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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女作家林白代表作合集,她的小说独异而热情,她的语言自由而妖娆,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
◎中国新时期文学近40年的回望与梳理——经典作品、经典阅读、经典收藏
◎精装版本,典雅大气
◎由4次获得“中国*美的书”称号的设计师个性制作,精装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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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林白是当代中国女性经验最重要的书写者之一。上世纪八十年代由诗歌创作步入文坛。在三十多年的小说创作之路上,林白一直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由最初对女性自我生命的审视,进而转向对万物生命力的体察。她的小说独异而热情,她的语言自由而妖娆,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她以丰富的作品数量和很高的作品质量,在中国文坛占有不可替代的一席。
本书为林白的最新中短篇小说自选集,收录了她各个时期的重要作品,包括《年轻的骨头》《长江为何如此远》《北流往事》《回廊之椅》《红艳见闻录》《豆瓣,你好》《某年的枪声》等1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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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林白,著名作家,一九五八年生于广西北流。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战争》《万物花开》《妇女闲聊录》《北去来辞》等,有《林白文集》四卷。曾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老舍文学奖、人民文学奖等多种奖项。有日、韩、意、法、英等文字的长篇和中篇单行本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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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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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骨头
长江为何如此远
北流往事
大声哭泣
回廊之椅
瓶中之水
飘散
狐狸十三段
去往银角
红艳见闻录
从银禾到雨仙,从棉花到芝麻
豆瓣,你好
上升的道路
某年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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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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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骨头
一
本来这一天过得不错,入冬了,雨喜到五道口买鞋。
北京的五道口服装市场是一幢四层大楼,里面有很多摊位,专卖时髦的东西,服装、饰物、鞋包、文具,等等,都是既时髦又廉价,大多是名牌仿品——如果收入低,又想打扮得时尚,这里就是最理想的购物点。外地来京打工的,或者周围高校的女生,都喜欢这里。连清华的女生也到这里买衣服呢——清华的女生大多寒窗苦读多年,她们本是不讲究打扮的,她们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但是忽然,一阵春风吹来,她们像包得紧紧的花骨朵一样,探出头来,风是暖的,又是润的,身上酥酥的又舒服又痒痒,于是,她们睁开了眼睛,她们的春天到了。
雨喜从这些年轻人中间擦身走过——
啊这些大学女生,她们甚至是傻头傻脑的,一件毛衣,卖的人说是纯羊毛的,她们就信以为真。别看她们上了大学。雨喜才上过初中一年级,乡下来的打工妹一个,但她比这些大学女生聪明,她伸手一捏摊上的毛衣,凭手感就知道肯定不是纯毛的,不过是混纺。
雨喜看见几个女孩在卖文具的摊位上挑挑拣拣,便也挤上去。距离上一次买文具,已经过了整整六年了——那时候十五岁,在遥远的湖北浠川县湾口中学,买文具就在校门口的传达室,是教导主任的老婆摆的摊子,她把各色文具摆在收发室的书架上,还有饼干、方便面、矿泉水等,寄给学生的信呢也是她来收发。那是个难缠的婆娘——你买她的货呢,她就把你的信给你;你不买,好,你拿身份证来吧,才十五岁,哪有身份证,没有就是不给你。叔公寄给雨喜的信就这样屡屡被这婆娘压着,有一次,都压了一个星期,最后是班主任出面,才把这信拿到手。
雨喜心情不错,她决定学那个大学女生,买一个漂亮的本子做生日礼物,当然,不是送给别人,而是送给自己。本子大的小的都很漂亮,封面有她喜欢的宝蓝色,有深红、黑色和姜黄色。她翻开一个,里面的纸是淡黄色的,又厚又挺括,用手捻一下,哗,高级纸张。更稀奇的是,每一页都有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图案:右边的一长溜,站着一个披着蓝色长发的女人,她头上顶着一盏像灯一样的东西,全身画满了菱形格子,手臂是裸的,戴着臂环;另一页,图案到了左边,是一个虎头人身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衣服,手里拿着一只梨形的环状的东西,她脚下有四只小老虎,红黄相间的波浪细细的一溜托着她;再一页,图案是在下方,一个长着翅膀的白衣女人,她单腿屈着侧身跪坐,两臂张成一字形,两扇大大的翅膀上面的羽毛一弯一弯的密密实实,她头上还插着一柄粗壮的白色羽毛。摊主说,这都是埃及的图案,现在最时髦。埃及雨喜也知道,光速网吧的老板,圣诞节就是和他女朋友去的埃及。
好,她挑了那个宝蓝色封面的就买下了。除了这个本子,雨喜还给自己买了一双鞋和两只胸罩——这一段时间,她觉得原来的胸罩有些小了。
逛到下午两点多回到杨庄,她决定去澡堂洗澡。
在北方,一到洗澡时她就会想起南方——深圳或东莞,春夏秋冬,衣服都是穿得很少的,一冲就爽了,五分钟搞定。所以管洗澡叫冲凉。在老家湖北呢,不方便,但早已习惯。从小就是这样洗的:用一只大脚盆,放上热水,人坐进去洗。天冷可就要罩一个澡罩,澡罩是个有趣的东西——用一根长竹竿,一头搭在门口上方的窗框上,另一头,搭在高柜上,再用两截竹竿——椅子那么宽就够了,两截短竿架一个十字,挂在那根长竹竿上,用塑料膜罩上,大脚盆一倒上热水,蒸汽飘散,蔫蔫的塑料膜就膨开了,鼓鼓的,人在里面,四面不透凉气,洗多久都不冷。塑料膜也叫地膜,用来育秧苗的,家家都有。
雨喜小时候,在老家乡下,冬天就这样洗澡——妈妈把热水倒在脚盆里,洗完澡她自己把脚盆拖出来——五六岁、六七岁——她从澡罩里钻出来,脸上红彤彤的,身上热腾腾地冒着气。她撅着屁股往外拖澡盆,拖拖拖,从父母睡觉的屋子把澡盆拖出来,拖过堂屋,拖出大门,拖到台阶上两手用力一掀,哗地一下,洗澡水倒在了家门外。
雨喜住在海淀杨庄小姨家,小姨美禾装了太阳能,夏天能洗澡,冬天不行,太阳能不够热,没有暖气,到处冰冰冷。所以杨庄的女人都是成群结队相邀着上澡堂。
谁说冬天去洗澡不是北方女人的社交活动?
冬闲了,没有风,太阳暖融融的,大家伙儿正在闲聊天,有人嗑瓜子,有人纳鞋垫,有人正搓着身上的泥。一个女人说:这么好的天,不如下澡堂去!就如一只领头的鸭子“嘎嘎”一声,一群鸭子“嘎嘎嘎”忙开了,四散着回家收拾东西,换洗的衣服、拖鞋、香皂、洗发液、梳子、面霜,分头塞进一只大塑料袋里,鼓鼓囊囊的。各家的门口陆续钻出些女人,个个都拎着一只塑料袋,她们呼着唤着,叫上了自己的妯娌和女儿,哈,到村头一看,人真不少,够得上一支小分队。
杨庄本村没有自己的澡堂,得到别村去洗澡——
“很近的,坐一站就到了!”美禾跟雨喜说。是啊,她们得坐一站公交车到别村去洗澡,还要买洗澡票,五元一张,但她们硬是觉得洗澡很方便。
我们的雨喜,北方的澡堂让她别扭死了。
潮潮的室内浓稠的人气,浓得要压人一跟头。一进更衣间,上下光溜溜的女人迎面就撞过来,胖的多,瘦的少,到处都是肉,肉也长得不是地方,腰那里、肚子那里,一堆一堆的,如果拿刀划开,肯定是肥猪肉那样的肥油,雨喜不由得替她们难为情。她们却是一点都不害羞的,赤条条地挺着裸着走来走去,好像不知道自己是光着身子的。“脱衣服啊!”小姨说。雨喜犹豫着到处看,板凳上有水,地上也汪着水,小姨早就麻利地脱了衣服。
澡堂里更是鼎沸,蒸汽弥漫,喷头的热水哗哗地落下又四处溅射,淋着喷头的人四仰八叉的很是难看,有的喷头下是几个人挤着,一人仅沾到点水花。水声喧哗,人声更大,像是在集市买菜,用得着这么嚷嚷吗?原来是互相帮助搓背,一个弯着背,两手撑着膝盖,另一个把毛巾拧干了,一只手摁着,从后脖子一直搓到尾骨,搓出的泥越多,搓的那个就越有成就感。被搓的那个呢,受用得嘴里发出唔唔声,就像在床上干好事。两个人,边搓边聊天,说小声了听不清,所以人人大声嚷。
每个喷头下都有人,雨喜想找小姨,四处一看,哪里认得出来,只见光溜溜的一片身子。六神无主间,忽然听见喊:雨喜——雨喜——一个有点像小姨的光身子女人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塞到了一只喷头下面。
现在雨喜不用小姨带了,她已经知道星期几人少,知道观察哪一只喷头等候的时间最短,知道在澡堂这种地方不用太谦让。她从杂乱的光溜身子间“哧溜”一下,侧身切进了喷头底下,密密细细的水柱落到身上,温热酥麻。
她也不再害怕自己的裸体和别的女人的裸体。低头看自己,水光闪闪的缀着水珠,皮肤紧紧的,又饱满又有弹性,乳房也大了许多,自从跟那个罗家辉……她觉得胸脯总是有些发胀,胸罩也变紧了。有经验的女人会看出来,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经历了男人的女人。
所以更不能跟小姨一块儿上澡堂了。
雨喜擦干身体走进更衣室,那里有大镜子,暖气很足,她并不急着穿上衣服,洗过澡,身上更好看了,红红白白的,乳房饱满有力自己努着往上翘,脸上呢,不知什么时候起也有了一层光泽,头发因是湿的,益发显得黑而亮。她不紧不慢地往脸上拍护肤乳液,涂完脸又涂脖子,剩下的一点都抹到胸口去。
穿好衣服,正要换鞋,慢着,头发还滴着水,再擦一擦,她把湿毛巾拧干歪着头擦起来,脚底下有一摊水,没在意,脚上穿的拖鞋是光底的,她脚一扭,一趄趔失了重心,人就摔倒在地砖上。
没有征兆就摔倒了。
脚腕子,好像被一只铁锤狠狠砸了一家伙。
撑着起来,坐到椅子上,又起来走了几步,右脚腕子挺痛的,但还能走。用右脚尖点地,左脚支撑着,一瘸一瘸的,坐了一站公交车回到杨庄。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小姨和姨父都没下班,水壶是空的。雨喜忍着痛,瘸到外面接上水,也没烧开,直接就把一大碗凉水一气灌下了肚。
拍片。骨折了——雨喜看见自己一瘸一瘸地走在家乡王榨的田岸上,那是她发誓永远不回去的地方,她从此就要一瘸一瘸地永远走在王榨的村头和村尾了。看到这个将来的自己,雨喜的眼泪哗哗流了一遍又一遍。
啊就让世界末日快到来吧!网上有的雨喜都知道。网上有电影《2012》,她看过了,据说那是什么玛雅人的预言,玛雅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地震、火山、洪水、污染。它们频频来临。
二
雨喜这段时间身子发重,她老是想喝水,喝凉水。冰冰的凉水在水缸里有一点腥。腥就腥吧,它冰凉地沿着喉咙到胸口到肚子到五脏六腑里,身体里到处都是浑浊的东西,它们重重的,水浇下去发出闷闷的响声。重重浊浊的东西不喜欢凉水,它们从肚子里涌上来,一路涌上来生猛得像条狗,一勺凉水根本就压不住它,“哇”地一下就从嘴里喷出来,但是它们又不真的喷出来,而是塞在喉咙里。干呕。
这是第几次了?
头昏,恶心,不想吃东西。
雨喜忽然心头一惊,月经很久没来了。她想起和罗家辉在一起的那几个晚上,越想越感到恶心难耐。仔细一算,这次月经竟然超过了三个月没来!啊三个月,光顾了脚,折腾来折腾去,原来是把土刨松了,一条毒蛇,长驱直入,一下窜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啊——
在深圳富士康的时候,月经从来都是不准时的,几乎人人如此。
加班、一天只吃一顿饭、累、睡眠不足、夜班导致生物钟紊乱,再加上发育晚,任何一条都能成为月经不调的原因。一同打工的女孩没有别的话头,要说就说说月事。一个说,这个月又没来。一个说,一个月没来算什么,我都两个月没来了。有人问,这么久不来没事吧?也有人答,能有什么事,又没跟男人睡觉。说起来,人人都有过两个月不来月经的时候,大家也就不当回事了。有人还半年不来呢,是看见同屋女孩割手腕吓回去了——就是隔壁的女孩,真可怜,她怀孕了男朋友又不要她了,地震中父母都死了,她躺在床上割手腕到处都是血。同屋的女孩看她怎么一动不动扳她的头,吓死人了!她眼睛翻着脸煞白。那个女孩吓得有半年没来月经。
但是你这次不一样王雨喜。
——网上查到的症状每条都没逃掉啊,除了头昏恶心不想吃东西,乳房发胀,有;尿频,也是的;白带增多乳晕加深……你每看到一条总是冲它们瞪眼,但它们更冲你瞪眼,每一条都是死死地沾在身上像鼻涕虫。你撩开衣服看那乳晕,是真的,它就是颜色变深了,原来它们是淡淡的肉红色,像早晨的天空。
但现在,天空来了一层乌云,淡淡的红色变黑了。黑而坚硬的乳头简直就像两粒布扣凸在那里,丑陋无比;还有内裤上那层分泌物,它们像铁钉一样钉着人。板上钉钉就是这样钉的吗?你终于中了彩大难临头了吗?
罗家辉再也找不到了。他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他。到他的宿舍去过两次,人人网上也没有他,难道他被做传销的人关在什么地方?
……按照网上的指导去买试纸——早孕试纸,怎么说得出口?药店,哪里的药店不会碰到杨庄的人呢。左脚穿上短皮靴,右脚穿上棉拖鞋,拄着拐杖出门去。
清晨到来就知道了。
冬天的清晨天还是那么黑啊,不开灯能看见窗帘的缝隙间有一点灰白。膀胱发胀穿上羽绒衣下地,屋子里太冷了没有暖气,尿在杯子里,然后把试纸浸上,等五分钟。说明书上说等五分钟那试纸上出现一道黑色的杠杠就说明是阳性反应,也就是说,肚子里有一个东西了。
五分钟,一秒一秒的有点长但又实在是短,闹钟的嘀嗒声不知从何而来,嘀嗒嘀嗒地充满了这屋子,它像定时炸弹要爆炸吗?它埋在身体里大概也许,这声声连绵的嘀嗒声是从肚子里跑到外面来的。连连绵绵。
要镇定不要慌。
在清晨你看见一支黑色的利箭在试纸上横空出世,它只有一毫米宽,但它脱离了试纸越变越大,而且锋利,而且,在冷飕飕的冬天早晨寒光闪闪。
不要哭,喝一口凉水不要哭,水缸在厨房里,眼泪滴进水缸里不要哭。冰凉的水有一点腥,腥就腥吧,它冰凉地沿着喉咙到胸口到肚子到五脏六腑里,到处都是辣辣的热身体在烧灼,水浇到胸口发出滋滋的响声。但是辣热的什么它们从肚子里涌上来,一路涌上来生猛得像条狗,一勺凉水根本就压不住它,“哇”地一下就从嘴里喷出来,但是它们又不真的喷出来,而是塞在喉咙里。
骨折的腿,冰冷、沉重、僵硬像石头,又像木头,又像铁棍。它还能长得像肉腿吗?它还会长回自己的身上吗?它还能在游戏厅里走来走去吗?还能去五道口吗?长城还一次都没去过,故宫去了一次但没进去就在午门外面照了相,穿了格格装,仿制的清朝格格装像戏服一样亮闪闪的不知被多少人穿过了,它们红的绿的挂在午门的红墙外在北京的太阳下,那时她第一次来北京还没辍学。格格装套在身上有点大,头上还戴一顶画着牡丹花的纸冠,一个女人往她脸上抹粉,妈妈说多抹点抹白点,这是个农民格格脸上黑。中学同学张笑盈说照片像真的格格,她保证整个湾口中学没人照过这种相。午门的红墙在耀眼的阳光下那么高那么厚,那一溜皇帝皇后妃子的彩服在风中荡来荡去,天空蓝得幽深。想起来日子就像一粒石子嗖地掷出去,就过了六年。
三个月了腿还是没好,稍一用力脚腕就疼,根本不能离开拐杖,人呢也没精神,整日昏昏沉沉的。一天真是长啊,手机上的游戏都打腻了,QQ聊天也没什么新鲜事可聊,罗家辉一直没音信,他难道是被外星人抓走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说他不想读书了,想出名,想赚大钱……北科大的黎力最笨;要不就是走火入魔,不然怎么会想到去抢银行,那还能跑得了!罗家辉说如果他学化学,万一被毒贩抓去制冰毒他也会干的,只要给他很多的钱,名就不要了,有很多的钱——他就用这钱在中关村的楼盘买一套大大的房子,再买一辆宝马。他呢,每天用宝马送雨喜到游戏厅上班,下午再接回来,啊当然她早就不上班了除非她想玩玩。
在学院的树林子里罗家辉眉飞色舞,而月亮金黄树枝挺拔,不远处的教学楼和宿舍在月光中也是金黄月白隐隐约约,平添了风姿。啊两个人的意识都被麻痹了似的,他们恍恍惚惚脱离了日常的世界,摇晃着身子想入非非——一个信口开河自己也信以为真;另一个呢,即使知道不是真的也愿意它是真的,抢银行制冰毒,样样都够刺激,这些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行径,载着他们青春的热血和激情,在黑密密的树林里窜来窜去真是过瘾。
越说越离奇了罗家辉,他说出名的最佳捷径是被外星人掳去。最好是,在某一日,在不经意间,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或者,他一个人正走在一条僻静的小径上,忽然,一阵风从头顶降落,就像有直升机在盘旋,他正要抬头看,两个头顶长着三根触须的外星人已经在他的面前了。他说不出话,也迈不动腿,但他飞了起来,飞到外星人的飞碟里——罗家辉这个书呆子他实在是有些古怪的。他忽然停下来对着黑暗中的雨喜问道:你看我像不像外星人?他摇晃着树枝。而喜鹊扑腾着从身边飞过,它翅膀上两团白色的圆斑分外醒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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