晚上总是我先睡,祖母看着佣人替我脱衣,有时也亲自动手,今天也是这样,脱到套裤时“哗喇喇”一阵响时,桐子都落下来;我心里有点着慌,怕祖母责备,那知她还笑了一声说:“生的吃不得,明天我叫他们拾些来炒熟给你吃,以后不要拾了。”啊!祖母,你那知我骗了先生呢?!
葡萄架下一张方桌,我坐在祖母怀里,手伸在几本书上,给一个戴宽边眼镜的医生在试脉,佣人拿了电报来,祖母看了电报就老泪横流了;医生去了,祖母把我的一条红花夹裤翻了过来,里子是白色的花布。祖母又把我搂在怀里,眼泪不住地流着,带着战抖音调向我说:“乖乖,你从此要做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了!……你要好好地听我话,你……母……亲是个好媳妇,……以后,……再也没有她……她了!”我这才晓得我另外还有个母亲,但是在我晓得有母亲时,母亲已经死了,我看见祖母也哭得那么厉害,我也跟着哭了,祖母又拍着我说:“孩子,乖乖,不要哭,你不是说你是我生的吗?你是我的孩子,我爱你!你不要哭吧。”祖母又叫佣人把我抱回床上去,说:“这里有风,哭了不好,怕病才好又要被风吹坏的。”
现在我已长得比祖母的手杖要长一尺多了。祖母墓上的草,我以为一定不会有毒虫的。假使现在要有人问我:“你是谁生的?”我还要说:“祖母。”不过,我明白了还有一个,也是生我的,叫做“母亲”,因为她们都爱我的。我看见每个小孩子的母亲或祖母总是爱他们的。
我似乎时常听见祖母的声高说:
“孩子,丛草处多毒虫不要去!”
【《我的幼年》编者注】
关于张充和的出生日期有很多说法,这里我引用张家人张旭和所修家谱,张充和生日为1913年5月17日,出生地在上海。《我的幼年》发表于1933年,算是张充和成年之作,而且是很早的作品。发表的刊物为《乐益文艺》,这是张充和父亲张冀牖先生创办的乐益女中的内部校刊。从当时排版形式看,应该是一篇同题作文,但这个题目对于张充和来说别有一番情感滋味。
张充和是张家第四个女儿,从襁褓时期就过继给了叔祖母识修。这位叔祖母是李鸿章的亲侄女,无论是家教还是自修,作为祖母都是称职的。可惜她膝下没有孩子,正好张充和的奶妈的奶水又不够,张充和的母亲陆英也同情长辈识修,于是促成了张充和返回合肥老家成长。
在合肥的张家大宅里,张充和与叔祖母相依为命,识修为她请了最好的老师,给予她最完备的亲情之爱,还时常带她回苏州家中探亲小住。但在张充和幼小的心灵中,母亲这个词是陌生的,母爱也是缺失的,但她当成了理所当然,因此才有了“我是祖母所生”的铿锵。
张充和的母亲陆英出身扬州名门,但她的生命很短暂,病逝时只有三十六岁。有人说她是因为过度操劳,也有人说是因为病毒感染,张家上下都对陆英充满敬意和怀念,因为她很干练和贤惠。陆英留给世界的,还有她生育的四个女儿、五个儿子,他们日后个个成才,有的成为大才。
母亲病逝后,张充和仍和祖母生活在一起,直到不久后祖母去世,她才回到苏州家中与姐姐弟弟们团聚,按照她的说法,当时她已经十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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